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老虎弔孝
在高戰覺得好玩的時候,豪覺得越來越不好玩了。
當冷軍把行動失敗的消息告訴他時,豪當場就把手裡面的枴杖給砸到了地上。
「幹他娘!這小子的命真長….那個賤人呢,有沒有把我們都出賣了?」
冷軍小心翼翼道:「不太清楚,她說他把事情都推到了蘇雄的身上。」
豪嘴一撇,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就算他把我賣了又怎麼樣?他高戰難不成還能殺了我,幹他娘哩,這次整不死他,還有下次,我一定要他的命,只要敢跟我作對,就是找死,媽的,我要讓他知道,只要跟著大小馬混,就沒有好下場!」
冷軍:「不過那丫頭帶過來一個消息,說偷聽到姓高的和一個姓鄭的談話,內容是走私軍火….」
「我就知道,姓馬的能有軍火是他後面在搞鬼!不管怎麼樣也要把姓鄭的找到,姓馬的能買,咱們也能買,金牙炳已經向我叫苦連天了,西瓜刀打不過人家的槍火,咱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地盤都已經丟了一大半了,現在姓馬的那邊是勢如中天,咱們這邊是江河日下,幹他娘哩,不信我吳國豪有了槍火還幹不過姓馬的!」
冷軍:「我這就去安排…那個丫頭怎麼辦?要不要滅了她?」
豪嘴角露出一絲詭笑:「你都已經決定了,還問我?」
冷軍面無表情:「畢竟你是老大,我還要聽聽你的意見。」
「你啊,什麼都好,就是太注重規矩了。有時候我在想,你要是能跟金牙炳均一均該多好,一個總是不懂規矩,一個卻又太古板了些!冷軍,你很聰明,有時候你的決策比我正確,我不希望你為了遷就我,而讓我有了錯誤的判斷!」
冷軍眼中一閃。道:「豪哥你永遠都是我地老大,就算你的決定是錯誤的我也會執行下去!」
豪點點頭:「你很忠心!」
那一刻冷軍知道自己又賭對了。
豪接道:「你說說你的看法,如何處置那丫頭?」
冷軍道:「聽她的意思姓高的好像迷上她了,與其殺了她浪費我們的時間,不如把她當風箏一樣放著,只要線在我們手裡,一個女學生,還不任由我們擺佈!」
「那好。就以你的意思去做,先不管她,把軍火買來再說!」
「豪哥,你不怕這是一個誘餌?」冷軍還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地顧慮。
「誘餌?你是說高戰故意讓我購買軍火?」
冷軍點點頭:「只要我們和姓馬的打起來。他才好從中漁利,我們打得越狠,勢力消弱的就越快,而他就可以趁機整頓尖沙咀!」
豪拾起枴杖,一手抓住枴杖的龍頭,手背上青筋畢露。
「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現在我們是騎虎難下了,姓馬的咄咄逼人,我們要是再不反擊。就會功虧一簣,只能退回石尾,做我們的縮頭烏龜,我吳國豪絕不會這麼窩囊,現在就算眼前放的是毒藥,我也要把它一口吞掉。只有這樣才能拚死一搏,說不定我們還有反敗為勝地機會!」豪眼中露出火焰般的光芒。
冷軍不再言語,以他的聰明怎麼會看不出這點,現在自己所做能做的就是,盡快找到那個軍火商。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冷軍散佈眼線地努力尋找下,很快就找到了表面還是春藥研製者的鄭十七。
當然,也可以換一個說法,說是鄭十七提供了N多個線索,悄悄地傳遞給了那些尋找他的人們。終於在最後達成了被冷軍找到的願望。
這一次鄭十七的要價依舊很黑,甚至比上一次賣給馬金虎的價格還要高上一截,對於這一切冷軍絲毫不介意,他也來不及介意,現在救兵如救火,最重要的是爭取時間買到軍火。
所以當雙方就快要交易的時候,鄭十七不禁問自己,我是不是賣的有些便宜啦?這傢伙連個價兒都不還!
但在交易中出現了小插曲,黑臉探長張鐵柱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了風聲,竟然帶領了一對人馬,前來抓捕。
虧是鄭十七機靈,見勢頭不對,撈了錢就跑,扔下冷軍和金牙炳一夥人跟黑臉開打起來。
金牙炳這今天憋了一肚子鳥氣,正沒處發洩;而冷軍呢,剛好想試試這批軍火地威力,於是兩人鼓足勁頭和黑臉開戰起來。
一時之間警匪雙方打得是不亦樂乎。
張鐵柱沒想到對方購買的軍火這麼犀利,一時準備不足,竟然節節敗退,最後代表正義的警察,卻被一幫匪徒給打得四處潰逃,令黑臉探長的一張老臉丟到了外婆家。
要不是冷軍害怕浪費彈藥,說不定黑臉帶來的人馬會全軍覆滅。這一次意外的交鋒,最終以豪這一方地勝利而告終。
聽完鄭十七介紹的情況,高戰不禁拍了桌子,操他姥姥的,老子千算萬算,竟把黑臉這頭倔驢給忘了。依照他的性格,為了報復豪,也不知道在暗地裡盯了多久,下了多少樁子,像這樣,下次不打招呼,再給我來一記猛的,我高探長的臉面還往哪兒擱呀。不行,我非得敲打敲打這頭倔驢不可!
於是,高戰就派人約了張鐵柱在警局裡會面。
這鐵柱還是那一副老樣子,黑口黑面地,有幾分憔悴,但那一對眸子中依舊透露著幾分不屈不撓的倔強。
一見面,高戰就先發制人,指責他道:「你黑臉真不愧是黑臉啊,誰的面子也不給,你帶人私自闖入我的管轄區域,進行所謂的抓捕行動,你到底還把不把我這個尖沙咀探長,放在眼裡?」聲音低沉到了極點。
張鐵柱
他嚇住,甕聲道:「你縱容區域進行軍火買賣,在公你地錯,就算你上報上級,我也不怕你!」
「我的錯?操你姥姥的!」高戰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跟豪有仇,因為鬥不過人家,所以一直耿耿於懷,想找機會報復對方…你錯這麼一次,我可以原諒你,但是你現在跟我講道理。講公私,那我就清清楚楚地告訴你,道理就是,我才是尖沙咀地探長,你不是!公私就是,我怎麼行動用不著你來指揮,因為你不配!」高戰氣勢凌人地看了張鐵柱一眼。「尖沙咀的事兒,以後用不著你來操心。總之我會把他們一網打盡!」高戰囂張地握緊了拳頭。
張鐵柱毫不畏懼地和他眼神對視:「你說的好聽,誰知道你跟他們是不是一丘之貉?」
高戰的眼睛中露出陰森可怕的光芒:「我勸你少插手,要不然,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張鐵柱沒想到他會變得這麼強勢。冷哼一聲,倔脾氣衝上腦門:「你費那麼多唇舌也沒有用,我張鐵柱生來就是這種倔脾氣,豪我一定會對付到底!至於朋友麼,嘿嘿,你拍拍你的胸口,你配跟我做朋友嗎?如果說雷洛是警界的敗類,你高戰也好不到哪兒去,你就是一個梟雄。甚至比雄還要可怕!」
高戰絲毫沒有動怒,看一眼張鐵柱道:「你要是不改掉你的臭脾氣,總有天你會死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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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鐵柱:「我福大命大,不會那麼快早死,相反,還是操心你自己吧。高探長,官兒升地太快會短命的!
高戰笑了,笑得很猙獰:「我敬佩你有骨氣,看在你曾經幫過我的份上,現在我只想警告你一句話,尖沙咀這個鱷魚潭不適合你玩,你太耿直了,耿直的人最後只能喂鱷魚!」
張鐵柱也笑了,他沒再說話。他倔強的性格讓他不可能選擇退縮,他一定要想盡辦法扳到豪。為此在所不惜!
兩人在大笑中不歡而散。
這時候的高戰,來不及為黑臉的事情而煩惱,他收到了一條更重要的消息——傅老九死了!
傅老九一死,有人敲鑼打鼓,終於死掉一個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地老流氓。有人快馬加鞭,好多地盤等著人去瓜分,去晚了,連湯都沒得喝。
傅老九這一代黑道大亨死的很窩囊,據知情人士透露,他是赤身裸體死在了婊子的床上。當時他的下面地老槍,還跟婊子的下面連在一塊兒,兩個東西粘在一起,分都分不開,婊子說他大叫著要喝水,兩人蹦跳著下了床,剛喝一口水,他就斷氣了,然後自己就嚇得大叫起來。
法醫鑒定,說他是縱慾過度,引起心肌痙攣,因而猝死。高戰真想告訴他們,老淫蟲是死在了春藥中毒上!掐指一算,不多不少,剛好一個月左右,鄭十七和歐陽風研製的劇毒春藥還真是勁道十足啊。
哎,傅老九,你安息吧,你這一輩子沒做過什麼好事兒,臨死前總算當了一次白老鼠,為了香港的春藥事業做了貢獻,這也算是廢物利用了吧!
不能耽擱,高戰立刻動身去給老淫蟲弔孝,當然弔孝是假,去爭奪利益才是真的。
畢竟傅大亨撒手人寰以後,留下那麼對地盤,那麼多物業,還有那麼多不清不楚的家產,等著人們去瓜分。高戰的意思是便宜誰,也不能便宜了外人,畢竟自己和傅大亨有這麼「厚」的交情,雖然那些兌現的白條全部落入了自己地口袋,但沒人會嫌自己錢多,能撈一點是一點,這才是關鍵!
當高戰坐車趕到殯儀館的時候,但見殯儀館外面擺滿了長龍。各式各樣的轎車一個接一個排在道路兩邊。
一些穿著唐衫,流里流氣的人不時在周圍走動,遇到過路的路人就大聲嚷道:「滾一邊去,別在這裡礙事兒!」
路人慌忙離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裡正在召開幫派大會。
偶爾過來一兩個警察,混混們遞上一根煙,一邊點一邊說:「呦,長官,您辛苦了,大熱天地還在巡邏啊!」
警察抽一口煙,突出一個煙圈道:「規矩點,不要惹事兒!」然後又晃悠著離開了。
這邊剛走,那邊又來一夥幫派,舉著花圈,穿著黑衣黑褲,腰裡鼓鼓的,當頭一人扯著嗓門喊道:「黑虎幫給九爺敬獻花圈,閒人讓路!」
旁邊,一個穿著青衣的瘦漢子說:「操,他們黑虎幫算個鳥!我們青龍幫後面有雷老虎罩著,這一次的地盤我們是要定了!」
「別小看他們,他們後面是藍剛,聽說藍剛最近破了幾件大案子,風頭正勁,有藍剛給他們撐腰,你們青龍幫想獨吞這塊肥肉,不太容易啊!」另一個矮一點的絡腮鬍分析道。
「再不容易也比你們天狼會強,看你們找的什麼靠山,**,
顏,過期的老油條也被你們拉出來當招牌,真他媽丟人!」
絡腮鬍臉一紅,解釋道:「我們只是來看看熱鬧,又不打算跟你們爭!」
「爭?你們爭得過嗎?操,你們擺明了是想渾水摸魚,還他媽看熱鬧,今天來看熱鬧的多了,大大小小十幾家堂口,看熱鬧,排隊吧你!」
絡腮鬍子說不過對方,臉轉到一邊去,剛好看見高戰帶著啞巴一夥從轎車上下來,碰碰旁邊瘦漢子的胳膊:「咱們都別爭了,又來了一隻大老虎!」
瘦漢子這時候也看見了高戰,心中一寒:「媽的,他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