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高戰心狠手辣地幹掉了洛杉磯黑手黨頭目野牛比爾國的黑手黨開幹起來,此時高戰那一方所變現出來的驚人實力,已經令很多人驚掉了大門牙。至少唐人街的洪門就是這樣認為。
說起唐人街的洪門沒有人不知道,因為追溯起來好像自從有了美國就有了龍的傳人組成的洪門——就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參加美國的獨立戰爭。
洪門在清朝時期由反清復明的義士組成,還有一種說法,洪門起源於康熙年間的天地會。創立洪門的人乃是台灣鄭成功座下首席軍師陳近南,但真正把「洪門」發揚光大的卻是雍正乾隆年間的反清義士「洪熙官」。
洪熙官出自福建南少林,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他不僅把「洪門」從天地會的一個附庸發展成一個抗擊清廷的主力,而且進一步完善了一套行動綱領和組織理念。如果說之前天地會的主旨就是為了反清復明,以「忠」字為核心把大家召集起來殺清狗驅韃虜,行動中沒有太大的約束,各自為政形似一盤散沙;那麼洪門則順應時代潮流,清朝已經統治了這麼久,推翻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我們首先要做得是填飽肚子和自我壯大。於是就追求在大口酒大塊肉的基礎上只要是不利於清廷統治的事情就都能幹。像販賣私鹽,控制漕運,向商戶收取「保護費」等活動便應運而生,並成了其他幫派效仿的楷模。可以說「洪門」就是近代中國「黑社會」地鼻祖。
隨著規模的壯大和發展。習慣闖蕩的洪門兄弟就自發地衝出亞洲走向世界,來到了民主的美利堅,並且在這裡扎根發芽,開枝散葉,逐漸有了唐人街,逐漸有些美國洪門兄弟會。
此刻在唐人街的一家中華樓裡,一位穿著唐裝,體格精瘦,精神矍的老者正在拿著毛筆在宣紙上練字。
一名面容英俊。只是眼神有些陰鷙的平頭青年人侍候在他身旁,幫著碾墨。
老者在宣紙上寫了一個巨大的「洪」字,直到寫完最後一點這才罷手。
放下心愛的毛筆,將捲起地袖子放下。平頭青年人機靈地將一杯茗茶遞在了他的手裡。
老者輕鬆地呷了一口道:「阿華呀。你知道『洪』字的哪一個部位最難寫麼?」
阿華乖巧道:「回稟唐爺,阿華認為是『共』部,字畫太多,彷彿一人頂著一座大山。需要有很大的勇氣和力量,這樣才能執掌大局,稱霸天下,跟唐爺您一樣成為洪門地大佬!」
原來這個老者就是洛杉磯唐人街的洪門大佬唐龍。也是美國華人中的黑道梟雄。
唐龍笑道:「你這個滑頭,好的不學拍馬屁地功夫倒是見長!按你的意思,那個敢和美國黑手黨叫板的高戰也是好漢一條嘍?老爺我是不是應該出手住他一臂之力呢?」
阿華抓著頭皮傻笑道:「他哪裡能和你比啊。他的毛還沒長齊哩。要不然也不會這樣傻乎乎地雞蛋碰石頭了!」
「你啊你。別給我裝傻扮呆!能和黑手黨打個難解難分,人家多少還是有些實力地。不要小瞧了天下英雄,有道是不是猛龍不過江!雖然咱們和黑手黨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也不應該只隔岸觀火,有人才就要吸納,只有這樣我們洪門兄弟會才能不斷地壯大一掃六合!」
阿華:「吸納他?!那樣我們洪門就會跟黑手黨結樑子地!」
唐龍:「畢竟大家都是黃皮膚黑眼睛龍的子孫,只要他肯帶領他的兄弟加入我們洪門,就算真地結樑子,我也扛了!」精瘦地身上散發出一股敢於天下先地氣勢。
阿華呆呆地凝望著自己的大佬唐龍,正應了那句話,其勇者無所畏懼,其馭人甘首伏貼,這才是大佬應有地氣度啊!
停頓了一下,唐龍輕輕地將茗茶放在書桌上,道:「不過看那個姓高的這一段的所作所為,行事霸道絕倫,心狠手辣,好像不容易收服…
「唐爺,您太多慮了!那說不定就是一個後生仔,跟我一樣愣頭愣腦不知進退,瞎闖胡鬧窮折騰罷了!」
「真像你說的才好呢!」唐龍目光深遠。幾十年的江湖闖蕩讓他有一種異於常人的敏銳感覺。他似捕捉到了什麼,又不太確定。
「難道自己真得老了?」他想了一下,接著開口道:「阿華,我告訴你,『洪』字中最重要的是三點水!不要忘了我們是龍的子孫,有了水才能暢遊四海,有了水才能潛龍入淵,一飛沖天!」
阿華把目光聚焦在大佬身上,從那微顯佝僂的身軀透露出一股厲絕天下的霸氣!
這,才是真正的王者!
唐龍最後看了一眼阿華笑道:「你們去把那個香港來的高先生給我請過來,記住,一定要熱情周到,不要失了我們洪門的顏面!」
阿華回復一聲,眼睛中閃爍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精芒,這才闊步走了出去。
伸手拿起自己寫的「洪」字,唐龍仔細地觀摩了一會兒,最後刺啦,一撕兩半,扔進了廢紙簍裡。
第二天中午,唐人街的中華樓裡面張燈結綵喜氣洋洋,下面敲鑼打鼓舞著獅子,人來人往顯得熱鬧異常,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提早過年了呢。
一輛寶馬轎車在距離中華樓二百米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高戰帶著屬下興致勃勃地從
面走了下來。
今天高戰特意也穿了一襲唐裝,配合上他那高大挺拔的身材。還真是有些山嶽亭淵不怒自威地古人風度。
看見他下了車,前來迎接他的「洪門八將」忠,義,仁,智,禮,義,信,勇八人分別左右四人並排一列。空出一條道路來讓高戰通過,這就是洪門有名的「八將搭橋」,對於外人來說已經是很高規格的待客之道了。
看著八名神態威猛,傲氣凌雲的漢子這麼乖巧的給自己騰出一條道路。高戰的嘴角掛住招牌式的微笑,顯得春風和煦,抱拳道:「多謝各位遠道迎接,高某人真是受之有愧呀!」嘴上說著受之有愧。腳底下卻老早就邁動腳步,決不含糊地從八人中間走了過去。
那頭,阿華早已經迎接在了那裡。
看見高戰走過了「八將搭橋」,示意一下旁邊的鑼鼓聲止住。舞獅子地也停止住了舞動。
上前衝高戰拱拱手,然後雙手指頭搭在一起做出了一個好似火焰般的奇怪的手勢道:「四海之內皆兄弟,漂洋過海皆同鄉。洪門壇前三炷香。天地父母忠義長。敢問來者走幾步。能否告知莫猜想?!」
媽的。這樣古老地暗語看你怎麼對?下馬威呀下馬威,給你小子一個下馬威!
後面馬嘯天他們真的是摸不著頭腦。這是玩的哪一出把戲啊,進去參加個宴會吃頓飯還要對詩麼?
然後他們就看見自己的老闆頭退三步,前進兩步,最後雙腳左右很瀟灑地一踢道:「三步日月星,兩步忠義全,左右能能逢源,此行來結緣!」
阿華怔了一下,眼睛露出一絲惡毒地陰鷙,他沒想到高戰竟然會這一套。原本是想等對方不知所措的時候自己再主動解圍顯得己方大氣一些,沒想到卻被對方給破解掉了。
沒辦法。只能乾笑一聲道:「既然是來結緣,那就請高先生為獅子點睛吧!」
鑼鼓再次響起,鞭炮聲中高戰接過遞過來的硃砂大筆,一手背後很氣派地在搖頭晃腦跳舞過來的獅子地眼睛上狠狠地點了點了一筆,表明自己是「眼明心亮」是來結緣的,不是來惹事兒的。
給獅子點完眼睛後,在阿華地陪同下一行人說笑著走上了中華樓。
像馬嘯天他們就只能留在樓下等候了,畢竟這是人家地地盤,人家邀請地可是你的老大不是你,你就站著喝風吧。
中華樓既然取名為中華樓那當然是有「大中華」地特色了,單看那大紅燈籠高高掛,就讓人以為回到了中國,而不是在相隔千里之遙的美利堅,再看古色古香的雕樑畫柱,樓體走廊,無一處不顯示著中華樓的中國傳統色彩。
幾個穿著紅色旗袍的美女矜持地站在一旁,一眼就看一看是訓練有素的服務員,二樓的大廳正中間,是一張巨大的八仙桌,八仙桌上擺放著幾盤鮮美的水果,此時幾個洪門中有頭有臉的當家人正正襟危坐在那裡,一看高戰走了進來,起身相迎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趕快請坐,上茶,上好茶!」
高戰見大家都以其中一個精瘦的老者為中心,就知道這人才是這裡的主角,一時間也不敢托大,抱拳道:「敢問閣下可是洪門的掌門人唐龍唐老先生?」
唐龍老臉上微微一笑,皺紋密佈,顯得極其衰老,但是一雙眸子卻發出精光來,說道:「不敢當,正是老夫,遠道而來,舟車勞頓,還請先用些膳,我們中華樓的美味可是很不錯的哦!」拍拍巴掌,一行旗袍美女優美地扭動腰肢,衣襟翩翩中將飯菜端了上來。
高戰心道,此人雖然比自己矮了一個頭,又這麼老,但看其行為舉止執掌大局的模樣決不可小覷。
高戰端起桌子上的茗茶輕輕地呷了一口,等他放下杯子唐龍身邊一個叫「初六哥」的當家人開口說道:「兄弟從香港來到美國不知道是想扎根吶,還只是虎嘯山林就此路過?」
高戰微微一笑,指甲伸入茶杯中將一片碎茶葉彈飛道:「本來我是想去英國順道來美國轉一轉,看望一下久別的妻子,但是來了以後才發覺美國真地是太好玩太好意思了。所以也想留下幾個腳印,免得以後再來需要重新開始!」
初六哥可是個眼睛裡不留砂子的主兒,一聽這話,拍桌子道:「聽你這口氣,你是來『拜山門』的,還是來『找茬的』?!」
高戰哈哈一笑,猛地一拍桌子,聲音比對方的還大:「既然兄弟你已經把話挑明了,我也不矯情。我高戰今天來到這裡。是看在大家一脈同胞的份上,給洪門一個面子,要不然,你們就算是用八抬大轎抬我來。我也不來!」
聽了高戰說得這麼囂張。周圍座子上的一群人都站了起來。幾個毛躁點的,已經把手放進了自己的懷裡。
唐龍笑瞇瞇地看著四周洪門地兄弟,絲毫沒有顯現出一絲火氣,伸手向下擺了擺。示意那幾個毛躁點的坐下。
臉上帶了點歉意的看著高戰:「高先生,洪門的兄弟們都是些粗人,不怎麼知道規矩,不好意思了。呵呵。不過呢,也難怪他們。這人啊,有時候就是為了一個面子活著。拜四方。吃四方。刀頭舔血千里奔波全圖地什麼?一要面子,二要吃飯!」
高戰嘴角露出一絲和煦的笑容。與剛才的張狂
人,只讓人覺得這傢伙懂得川劇中的「變臉」。
「唐老說得極是,正所謂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話說回來,我還應該向洪門道個謝地,上一次你們幫的忙高某人沒齒難忘!」
「那點小事不值一提,不過年輕人能有知恩圖報這個心思已經足夠了!」唐龍笑得很開心。
高戰笑得也很開心:「唐老,您還是把話說明白吧,我想吃一頓踏實飯,尤其中華樓的飯菜我聞著就想動筷子!」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這就是談判。
唐龍恍然似的忙拍了下自己地腦袋:「你看我,老啦,不中用了,這樣虧待了貴賓,動筷,先動筷子再說!人以食為天,吃飽了肚子,天塌下來也不怕!」
酒過半巡。
唐龍看時機已經差不多了,用手帕輕輕地擦了擦自己的嘴角,道:「恕我倚老賣老說句真心話,如今你們新星社和黑手黨結下了這麼深的梁子,要是不妥善處理地話,那就會把事情鬧大了,到時候就算我們洪門有心幫你也是力不從心呀!」
高戰一個人坐在一群人中間,慢慢地端起了茶杯喝了口,放下後,抬頭看著唐龍:「唐老地心意我高某人心領了,至於我和黑手黨結下來的梁子,我自己會處理,用不著各位費力!」
聽他這麼一說,脾氣火爆地初六哥又有些坐不住了,猛地拍桌子道:「姓高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好心好意請你坐下來談談就是看你還有幾分膽識,敢跟美國的黑手黨叫板,想指給你一條明路加我們洪門,大家都是華人,由我們罩著你那些外國佬也不敢動粗,誰知道你這麼不識抬舉,竟然敢這樣跟我們的唐老大說話,我看你是壽星翁上吊——嫌命長了!」
高戰冷冷一笑,變了顏色也發作了起來:「本來我高某人還看得起你們洪門,以為你們鋤強扶弱,救人於危難,還有一股子血性,沒想到你們卻是這般的持強凌弱不通情理!簡直有辱你們忠義的名號!」
「你說什麼?」初六哥和其他幾個洪門的當家人猛的站了起來。
高戰終於勃然大怒,轟的一拍桌子,眼睛瞪了起來:「給老子坐下!唐龍,我這人向來是有理講理,沒理也決不動輕易動粗,你們這樣做難道以為我高戰是嚇大的?今天你的兄弟站了幾次了?你們幾個是洪門的大佬還是掌舵人?我高戰和你大哥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打斷?連個規矩也沒有麼?我們新星社要真的併入你們洪門的話那不是也跟你們一樣學的沒大沒小?大家將心比心地想一下,要是我們新星社用這種手段叫你們洪門併入我們社團的話,你們會怎麼想?大家拍拍胸口,難道這就是中國人幫助中國人的方法麼?天塌下來我們新星社自己頂著,決不會向你們開口乞求一聲,人活著要有一個骨氣,尤其我們這些龍的傳人,更要有一些龍地血性。龍的尊嚴!你們說說看,是不是這個道理?說!」
初六哥心驚膽戰的看著身邊這個過江龍高戰,他到底還是沒有真的看到高戰發火的樣子。剛才還文氣彬彬的臉上居然猙獰的很,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自己,牙齒咬緊了,臉頰帶出了幾道殺氣騰騰的咬紋。
高戰地變臉讓所有人臉上都變了顏色。
但是他說的句句在理,唐龍和他的兄弟們本心裡也不想真的翻臉,鬧到最後,還是要讓那些洋鬼佬看起來話。自家人打自家人,得不償失呀。
看著他發火,一時間,連做好了唱戲準備地阿華也愣在了那裡。不知道怎麼辦了。眼一看旁邊的大佬唐龍,心問,打是不打?
氣氛冷場了。
這個時候。
有人排起了巴掌,巴掌聲清脆響亮。在座的全把目光投了過去,只見唐龍嘴角含笑,神態自若,好像剛剛看了一齣好戲一樣。在很禮貌地拍手鼓掌,絲毫沒有把剛才的劍拔弩張放在心上。
這幾聲莫名其妙地掌聲提起了所有人的心,只有高戰一點也沒動靜。坦然的很。對方的人全在這裡。要出手早該出手了。拍巴掌有什麼用,自己連大炮聲都不怕。難道還害怕巴掌聲?想到這裡,他地眼神忽然帶上點調侃的味道。
對面的唐龍臉色不變,依舊笑瞇瞇地,半天,一舉大拇指:「高先生好膽色。」
「客氣了!高某人剛剛也失態了。」高戰又笑了起來,眼神帶過了那已經坐下了地初六哥,觸地對方心裡一跳,心說,姓高的好厚地臉皮!
唐龍:「我們洪門從來都不會強人所難,你既然不願意讓新星社併入我們洪門,對於我們來說沒有什麼大不了,只能說給了你這麼一個難得的機會,你不把握住,那是你的損失…年輕人有魄力固然重要,但我還只要勸你一句,做什麼事情都要按部就班,飯要一口一口地吃,事兒要一件一件地做,想要一口吃個大胖子那只能噎著自己…美國黑手黨決不像你想像的那樣簡單,現在他們只是還不了瞭解你的情況,等到摸清你底細的時候,那就是翻天覆地的反擊了…美國不好混,也不容易混好,尤其像我們這些做幫派的,想要在異國他鄉扎根發芽,那是很難的,等一等你就會知道了!」
篤!
高戰聽完此話,猛的篤了下酒杯。那酒水嘩啦一下跳
,坦蕩道:「唐老的話在下銘記在心,只是高某人一到約束,更不喜歡充當別人的小弟,人活著爭一口氣,既然來到了美國我就沒想過要低三下四仰人鼻息!
唐龍見他心意已決,無奈的點點頭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也許真的是我們老了,做事情總是以為小心翼翼顧全大局就是對的,從沒想過不破不立,只有敢沖敢闖,才會擁有嶄新的明天…以前我唐龍也算個橫的了,今天遇到個不要命的。還真應了那句話!橫的怕不要命的,年輕就是好呀!」
高戰拱拱手收斂剛才的霸氣,客氣道:「姜還是越老越辣,像我們這些晚輩還是要多多學習一下,有道是家有一老,猶有一寶,這道上的事情雜亂無章,以後還希望唐老您能多多指點一二!」
唐龍起身微一揚手:「客氣的話就免了,今天就算是同祖一根吃頓便飯,來人啊,放煙花慶賀一下!」
話音剛落,只見中華樓門外,有人劃了下火柴,撲一下燃起了團火焰,點燃了手裡的大禮花,甩手丟到了前面的大路上
禮花猛的尖嘯了一聲,旋轉起來,四濺出絢麗的火焰,火光照的周圍眾人臉上明明滅滅的。
外面的大街上鑼鼓再次響起。
很快,宴席散去。
中華樓的書房裡面唐龍悠閒地靠在紫籐編織成的搖椅上假寐,一名俏麗的丫鬟有節奏地捶打著他的雙腿。
這時候阿華走了進來,看見老爺子正在休息正要不知不覺地轉身出去,後面唐龍卻忽然開口道:「鬼鬼樂樂的幹什麼呀,那些人都送走了麼?」
阿華回身笑道:「都已經送走了,不過都對那個姓高的罵罵咧咧的,說他不識抬舉,您老人家讓他加入洪門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他卻一口拒絕掉,簡直是腦袋裡面進水了!」
唐龍微微一笑擺了擺手讓伺候他的丫鬟下去,道:「人各有志不可強求,話說回來,那個高戰還真有一些我當年的風采,橫刀立馬,睥睨群雄…人老了,總是喜歡緬懷過去!」
「你怎麼會老呢?在我們心裡你永遠都很年輕,也永遠都是我們心目中不敗的神話!」
「呵呵,你的嘴巴越來越甜了,危險啊,嘴巴會說就容易讓人變得虛榮懶惰…阿華,你今年多大了?」
「回稟唐爺,阿華今年二十六歲!」
「二十六?多好的年紀啊,一眨眼就過去了二十年,當年你才六歲,瘦骨嶙峋,像個小炭頭一樣蹲在街邊撿垃圾吃,看見大人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撒丫子就跑嘿嘿,然後我就把你從街頭上撿了回來,教你讀書識字,教你打理洪門的業務,你難道就不後悔走上這條不歸路麼?」
「後悔?哦不,阿華的命都是唐爺給的,阿華為唐爺賣命那是應該的!」阿華顯得十分激動,就差跪在地上了。
「應該?不應該啊,我沒有權利讓你選擇你必須要走刀口舔血不容易走呀!」唐龍臉上露出一種淒涼的臉色。「要不是我選擇也這條路婉兒的爸媽也不會死得那樣早,讓我唐龍白髮人送黑髮人,都是我做的孽啊,仇家報仇應該報復到我的身上,可為什麼要搞我的家人?阿華,你真的不後悔麼?」
阿華堅決道:「不後悔,我很喜歡這位條路,越是坎坷崎嶇就越合我的胃口!」不自覺地阿華的眼睛露出一絲陰鷙的笑意。
這絲笑意被假寐般的唐龍盡收眼底。
「阿華,你年紀也不小了,考慮過自己的終身大事沒有?」
阿華急忙開口道:「我心裡面只有婉兒妹妹一個人,其她的女人我都看不上,所以還請唐老成全我倆!」
他嘴裡的婉兒叫唐婉兒,是唐龍唯一的孫女,她父母死得早,唐龍一直都把她當做掌上明珠。
唐龍沉默了一下,阿華機警地留意著對方面部表情的變化。
半晌,唐龍方開口道:「不是我不應允你們,婚姻這樣的大事兒我還是要婉兒自己拿主意的,如果她也真心對你有意思,我攔也攔不住,要是你倆沒那個緣分,我也不好說什麼!」
阿華恭敬道:「一切聽從唐老您的安排,我一定會努力爭取的,一定會讓婉兒妹妹知道我對她的一片心意!」
看他說得那樣癡情,唐龍瞄了他一眼,道;「我本來不想問,既然你這樣說了,我倒想問一句,那位『星期五夜總會』的蘇珊小姐你將怎麼辦呢?」
阿華臉色大變,忽地一下子跪倒在地上道:「唐爺,那都是逢場作戲而已,我跟那女的沒有半點感情,都是她在不斷地纏著我,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解決此時的,真的,請你相信我,我心裡面只有婉兒妹妹一個人,去夜總會也是因為喝醉了酒,無意而為之!」
「好了,起來吧,不要讓我看見你這副模樣,做男人要有男人的氣魄,女人的問題該怎麼解決,你自己搞定,我不想再多說什麼,阿華,你是個人才,我不想埋沒了你,更不希望你走上歪路,以後你就好自為之!」說完閉上了眼睛。
阿華抬頭看了一眼唐龍,嘴角抿出一抹陰狠的弧度,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