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朱顏改 亂 第七十八章 曲闌深處重相見,勻淚偎人顫
    果然是人間絕色,難怪三弟那個妖怪這麼寶貝你!」的抬起朱顏的下頜,嘖嘖讚歎道:「連行軍打仗都要把你給帶著,唉,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啊,若不是他湊巧還抓了個陳國皇子,這次父皇非得問他的罪不可!」

    他見朱顏一聲不吭,便自顧自的續道:「聽說三弟是把你從那冷殤手中搶過來的?」他一臉的興致勃勃,「不知道冷殤知道了你在我手中,會不會後悔那日對我下手忒狠了點兒!」

    耶律玨另一隻手突然攬上朱顏的纖腰,察覺到懷中佳人禁不住微微輕顫,不由心情大好,「害怕了?呵呵,還有更讓你害怕的呢!不怕告訴你,你那位英雄了得的冷殤,沒準兒這會已去了地府報到了!」

    「你說什麼?」朱顏失聲問道:「他……他怎麼了?」

    「終於肯說話了?」耶律玨見朱顏花容失色,忍不住在她唇上輕啄一口,「真是美人,連害怕的樣子都是這麼我見猶憐。」

    「你快說,他怎麼了?」朱顏死死的揪住耶律玨的衣襟。

    「美人兒別怕,也有可能沒死!」耶律玨像是一隻肆意逗弄老鼠的貓兒一般,洋洋得意道:「有兩種可能,他若是不來救你,那就一定沒事!但是他若像我這般心疼你,則就有死無生啊!哈哈哈哈!美人兒,你比較喜歡這兩種可能中的哪一種?」

    朱顏只覺手足冰涼,連耶律玨對她上下其手也沒了知覺。她不知道耶律玨設了什麼圈套。只盼著子墨不會貿然涉險,只是。一想到他也可能不來救她,心裡便空蕩蕩的沒著沒落。

    「行了,美人兒,別去考慮冷殤了,他來了,便是送死;他不來,則是無情無義。你又何必想他?不如陪本王樂呵樂呵,你放心,本王不會比他差地。」說著便伸手去解朱顏的衣帶。

    「你喜歡我?」朱顏忽地仰頭問道。

    耶律玨被她問得一愣,只見她美目淒迷,連玉容上也彷彿籠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氣般,說不出的飄忽神秘。忙不迭的點頭應道:「當然!你這樣的美人,就該好好寵著,他們只知道讓你四處漂泊,怎值得你委身?只有本王心疼你……」

    朱顏伸手阻住耶律玨準備俯下的嘴唇,「你明知耶律瑾也喜歡我,就不怕他找你算賬?」

    「切!你是不瞭解他!」耶律玨撇撇嘴,「他就算再喜歡你,也不會因為你而冒犯父皇的權威,父皇明令他將你交出,他一門心思要繼承皇位。怎會在這當口忤逆父皇地意思?你看。他不是沒二話的就把你交給我了麼?」

    「可他心裡記恨你,你就不怕他以後報復?」朱顏像是對這事極有興致似的。

    「他現在是自身難保。只知道領兵在外。早晚失了父皇的歡心,今後還不知鹿死誰手呢!」耶律玨不屑的搖頭。「別盡說這些掃興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啊美人兒!」說著雙臂用力,便將朱顏打橫抱起,逕自朝大床走去。

    耶律玨將朱顏置於榻上,剛想騰出手來解自己地衣袍,誰知朱顏忽的嫣然一笑,雙臂如水蛇一般纏上了耶律玨的脖頸,耶律玨頓時魂銷骨酥,將頭埋入朱顏頸窩,鼻端是淡淡的幽香,引得耶律玨淫心大盛,用力的在朱顏柔滑的香肩吮吸起來。

    銀釵鋒利,刺得朱顏掌心生疼。自從到了鐵鷹大營,耶律瑾也沒在妝~髮釵。朱顏便將頭上玉簪換下,單用一根銀釵,耶律瑾還笑她過於小心謹慎,然而這根銀釵至今並未派過試毒的用場,不想今日,終於要見血光。

    纖手輕輕的撫上耶律玨的後腦,再慢慢的滑向他地後頸,耶律玨像是得了鼓勵一般,腦袋拱得越發起勁。

    朱顏小心地摸索著……耳下三寸之處……是的……應該是這裡……

    用力一刺!

    銀釵刺穿了肌膚,毫不猶豫地朝更深處紮了下去。耶律玨渾身一震,如遭雷擊般地抽搐了幾下,朱顏一隻手牢牢的摁住銀釵,另一隻手也從後面卡住耶律玨地後頸,死死的,用盡全身力氣。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直到握住銀釵的手因為脫力而顫抖起來時,朱顏這才意識到,附在她身上的耶律玨早已沒了動靜,這才發覺自己渾身竟被冷汗濕透了。

    朱顏定了定心神,知道此時必不會有別人來,耶律玨的幾個侍衛自是不會來壞主子的好事。她使勁兒將耶律玨推到一邊,拔出銀釵,才發現自己滿手的鮮血,襟口處也印上了一大片,斑斑點點,觸目驚心。

    走下床來,朱顏一口吹熄了桌上的油燈,屋裡頓時陷入一片漆黑,她走到門邊,背抵牆頭,才覺得身上一絲兒氣力也沒有了,軟軟的滑倒在地。

    耶律玨死了,子墨生死不明,耶律玨想必還在遙遠的大營裡,還有龍啟磊那個孩子,不知道會不會受苦——這孩子的心只怕早就被折磨的千瘡百孔了。

    惟恨生在帝王家!

    眼角禁不住沁出淚來,腦海裡浮現的,居然是在南陽的小河邊,夕陽西下,那風神毓秀的男子娓娓道來:「北方的草原上有一個傳說,最兇猛的狼族因為殺生無數,所以死後會化作漫山遍野的牧草,世世代代供牛羊食用。天道循環,往來無休……」

    天道循環,往來無休……

    朱顏無聲而笑。

    「嘎吱……」,木門發出一絲響動,朱顏倏的警醒,伸手往旁邊一摸,見銀釵還在,心中稍定——與其被人折辱,不若自盡死了乾淨!

    門開了,一人飄然而至,月光映出他深紫色的長袍,金色的繡線泛著詭異的光芒。

    「顏兒?」

    耶律瑾終於發現癱軟在門邊的朱顏,立馬蹲下身子將她扶到懷裡,才看清她遍身是血,面色慘白,唯獨一雙大眼如黑水銀般清澈,正直勾勾的看著他,那眼神,看得耶律瑾心裡也不禁有些發麻。

    「你怎麼了?」耶律瑾下意識的去探朱顏的脈搏,卻摸到那把銀釵,劈手奪過一看,就見上面已經結了一層血痂,突然只覺心像是被狠狠揪住一般,嘶聲問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耶律玨呢?」

    然而懷中朱顏忽的笑起來,竟是滿滿的譏諷,又像是自嘲,半天才道:「我沒事……,他……死了吧。」

    耶律瑾吃驚的朝屋內看去,雖是夜晚,但於他來說則與白晝無異,他看到床上的屍體時,心中駭異幾乎無法控制。

    他將朱顏輕輕放下,立刻閃身至床前查探,那屍體果然就是耶律玨,死狀及其可怖,一時間來不及多想,只是在屍身上略搜了一搜,便回到朱顏身邊將她抱起,「此處不宜久留。」

    兩人出了屋子,廊下立刻閃出幾抹人影,「主人!」

    「不留一個活口!」

    「是!」

    耶律瑾剛要舉步,忽的又丟下一句,「做成驚濤閣的手法!」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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