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和精明是兩個對立的存在,人人嚮往精明,啐棄愚蠢,愚蠢成為了人人嘲笑的代名詞,絕對沒有一絲半點稱讚的意思在裡面,不過精明和愚蠢究竟哪一個更加偉大,更加讓人歎息?不知道有沒有想過…
成功只有一霎那,而失敗則遍佈了整個生命的演變過程,無數的嘗試,才證明了一個愚蠢,無數個愚蠢,才構成了一個精明,所有獲得成功的人並不是一個天才!事實上,他們可以說是無與倫比的蠢才,這並不是在批評他們,在我心裡,沒有比這個形容更能詮釋他們生命,在他們光輝的身影下,隱藏了多少他們愚蠢的嘗試呢?有誰知道?恐怕只有他們自己才瞭解這種艱辛,而其他人,只看見了那耀眼的光環,用仰慕又帶著一點點嫉妒的微妙心理,來稱頌他們的偉大…
這只是被證明了的愚蠢,那些沒有被證明的呢?那些隱藏在精明中的愚蠢呢?又有多少人能夠看清?
《靈魂的領悟—亡靈導師克尼.特莫爾語錄》
「你好,親愛的朋友,既然來到了我們這個可憐的小地方,為什麼不讓我們知道你的真正面目呢?」我笑著對角落裡的那個人說道。
「是啊,是啊,也許你可以和我們一起喝一杯熱茶,但是喝酒的話我們就無能為力了,在我們這裡,就是違禁品。」索洛狄放下茶杯苦著臉說道,但是我從他那裡感覺到了微弱的能量反應,應該是正在偷偷溝通暗黑魔棋。
「呵呵,二位,如果你願意為我們的皇帝陛下效力的話,我想我們會成為非常好的朋友,無論是在哪一個方面…」那個人依然沒有把斗篷掀開,反而把頭低得更深了,把自己的臉完全的隱藏在那塊布下面,讓人無法撲捉到他的表情。
「這個,我想我們剛才說的已經非常清楚了吧…」我說道「我們確實沒有為任何一個國家效力的念頭。」
「我相信你們會這樣的…」那個神秘的傢伙低沉的說道「但是,像你們這樣擁有強大力量的人,在這片大路上跑來跑去的話,相信沒有任何一個國家願意看到這種情景…」
「因此你就準備把我們在這裡解決掉?」索洛狄悠閒的說道,一點也看不出來臨戰的緊張氣氛。
「呵呵,偉大的聖人,你不要把話說得這樣的難聽,這樣有辱您高貴的身份,實際上,我們只是為了自己的國家的未來,提前解決一些可能造成麻煩的危機情況…」那個聲音接著說道。
「啊,對不起,是我的錯!理由是人人都需要的,這麼說起碼可以給自己的心理一個安慰…」索洛狄說道。
我也悄悄的溝通了靈魂空間,那只「靈魂的指向」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我的手裡,我將它輕輕的塞回袖子,隨時做好出手的準備…
「事實上,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唉,對於聖者您,我們始終沒有辦法知道您的深淺,但是事情就是這樣,事到臨頭,躲也躲不掉…」那個人說道「所以,我們來了…」
當那個人「來了」兩個字的話音剛落,周圍的四個人就開始動起來了,速度最快的是那名刺客。刺客的身法不愧是擁有僅次於法師瞬間移動的速度,而且在狹小的空間裡,刺客的身法比法師的瞬間移動還要管用。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一把細長的劍就出現在我的面前,這把劍大概一尺左右,沒有韌,也沒有護手,粗看之下還以為是一根粗一點的鐵絲,但是那銳利的尖端,隨時可以讓這根粗鐵絲刺穿一個柔軟的喉嚨,這是一把血紅色的劍,究竟是他的材料是血紅的,還是讓鮮血染成這樣的,恐怕只有拿劍的那個傢伙才知道。
沒有任何唸咒道名耍帥的機會,生死不過是一線之間,雖然我已經是個死人,但是我決不希望我的喉嚨在我死了以後還要添上一個巨大的窟窿影響整體的美觀,也就是一念之間,一個暗黑色的光球出現在那把劍攻擊的線路上,正好迎上了急刺而來的尖端…「暗黑魔球」
這是一個比較初級的暗黑魔法,是學暗黑魔法的人都會使用,是一個攻擊魔法,而且隨著使用者能力的上升威力也會越來越大,不過初級魔法始終是初級魔法,無論它的威力多大,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他的攻擊範圍太小,單純的一個魔法球而已,只能作單純的個體攻擊,如果出現在戰場上,反正敵人很多,隨便一扔,總能砸到一個倒霉的傢伙,如果拿來對付單個的敵人,憑他比烏龜還要慢的速度,無法躲開它的恐怕也只有烏龜了,不過,我卻發現,這個魔法如果用在防禦上,卻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這種魔法施放起來十分的快捷,憑借我的能力,只要一個念頭,就能快速的形成,而且也因為我的能力,這顆光球也擁有可怕的暗黑力量,消蝕敵人的武器,確實是一個好得不能再好的東西。
濃稠的暗黑元素阻擋住了刺客的劍,刺客那無與倫比的速度瞬間被降了下來,這也是刺客的悲哀,優點和缺點都相當的明顯,為了那種速度,他們犧牲了鬥氣,他們的鬥氣絕對趕不上同樣使用武器肉搏的戰士或者騎士來的強大,甚至有些高明刺客的鬥氣還不如初級戰士來的強。
那把血紅色的劍一下子扎進了我那顆黑色的光球,但是並沒有從另一面刺出來,濃稠的暗黑元素在減慢了那把劍的速度的同時也將它腐蝕的不成樣子,幸好那名此刻見勢不好,迅速停手,沒有把自己的手也送進去,不然的話,他就只好當獨臂殺手了,還來不及欣賞刺客因為心愛的寶劍被毀之後痛心疾首的樣子,更大的危機就從刺客身後撲了過來,那名劍客手裡的劍帶著龐大的鬥氣和殺氣向我劈了過來,劍還沒有到的時候,帶起的風就已經打倒了我的臉上。
不過,這把劍我已經不需要擔心了,因為這不是我的責任,就在這個時候,索洛狄的「棋戰空間」發動了。
人生如棋,人心也如棋,索洛狄的「棋戰空間」實際上就是他內心的真實寫照,他內心中的棋局,沒有人能夠在棋戰空間裡戰勝索洛狄,因為這裡的一切都操縱在他的心裡。
不過這一次,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索洛狄的手裡出現的不再是充滿吞嚥氣息的暗黑棋子,而是一顆顆充滿光明力量的白色棋子,棋戰空間也因此沒有了那種不可一世的殺氣,卻有了一種安靜祥和,但是暗藏凌厲古怪攻擊方式,就和天空中的太陽彷彿,如果當陽光照在你的身上的時候,你可以感覺得到那無比溫柔的溫暖,不過當你直視太陽的時候,那刺眼的陽光將會在一瞬間讓你非常的不好受。
索洛狄手裡的那顆白色的棋子「啪「的一聲砸在棋盤上,那把衝我劈來的劍突然一頓,無法再向前一步,在「棋戰空間」的壓力下,再向我進攻的話,就和送死一個樣,而且,這種送死還得不償失,根本不可能把我拉來墊背,在場的七個人,現在有五個在棋戰空間裡了,只剩下我和冰瑩心站在那裡,互相凝視,剩下的都在索洛狄的棋盤裡手忙腳亂的下著性命憂關的棋。
我看了冰瑩心一會兒,然後把目光受了回來,看著「棋戰空間」裡的那名神秘人物,此刻他正被一顆白子死死的壓制住,岌岌可危,但是就算是這樣,他頭上遮擋臉的帽子依然沒有放下去…
「這個人很強,幾乎要達到魔導師的地步了,可惜,他無法再取得進一步的成功,始終只能是一個亞魔導師了…」我搖著頭歎息道。
「是啊,他的功利心太重,渴望權利的頂風,但是,沒有什麼元素會因為權力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感動,因此他永遠也不可能得到元素的認可。」冰瑩心靜靜的說道。
「沒錯…」我聳聳肩「不過,權力這種東西往往比一個最強大的魔法還要可怕,一個最強大的魔法可以毀滅千百人,甚至一個城市,但是,權力卻可以輕而易舉的毀滅一個國家,甚至整片大陸,而且讓你絕對看不到屍體,而且,沒有多少人能夠擺脫這個東西的控制,也沒有多少人不願意被它控制。」
「我想,我們說的話已經非常多了,相比我的同伴,我已經太清閒了,我們開始吧。」冰瑩心冷冷的說道。
「事到如今,你認為你們還有達到目的的可能嗎?」我問她。
「沒有多少的可能了。」冰瑩心搖搖頭「就從剛才索洛先生的特殊魔法釋放出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沒有辦法達成目的了。」
「或者,還有一個辦法…」我說道「只要你打敗了我,然後,從外面幫他們圍攻,應該還有機會…」
冰瑩心一笑「馬裡特先生,神話是說出來的,但不是做出來的,先不說我能否打敗同為魔導師的你,就算我打敗了你,我還能剩下多少魔力去幫助他們呢?我現在做的事情,只不過是盡自己的努力罷了。」
「呵呵,好了,無論說什麼,我們之間的比試是非進行不可了。」我笑了笑,伸手張開了一個「暗黑天幕」護住了院子周圍,不知不覺的已經是晚上了,低沉的夜色再加上黑色的天幕,讓這裡充滿了壓抑的感覺,只有那天空中的彎月,靜靜的掛在那裡,才讓這裡有了一些光明。
冰瑩心沒有說話,舉手之間,一個「水之帷幕「就升了起來,陪襯在我暗黑天幕的下面,讓原本陰沉沉的空間有了一些淡淡的水藍色生命氣息…
「舞台已經搭建好了,我們開始表演吧。」我笑著說道,一抬手,一隻朱紅色的指揮棒就出現在我的手裡,我的法器「靈魂的指向」。
冰瑩心好奇的看著我手裡的法器,那種奇怪的天真神情讓我有些哭笑不得,要命,這還是在戰場上嗎?過一會兒我們真的要打得不可開交嗎?這個女孩真的是剛才那個冷冰冰的冰娃娃嗎?
我輕輕咳了一聲,驚醒了看得入神的冰瑩心,一層紅潤悄然襲上了她白淨的面龐「對不起。」冰瑩心小聲說道:「我第一次看到有人也用音樂作為武器,所有看得有些入神。」
「也用音樂作為武器?」我一愣「難道冰小姐的魔法也是音樂不成?」
「嗯,但是和你有些不同。」冰瑩心點了點頭,然後一招手,手中出現了一把做工精美,水藍色的豎琴,在那只琴上,我感受到了龐大的水元素力量,沒有想到,她的魔法也是音樂。
「嗯,是有一些不太一樣…」我點點頭「我的魔法是以樂章或者說合奏形式出現的,而你的魔法應該是以單曲的形式出現的,到底是誰弱誰強,我們可以比試一下,也可以互相借鑒一下經驗。」
「我也有這個意思,馬裡特先生,我們這一場比試,你說,像不像一場音樂會呢。」冰瑩心笑著說道
「音樂會?」我一愣,隨即啞然失笑「是啊,經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很像啊!不過能聽這種音樂會的人,多多少少都要有些不同尋常地方吧,因為這場音樂會可是危險得很。」
「對啊,這場音樂會演奏的是生與死的音樂。」冰瑩心的臉色一暗。
生與死的樂章嗎?我嘴角扯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這個主題,我已經演奏了幾百年了,雖然危險,但是卻有著無法讓人忘懷的魅力…
冰瑩心不再說話,兩隻手捧著那張豎琴,輕輕一躍,慢慢的飄了起來,然後慢慢的坐到了院子裡的一棵大樹的樹梢上,天空上那輪優雅的明月就在她身後,冷眼一看,還以為他整個人做在月亮上一樣,那種美態,只能以震撼來形容…冰瑩心輕輕撥弄了一下自己的豎琴,對我一笑「馬裡特先生,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我笑著點了點頭,整個身體慢慢的飄了起來,當升到大概半個椅子的高度,停了下來,就這麼懸浮在空中,就像是踩在一個看不見的指揮台上一樣,我將手中的「靈魂的指向」輕輕揮了一下,一陣嗚咽聲劃過了寂靜的夜空,為這場特殊的音樂會拉開了序幕。
冰瑩心微微一笑,輕輕撥弄了一下自己的豎琴,向後靠在樹上,五根冰凌一樣的手指,開始演奏出它獨特的音樂,那屬於水的音樂。
流淌,滲透,輕輕拂過每一個渴望滋潤的地方,水,無處不在,也無所不在,豎琴的聲音此刻就像是流淌的溪水,慢慢的遊蕩在整個空間,這裡到處都充斥了一種淡藍色的溫柔。
我笑了,我欣賞這種美妙的音樂,這種音樂竟然可以和我的靈魂力量產生微妙的共鳴,這也難怪,水掌握的是生命的力量,而我,掌握的是死亡的力量,他們既是對頭,又是朋友,有著一種微妙的矛盾關係,誰也無法擺脫誰的束縛。
在死亡眼裡,也許自己才是生存的所在,而我們所謂的生存才是真正的死亡,在生存眼裡,可能自己才代表了生命,死亡就是終結,我死了,但是我以另一種方式存在,誰又能說我真的死了呢…也許我這個時候才是真正的活著也說不定…
儘管我欣賞這美妙的音樂,但是我也不想讓他對我造成什麼過分的傷害,我不可能放棄抵抗,因為現在的我也是「活著的」…我雖然早已明白這個道理,不過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體會深刻。
我慢慢舉起手中的靈魂指向,在這獨特的空間裡劃出獨特的舞蹈,那充滿誘惑力的符號,暗元素成為了樂器,我則是他們的指揮,他們在我的指揮棒下,用自己演奏出了人世間的樂器無法演奏出來的美妙樂章,那是一種獨特的魅力,也是一種獨特的感覺,我可以感受到他們的激動,感受到他們興奮,感受到他們的陶醉。
在魔導師手裡,沒有同樣的東西,在卡莫拉的手裡沒有同樣的畫,在我的手裡也沒有同樣的樂章,既是他們擁有一個共同的名字,但是在不同的地方演奏他們,賦予的意義也不一樣。
這是我的傾訴,面對著生命的傾訴——「暗月狂想曲」,如果說冰瑩心的豎琴演奏的是如水般溫柔的音樂,那我就是發洩著心中澎湃力量的黑暗樂章,來自黑暗,放縱無盡的癲狂,讓所有聽到我隱約的人們,都忍不住一起瘋狂的舞蹈,放縱這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那微妙的渴望…
一黑暗的力量跳躍著迎向溫柔的流水,歡笑著,狂暴著,瘋狂著,也放縱著,冰瑩心的流水已經無法壓制這股力量,開始向後慢慢的退縮…
冰瑩心的臉色依然沒有變化,仍是在那裡輕輕撥弄著豎琴,但是琴音一轉,已經不復剛才的涓涓溪流,開始有了一種澎湃激昂的力量,就像是從上游奔流而下的河流,不會被什麼東西阻擋,不會被什麼力量左右,為的只是一個目標,那所有水的渴望——無邊無際的海,至此,冰瑩心水的力量也變得更加集中,由剛才遍佈在整個空間的形式,變成了向著一個目標進攻,那個目標,就是我,她要將我淹沒。
我的指揮棒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圈,剛剛的狂放突然一變,竟然變得無比溫柔,溫柔得讓人全心全意的想要陶醉在這種感覺裡,在所有人的心裡,似乎黑暗都是一個恐怖的存在,在他的籠罩之下,只有恐怖和罪惡在橫行,黑暗的終點似乎只有毀滅的存在…
但是真的是這樣嗎?黑暗中你是否可以感受到那美妙的寧靜,還有那無聲的安詳,當你在你溫柔的被窩裡的時候,黑暗是否輕輕拂過你的身體,將你送進香甜的夢境,解除一天的疲勞?
這就是我手中的黑暗,「拂過夢境的黑暗樂章」一個另類的黑暗感覺。
洶湧的水流在這寧靜的黑暗中被慢慢的分解,慢慢的消散,然後慢慢的歸於平靜,不再復那激動和振奮,溫柔的黑暗慢慢的取代了他們,向冰瑩心漫去。
冰瑩心的臉色還是沒有變,但是眼神裡卻有了一點不多見的激動,輕輕的一播豎琴,水的音樂又是一變,驟然之間,所有的水元素似乎停頓了一樣,沒有了什麼動靜,只是靜靜的懸浮在周圍,不過,如果你仔細感覺的話,應該可以感覺到,這絕對不是一潭死水,而是有涓涓的溪流慢慢的融入這裡,構建了一個完美的防禦陣勢。
我那溫柔的黑暗還在蠶食那些水,但是卻無法把他們一網打盡,無論我蠶食多少,那溪流就會補充進去多少,水——恐怕是天下耐心最好的東西了。
我和冰瑩心相視一笑,然後心有靈犀的同時收回了各自的魔法,整個空間突然安靜了下來。
「非常美妙的音樂,幾乎要和我們『暗靈』歌舞團的幽雲小姐一比高下了。」我感歎道。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真的希望有機會和幽雲小姐互相切磋一下。」冰瑩心勉強笑了一下,似乎不經意的看了一眼索洛狄的那個結界,裡面的幾個人情況已經很不好了,只有索洛狄鎮定自若,悠閒的下著他的棋,也許是我的錯覺,似乎她的目光在索洛狄的身上停留得多一些。
「那也不是沒有機會的。」我笑了笑「就像索羅說的一樣,相信你自己的心吧。」
「不知道,我不知道…」冰瑩心搖了搖頭,然後長出了一口氣「我們繼續這場莫名其妙的音樂會吧,來吧,請你聆聽我的『雨』之章。」
依山傍水的藝術之都利馬,這是一個整個大陸的貴族都嚮往的地方,是貴族心目中的聖地,儘管有些人只是在表面上對它十分的崇敬。不因為別的,就因為藝術兩個字所代表的意義。這種意義,是身份的一種保證,是讓自己看起來不同凡響,超凡脫俗的頭銜,一個能夠被人稱為藝術家,或者藝術鑒賞家的貴族,無疑可以讓更多的人承認他的地位還有品味。到最後,無論藝術這兩個字多麼的高貴,淪陷在這群貴族手裡之後,也就和他們帽子上絢麗多彩的天堂鳥羽毛意義相差無幾。
不過還好,利馬還是擁有一批對於藝術相當執著的人存在,他們清高,他們倔強,他們對藝術相當的狂熱,再加上利馬這個城市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鬆散的制度和階級觀念讓藝術有了更好的發展,儘管引來了一群附庸風雅的各地貴族,但是也帶來了大把的資金讓真正的藝術得以發展下去。
這裡有著整個大陸上最龐大,藝術種類最齊全,師資力量最完備的藝術學院,百分之八十招收的是各國的大小貴族,在大路上,通過自己國家或者著名的戰爭學院深造之後,再來這個藝術之都或者其他著名的藝術學院感受一下藝術的氣氛,拿一張藝術學院的文憑,這已經成了進入許多貴族圈的黃金鑰匙,因此,這裡的學院每年都是人滿為患。
當暗靈歌舞團到達利馬的時候,正是藝術學院招收學員的日子。大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身穿華貴衣服的人們,這讓這個本來就十分繁榮的城市,變得更加擁擠,雖然,暗靈歌舞團乘坐著不小的馬車,身後還跟著大隊的人馬,可是因為各國有身份,有地位的貴族實在是太多了,這樣的陣容並沒有引起別人太多的矚目。不過,如果有人知道這大概有一百人左右的隨從隊伍是由一百名高級法師,一名聖騎士,還有一名大魔導師組成的話,那麼,對於車裡人的身份,就會平添許多猜測,要知道,憑借這種陣容,已經可以和大陸上大多數國家開戰而不落下風了。
借口自己也不希望拋投露面,再加上故意只安排一兩很大的馬車,丹米.雷迪厚著臉皮坐進了車廂裡,在他的對面,就是帶著警惕的神色,牢牢盯住他的花穎,幽雲,還有莉莉斯。雖然幾位小姐對他的印象極端差勁,但是丹米還是覺得無比的滿足,他這種待遇讓待在外面的拉斯爾特嫉妒得咬牙切齒,偏偏丹米在這個時候動用了身為王子的特權,狠狠的壓下了他的不滿,讓他一點招數也使不出來。流魔出於為了以後行程的考慮,無奈之下,只好無視花穎的強烈反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丹米混了進去。
可憐以高傲英俊,才華橫溢,還有優雅唯美著稱的底比斯大眾情人,丹米.雷迪王子,這個時候,完全沒有一點傳說中的樣子,只知道呆呆的盯著對面的花穎,連眼睛也不眨一下,如果他現在這個樣子讓暗戀他的帝國少女們看到,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去跳河自殺,自殺之後的屍體會不會堵塞住底比斯河的流水,看來,愛情這個東西還真是危險,竟然能讓一個人的臉皮,瞬間厚如城牆。
「咳咳!」最後,幽雲感覺到丹米實在有些太不像話了,終於忍不住出聲提醒他一下。
「啊?!」好半天,丹米才回過神來,面孔微微有些發紅,沖幽雲尷尬一笑,問道:「幽雲小姐,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
「是這樣的,王子殿下。」幽雲頓了頓,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據我所知,您在德裡音樂學院兼修一份風琴課程,那也是一家在整個大陸上都非常有名的音樂學院,和利馬音樂學院不相上下。而且,它和利馬藝術學院也是互助學院的關係,那麼,您對這個城市有沒有什麼瞭解?可以給我們介紹一下嗎?」
聽到幽雲的話,丹米精神一振,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在心上人面前一展身手的機會。他先沒有說話,在馬車上正了正自己的姿勢,然後清了清喉嚨,吊足了眾人的胃口,這才說道:「不錯,我們學院和利馬藝術學院音樂分院是互助學院的關係,而且,我也作為優秀學生,交換到利馬音樂學院學習了一年多,可以說,我對這個城市還是有相當瞭解的。如果兩位小姐願意聽的話,我可以給你們詳細講解一下?」他故意把詳細兩個字說得很輕,很快,希望矇混過關,說完之後,丹米用充滿期望的眼神,看著暗靈歌舞團的幾個主要演員。
幽雲和花穎還有莉莉絲同時點了點頭。
丹米盡量壓制住自己激動的情緒,仔細回憶在這裡生活的一點一滴。
「利馬是這個大陸上藝術文化最發達的地方,」丹米緩緩地說道「各種藝術形式在這裡都得到了長足的發展,這裡被稱為受到『藝術之神眷顧的地方』在這裡,你可以找到所有你喜歡的藝術,無論是古典的復古類藝術,還是領導當今潮流的主流藝術形式,甚至,還有充滿個人魅力,但是卻與群體脫節,不太認同於現今思維意識形態和欣賞角度的另類藝術。總之一句話,你想得到的,這裡有,你想不到的,這裡也有。」說到這裡,丹米停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暗靈的各位,看到大家聽得聚精會神,丹米有些得意的笑了一下,然後迅速又擺回了嚴肅的表情「利馬藝術學院,是這片大陸上種類最齊全,也是最大的藝術學院,它下轄四大類,八十多個專業和科目,我就曾經就學於音樂類,專門研究古典風琴。」
「利馬藝術學院,如果我能夠在那裡讀書的話……」花穎近乎夢囈的說了一句,雖然花穎和幽雲也有貴族身份,但是,卻低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想要進入利馬藝術學院學習,光學費,每年就需要三千多枚金幣一個人,根本不是她們能夠承受起的。
「沒有收到像小姐這樣的學生,實在是利馬藝術學院的遺憾。」丹米搖著頭說道,也不知道是真的在感歎,還是在故意討好花穎。
「丹米王子,等一下再討論我們應不應該去那個學院唸書的問題,現在,我們想要知道的是,關於利馬這座城市的狀況。」幽雲禮貌的對丹米說道。
「啊,對不起,幽雲小姐,我繼續說。」丹米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利馬這座城市,和大陸上其他的城市,國家完全不同。這是一個金錢,才能至上的地方,不管你是否是貴族,不管你在你原來的國家有多高的地位,或者是多低的地位,只要你擁有這兩樣中的一樣,或者是無盡的金錢,或者是讓所有人都認可讚歎的才能,那麼,你就能在這個城市生根發芽。在這裡,只要你有才能或者金錢,哪怕你是一個奴隸,你也會成為所有人羨慕敬仰的大人物。」
「金錢和能力?很現實的一個地方。」幽雲點了點頭「不過也正因為這樣,這裡才能保持長久的安寧,成為大陸上獨立於國家之外的一個獨特存在。」
「也許,您說的是對的吧?」丹米小聲地說道,自小接受貴族教育的他,在這個沒有絕對貴族的地方,也看到了無比的活力,這和他接受的教育完全不同,讓他多少有些迷惘。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打斷了丹米的思路。
「難道是到了?」丹米奇怪的自言自語「我記得我們要去的旅館沒有這麼近啊?」一邊說著,一邊伸手輕輕佻起了車窗的簾子,果然,他們還停留在大街上。
這個時候,車門處傳來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接著,流魔一拉簾子,探頭進來,掃了一眼一邊的丹米,然後對幽雲說道「小姐,我們和一隊馬車遭遇了,過不去。」
利馬作為一個商業城市和一個大型的海港城市,對於交通問題相當的注意,自從一百多年前,利馬進行第一次道路改造之後,這一百多年,已經陸陸續續進行了六次改造,現在,利馬的街道規模,在整個大路上都是有數的,道路的寬度,能夠讓暗靈歌舞團這樣規模的馬車同時走上四輛,因此,很少出現馬車同時卡在街道上,無法通過的情況。
對於這種情況,丹米有些奇怪,自己在利馬住過一年,可以說對這個城市相當的瞭解,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聽到流魔的話,也沒有在意他究竟是對誰說的,自顧自的接上話茬。
「流魔先生,我們和別人的馬車卡到一起了?怎麼會這樣?我們雖然人數多了一點,不過還不至於阻塞住整條路啊,對方是誰的馬車?有沒有辦法把我們錯開?」
「不太好辦。」流魔搖了搖頭「你出來看一下就知道了。」說著,向幽雲使了一個眼色。
「那就麻煩丹米殿下了。」幽雲一愣,已經會過意來,急忙接口道,這下丹米想躲都躲不掉了。
「好,好吧。」丹米不情願地說道,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花穎,磨磨蹭蹭的出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