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唐軍的話，再看著這個傢伙的笑容，小三和房明的心中涼颼颼的。彷彿一陣冷風吹了過去。
「別怕。我又不殺你們。」唐軍非常好心的安慰道。
越是說不，越會幹。
早就知道他的名聲不大好的兩個傢伙心裡抖得更厲害了。
唐軍敲打了下方明的腦袋，轉回了身坐到了椅子上：「你們也做吧。小三。你的槍從哪裡來的？我們就扯淡著玩。沒其他意思。」
小三勉強地笑了下；「我知道呢，龍哥。還不是都為賴總做事情麼。我的槍是青海隆化的。」
「回扣拿了多少啊？」
呃……
「木有，木有啊。龍哥。」
唐軍冷笑了下：「哦∼∼∼」
拖長了的語調裡帶著明顯的嘲弄。那雙眼睛彷彿什麼也看清楚了。小三又哆嗦了下。艱難的開了口：「龍哥，我也是沒辦法。一支噴子拿了一百的回扣。」
「哼。」
小三給唐軍哼的噎了下唾液，那天他已經被唐軍給抽怕了。一雙眼睛又轉了下；「是二百。」
啪！
唐軍重重地把手裡的打火機拍到了桌子上。小三大驚失色，連連後退著，搖起了手：「龍哥，別發火，別。真的是二百，多一分我小三不是人。」
「放屁。子彈呢。」
「子彈就一百發拿一百元，龍哥，我真的沒騙你了。我真的啊。」小三帶著哭強喊著。
唐軍瞇了下眼睛。然後問道：「和我講講你怎麼搞到的槍，怎麼運來的。我聽著新鮮。說吧。」
「我以前混的時候，認識道上的幾個朋友。他們和那邊有聯繫。賴總說要噴子，我去搞了幾次。」
還去了幾次？
「你去搞了幾次？搞了幾次了？」唐軍看著他。
小三老實地說道：「我去搞了四次。每次都是一百五十隻。國內抓得緊，沒有熟悉的人搞不到。我去了一次人家相信了，所以以後賴總都要我去。青海隆化那地方，老槍匠都是跟過馬步方的。全是他們軍隊裡下來的人。都是槍械師。手藝一代傳一代，國內搞槍都是從那裡搞。但是高級的我就不知道了。據說是從境外走過來。但是子彈難配，五四的子彈好找。所以我們才找這種噴子的。」
四次就是六百條槍，
六百人馬了。
在國內。一個黑幫有這麼多槍這麼多人可是罕見的。不，簡直是沒有的。
唐軍心裡在算著賴胖子把這些用哪裡去了。
他不說話不要緊，小三可嚇壞了：「龍哥，我說的真的啊。不相信我帶你去看。運過來的時候，賴總有熟悉的朋友車隊，直接夾在貨車最下面。然後我去拿的。」
貨運上還有人？
「直接從那裡發來的？」唐軍問道。
小三搖了下頭：「每次都是直接給了錢。然後我就等人家電話。人家說上車發了，然後給我個號碼。我打這個電話就是知道貨到了沒有。第一站只到張家口。然後再轉就是賴總的朋友了。」
再問下去就明顯了。唐軍轉了口風：「媽的，問你槍上回扣的事情，他娘的扯淡出一大堆來。日。」
不。不是你問地麼？
小三鬱悶死了。卻屁也不敢回。
「好了，好了，滾蛋。王蒙陪他去轉轉吧。」
王蒙是個聰明人，點了下頭，帶著小三出去了。依稀還聽到這傢伙在安慰他：「三哥。別難受了，我們當時也嚇一跳不是。我們兄弟全是把頭帶在褲腰帶上走江湖地主，結果你身份不對，誰不害怕？」
「是啊。是。哎，算我倒霉，兄弟啊，我沒事情忽悠人幹什麼？還不是上面要我說的。」小三衰的一塌糊塗地抱怨著。
腳步漸漸的遠了。
現在倉庫裡，這個傢伙就唐軍和房明對坐著。那邊幾個退伍的軍人在擦著傢伙。
「龍哥明搶著先開了口，忽然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
唐軍一齜牙：「賤。誰他娘地要你說話的？之前還他娘地亂指揮，掛了個兄弟你小子心裡不發汗啊？畜生。」
「龍哥，我也難受啊。我真的想不到他們在路上就埋那玩意。我。我對不起兄弟。」
看他捶胸頓足的樣子，唐軍臉色稍微的緩和了點：「真搞不明白那些傢伙哪裡來的武器。肯定也是國內搞的。」
「肯定是四海的人給的。他們不是從青海就是從廣西搞。全是土製的。」
唐軍把頭伸到了他的面前：「威力如何？你那兄弟被炸的時候，什麼樣子？」
房明立刻擠出了點眼淚：「龍哥，我心當時都碎了，我們好歹也是一起這麼多年的兄弟啊。到最後屍體我也沒拿回來。土製的炸彈雖然效果不大，但是也能殺人啊。我就看到我兄弟忽然的翻了出去。那炸彈在他旁邊炸開，看到那車輪大的一團火光一閃，我兄弟就，就。」
聽到這裡，唐軍的心裡卻翻起了點希望，看來那個人也許未必死了。不是在腳下炸的，對方肯定用的還是手雷。那個手雷的威力自己也看過。一個手雷最多炸四五米遠。聽他說那個翻字，唐軍急忙問道：「我問你。那玩意炸開的時候，離你兄弟多遠？」
房明張大了嘴巴，想了想，比劃了下道：「大概。大概三個我和你這麼遠吧。可能有四五米。」
唐軍心裡一喜，但是臉上卻拉了下來：「這麼遠？我就怕沒死。被對方捉了去了。那就麻煩了。萬一就是落到條子手裡，也不得了。」
聽這話出來了，房明嚇得直了眼睛。沒主意地哆嗦道：「那怎麼辦？那怎麼辦？」
「你們他娘的怎麼再一起的？哪裡的人馬。講我聽聽，也許來得及救。」唐軍好心地問道。
一個強勢的人忽然來地關心，而且是一個路上的人。失去了主張。害怕壞了事情的房明彷彿抓到了根救命的稻草。連忙對著唐軍說道：「賴總當年收留了我。然後給我了錢。叫我著開了個保安公司。召集點利索人。我在老家也算混的行。於是人馬就多了起來。平時也收留些亡命徒。賴總又請了部隊上的人來操操。」
「你老家哪裡的？」唐軍問道。
「我老家是江蘇北邊徐州地。」
徐州？
民風剽悍，再經過招收點亡命的人，加上錢的刺激。還有部隊裡的人訓練。的確是可以的。
難怪他娘的拉出一百個人這麼快。
不過也難怪，前面打死了，也沒人進。不怕死是假的。估計是看到了有人掛了，加上自己命令只吸引火力。那些傢伙也就趁機了。操！
點了根香煙，唐軍繼續思索了起來。
他在想。像房明這樣的人，賴胖子還有多少？算少了也起碼六百個人是明地了。因為槍地數目在那裡。只會多不會少。還有的人在哪裡呢？房明都已經說的這樣了。瘋子他們帶走的那個人就算是活著，也沒有任何價值了。
想了想，唐軍掏出了電話：「賴總。事情不對。我擔心那個兄弟沒死，被後來去的條子們拿走了。怎麼辦？」
聽了唐軍這麼說，房明腿一軟，都跪了下去。看他這樣，唐軍心裡一愣，他害怕賴胖子害怕到了這個地步？沒容他怎麼想。電話裡賴胖子喘息了下吼道：「房明這個廢物。我馬上去打聽。阿龍你等我消息。」
唐軍掛了電話看著房明：「你自求多福吧。希望你那個兄弟死了。如果不死的話。恐怕你就。」
話雖然說了一半，但是言下之意房明哪裡會聽不出來？
「怕死麼？」唐軍居然又來了句，然後站起了身子。裝出要走的樣子。
生怕房明嚇唬傻了，趕緊又加一句：「別怪我。我必須打這個電話。」
遇到關係到自己的大事情，大變故的人往往會陷入自己的思考裡。但是在一開始就一句接一句刺激著他。那麼這個傢伙反而不會陷進去了。唐軍的話讓他清楚地聽到了自己肯定要有的下場，恐懼之下。他本能地就對這個人有了點依賴。
何況他是龍五！
房明一看唐軍要走。連忙上去拖住了他的腿，哀求道：「龍哥，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他現在恨不得時光倒流，自己不去下那個愚蠢的命令。平時指揮習慣了兄弟的他，哪裡想得到，一句話換來這個後果？雖然只是有可能，但是他太瞭解那個人了。
「你好像很怕賴總。我就不明白。你怕他什麼？你倒是和我說說。」
房明看著唐軍回了頭，只是連連的哀求著，聲音都有了點嘶啞。
唐軍眉頭一皺，甩起一腳就踢開了他：「滾。老子問你話都不回。救你個屁。死了活該。」
房明嚇得連忙又撲了上去：「我說。別啊龍哥教命。」
哦？！
那我不走了。
唐軍在心裡立刻豎起了兩個指頭，自己#65533;了下。一屁股坐了下去：「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