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之眼 第九卷 第六章 樞機主教
    「好複雜的靈魂模式!」我坐在餐桌上,一邊探測那幾個讓我感興趣的靈魂,一邊把一個煎的恰到好處的雞蛋送進了嘴裡。

    「複雜的靈魂模式?你在說什麼?」一邊的索羅狄原本對於靈魂的敏感程度,就比我差得多,再加上昨天晚上慘敗於門的手下,心情正糟糕的要命。他現在要是能夠感受到特殊的靈魂,那就奇怪了。

    「我是說有幾個複雜、混亂的靈魂,進入了阿卡西亞城裡,這些靈魂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那種感覺好像是、好像是……」我一邊努力的想找一個恰當的形容詞,一邊將一塊燻肉塞進嘴裡:「好像是把好多靈魂揉合在一起,組成的一種怪胎一樣。」

    「把好多的靈魂揉合在一起?我還是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索羅狄搖了搖頭,把自己盤子裡的一塊炸土豆餅送了下去。

    「你很快就會知道的。」我拍了拍吃得心滿意足的肚子,拿起桌子上的果汁喝了一口:「這個城市真是一個有趣的地方,看來這一次沒有白來。」

    「那就祝我們玩得愉快了!」索羅狄哈哈笑道。

    「藍亞特!該死,竟然是藍亞特,原本就已經很複雜的形勢,竟然還來了這麼一群傢伙!」耶利流手裡拿著一張紙條,不滿的說道:「這下好了,這個小小的歌舞團,現在已經成為了焦點人物,誰能想到,他們會一下子惹出這麼多麻煩!」

    「藍亞特,竟然是藍亞特!」拉斐爾就坐在耶利流的對面:「麻煩啊!我參加過剿滅藍姆教的行動,他們那種悍不畏死的作風,還有獨特的魔法體系確實非常讓人頭疼。」

    「我知道、我知道。」耶利流歎了一口氣:「這幾年來藍姆教的勢力,經過我們的打壓已經弱了不少,現在恐怕要憑藉這個機會東山再起啦!」

    「我們應該怎麼辦?」拉斐爾問道:「要求他們消滅那只魔獸,或者出售那只魔獸都是不現實的,這個暗靈歌舞團就像是一個刺蝟一樣,軟硬不吃。」

    「怎麼辦?當然要把這件事情通知荷米蘭,讓他也安排人手對那間旅館進行監控,我們也加派人手防止那些藍姆教的傢伙出手搶奪那只魔獸。」

    「我知道了。」拉斐爾點了點頭:「我這就去安排。」

    「大人、大人!」這個時候,一個祭祀慌慌張張的破門而入,氣喘噓噓的喊道。

    耶利流皺了皺眉頭,儘管心中有些不快,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部下決不是沒有輕重的人,這麼做的理由只能說明有很嚴重的事情發生。

    耶利流只好強忍住心中的不快,沉聲問道:「不要慌張,你現在這個樣子算什麼?好了,有什麼事情,快點說。」

    「是,大人。」那名祭祀連忙停下急喘了幾口氣,穩住了自己的情緒,然後說道:「大人,樞機主教大人已經來到了神殿,現在就在正殿等著您覲見。」

    「樞機主教大人!他不是要在下午才到嗎?」耶利流一愣:「你先去侍奉一下,我們準備一下就去。」

    名祭祀點了點頭,轉身跑了出去。

    「這下好了。」耶利流兩手一攤:「他現在這麼一來,我們的計劃又要有變動了。」

    「聽說這位樞機主教是一位非常虔誠的教徒,虔誠到生活中的一舉一動都以光明教典作為參照,而且要求自己身邊的人都像他一樣。」拉斐爾苦笑了一下:「古板的嚇人,而且油鹽不進,做事毫不留情面,唉,這是一位非常難伺候的大人。」

    「我知道、我知道。」耶利流苦笑著點了點頭:「我以前有幸見過這位大人一面,那種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說完,他長身而起:「算了,說多少都沒有用,快更衣,我們去見見這位樞機主教大人。」

    沒有多久,耶利流就穿上了他見上級主教用的紅色法袍,並且帶上了有金色太陽標誌的法杖,帶著同樣身穿銀色禮儀盔甲的拉斐爾走向正殿。

    還沒有走到神殿,就聽到裡面傳來了低沉的呵斥聲。

    「你身上帶著的是什麼?哼!好花俏的金邊,光明神教典裡讓你穿的這樣花俏了嗎?樸素是諸神倡導的美德,你身為一個光明神的信徒,竟然敢穿這樣花俏的金邊,你是不是把光明神的教則都?到九霄雲外去了?」

    耶利流和拉斐爾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臉上痛苦的表情。

    「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要進去的。」耶利流咬了咬牙說道。

    拉斐爾兩手一攤:「大人,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他是樞機祭祀,我們還能怎麼做?」

    兩個人在正殿外面先將身上的衣著好好整理了一番,把上上下下每一點可能違背「艱苦作風」的裝飾品,都收起來遞給了旁邊的隨從神官,然後兩個人穩定了一下情緒,努力帶著謙卑的神態,走進了神殿正廳。

    神殿的正廳中間,有一位身穿著金色祭祀袍的老人,鬚髮皆白,臉上的表情不怒自威,那種凌厲的眼神,好像能看透所有人內心深處的罪孽一樣。

    「尊貴的樞機祭祀大人,歡迎您來到阿卡西亞,我是此地的紅衣主教耶利流。」耶利流來到了那名身穿金色法袍的老人面前,向老人鞠了一躬說道。

    老人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用眼睛上上下下的把耶利流打量了一番:「你就是這裡的紅衣主教耶利流?」

    「是的,大人,我就是。」耶利流恭敬的回答道。

    「聽說你在這裡做的不錯,你的神殿已經連續幾年被評為模範了。受到很多次中央神殿的嘉獎。」樞機祭祀冷冷的說道。

    「這都是神殿對我的抬愛,我還有很多地方都做得很不足。」耶利流說道:「屬下會繼續努力,讓光明神的教義傳遍苦難的大地,讓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神的慈悲和憐憫。」

    「這樣最好。」金袍主教點了點頭:「拉蘭朵神殿發來的通知,你接到了嗎?」

    「接到了,大人。」耶利流點點頭:「我一直以為您會在今天下午蒞臨呢!」

    「我是覺得這件事情關係到神殿未來的發展,耽誤不得,所以我在今天早晨來了。」樞機主教淡淡的說道:「那名神之使者現在在哪裡呢?」

    「大人,他現在正在阿卡西亞的一間旅館裡,和他在一起的是大陸上著名的暗靈歌舞團。」耶利流恭敬的回答道。

    「哼!」樞機主教冷笑了一聲:「什麼著名的暗靈歌舞團,只不過是罪惡的暗黑法師組織的一個迷惑人心的三流歌舞團,如果讓我看到的話,我一定要好好申斥一下這些無恥的暗黑教徒,將他們邪惡的詭計曝露在所有人面前。」

    耶利流心裡一沉,知道要糟糕,這個古板的樞機主教,只會把事情搞得更糟,急忙說道:「大人,聽說那名邪惡的暗黑法師已經被神之使者教化,現在已經皈依我教,大人不必這麼做了。」

    「這樣啊!好吧!你去準備一下,我現在就要去見見那名傳說中的神之使者。」金袍主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意氣風發的說道。

    「大人,這是否有些倉促?」耶利流猶豫了一下,說道。

    「倉促,我不覺得。」金袍主教笑了笑:「能親眼見到神之使者,是我們這些神信徒所能得到的最高榮譽,我怎麼能夠坐得住。」

    「那……」耶利流想了一下:「那請大人稍等,我去準備馬車。」

    「他們的居住位置已經查到了。」在阿卡西亞的一個角落裡,四個影子湊到了一起低聲討論著:「就在阿卡西亞的一個偏僻旅館裡。」

    「偏僻?」一個聲音冷笑了一聲:「如果在前天說那個旅館偏僻的話,還可以說是正確,不過現在你再去的話,那裡就不能用偏僻來形容了,只能說是整個阿卡西亞最熱鬧的地方。」

    「最熱鬧的地方?這是什麼意思?」一個人問道。

    「誰能想到,傳說中的藍亞特,竟然和現在大陸上最出風頭的暗靈歌舞團在一起,而且是那個暗靈歌舞團團長的寵物。」聲音回答道。

    「不可能!傳說中的藍亞特怎麼可能是別人的寵物!你肯定是有什麼東西搞錯了!」有人吼道。

    「小聲點,該死的,你是不是怕有人不知道我們在這裡!」聲音回答道:「不過也差不多,據我所知,那個歌舞團裡充滿了各種怪物,一名暗黑魔導師、一名高級暗黑騎士,還有一名最少是魔導師級別的光明法師,擁有這樣的陣容,藍亞特出現在他們的隊伍裡,也不足為奇。」

    「這種陣容能叫做歌舞團嗎?」一個聲音用不可思議的口吻說道:「該死的,這個所謂的歌舞團,可以輕易摧毀一座城市了!

    如果那只魔獸真的是藍亞特的話,那麼這個歌舞團簡直就是……」說到這裡,聲音不再說話了,不過他要說出來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一個組合在!以我們的實力,就算對上暗黑世界或者是神殿方面的精銳,我們都不會落下風,可是我們現在卻躲藏在這裡,討論著這麼一個小小的歌舞團!該死的!我們是偉大的藍姆教祭祀,我們應該毫無畏懼!」一個聲音吼道,接著,一個黑影衝出了四個人的隊伍,向著遠方跑去。

    「該死!這個莽撞的傢伙,我去把他抓回來!」一個聲音叫道。

    「算了,讓他去好了。」另一個聲音淡淡說道:「我們需要瞭解那個歌舞團的真正實力,這樣才能策劃我們下一步的行動。」

    「這樣豈不是要打草驚蛇了?」一個聲音問道。

    「哼,只憑草原上那藍亞特的喊聲,任何一個知道我們存在的人,都會想到這意味著什麼,已經無所謂什麼打不打草驚蛇了。」聲音回答道。

    「我明白了,那就讓他去好了。」

    阿卡西亞的早晨,空氣很不錯,做幾下深呼吸的話,會讓人覺得身心愉快,如果沒有外面那些喧囂嘈雜看熱鬧的人,生活將會更加美好。

    索羅狄和門兩個人正在後院殺個不停,索羅狄始終不甘心失敗,總想報仇雪恨,最後的結果就是越輸越多,越輸越慘,臉色也越來越難看。花穎則是被幽雲和莉莉斯兩個人拖去排練節目。

    我正好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帶著速四處閒逛,可是速好像並不喜歡我這樣的安排,它毛髮蓬亂,並且不停地打著哈欠,與其這樣毫無目的閒逛,它更希望找一個地方,補充一下昨天晚上因為花穎的折磨而損失的睡眠。

    就在我四處閒逛的時候,我在後院裡聽到了兩個人,不,是兩團東西的爭吵聲。

    「我記得當初她們演奏這首曲子的時候,這裡是這樣處理的。」一個聲音說道。

    「不、不、不!你錯了,我記得是這樣的。」另一個聲音反駁道。

    「你才錯了!我明明記得是這樣的。」個聲音不甘示弱的說道。

    「不對,你絕對錯了,當初就是因為你自吹自擂,讓我們輸得那麼慘,以至於一點面子都沒有了,這一次絕對不能再聽你的了!」第二個聲音說道。

    「哼,不要光說我,當初你也是信心十足,把牛皮吹得比天都高,弄得我們現在這麼狼狽!」

    「胡說,明明是你!」個聲音說道。

    「錯了,就是你!」第二個聲音說道。

    我在後面一邊聽著,一邊笑個不停,這兩個聲音就是上次在山谷裡收留的那兩個日久成精的東西,棉被和鼻涕。

    自從聽到我們的靈魂樂章,這兩個另類的音樂狂人,就瘋狂的迷戀上了那首曲子,時常湊到一起研究,不過好像一直都沒有進展。今天遇到他們兩個,讓我突然想起了我原來的計劃,那個建立大陸上最古怪樂隊的計劃。

    想到這裡,我故意重重走了幾步,然後繞到他們的前面,聽到了外人的腳步聲,他們兩個也停止了爭吵。

    「你們好啊!怎麼,你們聚在這裡,是在討論關於靈魂音樂的問題嗎?」我笑著看向這兩個總是安分不下來的傢伙。

    「是、是,您來的太及時了!」一看到我出現,棉被喜出望外,一下子躍到空中,對我說道:「快來幫我看看,你們演奏的靈魂音樂是不是這個樣子的?」

    一邊的鼻涕也湊了過來,想要聽聽我的意見。

    我仔細看了一下他們記錄下來的樂譜,樂譜一共有兩份,一份是寫在沙地上的,應該是棉被寫的,另一份是寫在岩石上的,並且看上去就像是長在岩石上的,應該是鼻涕的能耐。我看了一會兒,然後笑著搖了搖頭:「你們這兩份樂譜都不對。」

    「都不對?怎麼可能!你不要亂開玩笑!」鼻涕聽到我的話大喊道。

    「不,我不是在開玩笑。」我笑了一下:「別人的就是別人的,就算你學到了別人的皮毛,你也很難學到別人的神髓,你們的自然之音也是世界上少有的美妙音樂,為什麼要放棄它呢?你們和花穎她們不同,你們對於靈魂的理解和她們也不同,同樣的靈魂音樂,你們當然無法像她們一樣出色,可是,你們也有你們自己的東西,把握住自己的一切,不要輕易因為別人而動搖,這才是你們的出路。」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在外面擔任警戒和接待工作的流摩走了進來,先向我鞠了一躬,然後說道:「團長,外面有人求見。」

    我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棉被和鼻涕,揮了揮手對流摩說道:「就說我們歌舞團正在排練,幾位小姐忙得很,沒有時間見人。」

    這種事情我見得多了,身為名人,總有一些人希望見見我們,以便賺取在朋友面前炫耀的資本,而且這些想要見我們的,十有都是那些吃飽了沒有事情做得無聊貴族。

    「團長,這一次好像有些不一樣。」流摩苦笑了一下:「這一次人家求見的不是演員,而是索羅狄先生。」

    「索羅狄?」我一愣,然後笑道:「是神殿的人吧?這個傢伙上次在拉蘭朵鬧得那麼厲害,神殿方面不注意才是怪事。」

    「是的。」流摩笑著點了點頭:「來的人是神殿的高級人物,樞機主教瑪格,這個傢伙是出了名的難伺候,事事都要按照光明神典籍上寫的東西來做,古板的嚇人,原來我在教廷的時候,最害怕遇到的人就是這位主教大人,不過他是光明教廷教職最高的人,把他派來也就說明光明神殿對於索羅狄先生是相當正式的。」

    「哦?看來你對那個什麼樞機主教相當瞭解啊!呵呵,你沒有讓他看到你的本來面目吧?」我笑著說道。

    「是的,我發現有強大的光明力量出現,我就戴上了頭盔,他當然沒有發現我的樣子,不過,依照他的性格,就算我不戴頭盔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會多看我這個暗黑騎士一眼的,他可是純粹光明力量的擁護者。」流摩說道。

    「不過人家既然來了,我們也不能就這麼閉門不見,何況他們要見的是索羅狄,我們也沒有理由不讓他們見。」我笑著說道:「要知道,起碼在名義上我們是被索羅狄感化的暗黑世界的人。」

    「我知道了,導師。」流摩點了點頭頭:「可是導師,索羅狄先生可以嗎?那位主教大人可是出了名的眼裡不揉沙子,要想騙過他可是不太容易。」

    「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我笑著說道:「索羅狄也是一個非常好的演員,何況他本身就和光明神在同一個年代出現過,對於你們的教典,他更有發言權,以他的光明力量和知識,我想,區區一個樞機主教是無法對付他的。」

    「這樣就好。」流摩笑了笑:「我還為索羅狄先生擔心呢!我差一點忘了他可是魔族的先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是等同於神的存在,說他是神的使者,實在是委屈他了。」

    「呵呵,流摩,你有時候也很有趣啊!」我笑著說道:「好了,你先去前面應付一下那些神殿來的人,我去找索羅狄。」

    「我知道了,導師。」流摩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當我來到後院的時候,索羅狄正和門下的難解難分,準確來說,是索羅狄被門殺得丟盔卸甲,索羅狄的臉已經變綠了,正處於舉步維艱的階段,我猜想,我這麼一來,恐怕是給他解了圍。

    「很抱歉打攪你們兩位的棋局。」我笑著對他們兩個說道:「可是外面來了很重要的客人,想要見索羅狄。」

    「想要見我嗎?好,我馬上就去!」索羅狄一聽到我的話,把手中的棋子一扔,站起來就向外面走:「這盤棋算和棋好了。」

    「什麼?和棋?作夢,你的一條大龍眼看就要被我吃掉了,你已經回天無術了,怎麼能算和棋!站住,你給我站住,你這個臨陣逃脫的懦夫……」門聽了索羅狄的話,不依不饒的大聲喊道。可是索羅狄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一口氣衝出了後院,遠遠還能聽見門的叫喊,可是已經聽不清它到底講些什麼了。

    「輸了多少?」我笑著問道。

    索羅狄苦笑了一下,伸出了五根手指頭:「還沒有算上剛才那盤,沒有想到,那個大方塊還真有點本事,我已經好久沒有輸那麼慘了。」

    「沒事,老贏棋下起來多沒意思,這樣也好,可以增加點樂趣。」我說道。

    「可是老輸棋下起來,也同樣沒有意思。」索羅狄苦笑著說道。

    「放心,像那種存在了一萬多年的老怪物,這世上也只有這麼一個。」我拍了拍索羅狄的肩膀:「每個人都各有所長,你的特長就是演技特別出色,好好準備一下,外面就有一場戲要演,你演好了,以後就算我們在神殿橫著走都沒有關係。」

    「這你可以放心,這種事情我很擅長,給以前的老對頭好好添添亂,也是一件我喜歡幹的事情。」索羅狄笑著說道,然後整理一下穿著,走進了大廳。

    一進大廳,首先吸引我的並不是那位身穿金色祭祀袍的樞機祭祀大人,而是站在他身邊,一名身穿紅色祭祀袍的紅衣主教,堅忍不拔的臉,看不出深淺的表情,深邃的眼神,無一不在說明它們主人的不凡。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冰雪王國另一個統治者,有著「最有能力的紅衣主教」稱號的冰雪教區紅衣主教耶利流。

    我看著耶利流的同時,耶利流也正在看我,他向我輕輕點頭微笑,我也微笑回應。

    那名身穿金色祭祀袍的樞機主教瑪格,在看到我們進來之後,一直皺著的眉頭鬆了鬆,正眼也沒有看我一下,直接來到索羅狄面前,熱情的伸出一隻手來,笑著對索羅狄說道:「這一位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神的使者,尊敬的索洛先生吧?我是神殿樞機主教瑪格。」

    索羅狄溫文爾雅的伸出一隻手來,和他握了一下,然後點頭微笑:「是的,我就是索洛,這位兄弟,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情?」

    「兄弟?」聽到索羅狄的稱呼,瑪格微微一愣。

    索羅狄也看出了他的困惑,笑著說道:「光明神告知我們,諸神之下,眾生平等,沒有高低貴賤,也沒有美醜貧富,有的只是對於神的虔誠與否,因此,無論你我是什麼樣的身份,我們都應該以兄弟相稱,因為在神的面前,我們只是他的信徒而已,這世界上只有神本身是高貴的。」

    聽了索羅狄的話,瑪格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崇敬,雖然短暫,可是對於我這樣擅長捕捉細微靈魂變化的人來說,這一瞬間已經足夠了。

    「聽到您的話,我覺得非常的慚愧,索洛兄弟,在您的身上,我看到了神的福祉,我已經開始相信,您就是神的使者了。」瑪格說道。

    「我並不是神的使者。」索羅狄笑著搖了搖頭:「我只是傳達神的意志的人,除此之外,我和任何人都沒有什麼不同。」

    「這正是您讓我覺得慚愧的地方。」瑪格說道:「能夠絲毫不受世俗的影響,這正是聖人的品德。」

    「您過獎了。」索羅狄恰到好處的笑了笑:「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麼事情?」

    「請原諒我的冒昧來訪。」瑪格這才想起來自己來的目的:「這段時間神殿從各處收到對於您的報告,報告中說,您是神的使者,並且代替神在各地傳播神的福祉,拯救受苦難的人們,不知道這是真的嗎?」

    「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雖然作為人類,有太多令神不滿的作為,可是神是憐憫的,他不會看到自己的子民在時間裡受苦、受難,他要給所有受苦難的人一個希望,也要借我的手展示神的力量,這是我的責任和義務。」索羅狄笑著說道。

    「您的謙卑再次令我汗顏。」瑪格說道:「在您面前我覺得自己是如何的渺小和淺薄。」

    「不必這麼說,您完全不必這麼說。」索羅狄笑了笑:「神不要求每一個人都一樣死板的理解神的教義和仁慈,神希望自己的子民能夠在虔誠之外,擁有自己獨立的思想,讓每一個人用自己的方式來遵循神的旨意,這樣這個世界才會完美,才會沒有陰暗的角落。

    神的主旨是正義、善良和寬仁,人們只需要牢記這三點,不違背這三點就可以了。」

    ……

    兩個人漫無邊際的聊著,全然不顧周圍的人,已經被他們無聊的話題,給刺激的哈欠連天,兩個人把光明神典籍逐字的討論了一遍,而且有再把它們討論一遍的趨勢,終於,站在一邊的耶利流有些頂不住了,湊到了樞機主教身邊,輕聲地說道:「大人,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安排午飯,請神使大人以及各位一起用一頓便飯?」

    「啊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是我的不對,光顧著聊天了,完全把時間忘得乾乾淨淨,實在是對不起大家,不過這也是因為索洛兄弟的學識實在是太淵博了,讓我不知不覺忘記了時間。」

    「哪裡、哪裡。」索羅狄笑著擺了擺手:「瑪格兄弟的話,也給了我很多啟迪。」

    「您就不要往我臉上貼金了。」樞機主教笑道,然後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小的金色天平,放到了桌子上,又從懷裡拿出一個金色的小盒子,放到天平旁邊:「索洛兄弟,雖然我對於您的身份已經毫無懷疑,可是有一些事情卻不得不作,還要委屈您一下。」

    自從瑪格從懷裡拿出那個金色的天平,索羅狄就一直用驚喜的目光,看著那個金色的天平,嘴裡問道:「瑪格兄弟,請問一句,你這個天平是從哪裡來的?」

    「這個天平?」瑪格一愣:「這是很久之前就傳下來的,傳說是神留下來的法器,可以測量光明力量的強度和純度,一直由樞機主教掌管著的,不知道索洛兄弟問這個做什麼?」

    「只是想確認一件事情。」索羅狄笑了笑:「不知道瑪格兄弟要用這個『絕對平衡之基』作什麼?」

    「絕對平衡之基?索洛兄弟是在說這個金色的天平嗎?」瑪格一愣:「這是它本來的名字嗎?」

    「瑪格兄弟,我們先不要管這些了。」索羅狄笑了笑:「你先告訴我,你要用這個天平做什麼吧!」

    「哦格點了點頭,打開了那個金色的小盒子,裡面放著大小不一的幾個砝碼:「是這樣,這裡一共有好幾個砝碼,可以任選一個注入光明力量,如果您的光明力量夠純正、夠龐大的話,就可以和相應的砝碼取得平衡,藉此測量您的光明力量大小。」

    「僅僅是這樣而已嗎?」索羅狄問道。

    「是的,索洛兄弟,從很久之前傳下這個金色天平的時候,我們就只知道這一種使用方法。」瑪格老實說道。

    索羅狄笑了笑,從盒子裡拿起一個金色的小砝碼,然後將得自天使身上的光明力量送了進去,等注滿之後,將它放到了天平上,天平傾斜向放置砝碼的一方。

    瑪格滿腹狐疑的看了索羅狄一眼,索羅狄向他笑了笑,瑪格搖了搖頭,從那個小盒子裡拿出了一個最小的金色砝碼放到了天平的另一個托盤上,天平無動於衷,仍然向索羅狄的砝碼傾斜。

    瑪格拿下了那個小砝碼,換了一個稍微大一點的,情況還是沒有改變,於是瑪格不停的拿下砝碼、放上砝碼,可是情況還是沒有變化,漸漸的,瑪格的額頭出現了汗珠,而站在他身後的耶利流和拉斐爾,則以一副無法相信的表情,看著那個傾斜的天平。

    終於,當瑪格放上了倒數第二大的砝碼時,那個天平才勉強恢復了平衡,瑪格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向索羅狄笑了一下:「索洛兄弟,現在就算你說自己不是神的使者,都不會有人相信了。

    「一個金色的砝碼,代表一級的光明力量,歷史上最強的光明力量擁有者,也只不過達到了第九個金色砝碼,而您卻用到了第十三個,而這裡的砝碼一共只有十四個,我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級別,來稱呼您擁有的光明力量了,這只能是神才能擁有的力量,除此之外,我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解釋方法。」

    「是嗎?呵呵,真是不好意思。」索羅狄笑了笑,絲毫沒有什麼驚訝的表情,好像有這樣的結果,是在他預料之中的事情。

    「索洛兄弟,有句話我本來不該問的,可是,我實在無法克制自己的好奇心。」瑪格不好意思的說道:「你似乎對這座金色的天平非常熟悉,而且您把它稱為『絕對平衡之基』,不知道這件東西究竟是什麼,您可以告訴我嗎?當然,如果您不方便的話,我也不勉強。」

    「不,當然不會有什麼不方便。」索羅狄笑了笑:「這本來就是諸神留下的遺產,作為神虔誠的信徒,我不必向自己的兄弟隱瞞什麼。」

    聽到索羅狄這麼說,瑪格立即來了精神,不單是他,他身後的耶利流和拉斐爾也豎起了耳朵,就連我也對這座黃金色的精緻小天平起了興趣。

    「其實,這不僅僅是一座測量光明力量的道具,這是諸神留下來的強器。」索羅狄笑了笑說道:「它真正的名字應該是『絕對平衡之基』,測量光明力量的大小,只不過是它最小、最弱,也是最基礎的一項功能,它真正的功能是……」

    就在所有的人都在聚精會神聽索羅狄說話時,我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我突然發現今天早晨感覺到的那四個奇怪的靈魂之一,正以非常快的速度接近這裡。

    不單單是我,索羅狄、流摩和拉斐爾都感覺到了那個奇怪的靈魂,或者說,是那個奇怪的靈魂身上帶著的古怪力量。

    索羅狄停下了要說的話,微微一笑:「看來,我們有客人來了。」

    他剛說完這句話,兩個人影就從門外飛了進來,重重的撞到了大廳的牆壁上,然後軟軟癱倒在地。他們身上穿著裝飾有金色太陽的盔甲,正是神殿駐守在外面的神殿騎士團的人。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兩個人身上的時候,一聲巨響傳來,牆壁被人破開了一個大洞,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洞口處,他手中拿著一隻巨大的狼牙棒,看來剛才破開牆壁的,就是這件凶器。

    「藍亞特、藍亞特在哪裡?」一個就像是驚雷一樣的聲音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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