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一張網,利益是網的結,不要把利益想像的那麼不堪,所有的東西都存在利益構成,只是往往人在咒罵的時候才把這個詞掛在嘴邊,因為那個時侯,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
克尼.特莫爾《亡者筆記》
「你現在最大的麻煩就是……」我看了一眼一臉迷糊的索洛狄,歎了一口氣「雖然我不想打擊你,可是現在卻不得不這麼做了。」
「我的麻煩?我有什麼麻煩?」索洛狄不滿的哼哼道「拜託你一次把話說完,不要拖拖拉拉的留個尾巴。」
「那我就說了。」我歎了口氣「你可是個樂盲,一個不懂音樂的歌舞團團長,尤其是像暗靈這樣的歌舞團,而且暗靈的好多作品還是它的團長親自創作的……」
「呃……」索洛狄有些鬱悶的縮了一下脖子。
「哈哈哈哈……」門則是毫無顧忌的放聲大笑,狠狠報復了一下剛才索洛狄對它的惡劣態度。
「我可以學!」索洛狄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囂張的門,不過這件事他理虧,也沒有什麼理由折騰門的。
「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了。」一想到.索洛狄那驚天地,泣鬼神的音樂天賦,我就不由自主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起碼各種理論知識要好好給你補一補,不能讓別人問什麼都不知道,雖然我們可以通過靈魂通訊來聯繫,不過我總不能時時刻刻都和你這樣聯繫?你這個神棍的角色也會牽扯很大精力的。至於其他的,到時候聽天由命!對了,說起來,這個煉金藥劑失去效果之前有什麼徵兆嗎?」我看這一邊的門問道,如果沒有任何徵兆就變回來,那就太驚世駭俗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只有躲在房間裡一直等到藥效失去之後再出門了。
「嗯,這個煉金藥劑在失效之前.還是有徵兆的,當你覺得臉的肌肉有輕微的扭動感覺的時候,那大概十幾分鐘之後你就可以恢復了。」門想了一下說道。
「那還好,多少讓人有個準備。」我點了點頭,十幾分鐘.的時間,就算是躲到哪裡也來得及了。
正說著,馬車慢慢的停了下來,我撤去佈置在車廂.裡的結界,車外傳來了流魔的聲音「導師,我們到了。」
「呼……」耶利流神色複雜的離開了契羅德的房間,回.頭看了一下,那扇金黃色的大門已經慢慢在黑暗中黯淡,雖然偶爾投射過來的月光在那鎏金的表面反射出幾絲金黃色,可惜,這個阿卡西亞的夜晚,月光實在是一件奢侈的東西。
使勁甩了甩頭,.耶利流的眼中已經沒有了剛才流露出來的那一絲絲的迷惘,重新恢復了那股幹練的神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紅衣主教長袍,神態安詳的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主教大人,拉斐爾大人在等您。」一名神殿的白衣執事小心的走了進來,向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耶利流施了一禮,恭敬地說道。
「是嗎?請他進來。」耶利流點了點頭「以後拉斐爾大人來了以後,可以讓他在我的辦公室裡等我,明白了嗎?」
「是的,我明白了,主教大人。」白衣執事點了點頭「我這就去請拉斐爾大人進來。」
耶利流點了點頭,那名神殿的白衣執事慢慢的退出了他的辦公室。沒有多久,一陣腳步聲傳來,盔甲鮮明的拉斐爾走進了耶利流的辦公室。
「精神不錯,我的拉斐爾騎士。」耶利流下下打量了自己這位愛將一番,雙手交叉放到了辦公桌,臉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來在那個暗靈歌舞團裡你過得很舒服,想來也是,那裡有全大陸最精彩的歌舞和最動人的姑娘,我們英俊瀟灑的拉斐爾騎士的心情一定非常舒暢!」說著,耶利流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年輕真好啊!還真是羨慕精力充沛的你們!」
「大人,你就不要拿我開心了。」拉斐爾的臉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這種表情在這位以冷靜沉穩著稱的神殿騎士身是不多見的,這讓耶利流很有興趣的研究了一番。
「怎麼?過的不開心?」耶利流微微一笑「不會?那裡現在可是帝都所有人都嚮往的地方,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年輕貴族希望能夠混進那個小小的旅店?聽說現在已經有人出到二百金幣一天的價格,只是為了在那個小小的旅店得到一個打掃院子的工作。」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也希望能夠用現在這個地位換來一個打掃院子的工作。」拉斐爾苦笑了一下,現在這位閉著眼睛的聖騎士對自己的處境充滿了無奈。
「哦?是什麼讓我們阿卡西亞最傑出的神殿騎士感到如此痛苦呢?」耶利流哈哈一笑,饒有興致的看著拉斐爾現在的表情。
「你知道的。」拉斐爾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除了那位還會有誰?」
「你說的不會是我們敬愛的樞機主教大人?」提起這位樞機主教大人的時候,耶利流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呵呵,您說呢?」聽到這個名字,拉斐爾的表情都變得有些扭曲「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神殿裡還會有這樣,這樣……」
「這樣的什麼?」耶利流嚴肅的看著眉頭緊皺的拉斐爾。
「這樣忠誠的信仰……」拉斐爾終於從嘴裡憋出一合適的話出來,畢竟他要形容的人是神殿的樞機主教大人,這位大人雖然沒有什麼實權,但卻是神殿裡最虔誠的一位信徒。作為一名神殿騎士,任何對於這位虔誠的樞機主教大人過分的形容詞都是很不禮貌的。
「哈哈哈……」耶利流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能夠看到自己心腹愛將這樣的表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人……」拉斐爾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笑的十分暢快的紅衣主教大人「這個,我形容的是不是有些過分?」
「過分?不不不……」耶利流摸了摸眼角邊笑出來的眼淚「一點都不過分,說句實話,我對那位樞機主教大人也是頭疼的很。」
「大人,您這樣形容一位神殿高層,一位虔誠的樞機主教可不太好。」拉斐爾有些狡猾的說道,這些天的壓抑讓這位向來冷靜的神殿騎士也開始有了一點小小的幽默,巨大的壓力過後,果然應該是一點小小的發洩。
「這裡是我的辦公室?」耶利流不屑的撇了撇嘴「而且,這裡是在阿卡西亞,不是在神殿的聖城,我,才是這裡的紅衣主教。」
「呵呵,主教大人,以前您是絕對不會說這話的。」拉斐爾笑了笑,自己給自己找了一把椅子「看來最近這裡的氣氛有些壓抑。」
「任誰也不喜歡有人坐在自己的脖子。」耶利流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尤其是這個人以前總是活的自由自在。好了,不討論我的問題了,說說看,你在那個暗靈歌舞團裡都看到了什麼?」
說到這些事情,拉斐爾收起了笑臉,又回到了那個冷靜沉穩的聖殿騎士。
「那是很複雜的一個歌舞團。」拉斐爾想了一下說道:「我們的樞機主教大人在那裡被耍的團團轉。」
「那是當然的。」耶利流冷笑了一聲「這位樞機主教大人是讓人頭疼,但是這種頭疼只是因為他是一名狂信徒。但是這種人反而相對的單純,因為他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對神的崇拜去了,反而沒有精力投入其他方面。我原本也沒有指望他在那個暗靈歌舞團裡會有什麼進展。被人耍得團團轉是正常現象。我只想知道,你在那裡發現了什麼?」
「……」房間裡沉默了一段時間,拉斐爾緩緩的開口說道:「大人,我發現,暗靈歌舞團有一名很奇怪的舞女……」
「舞女?暗靈歌舞團的舞女有很多?你說的是哪一個?」耶利流皺了皺眉頭,低聲問道。
「是一個很奇怪的女人,長的非常漂亮。」拉斐爾皺了一下眉頭「之前,我從來沒有在那個暗靈歌舞團裡見過她,次暗靈歌舞團的綵排她也沒有出現,按理說像她那樣出色的女人無論在什麼地方都不會被人忽視的。
「你是說,這個女人是突然出現的?那,她有什麼問題?」耶利流問道,對於自己這個下屬的話,他始終保持著足夠的關注,拉斐爾的觀察力和判斷力是很敏銳的。
「這個女人帶有很強的暗黑力量。」拉斐爾慢慢的說道:「雖然無法確定是什麼級別的,但是我能夠從她身的感覺到。不但是我,樞機主教大人也一樣,今天早晨樞機主教大人就和這個女人發生過衝突。」
「暗黑力量?」耶利流把自己的身體放進椅子那寬大的靠背裡「這也不奇怪,這個歌舞團裡有一個暗黑魔導師,對於崇尚力量的暗黑世界來說,派一個人去接近他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難道說……」耶利流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拉斐爾「難道說這個女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拉斐爾輕輕歎了一口氣「我懷疑這個女人就是這一屆的暗黑聖女……」
「什麼!你確定!」耶利流猛地從自己的位子站了起來。和光明神殿不同,崇尚力量的暗黑世界裡聖女的地位非常高,光明神殿的聖女雖然也擁有崇高的地位,但是相對來說,這種地位大多是榮譽性的,雖然也掌握著一股很強大的力量,不過涉及到宗教事務的居多,實權和暗黑世界的聖女比起來要差了很多。因為暗黑世界崇尚力量,如果你沒有實力的話,是無法坐到高位的,也就是說,想成為聖女,那你就要有所有人都認可的實力!暗黑世界只看重這個,而且,作為一名暗黑聖女,單單有實力還不行,容貌,智慧缺一不可。因此,這千年以來,暗黑世界甚至有幾次寧肯沒有聖女當選,也沒有隨便找一個湊數。這樣的女人如果只是成為一個花瓶就太可惜了,她們在暗黑世界擁有相當的發言權和決策權。可以說,暗黑世界的聖女出現在哪裡,那麼,暗黑世界的重心就在哪裡。
「雖然我沒有辦法確認,但是,這個女人總讓我覺得很危險……」猶豫了一下,拉斐爾咬了咬牙「非常的危險……」
耶利流沉默了下來,他知道自己的這個部下擁有怎樣的力量,能夠讓自己的部下感覺到危險,那麼這個女人必然有非比尋常的力量,年輕漂亮,擁有強大的實力,這樣的一個女人在暗黑世界裡的地位呼之欲出。辦公室裡陷入了一片沉寂。
「阿卡西亞這下要熱鬧了!」終於,耶利流輕輕歎了口氣,從自己的座位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到窗邊,學著剛才契羅德的樣子推開窗戶,他辦公室的位置和契羅德的是在一個方向,夜色下的阿卡西亞看起來和契羅德房間裡看到的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契羅德看到的是整個大陸,而耶利流看到的是冰雪王國的首都,阿卡西亞。
「我們早該想到的,一個暗黑魔導師對暗黑世界來說意味著什麼,我們一直想的只是他們會派人來與這個暗靈歌舞團聯繫,但是卻沒有想到會是他們的暗黑聖女……」耶利流在窗口轉過身來,月光照在他的後背,他的臉完全隱藏在陰影裡,拉斐爾只是模糊看到他似乎露出了一個苦笑。
「就算我們知道了也沒有任何辦法。」拉斐爾輕輕歎了口氣「說起來,這也算不什麼意外,派出暗黑聖女接近那個歌舞團長也是應該的,他們必須拿出誠意來,暗黑聖女的份量足夠。」
「這麼說,那次爆發在他們駐地附近的暗黑能量,應該是暗黑世界的試探了?」耶利流輕輕敲擊著窗框,夜晚的涼風讓他很舒服。
「應該是這樣沒錯。」拉斐爾點了點頭「我們和暗黑世界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屈服於力量,那次應該就是去試探那個人的力量。」
「……」耶利流用手狠狠的砸了一下窗框「暗黑世界,神聖藍姆教,暗靈歌舞團,其他幾個帝國的使節,還有我們,阿卡西亞的水從來沒有這麼混過!現在這裡就像是一團亂麻,有心整理卻不知道從哪裡下手!」
「大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拉斐爾聳了聳肩膀「那個暗靈歌舞團的吸引力太大了!這樣的一塊肥肉,誰都想把他們一口吞下。」
「這絕不是一塊肥肉!我的聖殿騎士。」耶利流輕輕搖了搖頭「這是一個帶刺的鐵塊,誰要是想要把他們吞下去,誰就要做好被扎的渾身是血的準備!」
「……」拉斐爾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那麼,大人,我們應該怎麼做?」
「拉斐爾,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耶利流猛地抬起頭來,看著拉斐爾「我們是屬於神殿的,還是屬於這座城市,這個王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