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刀 第十卷 第二十六回 成硯的爆發!
    房間裡,古樸的書案上,一條被磨的澄亮的黃銅鎮紙壓在一張雪白的宣紙上。一行濃墨大字映入了展威的眼簾。

    取捨之道是處事根本。

    抬起來頭,展威看著老爺子:「爸。這……」

    「由字入心,由意入理,由理入事,由事入世。」老人家提筆刷刷刷,寫下了一串小行楷。然後把那支羊豪輕輕一拋。

    筆入洗缸,一團墨花在洗筆水裡緩緩綻放開來。

    手一背,展威的父親展中天微微歎了口氣,手指屈著,篤篤地敲了下他面前的書案,對著他的大兒子說道:「展威啊。知道我為什麼喜歡顏體嗎?」

    展威不解的搖了下頭。

    微微一笑老爺子的手指劃過了桌面:「顏體飛揚不羈,始於大唐開元年間,正是一派泱泱天朝男兒風範!字體著重骨、氣、血、肉四字,而其人啊,那顏文忠公更是忠臣良將,書法中一脈傳承的是那股浩然正氣。你可知道?」

    看著兒子依舊不知。

    展中天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現在的年輕人,還有幾人知道中國的文化?」

    四十五歲的中年人了,已過了不惑之年,卻被人稱之為年輕人,而這個人又偏偏是自己的父親,展威只得尷尬的一笑。不吱聲。

    「顏公年輕的時候,剛剛中了進士。楊國忠那時正當權。世人皆俯首,唯有顏公不畏權臣,一腔熱血只為君王。後被貶為平原刺史,所以世人又稱顏公為顏平原!安史之亂時,力挽狂瀾。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後被封為了魯郡開國公。所以又稱他為顏魯公。到了大唐德宗年間,李希烈叛亂了,顏公當年已經七十七高齡。老人家一心只以社稷為重,親赴敵營,曉以大義,最後卻被那亂臣賊子李希烈縊殺,唐德宗含淚詔文稱讚顏公是:器質天資,公忠傑出,出入四朝,堅貞一志!」

    說到激動時。展中天一拍書案,回頭對著聽的發呆的兒子道:「而在安史之亂的時候。顏公的堂兄顏呆卿任常山郡太守,也是只忠誠於國家,最後城破人亡,只留下千古餘香!顏公字如其人,可謂滿門忠烈!孩子!」

    被老爺子忽然提高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展威連忙提起神來,看向了父親,耳中聽到父親大聲說道:「取捨兩個字,就看你怎麼看了。什麼值得什麼不值得。什麼對家族有利什麼有害。要記得取捨的東西。取決於你的眼光,要看地長久,取捨的分明,那家族才能夠長盛不衰知道嗎?」

    「知道了。父親。」展威恭敬的答應道。然後他疑惑的抬起了頭,猶豫著問道:「父親您全聽到了?」

    不置可否的一笑。老人家指著那張宣紙:「你說說看。」

    「哦。」

    展威看了下父親,試探的解釋道:「父親是告訴我,取捨取決於自己的眼光和心胸。一定要慎重考慮,因為我的決定代表了家族。如果取捨錯了,那就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了,而是整個家族的未來!父親給我講了顏公的故事,而且是用顏體寫的告誡,我想父親的意思就是說,無論怎麼樣。我做事的根本先是要忠誠於國,這樣才能夠立足。然後基於這個基礎再做取捨。自然就不會被短期的利益蒙蔽了眼睛。心要放到大處!時刻謹記著這個道理,事事如此,那麼在江湖上,在社會裡,自然我們家族就有立足之地了!」

    「好!好!好!我展中天亂世裡來去,好不容易想放心休息下,但是一直掛著心,今天,我算是徹底放心了!嗯……」

    眼睛裡滿是笑意的老爺子沉吟了下,對著有點不好意思地展威又告誡道:「道理其實很多人都知道,但是要做到其實不容易!知道嗎?」

    「是!請父親放心!」

    「家大業大,事也多啊。明天,明天我陪著你一起看看,由你做決定,我就看看。我在桌子上,也省的老二惹事!哼。你去吧。」

    點了點頭,展威看到父親的眉頭忽然多了點蕭索的意味,他心裡咯登了一下,想問,卻又不知道怎麼問。

    站了會,看到父親已經低頭寫字了。

    展威只好轉身退了出去。

    透過書窗的空隙,看著自己兒子矯健的身影,在竹影裡一晃一晃地遠去,展中天伸手把筆掛在了筆架子上。

    放下了袖子,走到了院子裡。看著天,喃喃自語道:「可是故人來?」

    「你爸爸請我們吃飯?嘖嘖。不是想收禮物吧?」唐軍搖頭晃腦的咬著根沒點上的香煙,死死地捂著自己的口袋,滿眼是不信任。

    呂操哭笑不得地看著這個神經病。自己的妹子已經掛到了那個傢伙身上鬧了起來。

    旁邊向華強嘿嘿一笑,拉著呂操坐到了沙發上,丟了根香煙給他,安慰道:「他這人就這樣,你別在意。以後全是兄弟了,我們正常胡說八道的。兄弟在一起那麼正經幹什麼,對不?」

    也是啊。呂操點了點頭。

    旁邊長河一挑眉毛:「兄弟,透個底,今天中午會不會是鴻門宴啊?」

    「你們!全是壞蛋。」欣欣一聽後面人的話,氣的跳了下來叉腰大怒。一群混蛋笑得前俯後仰的:「逗你玩!嘿嘿。」

    門打開了。

    成硯走了進來,對著唐軍點了下頭:「哥,全辦好了。」

    「小硯子!來,和姐姐說說,什麼辦好了?」

    小燕子?

    聽著這個古怪的娘們暱稱,成硯連忙扶住了牆,難堪地看著欣欣:「你,你別鬧。我是你哥!」

    唐軍轉了臉對著也笑歪了的呂操說道:「操大爺。我這個兄弟也不錯,我們兩個做哥哥的乾脆和他們湊合下如何?」

    操大爺?

    呂操粗著脖子瞪著唐軍:「你個刀痞子!」

    「湊合什麼?」旁邊地向華強問道。長河也八卦地看著唐軍。

    成硯剛剛要說話。唐軍已經開了口:「欣欣和成硯啊,給他們定個娃娃親吧。等他們兩個發育了,就讓他們進洞房,家族事業後繼也有人啊。」

    一群爆笑裡,欣欣紅了臉對著唐軍就咬了起來。只有成硯站在門口嘿嘿傻笑著。長河樂地指著他:「看,傻小子那樣,有戲啊,有戲!」

    「你去死吧。」這下成硯臉上也掛不住了。

    看著其樂融融的一群兄弟。呂操心裡更有底了,笑的這麼陽光的一群好漢子會是套話的齷齪人?

    家族的事業看來真的是遇到一個更好的發展契機了!

    徹底放了心的呂操也是個會鬧的人。立刻加入了媒婆行列。

    半個上午,很快過去。

    坐到車上。前往展家的時候,呂操發現。自己已經算是融入了這個集體。

    是的。

    小處見大,唐軍他們其實也在仔細地觀察著呂操,如果可以,多個兄弟不好嗎?現在看來,起碼已經算及格!

    欣欣向來是誰和她說那事,那麼她就立刻要去撇清自己,而撇清的方法就是拚命的折騰八卦的另外一個豬腳!上次是瘋子,這次是成硯。

    可惜,成硯是唐軍這個痞子的嫡傳弟子。不是瘋子那種傻蛋粗人。

    面對丫頭的作弄。成硯很享受地靠在了車座背上。閉上了眼睛。輕聲的飄出了一句:「打是親。罵是愛,你想親想愛隨便你。目前我還要考慮下,畢竟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情!」

    爆笑聲中!

    欣欣憤怒地舉起了拳頭,可是想到動了手就是親了。又連忙放下。狼狽裡聽到唐軍地嗓子:「推倒啊,成硯!推倒欣欣才是王道!呂操!我們幫他們開房間去!」

    「我這裡有西班牙蒼蠅。男女通用的。」

    長河接了向華強的話頭哈哈大笑:「娘的,呂操啊,你吱聲啊。」

    「吱!∼」呂操壞笑著吱了聲,接道:「小孩子談戀愛,我們做哥哥地不問。什麼年代了,欣欣,去吧,去吧。」

    吃癟了,徹底的吃癟了。

    狠狠地看了看老神在在的成硯,還有一車的混賬哥哥,欣欣憋氣躲到了角落裡,悶氣地看向了窗戶外邊。

    瘋子眨巴的眼睛,崇拜地看著成硯,還是他強!不愧是老大看重的人,無恥的如出一個模子!

    欣欣有難鳥哇!

    北京郊外的一個大院子門口。

    站著幾個中年人。

    車子下了公路,轉了個彎,慢慢地停到了院子門口。一個黑衣服的年輕人,搶上來,在外邊幫著把車門打開了。

    唐軍下了車,迎上了一雙眼睛。眼睛的主人頭髮有了點微微地花白,但是皮膚保養的很好,一個中年人有著點花白的頭髮,再配上那看上去很硬朗的身板,有種特別的味道。

    微微笑了下,自己算是欣欣的哥哥,是晚輩,理當主動上前去。唐軍向前走了幾步,那個中年人也迎了上來。一隻粗壯有力的大手伸過來了,唐軍握著他的手:「定是河北道上聞名的展爺了。晚輩幸會!」

    「龍五兄弟客氣了,客氣了,歡迎來做客。」展威心裡對唐軍的第一眼很滿意,氣質是偽裝不起來的。

    畢竟帶過兵,殺過人,居高位,平時處的俱又是人傑。唐軍嚴肅起來的時候還是很不錯的。這個樣子出去騙妞騙錢。一騙一個准!

    展威地嗓子有點金石之聲,很有感染力。俗話說。很有磁性。唐軍剛剛想開口胡說八道,忽然想起來是第一次見面。只得悶在了心裡。自然臉上就有了點古怪。旁邊的展強奇怪地了看了下他。唐軍連忙向著他點了點頭:「三叔好啊。呵呵。展大叔,別叫我兄弟,我可不敢做欣丫頭的長輩。你不是害我嗎?」

    一句話惹起了笑聲一片。氣氛也融洽多了。轉身他有介紹了下向華強,和賴長河,還有成硯。瘋子畢恭畢敬的對著展威一個標準的作揖,愣著嗓子嚷嚷道:「大叔好。我是瘋子。」

    展強苦忍著笑……

    唐軍滿臉通紅的回頭,惡狠狠地看著他:「你耍寶呢?誰教你的?」

    一眼就看到欣欣,從瘋子背後閃了出來,咯咯笑著。捏起了手指,瘋子也伸手到背後揉起了腰。

    展威愛憐的瞪了下女兒一眼:「你呀。這麼大的人了,別調皮了,將來誰敢要你?」

    「沒事,有人,有人要。」唐軍齜牙咧嘴地看向了急地直翻眼睛的成硯。

    展威愣了下。關心則亂,連忙看向了成硯。成硯嚇得手足無措的,站也不是不站也不是。那副實在樣子倒是看的展威心裡舒服。旁邊欣欣已經羞紅了臉,死死地錘著唐軍:「要你胡說,要你胡說。」

    展強最疼這個侄女,但是男人哪裡明白女人事?他還當唐軍說的是真的。又看欣欣那副害羞的樣子。於是走了上來。打量了下成硯,居然也看舒服了,還點了點頭,剛剛要說話。欣欣大急:「不是。不是。」

    呂操樂的笑翻了,連忙先為她解圍。上前插話道:「大舅,三叔,我們先請客人進去吧。」

    「啪!」對著自己一腦門,展威抱歉地看著唐軍和向華強他們:「你看我這。呵呵,請,請進諸位。」

    哈哈一笑,唐軍很上道地陪著展威向裡走去。後面有意無意地,展強已經走到了成硯的身邊,欣欣的撒嬌聲又起來了。

    長河看著唐軍的背影,這還是什麼黑幫大佬聚會嗎?整個一個相親會了,這個刀痞子怎麼走到哪裡,哪裡就事情不像個事情了?

    還真服了他了。

    向華強卻現在冷著個臉,不是他不上道,因為他旁邊走地是展家老二,欣欣嘰嘰咕咕的,早就倒竹筒一樣地把展風的德行全說過了,呂操心裡不舒服這個二叔,也不攔著。你說向華強能夠有什麼好臉給他?老子是三合會的當家人,鳥你個不入流的傢伙?不是看欣欣爸爸不錯,我最多只給你鼻孔看!

    展風心裡尷尬暗恨,知道是兩個小的搗鬼的。可是又拿向華強沒辦法。人家什麼人物?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這些人是假的。可是他自己現在也不相信了。人物是人物,裝的起來嗎?看看自己,比較了下。走在同樣身高的向華強旁邊,怎麼我就他娘的這個……

    在他自覺的自我鄙視之時。所有人已經走進了院子。

    大院子很清爽,幾個石凳,兩棵樹。中間一條石板路,正對著三塊青石壘起的台階。上去就是幾扇閣門,大開著。明亮的大堂裡,一張加大的八仙桌,一面可以做下四個人。十六把刷著桐油的木椅子放著。

    桌子上的菜全扣著瓷盆。

    青花的酒盅很雅致,配上旁邊擱在架子上的象牙筷子。

    很不錯。

    抬頭細看。

    一副中堂,是山水。上聯,幽居依翠覺春深,下聯:速瀑凝煙聽壑靜。

    整個展家給唐軍的感覺,書香門第甚於黑道豪族。但是,非常的有味道。絕對是骨子裡的那種儒雅,渾然天成的感覺,沒有一絲的做作!

    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爽?

    沒等唐軍感慨出來,旁邊的展威已經舉了手:「請!」

    上座?得了吧。

    唐軍自己一屁股坐到了旁邊去,看著目瞪口呆的展威嘴巴一張:「大叔,我們就這麼坐。小強和長河我,我們三個一邊。瘋子成硯欣欣一邊。你們三個上座!別煩了。」

    展威沒接觸過唐軍。被他這樣子折騰的愣在了那裡,世界上哪裡有請客的人自己坐那裡,把客人丟下邊的?

    再說了……

    堂後一個笑聲響了起來:「展威啊,小友如此灑脫,你又何必呢,今天桌子上無大小。來。大家坐。」

    展中天轉了出來,微笑著看著滿屋子的人。唐軍吃驚地看著他,不為別的,屋子裡後面有人,他居然感覺不到?同樣吃驚的還有欣欣和呂操。他們沒有想到爺爺居然出來了。父親沒說啊。至於展風?看到他老子他就哆嗦。他正哆嗦著呢。

    聽了展威的介紹。唐軍恭敬的對著白髮入雪的老爺子鞠躬道:「爺爺好!」

    向華強他們自然也只是按著欣欣的輩分問起了好。小強一邊問好,一邊難堪地看著和自己差不多大展威。心裡破口大罵唐軍個孫子。忒不上道。拉自己做孫子!我日!

    唐軍沒空看他,他忙著和老爺子對上了眼睛。半天,他悶出了句:「老爺子,好功夫!」

    展威大驚失色。外人會看出老爺子的功夫?他懷疑地看著欣欣。欣欣搖了下頭,示意自己沒說。

    展中天已經大笑了起來:「來,第一杯酒,我先敬那轉戰南美,揚我國威的軍刀小友一杯!干。」

    唐軍也不做作,舉杯就飲勝。老爺子看了歡喜。第二杯起來對著向華強:「久仰向大佬威名。老頭子我先乾為敬!」

    向華強連忙站了起來,連說不敢。下面是長河了。然後是成硯。一桌子古怪的眼神,還有欣欣羞急的樣子,心中有點「了然」的老爺子。居然調皮的又和他乾了一杯。成硯好險沒被第二杯酒嗆死了。

    看著一口京片子的瘋子,老爺子剛剛要舉杯。瘋子已經嚷嚷起來了:「我敬老爺子!干。」

    血盆大口只要那酒杯也吃了。不過癮似的,瘋子擦了下嘴巴,轉頭看著展威:「大叔,整個碗給我吧。」

    桌子上的人給這個大傻逗的全笑了。

    賓主雙方好不容易收了笑聲,坐好了位置。瓷盆翻開,香氣撲鼻,全是漢子也不客氣了。你來我往的筷子翻飛起來。

    老爺子今天特別舒坦,本來酒量不小,又是一口好牙,練武之人身體強健,吃起東西來也是大口大口地。唐軍上了興致,夾起了條大肉:「老爺子,來。這玩意好,您別客氣。」

    誰家誰家啊?展威和展強兄弟無奈地看著這個自來熟,不過心裡卻是高興的很,這樣子性子的人,是漢子。

    酒桌不談事。

    瘋子對著展風就幹上了,兩人手套手的,瘋子一碗他一杯,不喝?不喝我就對著你看,看死你!

    眾人同歡,一人……

    烈酒,大肉,飛禽走獸,北方菜口味又重,舒服地唐軍齜牙咧嘴的,拍桌子大叫:「老爺子,干!」

    欣欣的眼睛笑成了月牙,看著這個活寶哥哥,只看桌子上的情況,就知道自己絕對沒介紹錯了人,爺爺可從不這樣的。眼神掃過,那個可惡的傢伙居然和爸爸還有三叔喝上了?嘖嘖,看不出來,他也很能夠喝啊。

    彷彿感覺到了丫頭的目光,成硯轉了下頭,一雙惡狠狠的大眼睛瞪了過來,然後化成一對衛生球。成硯苦笑了下,臭丫頭,又不是我惹你的。有本事你找老大出氣去啊!

    再回頭,展威和展強兩個人正對著他笑。笑的那個慈祥哦!成硯手一哆嗦,酒水順著桌子,滴答滴答的,褲子上一片狼藉。偏偏昨晚洗澡抓破了皮。只醃的成硯齜牙咧嘴。

    耳邊傳來一聲:「哼,吃飯邋遢,丟死人。」

    你這個臭娘們。老子雖然是書生,但是也有血性的!媽的,老子不把你有一天在我胯下婉轉呻吟。我就不是人!

    成硯大怒!老子不要臉了!我一定要和你嘿咻!

    酒足飯飽後。

    幾個兄弟們面前放上了一杯濃茶。那張八仙桌已經撤下了。通風很好,整個堂屋中很快就散了酒氣。掀開了杯蓋。幾枚新綠在水中翻滾著,撲鼻的清香直沁人心脾,轉眼就讓人神清氣爽。

    「雖然我不懂茶,但是真是好茶,上的時候也好!」唐軍衷心的讚歎著,喝了一口。雖然說地不倫不類的,但是更顯赤子之心。

    展威和父親互相看了下,呵呵一笑。展威開了口,提到了正事:「龍五兄弟,我昨天聽了欣欣和她表哥回來一說。只是孩子轉話呢。說地不算清楚,今天還想請你給我們……」

    恩了聲。放下了茶杯,唐軍點了點頭:「今天既然這麼投緣,嘿嘿,尤其是老爺子。」

    轉頭還抽空對著展中天齜了下牙,在大家一片低笑聲裡,唐軍繼續道:「欣欣也是我結拜妹子,就算一家人了,何況爺爺在這裡,我也就不瞞大家了。日本山口組和黑龍會的毒品。走私等。已經全部被我拿下了。合同在這裡,我現在空口無法證明這個是真是假,只有看各位長輩自己的想法了。請。」

    成硯接過了唐軍掏出來的合同,恭敬的放到了展中天的面前。兩張薄紙。無數的富貴!雖輕實重。饒是展中天久歷風雨,也被唐軍的話嚇了一跳。旁邊的廢物展風低聲的驚呼了下。展威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轉手推給了自己的大兒子,展中天對著唐軍笑道:「我相信。太讓人吃驚了,但是我相信。」

    「嗯。我知道你會相信我的。」

    唐軍倒是大言不慚,繼續道:「東南亞的市場我們也將壟斷。加拿大那裡,我們要等段時間,遠交近攻嘛,哈哈。所有我們要很大的毒品貨源,雲南香港已經定了大概,四川這裡,不知道河北道上,展叔能不能夠出份力氣?當然了,生意是生意,交情是交情。一旦談妥了,我今天就把你們說的數的百分之三十的訂金劃賬過來。」

    說的很坦白。唐軍實實在在的丟出了展家目前可以知道的底子。並且保證了立刻給訂金。展家本來就不懷疑他們了,現在更是放心了。

    只是有點事情還要問地。展威索性放下了面子,直接問道:「那就先談生意,我想知道龍五兄弟的條件,全部的條件。」

    「條件,我和欣欣還有呂操說了的。如果做這個事情,必須停了你們勢力範圍內的全部毒品生意,並且幫著打擊這些傢伙。而且如果有需要的話,請和我們聯合起來,在各地作戰。全力剿滅這些販毒團伙。」

    欣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小丫頭前俯後仰的指著唐軍:「你就是個大販子!咯咯。」

    本來嚴肅的事情被小丫頭這麼一攪,房間裡全是古怪的笑聲,唐軍抓了抓頭:「我說的是真的。」

    展中天開了口:「龍五小友,能夠把你的想法和我這個老頭子說說嗎?」

    老人家問,當然說了。

    不問,也要說的。

    本來來的時候,還想敲打敲打的,現在這個氣氛沒必要了。唐軍點了下頭:「想法很簡單。我只想國內無毒品,國家打擊是沒辦法全部禁止的,但是如果黑白兩道一起,那就好辦多了。我不是矯情什麼。嫖,嫖死也是自己的事情。賭,總有沒錢的時候,毒,卻是害人害己,想停也停不住。回想當年鴉片戰爭等等事情。毒之害人不淺。而且沾手難丟,實在是禍害。雖然來錢,但是這錢來的太不地道了。」

    低頭喝了口茶,潤了下嘴唇,唐軍繼續道:「所以我們想了個辦法,說真的缺德了點。但是無所謂。反正不是搞我們自己人。那就是禍水東引,決戰境外!媽的。誰害過我們的,我們就把毒丟到他們那裡去。」

    瘋子急了:「那你要我去俄羅斯幹什麼?害我的祖國?」

    「你去死吧你」,唐軍眼睛一瞪:「俄羅斯黑幫在歐洲的關係你不知道?你通過他們接了路,我們供貨走俄羅斯發歐洲就是。」

    「這樣啊子愣頭愣腦的乾笑了起來。

    老爺子忽然站了起來,一隻手拍到了唐軍的肩膀上:「想法不簡單!不簡單!好啊。江湖後輩裡有這樣的好男兒才是福氣!就該這樣,和敵人我們講什麼仁義?搞,一定要搞,哈哈。」

    唐軍大喜:「嘿,知音啊!老爺子,就這道理。別人害了我,我就去偷他老婆。燒他房子!客氣什麼客氣?」

    周圍立刻一片哄堂大笑。

    展強站了起來分了下香煙,走到唐軍面前的時候問道:「就是我們自己去搞那些境內販毒的?」

    問的巧妙,問的好!

    看著對方的人全豎起了耳朵,唐軍卻打量起了展強來,展強被他看的有點不自在了,唐軍忽然來了句:「怪不得欣欣說,說她三叔是個軍師,厲害的不得了呢。」

    你誇我呢,損我呢?

    展強居然給他說紅了臉。也是啊。談事的時候這是必須的。但是你反了來說,不是讓人難堪嗎?

    丫頭脆生生的笑聲裡,唐軍一聳肩:「等我明天和老爺子商量下,看看楊家將行不行?」

    展家人聽了他這話。雖然心裡有準備,但是還是齊齊變了色。衛戎區警戒司令部?北方赫赫有名地楊家將?其他百姓也許不知道。展家在官場軍界還是有點朋友的,自然有所耳聞。

    唐軍要和哪個老爺子商量?居然能夠調動這樣的人馬?聯想到他那個外號,中國軍刀。再想到許世友上將軍是他的爺爺,還有……

    展強聰明的不再問了,事已至此,何必多說,總有天該知道的!

    展風卻賊頭賊腦地看著唐軍:「誰,誰啊?」

    唐軍厭惡地看了下他,看他手裡居然死死地還捏著自己的那兩張合同,轉了頭。果然,展中天已經吼了起來:「來啊!給我把他拿到後面去!丟人現眼的東西!恩?你把人家合同還拿著?放下!混賬!」

    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傢伙被抓到後面去了,但是堂上地氣氛也有了點冷。唐軍眼睛轉了轉:「老爺子,說個實在話,如果是容易壞事的人,千萬別參與這樣的事情,我多個嘴,把他養著吧。」

    「是啊。想扶扶不上牆。哎!」重重地歎了口氣,展中天知道這個事情不是兒戲,必須消息絕密。他有點覺得丟人地站了起來,對著唐軍這邊拱手道:「龍五兄弟,向大佬,還有長河兄弟,諸位,見笑了。」

    唐軍連忙站了起來,摸著鼻子又不知道怎麼勸告,欣欣看了爺爺傷心,連忙走了過來,撒嬌道:「爺爺,龍五哥是我結拜的哥哥,他們又不是外人。」

    成硯覺得這個老爺子很不錯,尤其是那種儒雅之氣,很對他這個書生出身地痞子胃口,連忙也點了點頭:「是啊,我們不是外人。呃。」

    話剛出口,欣欣已經漲紅了臉搶白道:「要你說!」

    再看看周圍所有人的眼神,成硯大窘:「我。我不是那意思,我……」

    一片大笑聲裡,欣欣氣的上去拖住他:「你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你個油嘴滑舌的壞蛋!」

    「妹子,你咋知道我弟弟油嘴滑舌呢?」唐軍大驚失色,轉頭看向了展威:「大叔,這個事情我也管不了啊。」

    外邊已經是一陣鬼哭狼嚎,半晌,成硯忽然人品爆發了:「老子真怕你?大爺我今天不讓你唱征服,我就不是龍六!」

    龍六?這個混賬傢伙,還龍蝦呢!人家老子還在呢,你不要亂來啊!

    唐軍一頭大汗……

    北方人也沒那麼多規矩,何況是黑道出身的人家,成硯小子的確不錯,展威也懶得問了。

    老子都不問,其他人問什麼?

    也沒人去管外邊兩個孩子在幹什麼了。

    就在成硯時不時的鬼叫裡,展中天忽然對著唐軍開了口:「我想問你個事情。」

    看到唐軍收了笑容,點了頭,老爺子試探著問道:「不知道你師傅是不是高進?」

    「是的。」向華強替代唐軍答道。

    老爺子又問道:「高進的父親可是香港當年的五億探長雷諾先生?也是南洪門三合會的大當家?」

    向華強大驚,不由得站了起來:「老人家如何知道南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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