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荒涼的同時,大家也可以看到一些別的地方看不到的景致,很快趙抗一行人就進入了**東海岸諸自治縣中人口最密集的花蓮縣縣城。
「哇,這裡好熱鬧!」,二姐趙神祐率先叫道,趙抗不覺有些好笑,其實是前面幾天見到的景象太荒涼,對比太過明顯罷了。不過花蓮作為原住民最多的自治縣,的確有些特異之處,令大家流連忘返。
玩了一會,大家便來到花蓮縣城最大的酒樓,點了些當地特有的小吃,準備打打牙祭。眾女個個都興高采烈,而趙抗的眉頭卻在不知不覺間皺了起來。他的聽力很好,此時他已經注意到遠處有些吵嚷聲,「真煩人!」。而更討厭的是,那聲音好像竟然朝著這裡過來了。
趙抗一行人都沒心思再吃下去了,走出酒樓一看,原來是有囚犯被押著遊街示眾呢。過了一會,隨著囚車推近,大家都看清了那個囚犯的面貌,竟然是一個絕色女子,看年紀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兩汪秋水卻已足以**攝魄。
「僅以相貌而論,甚至不在我那個便宜**之下啊!要是再過幾年完全長大,還不知道會美成什麼樣子,真是人外有人,只是不知所犯何罪?」,趙抗心想。確實,囚車中的少女雖然身著囚服,花容慘淡,但依然配得上「禍國殃民」這四個字,而圍觀的百姓更是個個眼都直了,這也完全說明了問題。
「這個女子犯了什麼罪?為什麼要處死她?」,趙抗一眼就認出了那囚車是裝死囚的,不覺有些奇怪。趙國法律對女人還是比較照顧的,一般女人判死刑只有兩種情況,一是殺人過一個或者殺的是自己丈夫,二是謀反,顯然這兩種情況就眼前的
女子來說,實在是沒多大的可能**。
趙抗連問了幾個人,都說不知道,這時隨著囚車推近,大家才注意到,有個衣著雖然華麗卻有多處破損的老者一直追著囚車在跑,他卻是幾乎人人都認得的,「那不是本縣富鄭員外嗎?他這是怎麼了?」
只見那鄭員外腳步踉蹌,幾次想接近囚車,都被那些負責押送的衙役給推開了,而囚車中的女子也一直扭頭看著鄭員外,分別想說些什麼,無奈嘴被堵住,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時押送的衙役們開始讀起縣長寫的公示來,趙抗這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在感到有些驚異的同時,心中的怒氣也漸漸升起
原來那個「少女」根本不是女人,當然更不是男人,她(或者他個**陽人。趙抗曾在醫到過一些描述,稱為「變男」,所以也略有好奇。但是按公示上的說法,像**陽人這種身具異相之人乃是妖孽(趙國雖然基住了宗教的傳播,但百姓的迷信還是無法完全破除,因為他們心裡怎麼想誰也不知道,趙抗對此也無可奈何。)轉生,是不祥之人,為了避免其將來為害國家、禍及百姓,縣長決定在遊街示眾後將其處死,以正綱常。
趙抗心中怒意漸起,「身具異相便得死嗎?為什麼人與人非得一樣?她什麼都沒做,也沒傷害任何人,為什麼要她死?」。不過趙抗還是很快打消了出手營救的想法,因為他現幾乎所有的人都用厭惡恐懼的眼神看著那個「少女」,甚至他的兩個姐姐和女衛們也是一樣。趙抗便明白如果他出手的話,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即使是錯誤的做法,只要大家都這樣,你便不能違抗。要是以前的話,趙抗很可能就出手了,可是自虞允文來趙國以後,趙抗的任**收斂了很多,所以他現在只是暗自歎息
這時一個好事的人突然多嘴道,「光憑你說說就是了?萬一冤殺好人怎麼辦?」
衙役忙解釋說,為了讓大家確認本案並非冤屈,囚犯將**身受刑。要知道趙抗建國後少數幾項仁政之一,就是禁止在女犯受刑時採用剝光衣物之類的方式對其進行人格上的羞辱,在他看來這樣只會令圍觀的百姓心理扭曲。可是,囚車中的「少女」並不是女人,所以這條規定揮不了半點效力
衙役的話一出口,人群中立刻傳來震天的叫好聲,映入趙抗眼簾的儘是貪婪獵奇的眼神,這令他很不舒服。明明什麼過錯都沒有,只是生得與常人不太一樣,不但要枉死,還將要在無數人面前受盡羞辱。即使是趙抗那堅如鐵石的心都開始顫動起來,可圍觀的人群看上去卻是那麼地麻木不仁。而在這時,由於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不知不覺間趙抗和眾女已經被人流衝散了。
那個「少女」在聽到那衙役的話後,也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顯然非常害怕。而那個鄭員外則如同瘋子一樣衝到了囚車旁邊,連帽子都不知道掉到哪兒去了,「你們不能這樣啊!只要你們能放了我兒,我可以將全部家產捐出,求求大家了!」
大家聽後眼中閃過一點貪婪,但很快他們就想到這不是表明自己是個貪財之人嗎?再說鄭家雖富,但這麼多人一分,其實也沒多少,所以根本沒一個人站出來為他說話。而趙抗這才明白為何鄭員外要一直追著囚車,因為裡面的是他的孩子,「這就是父親嗎?」
鄭員外眼見連捐出全部家產都無法救回孩子,近乎歇斯底里地叫道,「王小二,當初要沒我幫你使錢,你能混上現在的差事嗎?」
那個負責押送的都頭立時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確實,他一沒出眾的文才,二沒精湛的武藝,家裡也沒什麼關係,當初是鄭員外衝著鄰居的關係幫他上下打點,才讓他抱上了現在的金飯碗。因為趙國的治安相當好,都頭可以說是相當舒適的差事了。不過臉紅歸臉紅,他可是沒半點幫鄭員外說話的意思,因為他知道這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接著鄭員外又開始絮絮叨叨地對其他人說了起來,看來他倒是個樂善好施之人,居然一會就從在場之人中找出了幾十個受過他恩惠的。可是,沒有人一個敢站出來為他說一句話,畢竟這樣做的話,他們要承受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鄭員外眼見最後的一點希望也告斷絕,目光變得絕望起來,他用有些木然的眼神看了孩子一眼,「兒啊,為父沒本事,救不了你啊!」
只聽見眾人一片驚呼,原來鄭員外竟然一頭撞在了囚車上,鮮血濺得到處都是。一個衙役忙過來看了一下便搖了搖頭,看來是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