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天使降臨所在,神壇向來是教會最神秘、最重要的地方,尤其最近幾十年,出於對東大陸人族的憐憫,作為神代言人的天使更是頻繁降臨,為人們指出通往光明的途徑!
迷茫的教會中人和誠信者們得見聖潔的天使,一個個受寵若驚之餘,重新堅定了對神的信仰,以全身心的虔誠匍匐在神像前,謙卑祈求神的原諒和指引!
天使頻繁降臨的消息傳出,在民間引起巨大反響,納斯拉各教堂尤其供奉了神壇的教堂,每日擠滿了懺悔、禱告的人們,更多的人,則是為了親眼目睹傳說中的天使!
幾千數萬年以來的信仰沉澱,豈是那麼容易抹消!
教會火借風勢,幾十年下來已膨脹到驚人的地步,儘管有真理教這樣的暗流湧動,然而現實情況是:納斯拉的誠信者一年比一年多,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相信,東大陸人族之所以慘遭浩劫,是人們信仰不夠虔誠的緣故!只有真正的誠信者,才能得到神力抵禦邪惡侵襲!
秉承神的旨意,在教會年復一年淡化、抹黑的強大思想宣傳下,當年力挽狂瀾的納斯拉皇帝,漸漸消失於人們記憶中!記載真實歷史的書籍被暗中銷毀,吟唱傳記的吟遊詩人被驅逐或關押,在這種大環境下,許多四十五歲以下的人甚至未聽說過他的事跡!
只有部分活著的、信仰不怎麼虔誠的人,還記得當年皇帝擊退獸人的偉大奇跡,記得交通艇這樣神奇的物事是誰創造出來的!然而在教會強力壓迫下,亦只能三緘其口。眼睜睜看著他們歪曲歷史,看著他們將一切歸於神恩!
歷史真相,逐漸被湮沒在人們的記憶中。
香椿大教堂。
看護神壇的無上榮耀,今天落在了阿爾瓦修士身上。
虔誠的將祭祀銀器擦了又擦,阿爾瓦滿意看看光可鑒人的銀器表面,又哈了口氣,用袖子最後擦拭一番,才小心擺回桌上。
左右觀察下。無論地板、神壇還是銀器,都是一塵不染,一時再找不到事做,阿爾瓦才虔誠跪於神壇前,在一片寂靜中開始默默禱告。
不知過去了多久……
神壇忽而亮起微弱白光,隨著白光愈發明亮,阿爾瓦激動的熱血沸騰,眼睛眨也不眨緊盯神壇!
親眼得見天使。這是何等榮耀?!教士們爭著守護神壇,不就是盼望著這激動人心的一刻?!
白光驟然亮到不可目視地程度,阿爾瓦有經驗的及時閉眼。再激動望向神壇時,滿臉驚喜頓時轉為愕然:出現的,竟不是期待中的天使!
一名黑髮白衣男子,正似笑非笑看著自己!
不敢置信的擦擦眼睛,阿爾瓦抬頭再看時,神壇上空無一人,彷彿剛才白光和白衣人都是幻覺!
疑惑看了神壇半晌,又四下張望,室內靜悄悄的只有自己一人,阿爾瓦眼睛眨巴了半天。終於確定:的確是幻覺!
這可是天使降臨的神壇,怎可能有人族出現在上面,難道……是昨晚偷偷喝酒的緣故?!
搖了搖頭。阿爾瓦深深匍匐在神壇前,開始低聲懺悔:「神啊,請寬恕您卑微的僕人!今天起我一定徹底戒酒,時刻保持清醒和對您的虔誠信仰,從此遠離魔鬼對我們的各種誘惑!」
當然,那確實不是阿爾瓦的幻覺,而是冷情由神界返回!
乍出現在神壇上,看見虔誠跪於面前的阿爾瓦,看著他面上驚喜瞬間轉為驚愕的搞笑樣子,冷情差點沒哈哈大笑起來!
然而冷情回到皇宮基地後再想起這一幕,心情卻有些複雜難名。
密室中,冷情有些沮喪的坐在沙發上,適才千公里範圍的神念掃瞄,已使他瞭解到納斯拉現狀,一時甚至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人們如此愚昧,某種程度來講,甚至算得上忘恩負義!那自己前後為他們耗費偌大心力,到底圖了些什麼?!
為了人們發自內心的感恩戴德?崇敬仰慕的目光?救世主的榮耀?
還是打發日子的無聊之舉?出於內心那點憐憫?或者……當作一場真實的戰略遊戲?
在桃源島上逍遙自在,有什麼不好?!世上萬物的生生滅滅,又干卿何事?!這樣愚昧的人們,這樣不知自愛,一心希求神垂憐地人們,這樣忘恩負義的人們……到底有哪點值得自己去拯救?!
冷情迷惑的捫心自問!
一時間,似乎過往一切努力都失去意義,懶洋洋的再提不起心勁做些什麼,甚至誰都不想見,哪都不想去,只想一個人安靜呆著!
黑暗中,冷情靜靜坐了不知多久,四壁才亮起光球,照亮了他有些懶散、有些沮喪的英俊面容。
深深地下,一絲聲響都沒有,無比寂靜的空間中,只有自己的心臟在有力跳動,間中夾雜著沉穩呼吸聲!
心跳?呼吸?自己還需要嗎?難道只是出於「人」的習慣?冷情好笑想著,一邊停止了心跳呼吸,室內真正變得無比寂靜!
又不知過去多久,被俘獲的依莎貝爾和那名能天使,忽而出現在冷情面前,不為別的,只是突然感到……寂寞,或者說無聊。
看著依莎貝爾俏臉上混雜的驚詫、憤怒、恐慌,以及能天使失去知覺的英俊面容,冷情這才覺到一點點有趣,微笑間精神一凝,已解開對能天使的禁制。
原先是打算將他們二人改造一下的,現在……還是等等吧,等自己想明白再說。
「你叫什麼?」寂靜中,冷情的話音響起,目光看向能天使。
「卑微的……」能天使剛開了個頭,便覺肚上似被給了一記重錘,頓時像只大蝦般在空中蜷成一團,痛苦的喘息呻吟。
看著他暴虐的行為,依莎貝爾愈發憤怒,恨恨盯著他仍是一言不發。
有趣盯著依莎貝爾那雙湛藍美麗的雙眸,冷情淡淡一笑:「你不是想知道蒙妮卡他們的生死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呃,或者說你可以自己看!」
疑惑順著他目光看去,依莎貝爾愕然發現:身側出現張相當大的床,上面五個赤裸女子正同樣愕然地看著自己。
依莎貝爾一眼便認出那熟悉面龐,然而……她們都沒有翅膀?!端詳半天,才試探問道:「蒙妮卡,是你嗎?」
「依莎貝爾,你也被他捉住了?」蒙妮卡望向她的目光中透著無限悲哀。
「你的翅膀?!」
隨蒙妮卡目光。依莎貝爾心中越來越沉,緩緩扭頭望向冷情,目光憤怒的似能噴出火來!
不知怎的,冷情此時卻找不到絲毫快意,只是想看看活生生的人,想看到什麼事發生,至於其表情是憤怒還是悲哀,罵聲是否難聽,都是無足輕重的事。
果不其然,依莎貝爾很快破口大罵起來:
「你這個惡魔,你到底把蒙妮卡她們怎樣了?」
「快放了我們,等神王知道我們失蹤,一定會將你挫骨揚灰!」
「你這個下流無恥的人族。我饒不了你!」
…………
罵聲越來越難聽,若教會中人看見這一幕,絕想不到聖潔的天使也會罵人還罵的這麼難聽。絕對目瞪口呆地不相信自己眼睛,甚至不排除有人受不了這一幕而精神分裂!
冷情什麼也不做,就這麼笑嘻嘻的聽著她罵,彷彿聆聽仙樂般,蒙妮卡五女羞恥之餘。抱著膝蓋低聲哭泣,室內一時間像菜場般熱鬧,而這,就是冷情的小小目地!
不知罵了多久,依莎貝爾漸覺聲音嘶啞口齒乾涸,罵聲開始微弱下來,卻聽冷情笑瞇瞇道:「口渴了嗎?」隨即身前出現個透明玻璃杯,空中匯聚出個水球,一滴不漏的倒入杯子,然後杯子凌空湊到伊莎貝爾嘴旁。
依莎貝爾毫不客氣,就著逐漸抬高底部的杯子喝光水,緩了口氣繼續罵起來!
不知過去了多久,不知補充了幾杯水,依莎貝爾終於罵不動,而蒙妮卡五女和緩過勁來的能天使則愣愣看著她罵,不時瞅一眼安之若素的冷情,幾乎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隨著依莎貝爾最後一句「你這個世間最無恥最下流最卑鄙最好色的大變態!」的餘音裊裊間,室內終於安靜下來!
依莎貝爾氣喘吁吁地盯著冷情,猶自不甘心的張了張小嘴,劇烈喘息下卻再也罵不動!
冷情不知何時點了根雪茄,有一口沒一口抽著,室內充溢著奇異香味,彷彿條件反射般,蒙妮卡五女一聞到這香氣,便不由自主想起當初受辱一幕,低低哭泣聲再次打破了寂靜。
相比起來,那名男性能天使反而比較識趣,自憑空挨了那一下又看見蒙妮卡五女的淒慘模樣,便真切意識到自身處境,自始自終不發一言。
「你叫什麼?」冷情的話音再次響起。
見他望過來的目光,和嘴角那絲微笑,能天使不寒而慄,忙回答道:「我叫米爾納,中級能天使。」
「那她呢?」
米爾納瞅瞅氣喘吁吁的女天使,小心答道:「她叫依莎貝爾,下級大天使。」
滿意看著他,冷情噴了口煙圈,看著它穿過餘怒未消的依莎貝爾俏臉,才說道:「我和你們神王已達成和平協議,神族從此不再干預人族任何事!為了全族的延存,他不會在乎你們幾個低級天使的!所以……你們準備在我身邊呆一輩子吧!」
平地一聲驚雷!
七個天使愣愣望著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依莎貝爾憤怒盯著他,嘶啞道:「你放屁!就憑你一名卑微地人族,還想和神王達成協議?做夢吧你!」
有趣看著這倔強的女天使,冷情愈發覺得抹去記憶或種下精神暗示不好玩,笑嘻嘻道:「你們那點微末力量,在我眼中不值一提!你覺得我有必要說謊嗎?還有,在我面前不許再提卑微兩個字!或者,你想像她們一樣?」
順著冷情目光,依莎貝爾再次看向赤身裸體的蒙妮卡五人,不由渾身打了個哆嗦,隨後便見蒙妮卡騰空飛起落在他懷中,那人的壞手,赫然放在她潔白如玉的乳峰上,目光仍笑嘻嘻看著自己。
室內再次陷入了寂靜,依莎貝爾的目光中,卻帶了些驚恐,聽著蒙妮卡低低哭泣中夾雜響起的呻吟,更覺得無比可怕!這,還是那個驕傲矜持的蒙妮卡能天使嗎?!
撫摸著蒙妮卡背部曾長著翅膀的部位,冷情話音中透著可惜:「唉,當初一怒之下沒想那麼多,真該將你們的翅膀留下來!」
想到當初俘虜依莎貝爾和米爾納的用意,冷情無意識愛撫著懷內佳人,陷入了深深沉思。
而蒙妮卡早前經過一次次無效反抗,此時認命的蜷縮在冷情懷中,不時在那魔手愛撫下發出低低呻吟,直看得對面兩位天使目瞪口呆,室內籠罩在無比詭異的氣氛下。
「你們是怎麼看人族的?」冷情忽而開口,認真看向兩位天使。
依莎貝爾貝齒輕咬下唇不說話,米爾納扭頭看看她,心下不由苦笑,小心答道:「很有創造力!」
不耐煩的瞅了他一眼,冷情淡淡道:「我說所有看法,別光說優點!」
米爾納有些無所適從,困惑看看冷情,猶豫半晌才說道:「很難說清楚!人族身上有著所有的優點和缺點,性格中光明和黑暗並存,崇高的時候能捨生取義,卑下的時候不吝犧牲同伴親友性命!哪怕同一個人,或許十年前是純粹好人,十年後,沒準換了個人般無惡不作,一念之間,什麼都可能發生!」
手中,蒙妮卡金亮髮梢一圈圈纏繞,冷情若有所思看看他,笑道:「你倒想的很清楚!」
精神一凝,依莎貝爾和米爾納頓覺渾身功力被制,隨即緩緩落於突兀出現的沙發上,冷情微笑道:「行了,讓你們自在點!」
看著他惡魔般的微笑,和懷中赤裸的蒙妮卡,兩人一陣毛骨悚然,渾身不自在的坐在沙發上,甚至倔強的依莎貝爾都開始擔心蒙妮卡的厄運落在自己身上,目光中憤怒依舊,卻再也沒吭聲。
室內響起輕聲歎息,兩人愕然看去,便聽他悠悠道:「唉……救世主這工作,有點令人厭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