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顯然是我的好兄弟在美女面前吹牛。身為兄弟的我,自然絕不能當面戳穿他。
可人家女孩卻忽然露出了極大的興趣,好奇的問我:「你真的信基督教?」
「晤,信過吧。後來就不信了。」我隨口胡說。反正為了兄弟撒謊也不是第一回了。何況只是小小的信基督教而已,這會就算她問我是不是教皇他們家親戚我都敢認!
「為什麼不信了?你說說吧,我第一次遇見一個真正的基督徒。」
我面色不變,嘴巴開始胡說八道,語氣盡量顯得虔誠而且誠懇:「我之所以會信上帝是緣於某一次一個從事神學的朋友告訴我,基督教的本質就是仁慈。我自認是個仁慈的人,而且我還是一個非暴力主義的宣揚者,所以把自己也劃歸了基督徒。」
「哦?那你入教了?入教後的感覺如何?」女孩眼睛裡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我心一橫,乾脆暢開了瞎說:「當時我覺得很安慰,因為聽我的那個朋友說,人一旦找到了信仰,那麼靈魂也就找到了歸宿了。我很是慶幸,為自己的靈魂找到了一個特硬的靠山,而且還是世界第一大組織。我們的組織在宗教界的地位相當於IT業的微軟。」
女孩意識到我是在開玩笑,笑吟吟的說:「那你後來怎麼又不信了?」
我歎了口氣,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說:「遺憾的是,很快我的這一幻想就被現實無情的打破了。歷史告訴我。從十字軍東征開始的血淚大屠殺,到兩次世界大戰的主戰場都在歐洲。一個個殘酷的事實告訴我,基督徒和什麼狗屁仁慈是完全搭不上邊的,所有的殘忍的自相殘殺的招人不待見的事全他媽都有基督徒的份。我後悔了,我為自己上了這麼一賊船而後悔了。我打內心裡感到羞愧,我羞於和這幫人為伍。更重要的是,我覺得恐懼!我那靈魂的靠山沒了,至今還在四處遊蕩無所寄托。」我唾沫橫飛,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女孩抿嘴笑了笑,說:「今天頭一天上班,就看了一下午你寫的稿子,看稿子覺得你挺深沉的呵,沒想到見了你真人還挺逗的。」
我喃喃道:「一般吧,我這人平時也不太愛說話。」
女孩嘻嘻一笑:「怎麼?難道你真的屬葫蘆的?」
我聞言不禁狠狠向胖子看了一眼。
女孩又問:「那你平時就喜歡悶著不說話?」
「我平時挺喜歡看電影的,沒事就收集些影碟。」我想了想回答她。
女孩一下來勁了:「你也喜歡搜碟啊!」
我也不禁有些意外:「怎麼?你也喜歡?」
「當然喜歡了!我家裡的碟有兩抽屜呢!你最喜歡誰的片子?」
我想了想,說:「我喜歡阿爾-帕西諾(就是演《教父》那個)的片子。」
「太巧了!我也是!」女孩一下跳了起來。
我也有些意外。我印象中現在的這些女孩子最多喜歡看看什麼謝霆鋒之類的。若是她說她喜歡萊昂納多或者《黑客帝國》裡面的奇努裡維斯我倒是不會奇怪,但是很少有女孩子會喜歡阿爾-帕西諾這樣的實力派老傢伙的。
「你為什麼喜歡阿爾-帕西諾?」沒等我問,女孩居然先把這個問題問出來了。
「因為帕西諾這老小子的魅力在於:你永遠不可能變成他那樣。我為這老小子折服,但我知道自己變成了不了他那樣。我寧願當一個「女人香」裡跟著他的那個傻小子。」
女孩激動的說:「我也特喜歡那個失明的退役軍人,在香芬繚繞中與女人共舞一曲探戈!」
我看著她微笑,不管如何,遇到喜好相同的人,總是愉快的事情。
「其實,他還有一部片子是我最喜歡的。」我慢慢說。
「哦?是嗎?你先別說,我猜猜是哪部!」女孩想了一會,大聲說:「是不是《魔鬼代言人》?」
這下我倒是有點驚訝了,倒不是因為她猜對了,只是那部片子並非是一部商業片,看過的人也不多。像她這樣的年輕漂亮女孩很少會看那種片子的。
女孩似乎沒有注意到我的驚訝,自顧自說道:「在教堂裡,所有人參加一個被這老小子害死的人的葬禮。這老小子站在最後排,微笑不語,眼中露出不屑的神色看著前方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酥,好像在說:『你丫能拿我怎的?』猶如一個惡作劇而沒有被逮到的惡棍。我才明白原來撒旦也可以不用面目猙獰青面獠牙的。這幾乎是我最愛的一個橋段了!」
我不禁愣住了:「你為什麼這麼喜歡他的片子?」
「這個意大利血統的老男人總是那麼帶勁。自打看見「教父」裡他豎著大衣領子的樣子我就為之折服,黑社會就該是這樣的。」女孩一副沉醉的樣子。
靠,這女孩居然喜歡黑社會。我心裡不禁暗暗歎息:又一個黑幫片毒害人的思想的活生生的例子啊。
「沒想到你會喜歡看電影,像你這麼樣的女孩不多啊!」我出言恭維她
女孩回答的語氣中帶著點意味深長,看著我的眼睛,說:「虛幻和現實的尺度是很難把握的,於是電影成了人們逃避的一個途徑。虛擬的最大樂趣就是你可以干很多違紀犯規平日裡不能不敢但又很想幹的事情──而且還不用負責任。」
我肅然起敬,這是一個頭腦不一般的女孩。我站了起來,再次對她伸出手,很誠懇的說:「再次認識一下吧,剛才我真的是小看你了。我叫陳陽,今晚能認識你很高興!」
她微笑伸出手:「我叫倪佳,能認識你我也很高興……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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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2004年的這春天的晚上,我第一次認識倪佳。當天晚上我們第一次握手的時候,她叫我流氓。而當晚我們第二次握手的時候,她叫我老五。
她也是第一個叫我老五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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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佳好像忽然想了起來了什麼,問我道:「為什麼你也會喜歡那部《魔鬼代言人》?」我含含糊糊回答說是因為我喜歡阿爾-帕西諾的演技。
其實我心裡有一個答案沒敢說:因為那片子裡面有一段戲,奇諾裡維斯和老婆做愛時幻想著身體下的女人是另外一個,於是畫面拍了出來是:身下的女人一會是自己老婆,一會變成了想像的那個女人。靠!這是多有趣的事情啊!
這話我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人家女孩連我小時候掀女孩裙子的事情都知道了,我要敢說這番話,人家還不更把我當流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