ps:好長時間沒來起點了,最近這段時間爵士很多事。家裡裝潢,談女朋友,準備新書等等,幾乎很少上網,所以讓大家久等了,這裡說聲抱歉。
現在事情基本告一段落,所以籍著爵士新書《中國龍組》開始上傳的時候,《鐵血大秦》的更新也開始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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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的夜晚,湍急的淮水江面上秦楚兩軍奮力撕殺,沖天的火焰映紅了整個夜空,十數里外都清晰可見。
項梁領五萬楚軍布嚴陣於南岸,箭如雨發、奮力阻擋秦軍登陸,又利用秦軍騎兵一時無法登岸的窘境,利楚軍強悍的車兵和騎兵將一波接一波登岸的秦軍擊殺於岸邊。秦軍雖浴血苦戰,但怎奈楚軍佔有地利優勢,一時也無法衝突項梁軍的防線。
而項燕親率十萬主力楚軍,趕到岸邊列陣,迎擊蒙武所部。兩軍同樣隔著淮水一番苦戰,殺得難解難分。
就在此時,淮水一處比較隱蔽的河岸邊,蒙恬部兩萬精銳秦軍已經悄悄做好了一切準備工作。這兩萬即將決定戰役勝負關鍵的勇士們,個個驍勇善戰,而且都精通水性,先頭五千騎兵更是要靠本身力量,不用船隻渡船,因為形勢要求他們必須悄無聲勢的奪占灘頭陣地。
蒙恬帶著部將巡視完本部的準備情況以後,站在河堤上向南眺望,只見兩處渡河點都是殺聲震天,火光明亮,看來楚軍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王翦和蒙武兩路大軍吸引過去了。
蒙恬又等了一會,算算時機應該已經成熟,揮了個信號。等候在岸邊的五千騎兵紛紛下水,他帶頭拉著馬尾游泳開始強渡淮水!
雖然已經是盛夏,但是深夜的江水仍然寒意逼人,冰冷刺骨,秦軍們為了輕裝渡河,都只穿單衣,所以個個都不禁凍得嘴唇發紫,手腳冰涼。好在秦人大都勇悍耐苦,所以咬著牙拚命前劃,在波濤洶湧的江面上時隱時現地向南岸飄去,不時地吐著滿口渾濁的江水!
五六百步寬的距離要是陸地根本算不了什麼,但換成了江流以後,還是夠秦軍們喝一壺的。隨波逐流了小半個時辰以後,五千秦騎終於悄無聲息地抵達了淮水南岸,未驚動任何楚軍。
渾身上下濕得像落湯雞似的蒙恬不敢懈怠,立時命令兵士脫去濕衣,換上楚軍的黃色制服,便連旌旗盔甲也完全是楚軍的式樣,只不過秦軍們的頭盔上都扎有白布作為標識!一時間,隱蔽的淮河岸邊,在暈暗的月光下,白花花的一堆健肉!
秦軍騎兵動作十分迅速,很快便完成了換裝工作,並立即在岸邊列好陣勢,以便保護後續步兵過河!
一萬五千步卒隨後乘船筏急渡而來,同樣全套楚軍衣甲,並載著各式攻城器械。不一會兒,毫無任何干擾的秦軍步卒也登上了南岸,迅速集結!
常言道: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膽大包天的蒙恬就是利用了楚人這種麻痺大意的心理,在昌平城附近的河岸邊悄悄登岸,一舉潛行成功。
蒙恬率大軍悄悄潛行至昌平城附近,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楚人並無防備,城頭上***寥寥,巡哨正常,一點異狀都沒有!看來楚軍都以為秦軍主力正和項梁、項燕在江面上死磕,根本不會有秦軍攻擊這裡!
蒙恬心中暗喜,急忙喚過秦虎道:「秦將軍,下面就看你的啦!我負責吸引楚軍哨卒注意力,你率本部偷上城頭,強行打開城門!有沒有問題?」
秦虎此時也隨著扶蘇積戰功升為了都尉,做戰更加成熟和勇悍,聞言冷著臉看了看險峭的昌平城牆,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道:「沒問題,交給我們好了!」
當即秦虎領一百五十名『狼牙』死士消失在黑沉沉地的夜幕中,悄悄潛往城下。不一會兒,百餘黑影潛至城下,秦虎做了個手勢,城頭上毫無察覺的楚軍哨卒只覺得脖頸一麻,眼前就瞬間漆黑一片,軟倒於地。
隨即百餘條飛抓騰空而起,牢牢地鉤住了城垛,然後一條條矯健的黑影,疾若猿猴,輕若狸貓,瞬間就拔地而起,躍上城牆。
凶狠的『狼牙』死士迅速將身邊的楚軍哨卒一一幹掉,活兒做得乾淨利落,沒有發出一點異動。
此時,估摸著『狼牙』也快掃清了城頭障礙的蒙恬下令秦軍們點亮火把,大搖大擺來到城門下面。他高喊道:「城上哪位大人負責,請開下城門!」
當值的楚軍校尉大聲問道:「來將通名?此時前線激戰正甜,你們為什麼退回來?」
蒙恬估摸著已經將城樓上的楚軍注意力吸引了過來,『狼牙』部隊應該馬上就可以得手了。於是信口胡說道:「我是項大將軍的部將項恬,渡河的敵軍主力已遭到全殲,項將軍怕城內空虛,派我率軍先回,保護主上!」
「噢,原來是這樣!可有大將軍通行令牌?」這楚軍校尉倒也盡職,還在仔細盤問!
蒙恬有些著急:『狼牙』部隊怎麼還不動手呢,再被盤問下去就要穿梆了!只得硬著頭皮道:「當然有!」
「拋上來我看!」楚軍校尉毫不含糊!
蒙恬聞言急了,急中生智道:「不行,這令牌豈能亂拋,萬一你失手未接住,摔壞了,大將軍豈不砍了你我的腦袋!還是你下城來驗吧!」
「好,你稍等一下,我就派人開城門!」
蒙恬心中暗喜:「得,便是『狼牙』部隊出了意外,沒有強行打開城門,我不是也能騙開!還是我智高一著!」
就在此時,城頭上忽然飄過一陣黑影,一陣鋒利的青芒閃過,措不及防的楚軍頓時鮮血橫飛!「有秦軍!」大駭的楚人們尚來不及反應,只不過頓息功夫,數十名城門守軍即被斬殺殆盡,甚至連個報警的念頭都沒有來得及生出來。
「轟隆隆……」沉重的城門迅速被『狼牙』部隊強行打開,現出了一條筆直、通暢的寬闊大道!
蒙恬心中狂喜,大喝一聲:「弟兄們,殺敵立功就在今時!殺——!」秦軍士卒見狀大喜,歡呼雀躍,奮勇倍增,狂呼一聲:「殺——!」一擁而入,撞入城中!
昌平城頓時開始沸騰起來,北城邊的巡遊哨楚軍聞聽喊殺聲震天,知道不好,迅速從四面八方趕向北門。但是黑夜之中,既不知秦軍有多少,也無法分辯誰是秦軍,束手無策之下被秦軍趁勢一陣亂砍!直殺得楚軍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北城迅速失陷!
佔據了北城以後,蒙恬迅速下令:「秦將軍,你率本部潛入城中四面放火,擾亂楚軍!」「喏!」
「蒙信將軍,你率三千騎兵據住北門,接應後續步卒入城!」「喏!」
「其餘兩千騎兵,隨本將來,殺奔王宮,活捉楚王!」蒙恬縱馬揚戟,奮聲大呼!
「活捉楚王!」兩千秦騎一陣歡呼,跟隨著蒙恬殺奔楚國王宮而去!
一時間,昌平城力楚軍兵力本就空虛,如今又分不清敵我,不禁一片混亂!只見昌平城內到處都是喊殺之聲,四面八方俱是烈火熊熊,可憐的百姓們哭爹叫娘,東逃西竄,死於亂軍者不計其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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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此同時,項燕迎戰蒙武軍的戰事也進得如火如荼。
項燕率軍沿淮水布下苦心創建的三才陣,以強弓、硬弩、蝗石機向蒙武軍猛烈攻擊。
一時間,淮水上空火箭如蝗,鋪天蓋地,直把夜空照得火紅通亮。無數秦軍船隻被火箭射中,化為一隻隻熊熊燃燒的火炬,映紅了整個江面。無數秦軍被大火燒得鬼哭狼嚎,像下餃子似地紛紛跳入淮水中逃避,由於秦人多不諳水性,死者無數。
而楚軍的發石機雖然不如秦軍犀利,可以遠達千步,但應對五六百步寬闊的淮水還是措措有餘的。火紅的夜空中,一時飛石呼嘯,怪叫聲懾人心魄,在江面上濺起一道道沖天的水柱。無數秦軍船隻被飛石擊中,四分五裂,沉入江底。
秦軍尚未真正登岸,被火燒死和沉船死在河中的人,大約就有兩萬。船要靠岸邊時又遭楚軍埋設在水底的巨木撞破船底,落水的人又紛紛被水中所伏的刺網所絞殺。
等到蒙武所部奮力殺開一條血路,強行登岸時,十萬渡河秦軍只剩下了五萬餘人!
蒙武回頭慘望:洶湧澎湃的淮水中,五萬秦軍壯士葬身於此,為國殉忠!血色的河面上,密密麻麻的屍體無助地隨波逐流,時隱時沉,再加上無數燃燒、沉沒的船隻,秦軍們幾乎以生命為代價將淮水所填平!
蒙武虎目含淚,胸膛中幾乎被憤怒與哀傷所炸烈,看看身前依舊箭雨如飛的楚軍,蒙武狂嘶一聲:「殺——!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秦軍們憤怒了,袍澤們的大量的鮮血讓這些無畏的勇士哀痛到了極點,這些勇士們光頭赤膊,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嘶聲狂嘯著向楚軍衝鋒而去。
哀兵難擋,項燕深知其理。立即命令弓箭手射住陣腳,陣後的發石機迅速後退,裝上碎石,變成了蝗石機。隨著楚軍軍官的一聲令下,數十部蝗石機啟發,成千上萬的碎石由空而降,咻咻作響,就像成群的蝗蟲一樣飛來,秦軍被擊中者非死即傷,一時慘嚎聲一片!
尤其是因秦軍勇悍,素來不喜歡作戰時穿厚甲戴重盔,這樣造成的傷亡就更加巨大。因此,五萬餘秦軍真正能衝進楚軍陣中的不到四萬人。
但秦軍畢竟是訓練有素的百戰雄師,他們在楚軍漫天的矢石中,邊衝鋒邊組陣,展現了極高的軍事素質。等到殺至楚軍陣前時,秦軍們已經有條不紊地組成了四十個方陣,向楚軍的三才陣突殺而來!
但三才陣是由項燕發明,專為對付秦軍而創。所以三才陣運轉之時,常常一開一闔間,秦軍便遭到重大傷亡,戰力漸漸枯竭!
天不遂人願之下,蒙武軍雖然勇悍,但渡河時傷亡太大,而且又遭遇項燕親自指揮的楚軍最後主力兵團,雖竭盡全力也是抵擋不住。漸漸地天色漸明,蒙武軍被項燕殺得節節敗退,退守河岸,只能苦苦支撐,看看就有全軍覆沒之險!
項燕此時雖然大勝,但心中卻也是惶急不安,因為項燕看見秦軍大約只有十萬人渡河,後面就再無後續部隊了,已經知道自己判斷失誤,項梁那邊才是秦軍的主力部隊。正不知道項梁那面情況如何時,軍騎來報:項梁對面秦軍和項梁部血戰半夜,雙方各自死戰慘重,雖然項梁部一時仍能抵擋,但是秦軍已經架設起浮橋,大隊騎兵馬上就會撲過河來,恐怕頂不到天明了!
項燕聞聽大驚,知道自己即使將身前這支十萬秦軍全部殲滅,一旦秦軍主力渡過河來,楚軍殘部也是絕對無法抵擋憤怒如狂的秦軍主力雷霆一擊的!
項燕立時萌生退意,正準備以少數兵力監視蒙武殘部、所剩主力退回昌平時,忽然間,昌平方向火光四起,殺聲震天。項燕直嚇得魂飛魄散,大叫一聲:「不好,中計了!」顧不得許多,當即狂呼道:「都城危險,後軍變前軍,增援昌平!」
戰況瞬時逆轉,楚軍們殺得正痛快淋漓時,陡見老巢被端,頓時心亂如麻,顧不得再和蒙武殘部糾纏,如飛向昌平急退而去!
蒙武見狀大喜,率兩萬餘殘部大呼一聲:「弟兄們,殺——!將楚軍斬盡殺絕!」「嗷——」被楚軍按著頭暴打一夜的秦軍們精神陡長,勇氣倍增,踏過血色的泥濘,越過袍澤們死不瞑目的遺體,開始奮力追擊楚軍。
這時,蒙武部遺留在北岸的騎兵部隊見楚軍已退,再無兵力阻擋其過河,當下也揚帆急渡,劃過血色的江流,向南岸急馳而來!
「殺——!」秦軍們光頭赤膊,像一群憤怒的蒼狼般尾銜狂追楚軍。楚軍是時毫無戰意,和剛才大逞雄風時完全不同,直被氣勢如虹的秦軍殺了個落花流水、一路遺屍無數。秦軍這時顯現出加倍的凶殘和沖天的憤怒,所有被追截上的楚軍無不被斬去首級,屍體砍成一灘肉泥洩憤!等到戰役結束、秦軍打掃戰場時,不少楚軍將的屍體根本就無法加以收斂,只能草草堆在一起,掩埋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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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城下。
數萬敗退下來的楚國殘兵在項燕和項梁的率領下正結陣而守,他們的身後是蒙恬統軍鎮守的昌平城,他們的身前是突破了淮河防線的蒙武和王翦所部。楚軍殘兵們已經陷入了四面重圍的窘境!
「父親,我掩護你突圍吧!」項梁咬了咬牙,決心奮力死戰!
項燕沉默了一會兒,躍身上馬,示意隨從不要跟來,自顧縱馬來到兩軍陣前。「王翦將軍,你是否敢來單獨和在下談談?」項燕奮聲大呼!
王翦在陣上愣了愣,大笑道:「項將軍召喚,王翦怎敢不來!」說著就要縱馬而出,扶蘇止住王翦道:「且慢,謹防有詐!」王翦搖了搖頭,低聲道:「君上不必擔心,大勢已定,項燕耍不出什麼花樣的!」扶蘇猶豫了一下道:「老將軍小心些!」
王翦點了點頭,也縱馬來到陣前。
「王將軍,如今我主一死,項某鬥志全無。要我軍投降可以,但要讓這幾萬士卒自行離去,不當俘虜,王將軍可願答應?」
依秦國舊例:戰爭中俘虜的敵軍情況緊急、不宜攜帶時秦軍將領可以隨機處置,也就是說是殺是埋、是坑是剮都由秦軍將領隨心所欲,所以才有白起狠辣坑殺四十萬趙軍這樣的駭人的舉動發生。便是可以留下俘虜性命,押回秦國時,也多將這些俘虜當作刑徒對待,用來開鑿水利工程、修建陵墓、或且擴建城池這等苦役,數年下來,死者十之八九!所以項燕才希望能夠給殘餘的楚軍們找一條生路,既不能讓他們無謂的戰死,也不能讓他們作為俘虜在秦國悲慘的死去!
卻聽王翦皺了皺眉頭,面帶微笑道:「王翦有一個想法,就是仍讓項將軍率領舊部,為秦國鎮守楚國各地,然後再由王翦呈報秦王,加封官職!」王翦言辭懇切,顯得很有誠意!
扶蘇一聽大喜,心道:「若真能如此,項燕宗族便歸順了我秦國,日後還怕項梁、項羽造反不成?」忙一縱戰馬,也來到陣前,笑道:「項將軍,扶蘇這廂有禮了!雖然項將軍敗於我軍,實是大勢使然、國力不濟,非戰之罪也!項將軍仍然是當世一等一的英雄良將!我父王求賢若渴,對將軍之才仰幕已久,若將軍真能率軍歸降,扶蘇以性命擔任,必會重用!」
項梁聞言果斷地搖了搖頭道:「多謝武安君好意,但我楚國只有斷頭將軍,沒有投降將軍!恕項某不能從命!」
王翦聞言苦笑一聲,知道以項燕的倔脾氣肯定是不會歸降的啦,只得可惜地點了點頭道:「既然項將軍執意如此,老夫就依了項將軍的意思。楚軍士卒將領願留則留,不留則自行離去!」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王翦在箭囊中取出一箭,用力折斷:「食言當如此箭!」
扶蘇見王翦竟然應允了,這不是放虎歸山嗎,心中大急,一時阻止不及,只得語帶威脅道:「項將軍可想好了:你不願歸降,但你讓我十萬秦軍勇士血染淮水,我秦國可不會放過你!日後你項氏宗族必會受你牽累,永無寧日!」
項燕聞聽大笑道:「久聞古今君子不絕人之嗣,有事衝我而來便是!武安君以仁德信義著稱天下,想必不會做這種絕戶惡行吧!」
扶蘇被氣得七竅生煙,有點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的意思,冷冷地道:「那也未必,為了永絕後患,大秦永安,本君什麼事情不敢做!」
項燕聞言臉色不變,只是冷冷地看了扶蘇一眼,竟自顧縱馬返回本軍。扶蘇見項燕覷自己如無物,面色頓時十分難堪,心中殺機大起:「好你個項燕,竟敢對本君如此無禮,我不將你項氏一門斬草除根,誓不為人!」
此時,便聽項燕在楚軍陣上大聲宣佈著和王翦的約定。眾楚軍士卒們流著淚高呼:「大將軍,我們不降,願隨將軍決一死戰!」
「都放下武器,回家去吧,大勢已定,徒死無益!」項燕聲音哽塞,強忍著眼淚不使流出來!
楚軍們見項燕戰心已失,知道大勢不可挽回,只得痛哭著紛紛放下武器。秦軍也遵行約定讓路。不到半個時辰,數萬楚軍殘軍散走一空。項燕身旁,只剩下項梁和幾名親隨。
項燕見秦軍果然遵守約定,向王翦感激的點了點頭,撩起戰衣在蒙恬剛剛從城上吊下的昌平王棺木前重下跪,悲痛地道:「臣無能,有辱主公,愧對楚國!」他再向項梁大喝道:「記住,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項燕突然拔出佩劍,一道寒光急速閃過,項燕脖腔間鮮血激濺,偉岸的身軀頓時軟倒,撲倒在昌平君的棺木之上!
「父親——!」項梁搶救濟不及,禁不住放聲痛哭。秦軍見項燕死得悲壯,也十分的敬佩,默然無言!
王翦佩服項燕用兵之能,見項燕不想抵抗了,便想放他一條生路,此時見他竟如此剛烈,不禁搖頭歎惜道:「可惜了,這一代名將!」
扶蘇也呆了一呆,心道:「好,算你有種!你不想連累宗族,自刎以抵十萬秦軍之性命!但是為免後患,我還是不得不痛下辣手的!」
此時,便見陣中的項梁痛哭著叫項燕的屍首抱上戰馬,冷冷地打量了王翦和扶蘇一眼,便和親隨們縱馬遠去了!
扶蘇回頭對城頭上大喝道:「秦虎何在?」昌平城上秦虎冒出頭來:「未將在!」
「你速率『狼牙』所部追擊項梁,將其格殺,不得有誤!」「喏!」秦虎領命,就要出發!
王翦聞聽大驚道:「且慢!君上此舉何意?」扶蘇有些不滿地道:「老將軍此舉有些糊塗了,你根本就不應該放過楚軍的,尤其是不能放過項燕父子!你沒聽見項燕臨死前還在大呼『楚雖三戶,亡秦必楚』嗎!不將項燕一門全部誅絕,你叫本君如何安心?」
王翦皺眉道:「我剛才之所以同意項梁的意見,就是料定楚軍們會走,但項燕不會走,定會以死以謝楚國!楚國沒有了項燕,根本就再掀不起什麼風浪,所以根本就不用再浪費我秦軍將士的性命作無益的征戰!君上又何必窮追不捨,既讓老夫食言在前,又讓君上有絕人嗣的惡名在後?」
扶蘇氣得眼裡都要冒出火星來了,低聲道:「楚項宗族戰力十分強悍,老將軍難道沒有看見!只要日後緩過勁來,項燕後人登高一呼,必會再起波瀾。老將軍要為秦國留下如此心腹大患,豈非不智!」
王翦聞言默然,想了一會,仍搖頭道:「不可,如此天下皆會以為我王翦無信義!何況如今大王十分英明,豈會給項梁等小輩復起的機會,君上過慮了!」
扶蘇急了,大聲道:「我是監軍,大將軍無權命令於我,我也不調動大將軍的軍隊,自命本部出擊便了!」說著,對城頭上仍自待命的秦虎大叫道:「秦虎,追擊,斬項梁而還!「喏!」秦虎再不理王翦,率百餘『狼牙』武士向西追擊項梁而去!
王翦見無法阻擋扶蘇,只好苦笑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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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近中午時,秦虎一臉鬱悶的率軍回報:「啟稟君上,臣率軍一路追趕項梁到蔡家渡,卻不料項梁搶先一步,調用了蔡家渡楚軍殘部數艘殘存戰艦順流而下,向南逃去了!臣無艦可以追趕,只得來向君上覆命!」
扶蘇聞言不滿地看了看王翦,王翦心知和扶蘇已有隔閡,閉目無語。扶蘇見時間已經過去好長了,再調淮水上秦軍戰艦南下追趕,恐怕也來不及了,只得苦笑著搖了搖手道:「算了,你下去歇息吧!本君自有安排!」「喏!」
扶蘇站起身來,在室內來回踱著步:「向南逃了嗎,那一定是逃往楚項的根據地會稽了!哼,就算你項梁是地老鼠,本君也一定要在會稽把你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