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知道此人說得出做得到,不過依舊硬著頭皮說:「這裡是警察局,你敢嗎?」
「哈哈,我不敢?」高戰一邊反問,一邊拉開手槍上的保險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傻事!大不了殺了你就冤枉你說是襲警!」
手槍嘎崩的上膛聲像催命的符咒。
鳳姐感覺自己手心冰涼。
「高戰------你是個膽小鬼!」她歇斯底里道。「你害怕我,你不敢面對我!」
「玩激將法麼?」高戰把手槍收回手裡轉了一圈。「恭喜你,你逃過一劫!」
啪!手槍放在了桌子上。
「我高戰從來沒怕過誰,何況一個女人!你想要報仇的話儘管把花招使出來,不過到時候我會讓你後悔投胎做人,對待女人,我有的是辦法!」
聽著這惡狠狠的威脅鳳姐絲毫沒有變色。「我說過,我從沒有怨恨過別人,那些都是我咎由自取,現在我只想好好地生活下去,不要再像老鼠一樣到處躲避!」
高戰凝視鳳姐數秒,這才吐出一口氣道:「我相信你!」說完背過手去。「你的要求我可以滿足你,畢竟養一個女人要比養一條狗容易得多!」
就在這時,鳳姐突然抓起了桌子上的手槍。
「高戰你太大意了!告訴你,我辛辛苦苦死裡逃生就是為了要向你報仇!不錯,是我錯跟了羅三炮,可是要是沒有你,我也根本不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你知道嗎,我每天夜裡做夢都在向你報仇,我要把你千刀萬剮,那才能消我的心頭之恨!」
高戰緩緩轉身,「我就那麼招你憎恨嗎?女人,你的演說很精彩,總算讓我明白了『最毒婦人心』這句話的含義。怪不得有人說,你們女人是他媽最難捉摸的動物!」
「死到臨頭你還這麼囂張,怪不得別人說你是個瘋子!」
「殺了我你也逃不掉!」
「我根本就沒想過要逃走,只要殺了你讓我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行!」
「你他媽才是個瘋子,瘋女人,瘋婆子!」
「你還說…!」鳳姐猛地扣動扳機。
但槍卻沒有響。
「你少了這個!」高戰突然把一把子彈灑在了桌子上。「早料到你沒安好心,我這是有備無患!」
「我不信!」鳳姐拚命地扣動扳機。
「婊子!」
「啪!」地一聲,耳光響亮,高戰奪過手槍的同時狠甩了她一耳光。「你他媽有完沒完!」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鳳姐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高戰絲毫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突然一腳把鳳姐踹倒在地上。「我他媽最討厭女人哭哭啼啼了!想哭,去到外面哭去!」高戰充分顯示了自己暴戾的一面。
「高戰,你還是不是男人?」鳳姐有些哽咽道。
「是不是男人等你跟我上了床就會知道,現在這裡是警察局,沒有事你給我滾出去!」
「高戰,你殺了我吧!不要再這樣羞辱我了!」
「要殺你剛才我已經下手了。現在我不僅不殺你,還要養你。羅三炮不是還沒找到嗎?等找了他我送你倆一塊上路!」
「高戰,你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瘋子,你就不怕我隨時找你報仇嗎?」
「怕,怎麼不怕!不過我喜歡養一頭母老虎在身邊,時刻防範著她的牙齒,那才夠新鮮刺激!」
「你是個瘋子,變態!」
「罵得好!」啪!高戰又甩她一耳光。「以後你每罵我一次,我就打你一耳光,直到把你的牙齒打光為止!」
鳳姐嘴角溢出血來。「我是不會屈服的!」
「那很好,我也希望你不會這麼輕易屈服,那才能多陪我玩幾天!」
鳳姐聽到這比什麼都惡毒的話,不禁生出一身冷汗,剛想爬起來出門。
卻聽高戰厲聲道:「站住!我也不能放就這麼白白地養著你,養條狗還要聽它叫喚兩聲呢。好了,你也不能白吃白住,你就在碧仙桃賭場給我打工吧,那裡的賬目你都熟悉,給我整利落了,要不然飯都沒得吃!」
讓自己替他管賬目,這姓高的究竟在打什麼主意。鳳姐有些摸不住頭腦。
「還有,你別給我到處亂跑,在我還沒跟傅老九交涉之前,你應該知道跑到外面的後果,對你像你這樣的女人,他們通常都喜歡先姦後殺!」
「哼!不用你這麼好心!」鳳姐砰地一聲甩門而出。
「操他姥姥的,成了俘虜還這麼拽!?」高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心想自己也太為難自己了,明明一片好心,卻偏要裝出一副惡人面孔。要是在這如花似玉的鳳姐心裡落下陰影怎麼辦?好人難做啊!
解決完鳳姐的事還沒過幾天,高戰就被西九龍警察局的副處長喬治.倫敦叫到了辦公室裡。
「高,很對不起,我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你將被調到土瓜灣擔任那裡的沙展!」
高戰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喬治先生,我要被調到土瓜灣?我被降職了麼?」
「哦,不,親愛的高,你依然是沙展,只不過工作的地點變了而已!」
「那有什麼區別!西九龍三條街和土瓜灣比起來連傻子都知道哪個更好!」
喬治.倫敦顯得很失面子,「親愛的高,我希望你能接受上級的安排。一切都是為了工作!」
「為了工作,喬治,你別再糊弄我了,說吧,究竟我得罪了誰?」
「高,你是聰明人,有時候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不,我想知道,如果連誰陰我我都不知道的話,我會很難過!」
喬治歎口氣說:「高,你是個人才,但你有時候行事有點太過霸道。不說別的,就是我這個副處長,你也許都沒有放在眼裡過。這一點我能容忍,不僅僅是因為你是我的部下,更因為你能給我帶來實際的好處。自從你做沙展以來,我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利益,高,我不得不承認你在這方面做的很好。」
「你還沒告訴我我得罪的人是誰?」
「董家!香港地產大亨董浩雲的大公子,董劍鏵!」喬治顯得很鄭重地說。
「什麼?」高戰大驚道。董劍鏵?在他腦子裡立馬蹦出個「董建華」,錯兩個字區別怎麼就那麼大,一個是船王的兒子,一個是地產大亨的兒子,姓董的怎麼都這麼牛氣。
在此董劍鏵非彼董建華的猜測下,高戰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雖然知道在香港應該不僅僅只有一個董家,但他依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確實,地產大亨董氏家族在香港的勢力極其強大,其能量也足以影響得到警界。
喬治.倫敦以為高戰知道了真相後害怕,於是語重心長道:「親愛的高,你把董浩雲的兒子給打了,打了他兒子不要緊,他們董家家教森嚴,最不喜歡家人在外面惹是生非,可你不應該把董浩雲最愛的汽車給砸了,那可是一九二五年的古董車!也是董浩雲最看重的東西!」
「什麼?」高戰又發出一聲驚呼。自己被貶職不是因為毆打了董家公子,而是因為一輛破車?
「親愛的高,願上帝保佑你,其實土瓜灣也是一個好地方,你就權當是度假好了!我會為你辦理好一切手續的!」
「我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我不知道,也許你能待在那裡直到退休,或者等董浩雲消了氣也說不定!」
高戰一看大勢已定,就算說得再多也沒有用,於是拋開愁思道:「那麼,喬治先生,土瓜灣,有土瓜嗎?」
喬治笑了起來,「高,我相信你已經準備好了,你的幽默會讓你度假愉快的!」
「謝謝,我一定會給你捎個土瓜回來-----很快!」高戰眼中精光乍現。他似乎已經看到自己絕不會困在土瓜灣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