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人往孟久那去的時候,一輛車停在一間門面古樸怪異的店舖前。杜亦羽點燃一根煙,看著那店舖古怪的裝潢,皺了皺眉,顯得很是不願進去的樣子。
『狐鄉古道』小店的名字以隸書書寫,掛在門楣之上,兩邊貼著不倫不類的對聯:
神仙精怪皆可人屍妖鬼都行
算命風水也可抓鬼鎮屍也行
橫批:科學助陣
看著這樣的文字,就連杜亦羽都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了一聲,什麼狗屁玩意!
走近店門,是一條燈光昏暗的走廊,兩旁牆上亂七八糟的畫著神情各異,性格迥然的妖魔鬼怪。有面目猙獰的美女,也有神態安靜的惡魔;有滿嘴血腥的殭屍,也有手拿靈芝的蛇妖;有吞雲吐火肆虐人間的凶獸,也有雙目緊閉被人封印的妖魔。再配上冷色調為主的LED燈光,令走進來的人猶如置身於一個古怪的世界,即便不信神佛的人,也會不自覺的心情緊張起來。
而往前走上五六步後,燈光卻逐漸轉暖,兩邊的畫面也開始變得安詳起來。各種神仙、佛祖、仙道降下雲端,靈魂在一片頌歌中升天,人與妖逐漸走到一起,白蛇自雷鋒塔下出來,與許仙攜手相伴……
這一片祥和得畫面,鋪天蓋地而來,使人有一種自地獄走進了天堂得感覺,令人不由對走廊盡頭那扇門後的主人感到好奇和親近。
門上,還寫著一副頗有深意的對聯:
道亦道非常道
妖亦妖非常妖
橫批:仙道之家
杜亦羽停在門前,也不由感到有些佩服,喃喃道:「這狐狸,裝神弄鬼倒是個天才。」
就在他剛要伸手去推拿雕刻著千手觀音的門時,恰好一對老年夫婦相攜而出,另外兩隻手緊緊攥在一起,神情興奮而緊張,彷彿手裡的東西便是他們下半生的希望一樣。
杜亦羽側身,那對夫婦顯然心情很好,竟向他笑著點了點頭,那老太太還很是真誠的說道:「祝你得償所願,年輕人很少信這些的,你是來祈願的?」
杜亦羽雖然感覺這裡搞得有些不倫不類,可見那對老人相互攙扶,相守百年的樣子,心裡不覺劃過一絲悵然與暖意,竟沒有躲開,反而回答道:「不,我是來找這裡的主人的。」
那老頭有些驚訝道:「你認識淨月大師?」
「認識。」
老太太羨慕道:「啊呀,淨月大師可是個好人啊!法術高強……」
「哼!」
老太太話頭還沒說完,身後冷不丁傳來一聲冷哼:「連佛與道都不分,還自稱仙道之家?!」
杜亦羽好笑的回頭,看到一個一身西裝的年輕人,滿臉不屑的神情。
老太太生氣道:「別亂說話,大師要怪的。」
那年輕人看了眼老夫婦攥在一起的雙手,突然放下身段道:「您二老來這,是為了什麼事?」
「這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老太太搖頭。
那年輕人又用一種很驚訝的語調道:「真的很靈?」說著,突然轉向杜亦羽,很是好奇道:「您也是來找大師的?」
杜亦羽看著年輕人眼中的輕蔑,微微一笑道:「你是記者吧?」
那年輕人一怔,頗有些狼狽的呵呵一笑道:「你真厲害。」他再看向那對夫婦,可卻被老人眼裡的氣憤之情頂得沒感再說什麼,只好撓著頭,看著兩人離開。
不得已,年輕人轉向杜亦羽,慫了慫肩:「沒辦法,信這個的人,似乎都很討厭記者。其實我們也不是一概都當成迷信騙人來宣揚的,易經八卦,那都是我國文化的瑰寶啊。」
杜亦羽自己都不感相信自己今天居然如此的好性子,等著那年輕人說完才輕描淡寫的道:「剛才似乎有人說這裡佛道不分的,這會就又成瑰寶了?」
年輕人輕咳:「無心之言,別在意。」
「別裝了,你這樣旁敲側擊的沒用,那狐狸可是比你要精上一百倍的。」
年輕人一愣:「狐狸?」
身後的門被陡然推開,一身道袍的淨月瞇著眼睛道:「錯!是淨月道長!」
在翡月的專業技術下,三人順利的潛入那幢大廈,又在雨靈和牛章權吃驚之下,翡月不知用什麼藥弄暈了保安隊長和監控室裡的值班人員。於是,三人很輕鬆順利的來到了頂樓,走進在監控室看到的那間房間。
「咦,剛剛孟久還在啊」雨靈皺了皺眉,從監控室過來,也不過五六分鐘,怎麼就離開了?
「咱們先出去吧。」牛章權看著屋子中間的兩張停屍床,心裡毛毛的:「這是什麼公司啊,怎麼還有屍體。」
「沒事」翡月走到一個臨時搭出的供桌前,看到了上面供奉著兩個牌位,探頭往供桌後面的停屍床看了一眼,隨口道:「那兩張床上都貼著符紙,怕什麼。」
「那,那孟總幹嗎去了?」
「我怎麼知道」翡月自供桌上拿起半根煙道:「沒準上廁所去了,煙都沒掐就走了,肯定馬上就會回來的。」
牛章權本來就緊張,雨靈這麼一說,他更是退到門前,嘀咕道:「我們還是出去吧,電影裡不都說,殭屍聞到生氣,就會詐屍的。」
翡月瞪了牛章權一眼:「拜託不要烏鴉嘴!」
雨靈道:「翡月,我們還是出去吧。孟久半夜來做法事,就是因為這兩屍體有問題。而且你看,整幢大廈除了那兩個在一樓的保安,就沒別人了,可能也是孟久的安排。我們在這裡,別惹出什麼事來。」
話音還未落,本來已經走過來的翡月突然頓住腳步,表情有些僵硬,然後猛然回頭看向那個祭壇,看著那兩個牌位顫聲道:「你說什麼?」
雨靈一愣:「什麼?」
翡月深吸一口氣,苦笑轉向雨靈道:「我怎麼,只看到一具屍體?…….」
雨靈一愣,道:「怎麼會,不是兩張停屍床…….」說著,快步上前,又跨向左面一步,繞過祭台看過去,卻也呆住了。床是兩張床,可卻只有一張床上有屍體,露出一雙**的腳,而另一張床上只是堆了一床被和,遠遠看去,好像一個人形是的。
雨靈心底咯登一下,不由自主的就感到後背一陣發冷,苦笑著看向翡月:「大概,本來就只有一個吧?…….」
翡月沒說什麼,只是伸手指了指祭台上的兩個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