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了淨月之後,杜亦羽卻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照常的生活。一切突然變得正常起來,可是……正常在這種情況下才是反常!絕對的反常!
然而,凡圖卻似乎再次銷聲匿跡……
轉眼又過去一個禮拜,魯海和孟久每日奔波,四處留意著怪異的case,希望能先凡圖下手之前找到些許蛛絲馬跡。尤其是孟久,擔心雨靈安危的他,根本無法這樣乾等下去!
而杜亦羽那傢伙,雖然辭去了警局的工作,卻每天都看不到他的人影,弄得翡月會在不小心打碎碟碗的時候驚慌的猜測杜亦羽會不會有危險。
再說翡月,讓這樣一個不安分的女人乖乖呆在家裡的時間總是有限的,這天,趁孟久出門交代公司的事情,翡月終於忍不住,悄悄的出門,毫不費力的挑開車的後備箱,以專業的輕巧與忍耐藏身其中。
躲在狹小黑暗的空間裡,翡月終於找到了一個她不會法術的好處,直到現在,杜亦羽依舊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車箱裡很快變得悶熱,翡月輕輕撥開墊片,將後備箱打開一絲縫隙,放進清新空氣的同時,她默記車行的方向,估測著速度以計算路程。
兩個小時候,車駛進了山區,然後,杜亦羽將車停在路邊,自己一個人往林中走去。在焦急的等待了四個小時候,杜亦羽終於返回來,除了身上多出一些草葉之外,沒有什麼異常。再之後,又是一路無波的駛回租住的房子。
當翡月確認杜亦羽的腳步走遠,才一身臭汗的爬出後備箱,還沒喘勻氣,杜亦羽卻從背後遞來一瓶礦泉水。
翡月一口氣差點憋在嗓子眼,偷看向那個男人,卻撞上一抹譏諷的笑意……
「喂!」翡月控訴道:「既然知道,幹嘛讓我在後備箱憋一路?!」
將礦泉水扔給翡月,杜亦羽笑道:「明天我要去山東。」沒頭沒腦的說完,再次上車,將車駛入車庫。
去山東幹嘛?凡圖在山東嗎?……還有,告訴我幹嘛?在邀請我一起去嗎?
翡月看著從車庫走出來的杜亦羽,詭笑著喝下一大口涼水,滿身大汗的她,臉上去洋溢著一抹笑容,心情竟有些像約會一樣的興奮……
就在這時,一輛車停在院門口,下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
杜亦羽轉身,皺了皺眉:「你怎麼來了?」
那女人看了翡月一眼,立刻轉向杜亦羽:「你怎麼能隨隨便便就辭職呢?!而且,在局長批下你的辭呈前,不代表就可以隨意的不上班!!」
杜亦羽冷冷一笑,即不答是也不答否,像是完全忽略那個女人一樣轉身往屋裡走去。
「杜亦羽!」那女人惱怒的跑過去,伸手要去抓杜亦羽的手:「局裡不能沒有你!跟我……」
啪!
杜亦羽反手一揮,力量大得毫無憐香惜玉的概念。那女人倒退數步,撞在自己的車門上,這才沒有摔倒。
「杜亦羽!」那女人又驚又怒,卻不敢隨意上前,怎麼也不能相信平日那個淡漠冷酷的男人會如此可惡!
「我是局長的侄女!」那女人話剛一出口,便被杜亦羽毫不留情的倒了一頭礦泉水!
啊!!!
那女人尖叫,瘋狂的要撲上來,卻在看到杜亦羽冷歷的眼睛後,硬生生停下了腳步……
翡月張大嘴,吃驚的看著這一幕,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平時跟著杜亦羽所看到的,除了殭屍就是凶靈,沒想到,今天竟能看到如此俗不可耐的一幕,再偷眼看向杜亦羽冰冷面孔下的無可奈何,竟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杜亦羽狠狠的蹬了她一眼:「進來不進來?「你那身臭汗趕緊洗洗去,我可不想再聞了。」
那女人狼狽的站在原地,狠狠瞪了翡月一眼,大聲的咒罵:「杜亦羽,你會後悔的!」
翡月尷尬的看了那女人一眼,趕緊跟著杜亦羽遛進屋裡,身後啪嗒一聲,是關門的聲音,將那女人的破口大罵隔在門外,過了許久,才悲慘的架車離開……
「她?……」
「不用管她」
看著杜亦羽走開的身影,翡月竟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她雖然能呆在這個男人的身邊,可在這個男人的心底,究竟有沒有她作為一個女人的位置呢?
乘飛機到煙台還未至正午,因為沒有特殊的目的(至少翡月是這樣),兩人誰也沒有刻意趕路,拿著路邊買來的不太標準的地圖,隨著杜亦羽輕裝步行至附近的商業區。
而直到步入餐廳,翡月好奇的發現,杜亦羽有些牴觸的不想吃魚,看那樣子,竟像小孩子一樣,在耍小性子。
「為什麼?」翡月很好奇,快樂的吃著剁椒魚頭。
「以前也吃的」
翡月一聽,更好奇了:「那怎麼會突然不吃了?」
杜亦羽看著辣得滿嘴冒煙的翡月,突然笑了笑,竟要來了一碟醋:「聽說沾醋味道不錯。」
詫異的看了杜亦羽一眼,這個男人今天有些反常的溫柔……翡月有些不自然低頭夾魚,小聲嘀咕道:「自己不吃,卻知道的很清楚嘛。」
「有個人曾經說過,他釣魚,是願者上鉤」杜亦羽意外的,竟然少見的解釋:「當初不覺得什麼,今天才發現,自己也變成了他要釣的魚……他的餌和勾已經被我吃到肚子裡,就算是會割破腸子也吐不出了,可我卻還是醒悟不過來,以為自己終歸沒有上鉤。可其實,他只是在逗我,等著我自願上鉤的那一天。」
「餌和勾?」翡月聽得一頭霧水,道:「你指什麼?」
杜亦羽淡淡一笑,沒有說話,只是放下筷子,看向大廈間隙中變得狹小的海岸線,不知在想著什麼。
翡月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心裡一陣尖銳的痛楚,閉上嘴不說話了,心裡卻因難受而不禁喃喃報怨道:是封印,不是吃下去,真是的……
她至今無法揣度封印了淨月之後杜亦羽的心情,因為無法感受,所以不做膚淺的寬慰之詞,更不願提起『狐狸』這兩個字。她突然變得對凡圖更加的痛恨了,那個人,竟然逼著自己的徒弟封印自己的朋友!不過,能把這個男人逼得表現出正常人才有的不快、嘮叨和彆扭…她還真有些佩服那個凡圖呢,不愧是……他的師傅啊。
她一個人在胡思亂想,卻沒有注意到杜亦羽悄然注視她的眼神裡極盡溫柔。
這女人的樂觀開朗,總是像一縷陽光一樣,穿透他陰罹的天空。和這個沒有一點矯情的丫頭在一起,他可以感覺很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