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妾是艷鬼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妻妾爭鬥
    到了梨園,飯桌已經上滿了菜,楊官仍沒有回來,老太太一人坐在主位上,神色淒然又惱怒,卻只是淡淡的對我說:「老二今天不回來吃飯了,我們先用吧。」

    我不敢多說,只低低的唱了個「諾」,乖巧的坐在她下首。

    一頓飯用的索然無味,我們誰也沒有耐心多吃兩口。記得當初我還是個丫鬟時,多想做在這個位置,多想吃著桌子上的第一道菜啊。

    老太太見我也沒什麼胃口,便揮手命幾個婆子撤下了菜,我不敢離去,只坐到一旁的花廳陪著她,等著她問我話。

    用花茶漱過口,我習慣的端過瓷盂盆到老太太面前,她看了我一眼,就著我的手吐掉了那口茶。想來她是以為我怕做錯事了在向她至歉吧,其實不然,我在老太太身邊伺候有幾年了,這種習慣已經容入我的腦海,只要看見她的動作,自然而然的便想要去服侍她,這不是什麼好習慣,我以後得改一改才行。

    「你萬事都好,就是不知道討老二的歡心……」老太太退下了眾人,只留我身邊的靜梅和袁姨。

    我一時不知怎麼答她,低著頭唯唯諾諾的應聲「是」,她又道:「就像你這次,怎麼能打紅衣那丫頭呢?」

    心裡冷笑一聲,消息知道的可真快。我不動聲色,等著她繼續。

    「原你收她在身邊,就是想彌補老二的……如今打了她,可怎身是好?就算那丫頭不說……老二還有個不知道的理嗎……你們的關係好不容易改進了些,難道你還要把她往別人房裡推不成……」

    她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又一次發揮楊家人的特長——循循善誘,我一路都耐心聽著,等她說完,我才低眉斂目轉身對著她,不緩不急道:「婆婆勿需擔心。」

    老太太的眼睛掃向我,瞪了許久我還是與她直視,看來她真的是眼睛不好了,總是在「眼神戰爭」中失敗,她說:「如今,你倒是個有主意的了……」

    我擠出一個過於溫和的笑容,臉笑得仿似怒放的月季,嬌滴滴的道:「婆婆過譽了,如今媳婦決計不會再如以前那般傻……這紅衣若不慎,只怕會是第二個蘇碧!」

    老太太的拿茶碗的手一抖,聽出了我溫言軟語裡的斬釘截鐵,而她也顯然對「蘇碧」心有餘悸,畢竟楊官是她唯一的親生兒子,若那時真跟我走了,她老了難道去依靠楊越澤嗎?楊越澤雖是楊家長子,但畢竟不是是老太太親生……我猶記得,楊越澤的娘很早就去世了,那時我才來楊家沒多久,只記得瘦弱的楊越澤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甚是可憐,而楊越澤,跟惠喜應該是表親的。

    「你自己斟酌著別太過了……老二那邊,你自己去解釋吧。」老太太默然半晌,鐵青的臉色才恢復正常,臉色看來疲累至極。

    我福身目送老太太去休息,又被幾個丫頭簇擁著回青鳥居,這前呼後擁和我原來的生活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對於待遇上如此巨大的落差,我除了苦笑,也只能自認「幸運」了,只是終究,我是要離開的。我一直承認自己是個虛慕的女人,但畢竟我是真心的愛楊官,我無法忍受自己心愛的人對著自己,口中卻喊著別人的名字。

    到了青鳥居,房內已亮了一盞昏黃的蠟燭,我心裡不禁一陣暖意襲來,以前我縱使忙到再晚,也不會有人為我點蠟燭的。多年後,我想起俯身在惠喜身上的日子,縱然痛苦不堪不願回首,卻唯獨這盞燈時常溫暖我偶爾孤獨絕望的心,讓我重新又燃起新的希望和信心。

    我回憶的時候,永遠都只回憶燈光前我站在院子裡癡癡的感受那暖意的感覺,決計不願去想進屋子後發生的事。因為進屋子後,我就發現楊官鐵青著臉坐在廳中央,紅衣魏魏顫顫的站在邊上,臉上被我打的兩巴掌愈加清晰可見,腫的老高。

    此時看到她的臉,我倒覺得自己的手心有些痛了——下手,確實重了點。

    「這是什麼陣仗?興師問罪麼?」我揉著自己的手,在楊官旁邊坐下,又順手拿起他喝過的杯子,就著喝了口冷茶,而後似笑非笑的睨著他。如此親暱的動作,楊官倒忘了自己來的目的,不悅的說道:「懷了身子的人,怎麼盡喝些生冷的東西?」

    我一笑,無謂的撇下了手裡的杯子,靜梅立刻去給我添熱茶了。

    「紅衣是你親口許我收到身邊的,怎麼又去挑她的錯?」

    我本拿著靜梅剛續的熱茶在暖手,聽到此處方覺手指間也是涼的,他是只把紅衣當我的影子,還是歡喜紅衣比我更甚?為何當初我的事,他只是偷偷的帶著我逃跑,而到了紅衣這裡,盡親自帶著紅衣前來質問?這到底是惠喜軟弱了,還是楊官強大了,異或,紅衣真有如此魅力?

    我疑惑的睨著紅衣,怎麼也瞧不出她有那麼大的本身。她別說跟我或者惠喜比,就連惠喜身邊那個掃灑丫頭都比她強上幾分,更不消比靜梅之類的上等丫鬟了。

    「她就算開了臉也是妾,我是妻,難道她做錯了事,我還懲罰不得嗎?」我心裡升起一股怒意,語氣全然不是惠喜平日的態度。

    三人都愕然的看著我,磕巴著下巴半天沒合攏。終是紅衣那丫頭機靈,怯懦的跪下去,道:「二爺不要怪二奶奶……奴婢說了,是我的不對……」紅衣說罷,淒哀的看了楊官一眼,眼神明顯在渴求他不要繼續說了。確實,按照常理,爺幫妾出了頭,回頭會被妻修理的更慘,呵,如今,我也算的上「妻」了。

    「你們兩個都先退下,我好好跟二爺說說。」我出其不意的命紅衣和靜梅退下,特地咬重「好好跟二爺說說」幾個字,靜梅和紅衣對著我彷彿香茹和香芹對著衛子默,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我心裡一沉,這個時候為什麼會想起衛子默?想來是在他府裡住的日子長了,也不禁染上了他的壞毛病。甩了甩頭,努力集中起自己的心神,在回頭面對楊官時已經是淚流滿面,在這搖曳的昏黃燭光中,當真是說不出的淒美動人,男人向來對於眼淚是最沒有招架力的,楊官看著我的眼神立刻軟了三分。

    我忙幽幽開口:「我知道,是我不對。」首先承認錯誤,麻痺敵人。「但我也是因為你……我……」我故做無法繼續的抽嚥著,真切更甚。

    那邊楊官已經手忙腳亂不知道怎麼安慰我了,只慌亂的用袖子替我擦拭滾滾熱淚,連手絹也忘了拿出來。我接道:「我知道,你是心裡想著那碟糖酥,可是……她畢竟不是阿碧。」

    我毫不避忌的在他面前提起以前的我,他神色一變,幾近崩潰,我淒淒哀哀道:「以前,我確實容不下阿碧的,她心思伶俐,又生的那樣美……我,我怕失去你……」

    楊官神色感傷的扶著我的臉頰,歉意迥然。

    「紅衣那丫頭一時在我面前提起阿碧……我疑她撒謊……我是怕紅衣那丫頭也如阿碧那般,把你帶走了啊……」我越說越悲切,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我一直為自己的演技得意,可是這次,我說的卻也有三分真話,惠喜的心裡,許也是這樣想的吧。想要楊官不懷疑,不責怪,我只好暗自揣測惠喜的心意,畢竟我也是女人,多少總有些瞭解她。

    雖然我話裡只有三分真,楊官卻全信了,終於想起懷裡還有塊手絹,他掏了出來,擦拭著我的眼角,聲音仿若三月的春水,沒有一絲漣漪:「為難你了,紅衣說了……你讓她時常做那糖酥給我,留個念想。適才,是我時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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