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行異世界 第十卷 生命之枷 第一百五十章
    那是個笑話!!!冷情好笑的心忖。

    種族內部都戰亂不休,又談何種族間的和平?!

    空間、資源、土地就這麼多,除非是精靈族這般低生育率、熱愛和平且處於絕對弱勢的種族,才可能和另一個種族達成真正和平,似人族、魔族這樣極具競爭力和侵略性的種族,若處在同一大陸上,只有一方徹底臣服或被徹底消滅,才是唯一的結局!!!

    世事,就是這麼現實!

    自己在這世界,真說起來其實就一外星人,不過是人就有立場,既然選定人族作為本屬種族,搖擺不定或超然物外都是扯淡,對魔族某些個體的憐憫代表不了什麼。

    非彼即此,非此即彼!

    本欲先不露口風,想借此機會探聽一下神族情況,看這魔族老者果不愧「大賢者」之名,再多說下去難免漏底。自己與魔族的所有接觸,除那六個魔族女人從未留過活口,就是不欲洩漏自己的任何情報,今天可不能功虧一簣。

    心念電轉間,諸多想法掠過腦海,冷情「哧」聲笑道:「你怎會有如此荒謬的想法!黑髮黑眸能說明什麼?還是仔細看看你我長相差別再做定論,別太自作聰明了,智慧的大賢者!!!」

    見他語氣如此確鑿,阿布倫索不由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再次細細打量眼前年輕人。

    只見他鼻樑挺括、眉宇細緻、肌膚晶瑩,這副俊朗長相,絕不似魔族男性的濃眉大眼厚唇,就長相而言百分之百是人族!而魔族獨特的黑髮黑眸。在他身上卻是如此貼切自然,好像只是造物主無意間搞錯了種族,將這獨特黑色同時賦予了一名人族!

    難道他剛才那剎的愕然,其實並無其他含義?!阿布倫索疑惑心忖,對自己的判斷忽而不再有信心,建立在這判斷上的任何提議和設想,自然土崩瓦解無從談起!

    非此即彼的思維定式下,即算阿布倫索這樣的魔族「大賢者」。又如何能想到:眼前之人根本來自其他世界!

    就在他疑惑當兒,又聽對面年輕人說道:「和平的想法固然好,可惜不合時宜!就是在你族的助紂為虐下,獸人帝國才得以如此屠戮東大陸人族,幾千萬冤魂,至少有你族一半『功勞』!兩族既已結下這般血海深仇,您還在此奢談什麼和平,不覺太可笑嗎?!」

    似笑非笑看著眼前沮喪的魔族「大賢者」。口中話語卻似刀鋒般銳利無情,冷情又道:「不客氣地說,在我眼中。獸人帝國滅族前景已定,你們魔族……嘿嘿!也好不到哪裡!別的不說,就算我好心放過你族,東大陸倖存人族也不會放棄任何報仇機會!」

    看看此次會面再無任何意義,冷情凝視這智虞老者,以最後的鏗鏘話語為兩族關係蓋棺定論:「以牙還牙,以血還血,這是我和所有倖存人族唯一的願望!我們兩族,絕無任何緩和餘地!作為正式使者,我不為難你。明日請盡快啟程返回,不過,因此而暴露的三名奸細恕不退還!你……早點休息吧。」

    最後凝視了一眼這面上皺紋更加深刻的魔族老者。冷情揮去所有不合時宜的憐憫,起身推門而出。

    頹然看著這年輕人的挺拔身影消失眼前,阿布倫索並未起身相送,話已至此,任何禮節都顯得虛偽和不必要!

    端起幾乎沒動的果酒湊到嘴邊。阿布倫索細細品味口中香甜和心中的苦澀,試圖借這酒香平穩心緒。思緒縹緲間,那人俊朗的面容、獨特的黑色、以及適才的鏗鏘話語,始終在阿布倫索心頭縈繞不去。

    本是抱著萬一的希望才有了此次納斯拉之行,如今不過是面對了最壞的情況,要說有多沮喪,那倒也未必,隨之而來的只有深深疑惑!

    眼前情勢,似已無任何緩和餘地,可……自己偶爾窺見的未來片斷,又作何解?難道未來再次發生了改變?!

    說起來,不正是因為那人獨特黑色引起的猜測,以及偶爾窺見的未來片斷,才有了此行嗎?

    反覆思量下,阿布倫索百思不得其解,深深陷入對變幻莫測未來的深深困惑中……雖然作過不少對未來的準確預測,阿布倫索卻深知未來的混沌和不可測,而且……一切因果,一切定勢,似乎只要沾到那年輕人的邊,就變得再無可揣度!

    密室內,響起了一聲深深的歎息……

    看看守在門外的二人,冷情視那魔族法師為無物,逕自向羅伯吩咐道:「看好他們,明日一早解送出境!」

    想了想,又以「傳音入密」道:「不必看管太嚴,我想看看他們有無任何同外界的聯絡,或許能揪出剩下的奸細,此事你不必管,我自己辦!還有,此次與魔族的前後接觸,所有接觸到的侍衛都要下封口令,不得有任何消息洩露!」

    那魔族法師愕然看著他嘴唇歙合卻無聲音傳出,只見身旁侍衛連連點頭,頓時對這納斯拉皇帝升起高深莫測之感。

    看看天色,冷情信步向石山走去,時不時點頭微笑向恭敬行禮的侍衛侍女們回禮,留下身後一路仰慕目光。

    走著走著,忽而好笑地想到個問題:自身雖能飛翔,卻始終無法擺脫地面生物的天性,似乎只有腳踏實地才覺得安穩呢。

    半晌後,一個默默佇立的身形已出現在石山頂部。

    高聳的石山頂部,何時都有風拂過,這忽而輕柔忽而強勁的風中,細細嗅來。似乎還夾雜些秋的味道。此時時辰尚早,遠處街面上仍然熙熙攘攘,作為商業、政治、文化和經濟中心,一國之都的白天何時都那麼喧鬧。

    看著這一切,冷情思緒似天邊白雲般浮游縹緲。

    當今不同往日,作為一國皇帝,自己任何決策都可能關係到無數人生死,甚至關係到其他國家、其他種族地存亡。今天的會面,亦在某種程度上決定了魔族的命運!

    在自己幫助下,東大陸人族必如彗星般崛起,而對立面的種族,其命運已在冥冥中注定!一如自己莫名其妙來到這世界,一切亦都是命運使然。

    佛家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知這「人」字何解?!放在這世界,是否不僅包括人族。也包括獸人、魔族?!

    若每人的命運中都有桿「天平」,一邊是救的人,一邊是殺的人。自己那桿「天平」,應該是救人這邊高高翹起了吧?

    至於未來哪邊翹,天曉得!

    不知怎的,忽想起所謂「天劫」!某些導惡向善的說法中,天劫大小和威力是依照冥冥中那張「功德簿」而來。

    念及此,冷情好笑心忖:「按這說法,老子救了這麼多人,再被天打雷劈就說不過去了!是否就此避免天劫了呢?」

    忽聞風中隱約傳來輕聲笑語,凝神看去,卻見半山腰三個身著白裙的精靈正級而上。

    「洛伊絲。還是別去了吧!這麼素不相識的,見了他又能說什麼?」

    「切!誰不是從認識到不認識?凡事總有個開始嘛!再說了,真見著他咋會沒話說?我想問想說的可太多了!你說是不是。辛西婭?」

    「嘻嘻!那當然了,我也有好多話想問呢!別怕佩琦,聽說他人很和善,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

    「我……我還是覺得不好!你想,他可是納斯拉皇帝。哪有這麼多時間陪你們聊天?」

    「時間是擠出來的嘛!你沒見他總喜歡來這石山上,這會兒他肯定沒別的事!」

    「可是……可是……也許他想靜靜思考呢?我們這樣冒昧打擾他,我覺得……」

    「怕什麼?!待會兒就把我們最美麗的佩琦推在前面!聽說人族男人都很色,見著你這樣的小美女,他肯定目瞪口呆,絕對想不起衝我們發脾氣!」

    「啊!怪不得你說今天都換上白裙!洛伊絲,原來你這麼壞!不理你們兩個花癡精靈,我自己先回了!」

    聽到這兒,冷情險些「撲哧」一聲笑出來!三女漸近,就見兩個精靈女孩拽著中間一個不讓走,三女推推搡搡向這邊走來,風中不時還傳來「咯咯」的嬌笑聲。

    含笑看著三個精靈女孩漸行漸近,冷情荒謬地想起巨星接見歌迷的場景,好笑心忖道:「那,看在你們活潑可愛又是精靈的份上,就陪你們聊會兒,千萬別學地球歌迷的糗樣,撲上來又啃又親啊!」

    發現白衣佇立的冷情正自含笑望過來,不說羞怯的佩琦,就連最大膽的洛伊絲也臉泛紅暈,然而已到這份上了,臨陣退縮的話不說令他恥笑,回頭想起自己都後悔莫及。

    深吸一口氣,洛伊絲昂然抬頭直視冷情,辛西婭亦豁出去似的抬頭看向他,佩琦則躲在洛伊絲身後,看起來連耳朵根都紅了。

    冷情有趣掃視三個嬌俏的精靈女孩,卻無意間發現,害羞躲在直視自己女孩後的嬌小精靈,似乎腿都在哆嗦,也不知是嚇地還是激動的,不由心忖:「不是吧?我有這麼可怕嗎?」

    「您好,尊貴的皇帝陛下!希望我們不是太冒昧。」洛伊絲並未真將佩琦推到前面,而是鼓起勇氣率先開口。

    冷情只是含笑看著她,一時感覺心情是……嗯,如此愉快!

    小心看看他面色,似乎很和藹地樣子,背後緊緊抓住佩琦纖手,洛伊絲只感覺手心全是汗,終於開口道:「請問您現在有空嗎?能不能陪我們聊會兒?」

    不忍見她們這副怯怯的樣子,冷情將面部表情調整到盡可能的和顏悅色,「親切」說道:「好呀,我這會兒有空,你想聊什麼?來,坐著說吧。」言罷,身前出現一張茶几兩座沙發,冷情隨意的坐在單人沙發上,示意三個女孩坐對面的長沙發。

    盡可能地調勻呼吸,洛伊絲扯著佩琦坐於沙發上,側頭看向辛西婭。

    看看對面和藹的他,辛西婭終於也平靜了心緒,嬌軀輕移間坐在另一側,二女將佩琦夾在當中。佩琦此時是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頭低的快垂到胸脯上,一雙白嫩纖手不安的攪來擰去。

    察其言觀其行,言語行為很容易表現出一個人的性格。見三女表現,冷情很容易便猜測到她們的性格,微微一笑間,茶几上出現瓶干紅及晶瑩透亮的高腳酒杯。

    擰開木塞斟滿四杯酒,冷情將酒杯一一推到她們面前,微笑道:「別緊張!所有精靈都是我的朋友,你們當是和普通朋友聊天好了。看看我,還不是兩個眼睛一隻鼻子,有什麼好怕!」

    冷情所做的親善努力沒白費,洛伊絲和辛西婭漸漸擺脫了緊張不安,神態間開始隨意了許多。

    遞給佩琦一杯酒,見她只是低頭捧著酒杯不語不動,臉上紅暈始終未曾消退,洛伊絲對這朋友的羞澀個性亦無可奈何,抬頭看向冷情,嫣然一笑道:「早聽說您這人很隨和,今天一見,果真如此呢!」

    見冷情只是笑笑,洛伊絲抿了口酒,只感覺這味道有點怪怪的,不過還算好喝,捧著酒杯又道:「首先請您別誤會,我們可不想和薇安爭什麼!只是一直以來對您都很好奇,甚至可以說是仰慕,因此想多瞭解您一些。最近我們都見識到您帶來的許多新奇事物,哦對了,可能您不記得,我們都是剛從地底回來。」

    看看正點頭的冷情,洛伊絲又道:「您為我們準備的書籍娛樂,尤其是『電影』,簡直太神奇了!我想知道,電影裡那些都是真的嗎?」

    「有真有假!有些電影來源於生活,還有些電影純粹是想像,不過借助某種手段將想像表達了出來。」冷情其實喝不慣干紅,嗅著酒味說道。

    「那……我看電影中的人都和您一樣黑髮黑眸,難道說,您來自另外一個世界?!」洛伊絲追問道。

    呃?!冷情頓時有點暈,怎麼忘了這茬?!

    這下好,露馬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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