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是瓦爾德。德國的教父。意大利西西里島我們的事業,不,是西西里島教父皮爾洛的盟友。私下還是他的親身骨肉。
皮克洛震驚了。
他這個時候已經不是一個教父了,而只是一個受到自己親生兒子傷害了的父親!現在的皮克洛,剛強的臉上,流露出的神色,是一個對自己親生骨肉灌溉了全部心血和期待的慈祥的父親卻被兒子傷害後的樣子!
他顫抖的手,也那意外到了極點的眼神,徹底的宣告了他威嚴的崩塌!
瓦爾德的眼神毫無變動。就如同眼鏡蛇一樣死死的看著他,看著他的父親,那深褐色的眼珠,死氣十足。
兩個人就在那麼靜靜的交流著。
「…….」皮克洛剛剛要問問,瓦爾德你是真的麼?他乾涸的嘴唇剛劃張開又閉上了。
那是因為,他身邊所有的人全站了起來。而外邊屬於自己的貼心手下們,全部站到了一邊,給繳械了。
就連自己最後一個保鏢也默默的把槍丟給了洛克。因為洛克問他:「你是選擇和我做兄弟,為我的弟弟報仇,還是選擇為他去死?值得麼?我們是兄弟!」
兄弟?多麼溫暖的詞彙?可是背後是一條生命的代價!
那麼父子呢?
皮克洛還是不死心,他依舊看著瓦爾德,在他心裡,他希望這是個意外,或者是瓦爾德為了幫他而設計的一個圈套。
其實,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他也知道。
只是這是任何一個父親的祈求!
是皮克洛內心深處地人性而已。
瓦爾德一揮手。
他身後的幾個人站了出來,走向了皮克洛。
「不!」
皮克洛吃驚的看去,這是,這是托爾多站了出來。托爾多對著瓦爾德恭敬的說道:「瓦爾德先生,感謝您的幫助,但是皮克洛是意大利人的教父。他犯錯了,那就該由意大利人來執行!」
「是麼?」瓦爾德地嘴巴露出了一絲玩味的微笑。這是他進來後的第一句話。
皮克洛的忽然軟弱更襯托出了他的高大。
可是目前還沒有人知道,他們真正的關係。否則就是這些凶悍的大鱷們也會發瘋的。
「看來你是真的了?」皮克洛低聲地問道。
瓦爾德微笑了下,點了點頭:「是的,皮克洛先生。因為你太愚蠢了,整個西西里島包括歐洲都被你拖入了困境。你知道現在的紅色高棉已經被中國軍隊打的什麼樣子了麼?你知道就在慌亂的躲避著該死的中國軍刀的時候,整個歐洲什麼樣子了麼?」
「什麼樣子?」皮克洛吃驚地看著他,又看向了周圍的人。
「沒什麼。」
他的兒子無所謂的聳聳肩:「沒什麼,洪門是暗。俄羅斯是明,其實洪門才是真正的攻擊,你以為他們退出了麼?沒有!該死的中國人比猶太雜種們狡猾一萬倍!」
「什麼?」皮克洛惱火的看著他,就在這個時候,教父也不願意看到自己輸給其他的人。除非這個人是自己地兒子!
「你看來是真的不知道。你的眼光和謀劃真的太差了。」
瓦爾德指向了托爾多和埃爾:「他們的地盤和自己直接的手下們,在歐洲其他地區的代言人全部被中國來的神秘的殺手幹掉了,我們懷疑是中國軍方的人!你可以和他們抗衡麼?你就想不到中國軍刀背後地勢力麼?再得知了中國軍刀到了高進的徒弟後。你就不該和洪門有任何的爭鬥,而是立刻修好,共同的打擊俄羅斯黑幫!可是你呢?你卻為我們惹來了敵人!還說動了我,去淌這樣的渾水?」
「然後!」
瓦爾德憤憤地指著皮克洛的鼻子,在西西里島地行宮裡面,他指著就要被罷免的西西里島皇帝的鼻子大聲的嘲笑著:「你安排我不動,卻私下裡安排我先動,這樣能夠多爭取點地盤。你同時壓制自己的手下。就為了扶持你的兒子上位!你那軟弱的兒子?」
兒子?
皮克洛呆滯的看著他,。瓦爾德手一揮,後面帶上了一個人來。
「艾迪?」皮克洛叫了起來。
「西西里島的太子陛下,埃爾先生,請你們開始吧。」瓦爾德笑了下,他無視著托爾多卻把主動權給了和他不合的埃爾。
托爾多的臉上閃過了一點怒意。埃爾卻是得意的看了下他,然後一腳踹翻了艾迪:「皮克洛教父,你就為了他?這個廢物?」
艾迪是皮克洛的又一個兒子。埃爾卻是那個死去的可憐蟲的副手。大家心裡默默懷疑的,教父的又一個接班人。
因為教父不止一次的對埃爾讚歎著,多次誇獎他。對組織有貢獻,埃爾卻沒有歡喜,他卻害怕了起來。教父越這麼說,他越要注意。防備著甚至要反擊。因為,上一任的教父先生。就是這麼對他的一個兄弟說的,然後皮克洛踏著他的屍體坐了現在的教父!
但是不管怎麼說。艾迪卻是看他不舒服而埃爾同樣的更看他不舒服。埃爾的野心在皮克洛的有意扶持下,卻得到了一定的膨脹?
看著自己的兒子。再看著自己面前擋箭牌一樣的接班人,再看著自己真正的接班人。
皮克洛忽然老淚縱橫了。
他指著自己的兩個兒子:「你們…………」
「嗨!希特勒!」瓦爾德一聲大吼打斷了皮克洛可能露陷地話:「從我們的元首開始,我們就是鐵血的男人,意大利有你這樣的教父簡直是個恥辱!」
一聲納粹的軍中口號驚醒了皮克洛。
可是兒子的狠心,和對自己弟弟地殘忍讓他心碎無比。他是個教父但是更是個父親,中國軍刀的神出鬼沒已經打掉了他的自信和光環。這個時候,自己最在意的一個人卻給了這麼一刀,他如何能夠不崩潰?
但是他還是本能的,呆呆的看向了那個代表了家族夢想的手勢,……
埃爾瘋狂的笑了起來:「來人!」
「住手!」
托爾多一聲大吼:「埃爾,這是我們的教父先生,他地處罰由大家決定。你難道想做第二個皮克洛麼?」
艾迪跪在皮克洛面前嗚咽著。死死的扭動著自己的身軀,想喊些什麼,卻無法喊出來。
他不是個廢物。
在父親的幫助下,他也擁有一部分的人心。可是那又怎麼樣?托爾多還有外來的,他隱約知道的哥哥瓦爾德地力量,卻比他大的多了!他能夠怎麼辦?
他真的非常後悔,他做夢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自己的親哥哥會對自己下手。
當然了。他也無法想像。自己的「哥哥」多麼的恨自己。
從小就失去了父愛,然後受盡了苦難,兩次整形的痛苦,時時刻刻的防備,讓瓦爾德簡直已經有點神經質了。
他恨一切人,他被父親強迫性地崇拜了希特勒,直到後來。他成了希特勒那樣的狂人。
皮克洛和艾迪都無法想像,他們的親人,他們寄托了家族百年夢想的最佳人選,在這個恰當的時候和恰當的條件下,會是什麼樣的瘋狂!會是什麼樣的喪失人性!
托爾多也很後悔,他沒想到,本來說好的,進入了這裡後。自己先發難,自己得到一個大佬的,加上瓦爾德地出現,會改變一切,而自己會是最好的繼承人了。
可是現在好像變了,一加一大於一,對面兩個人好像聯合起來了。心思狡詐的托爾多連忙改變了立場。他要發動所有的大佬,攪拌了這罈子渾水!這樣,起碼,埃爾不會掌握絕對的力量!這個一心要殺死自己為妻弟報仇地埃爾!
唯一悲哀的。值得悲哀地就只有皮克洛先生一個人了。
他不僅僅是自己兒子的棋子,更是曾經手下的誘餌,或者工具。
他唯一的作用就是改換一個朝代。
看著托爾多的歇斯底里,瓦爾德卻點了點頭。手一攤:「我沒任何意見,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怎麼說呢。我只是個外人,我希望有自己的帝國而西西里島永遠是我們的盟友!」
「那是當然了。」埃爾和托爾多全叫了起來。
那些站在那裡的大佬們互相看了看。都沒有說話,最近皮克洛的不得人心,加上威嚴的喪失,大家全在蠢蠢欲動,而這裡的兩個人只是手快了點而已。他們才不會為皮克洛忠誠呢,他們現在考慮的是自己的利益。這兩個人?你們斗吧。回到了我們的地盤,沒有人在乎你們了。
瓦爾德得意的看著自己面前的西西里島黨魁們分崩離析中。這個歐洲最大的對手也許就很快要散了。
這對自己是好事!
可以宣揚出去,偽裝成德國最大黨派的教父,卻毀滅了西西里島在歐洲的勢力,然後還整治了德國的地下勢力,自己在上帝之手的地位會更高的,自己的在德國政壇的地位會起來的。
有了一個好的起點,自己就會有更大的可能實現自己的夢想!
那皮克洛父親?他是自己的父親麼?除了血緣關係,他關心過自己麼?除了錢就是說教,就是計劃,就是記練,該死的媽媽也是假的!至於後來真正瓦爾德的父母?不是出車禍死了麼?
艾迪?自己受苦受累的時候,他在哪裡?他在哪裡?他在享受著。他在得到千萬人地歡呼,而自己呢?什麼弟弟?狗屁!
就讓整個意大利西西里島的黑手黨,和教父皮克洛還有艾迪甜心做自己的墊腳石吧!
何況,那龐大的藏寶,自己已經知道在哪裡了!
自己去買下那裡的地皮就是了。我是個貴族,意大利副總統的俱樂部朋友。我喜歡來這裡度假怎麼了?
瓦爾德笑著,笑著,退後了。
「夠了!」
忽然皮克洛站了起來,他地吼聲讓所有人嚇了一跳。畢竟皮克洛的時代還沒有完全的過去。因為他還活著。
皮克洛看也不看所有的人,他就指著瓦爾德:「我是個老人,只是個老人,我現在沒有任何的武器。」
說完他拍了拍身上前後左右。
然後皮克洛直直的看著瓦爾德:「我想和你談談,私下裡,就問你幾句話可以麼?」
「不。」
瓦爾德微笑著搖了下頭:「我從不和出賣我的。戲弄我的,想把我當傀儡的人談什麼。何況,我是德國人,你是意大利地教父,我和你談什麼呢?」
「皮克洛,別奢望瓦爾德先生會幫助你的,別奢望了!」埃爾叫囂了起來。
皮克洛冷冷的一笑:「如果我堅持呢?」
他只看著瓦爾德。
瓦爾德的目光變冷了:「如果你堅持要走到我身邊。我估計會有人殺了你,他們只是保護我而已!」
埃爾和托爾多掏出了槍來。埃爾的槍指向了皮克洛,而托爾多的指向了埃爾:「放下!」
「你放下!」埃爾毫不示弱。
砰!
洛克的槍忽然響了起來。他一槍擊中了皮克洛地後背!
托爾多猛的手一抖,一槍本能的射了出去,埃爾哼也沒哼一聲,當場倒地而去了。
「不!」
埃爾身後的槍手立刻掏出了槍來,狠狠的對著托爾多射出了子彈。
槍聲頓時大作。
瓦爾德被幾個保錁保護著,退出了門外。
外邊的西西里島人和德國人全衝了過來。
瓦爾德在大吼著壓制他們。壓制他們!
外邊的槍手們齊齊的對著;裡面鳴槍示警。
瘋狂地槍聲震住了屋子裡的人。
槍聲漸漸的停住了。
一個保鏢舉著手進了屋子,然後回了頭來:「瓦爾德先生,洛克,皮克洛,艾迪,還有埃爾全部死了!他們的手下也死了!」
「哦?」
意大利人的面面相覷裡,瓦爾德一臉的悲傷,衝了進去:「托爾多,埃爾!不,上帝啊…………」
屋子裡。躲藏起來的大佬們,都呆滯在那裡,看著一地的鮮血橫流,這是西西里島有史以來最大的悲劇!
不管怎麼說,教父沒了。繼承人也沒了,那麼…….大佬們彼此看著。忽然,他們都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點什麼。
一點點地火焰,黑色的火焰………
瓦爾德卻是非常痛苦的跪在那裡,哀悼著他的朋友。皮克洛給躺在他的身邊,嘴巴微微地張著,好像在說著什麼,他的肺部從後面進入了一顆子彈,然後腹部又被流彈擊中了,除了他彷彿不死心地眼神,和微微蠕動的嘴唇,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他的手,忽然一把抓住了瓦爾德的衣服。死死的抓住了他。
瓦爾德的眼睛裡沒有一點悲傷的看了下他,然後抬起了頭來:「各位尊敬的西西里島朋友們,請允許我這個外人,帶著皮克洛先生,去看看意大利最後的太陽吧?可以麼?」
「當然可以,您真是個仁慈的人!」幾個心裡有著鬼的大佬們,才不在意這些。他們現在需要的是,坐下來!早點坐下來,談判!
皮克洛躺在自己兒子的懷裡,一線妖艷的陽光穿了過來,照射在了他蒼白的臉上。
他低低的問著:「艾迪呢?艾迪….」
「很抱歉,他死了!」瓦爾德看著他,輕輕的把他放在外邊的地上。
皮克洛的兩行老淚滾滾流下,他的聲音沙啞著,低低的:「為什麼?」
「為了帝國!您的夢想啊。」瓦爾德譏笑著看著他。
「為什麼?」
「為了帝國的寶藏啊,為了我的青春啊。知道麼,我等不及了。」
「我是…「
「我是德國人,我沒有父親!如果有,他也不會是您,因為你不配,我沒有得到過愛,那麼我就毀滅了他!包括得到你愛的人!」瓦爾德低下頭去,咬牙切齒的低聲在皮克洛的耳邊吶喊著他多年來想喊出的話!
皮克洛淚眼模糊的看著他,他真的想看清楚,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血脈,這麼這麼狠心?我是你的父親啊,孩子,艾迪是你的弟弟啊!
「你總會愛上一個人的……」皮克洛的眼神已經開始渙散了,他只是想,最後一次的,努力告誡點什麼。
皮克洛粗暴的打斷了他:「是你教的,你忘記了麼?感情?感情是殺手,做大事的人無需要感情!」
說完,他站了起來,一隻手筆直的斜斜伸向了天空:「嗨,瓦爾德!」
上帝啊,我給這個世界帶來的是什麼?我培養了一個什麼人?
當瓦爾德身後的一群德國人齊齊的吶喊起那句口號的時候。
皮克洛最後一滴淚水滑落在了西西里島的土地上。
而他的身邊,是他一直感到自豪和驕傲的兒子……「瓦爾德」——小皮克洛!
喪失人性的皮克洛四世!真正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