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時辰已到,該脫骨化蟲了。」
「是!」
圍坐在那血人身側的三個少年應聲而起,一個少年往下面的大缸裡加了些清水,又加幾滴藥水,另外一個少年自山壁上解開鐵鏈,那血人便通的落入身下大缸之內,瞬間便被缸裡血紅色的液體所吞沒!
啊!!!!!!!!!!!!!!!!!!!!!!!!!!!!!
又是那令人心顫的慘叫,那人在缸裡掙扎著,彷彿掉進一缸硫酸之中,身上的肉塊不斷的往下掉,眼裡充滿絕望與狂亂。
血水翻湧,猶如綻開了一朵朵妖艷的紅花。
「不要!」
翡月大叫,眼角不知何時沾滿淚痕,這世上如果真的有地獄,那便是在眼前了。
漸漸的,那人停止了掙扎,缸裡的水漸漸歸於平靜,翡月緊張的看著那缸口,心裡不知是痛苦還是鬆了一口氣。
「開始!」身旁的儒生歷喝,三個少年雙手貼在缸壁,用低沉而有節奏的聲音念著古怪的咒語,而那儒生也是面色嚴肅的盯著那大缸。
隨著那咒語一波一波的高起又回落,缸裡的血水混雜著骨肉開始翻湧,惡臭活著血腥變得越來越濃了,翡月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卻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害怕什麼了。
突然,那儒生面上露出一絲獰笑,興奮伸手至缸內迅速一攪,高聲道:「成了!」
隨著儒生高聲加入呢喃不清的咒語,那缸裡的血水與骨肉突然湧出,帶著腥風血雨,卻是凝成了一個美麗的身影……
翡月看著眼前的女子,倒吸一口涼氣,這不就是自入幻境之後,數次現身的那個女子嗎!……而看著那女子清麗卻呆滯的面容,她卻是怎樣也忍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曾經以為自己已經見過世上最慘的事情,曾經以為自己已經懂得什麼是痛苦,曾經以為自己已經足以堅強的面對這世上一切陰暗,可現在她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麼離譜,差的多遠!
她緊咬嘴唇,很好,杜亦羽,如果你是想讓我低頭認輸,那麼你贏了!但是你用這樣的手段來發洩自己的情緒,全然不顧別人的承受力,你的心胸不過如此而已!
轉念間,只見方文士正走到那女子身前,用帶著血的手掐住那女孩的下顎,像看一件藝術品一樣的審視著。白色的肌膚,暗紅的血液,腦中怎樣也無法抹去的那恐怖畫面,耳畔彷彿還在迴響著的淒慘叫聲…….翡月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憋悶,大聲喊出:「不要碰她!」。
那方文士轉身,突然邪氣的一笑:「你知道她現在是什麼嗎?哈哈哈,怎麼樣?你是想做她的第一個祭品,還是打算招供呢?!」方文士嘴角泛起一絲陰冷的笑,「這肉蟲初生,必須受過一個祭品的血肉才能具有力量,你別以為我在嚇唬你。」用一方白手帕緩緩擦去手上沾染的血跡,突然隨手向那女子一指,三個少年口中再次響起古怪的咒語,然後,那女子渾身一顫,骨肉竟然生生的分離,血與肉帶著劇烈的腥氣不斷以古怪的方式融合著,等再次凝聚之後,卻已經化作一個令人噁心的巨大的肉蟲!
而看著那個巨大的肉蟲,感受到噁心而溫熱的氣體噴到臉上,翡月只覺得胸腔之內一股難以抑制的驚懼與憤怒,渾身顫抖,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一把劍驟然從天而降,將那肉蟲的頭顱斬下,翡月凝神而看,不由驚叫道「杜亦羽?!」
「杜亦羽!」那邊方文士也是大叫出聲,而那個被斬斷頭顱的肉蟲血漿噴流,肉身一陣劇烈的顫抖,便轟然倒地,砸在那大缸上再也不動了。
「你!」方文士看著那肉蟲,眼中又是恨又是怒,可剛說一個字便被杜亦羽打斷了:「別裝了,申公豹。」
方文士一呆,嘿嘿冷笑道:「你說什麼?」
旁邊翡月也是一愣,申公豹?難道這幻境不是杜亦羽弄出來的?錯怪他了嗎?
杜亦羽冷哼:「方文士根本不可能認得現在的我!你這漏洞也太大了!」
『方文士』瞳孔一縮,突然哈哈笑道:「是我太大意了!不過……你竟然如此毫不猶豫的下手殺了她…….嘖,嘖,嘖,還是和以前一樣冷血啊!」
杜亦羽也不理他,劍尖一抖,幾滴鮮血滾到地上,隨即反手將劍飛出,噹的一聲,正好斬斷鎖著翡月的鐵鏈。
「幹嘛,幹嘛?那女人是我的獵物!」『方文士』目光陰冷的看著翡月道:「我還沒謝謝她放我出來呢。」
翡月見劍鋒過來,下意識的一閉眼,隨即手上便是一鬆,總算是輕了一口氣,只是…杜亦羽現在不是沒有能力了嗎?
情況似乎一點也沒有好轉呢…….
杜亦羽神色不動,目光緊緊的盯著那『方文士』,冷笑:「剛剛自由,你不會還想被關起來吧?」
申公豹摸著下巴,臉上肌肉一動,突然就變做一個飄著山羊鬍子的男子,嘿嘿一笑道:「別逗我了,沒了那個陰陽壺,只憑一個靈體存在的魯海怎麼封得住我?」
杜亦羽瞳孔猛然收縮,還未說話,翡月恰好拿著劍走了過來,站在杜亦羽的身邊,看了眼地上那肉蟲的軀體,眼裡升起一絲怒火,咬牙道:「你是我放出來的,自然是我來殺你!」
這話一出,不僅申公豹,就連杜亦羽都是一愣,頗為玩味的看向翡月道:「你要殺他?」
翡月道:「是!他是第一個令我想要殺的人!」
「好吧。」杜亦羽說著,竟真的往後退了一步,很是大方道:「你來吧!」
翡月一愣,雖然她心裡確實是有豁出性命也要殺了這個男人想法,可那個杜亦羽卻著實的可惡!
那邊申公豹卻是冷哼道:「哼,你以為我就不會殺她嗎?」
杜亦羽冷冷一笑道:「你當然會,她既然有破解封印的力量,就必然有封印你的根骨,你怎麼會留著這樣一個威脅。」
「錯了,錯了,她雖然有封印我的根骨,可自身卻沒有任何力量。我怕她何來?至於你……嘿嘿,你現在有那個能力嗎?」
杜亦羽皺眉,眼中神色一閃,突然道:「你怎知我現在不能使用能力?」
「自然是有人告訴我的!」
「誰?」
「你若不知道,我也不會說。」
「哼,那香爐只怕是讓魯海那徒弟拿去了吧?」杜亦羽邁前一步,緊盯申公豹道:「你若非遇到他,便不可能知道魯海手裡沒有陰陽壺,是不是他?」
申公豹聳了聳肩:「你還不笨。」
「這麼說,他已經知道我不能使用能力了?」杜亦羽眼睛一瞇,沉聲道:「知道我沒有能力,他卻不出手?他究竟有什麼目的?」
申公豹托肩一笑:「我們有什麼交情嗎?知道不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啊。」
杜亦羽皺眉,還待再問,空中突然響起一聲大喝,然後一個藍色的身影如流星般墜了下來,卻是滿眼笑嘻嘻的魯海:「哼,你們忒是可惡,藏在這裡打架嗎?!」
杜亦羽歎了口氣:「若是你的防範做得到位,我們又怎會在這裡費力?」
魯海哈哈一笑道:「老子本就是想把他放進來,再解決他。」
杜亦羽無奈的搖了搖頭,臉皮厚到如此,他還能說什麼?
申公豹冷哼一聲,一揮手,那三個少年突然化作一股黑氣湧到地上的那個肉蟲的頭部,然後,那肉蟲竟然又搖搖擺擺的站了起來…….
「靠!」魯海低罵一聲,掃了一眼杜亦羽:「這不會是…….」
杜亦羽看著那個肉蟲,眼神漸漸變得冰冷,從翡月手裡抽過那把寶劍,順手一抖,那劍便如飛虹一般刺入肉蟲的頸部。
肉蟲發出一陣悶啞的絲絲聲,搖了搖了,身上的骨肉卻突然分離,等再次聚集,竟又恢復成了那個女子的模樣。
那女子神情淒楚,撿起掉在地上的寶劍,款步走到杜亦羽身前,苦澀的一笑道:「娘早就說過,你是個沒有感情的人,可我卻不信,我相信你是愛我的……還記得我們一起捕魚、砍柴的歡樂嗎?還記得你孤身一人,滿身血跡的來到村裡,我娘是如此照顧收留於你的嗎?還記得……」
翡月聽著那女子的話語,渾身一震,這女子竟然就是杜亦羽唯一愛過的……
翡月心中滿是悔恨,牙齒將嘴唇都咬破了卻尚不自知,她實在是不該自以為是的對他說那些話啊!她滿懷歉意的看向杜亦羽,只見那個男人冷冷的注視著眼前的女子,臉上神色平靜無波,竟似真的沒有感情一般。可想起方纔這個男人躲在臥室中的頹廢,翡月的心卻突然疼了起來,這男人心裡在滴血啊!究竟是經歷過什麼樣的過往,才能讓這個男人變成這樣?
那女子眼角滾落兩行淚珠,淒然道:「卻沒想到,你竟真的如此決絕,我為你被人所害至此,受了非人之苦,你卻毫不猶豫的就將我斬殺於劍下……好,好,好,你我的情份也徹底斬斷了吧。」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根銀釵,拋在地上,手裡的長劍揮下,銀釵斷為兩截。
翡月下意識的伸手去拿,卻被杜亦羽拉住胳膊。那女子看了一眼翡月,再次落淚道:「原來你是看上了別家的女子,怪不得對我如此無情…….我……」說著,突然撲到杜亦羽的懷裡,嗚嗚的哭了起來。
翡月看著那女子,心裡不知為何一酸,卻深吸一口氣道:「你若愛他,便該相信他。他…」
話未說完,只聽杜亦羽一聲悶哼一聲,懷裡那個女子卻如驚兔般向後躍去。再看杜亦羽,胸前竟叉著一柄鋒利的小劍,自劍尖滲出的鮮血已將胸前染紅一片……
「啊!」翡月驚呼,便要跑過去檢查杜亦羽的傷勢,卻被魯海一把拽住。
「放開我!」翡月掙了掙,魯海卻低聲道:「你放心,他死不了。」
「放開我!」
只兩下,魯海便感到翡月身上的功夫,知道不是那麼容易便能將她拉住的,忍不住道:「這是幻境!你急什麼急!」
翡月一愣,幻境?假的嗎?
「嘿嘿,還以為你變了呢,原來還是這樣幼稚。」一直離得遠遠得申公豹眼見那女人得手,邪獰的意笑,道:「我早說過了,女人只能是用來玩的,否則,那溫柔鄉便是英雄塚,就如那商紂王與妲己。」
杜亦羽手握劍柄,冷冷的看著申公豹,一用力,將那劍自胸前拔出,鮮血噴灑而出,濺到那女人蒼白的面孔上,哧哧幾聲,竟如硫酸一樣,將那美麗的面容燒得鮮血凜凜。
翡月倒吸一口涼氣,可那女子似突然變做了木頭人,只是面無表情得站在那裡,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疼痛。
杜亦羽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得神色,手一揮,那沾著他血跡得小劍便刺入那女子得胸口。
「安息吧,不管幾次,我都會親手結束你的痛苦。」看著那女子面無表情的自胸前的傷口潰爛,化為飛灰,杜亦羽低低的呢喃著。
「唉,你還真下得去手呢……」申公豹剛一出聲,便被杜亦羽冷歷的目光刺得閉住了口,謹慎的盯著那個男人。
「托你的服,讓我一連殺她三次,我該……怎麼酬謝於你呢?」杜亦羽那低沉的聲音不緊不急,不高不低,卻令申公豹止不住打了個機靈,即便他現在喪失了能力,可他對杜亦羽的恐懼竟如附骨之蛆,不是一時半會便可輕易剔除的。
申公豹看著杜亦羽冷歷的目光,不由退了一步,隨即一揮手,令眼前的幻境陡然變做絕壁之上。
望著遠處的群峰,腳下的萬丈絕壁,感受著那種只手觸天,將蒼生踩於腳下的快意,他一抖獵獵作響的袍袖,大聲道:「當年封神之爭,若不是你從中壞事,姜子牙又怎會是我的對手?!今日你們誰也休想活著離開這幻境!」
魯海搶先一步,站在杜亦羽身前,嘿嘿一笑,道:「打不過別人,胡說八道也就算了,偏還自以為是,以為自己多麼的厲害,這就不可原諒了。」
申公豹冷哼,魯海竊笑道:「也不知道是誰,妄稱是原始天尊之徒,卻被一個香爐封印了這麼多年。」
「哼,若非是他開胸剃骨煉化的香爐,又怎能將我封印?」
「哦?」魯海一臉不懈與惋惜道:「愚蠢啊愚蠢,你可知當年有多少人要殺你?若不是天尊苦求於那位,那位怎會為救你而受苦煉爐?哼,若不是那位之托,我又怎會費力氣將你封印於香爐之內?要知道,當年我雖一向不喜在身體裡封印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可卻不戒殺生得。即便你是半仙之體,要殺你卻也不難。」
申公豹被魯海一頓譏諷弄得臉紅缽子粗,突然仰天一笑道:「好!好,好,今日我看看,你要如何殺我!!」
「你今天得對手是我」一直不說話得杜亦羽突然沉聲道:「雖然有違於那位當年的意願,我也顧不得了!」
申公豹收起笑聲,盯向杜亦羽道:「你?你今日有把握對付我?好笑,這是我今天聽到的最好笑的事情了!」說完,突然拔地而起,凌空一個觔斗,頭下腳上,向杜亦羽攻去。
一旁魯海目光一閃,突然壓低聲音對翡月道:「杜亦羽那傢伙除了身上那刀傷,是不是還有什麼?」
翡月心中焦慮,聽魯海詢問,點了點頭道:「孟久說過,他現在根本無法使用能力。」
「什麼?」魯海一驚,看向翡月,語氣中竟有一絲興奮:「怎麼弄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翡月緊張的注視著正和申公豹交手的杜亦羽,絲毫沒有注意魯海神色的異常,繼續道:「不過,他的血還有力量,不知道那個申公豹知道不知道……」
魯海微微一笑,道:「他的血頂多去去邪穢,對付這申公豹是不會有用的。」
翡月一驚,轉向魯海道:「那怎麼辦?」
魯海冷笑的看了一眼杜亦羽道:「你著什麼急?那傢伙是天下最狡猾的人!他剛才根本是故意讓那女人扎傷他的。」
「什麼?」
魯海雙手抱胸,低聲道:「這傢伙,流了那麼多血到地上,可為何此時都看不到了?」
「那是因為我們這是幻境啊…….」
魯海歎了口氣道:「是的,我們是身處幻境,雖然周圍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我們自己卻是真的,這和中了幻術完全不一樣。」
翡月一愣,魯海已然接道:「所以,他身上流出的血,都是真的。」
「你說什麼?!」翡月一愣之後,便憤怒的瞪向魯海:「你剛才不是說…….」
「我剛才也說這是幻境啊。」魯海一臉無辜的看著翡月:「只是你理解錯誤罷了。」
翡月回頭看了眼臉色有些發白的杜亦羽,看著他勉強支撐的身形和他身前的血跡,咬牙道:「但你說過,他死不了!」
魯海立刻點了點頭:「當然,他若死的了,早就該死了。」說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低喃道:「正常的人,怎麼可能活800多年而不變?」
「你說什麼?」
魯海看了一眼翡月,笑道:「我說,那些血跡既然是真的,為何沒了呢?」
「因為…幻境變了。」
「對,幻境變了,但那些血液去哪了?」
翡月一愣,還沒說話,那邊申公豹突然憤怒的大喝一聲,倒翻一個跟頭落下地來,怒目而視,大叫道:「你做了什麼?!」
杜亦羽抹了把嘴角溢出的血跡,淡淡一笑道:「我什麼也沒做,只不過貢獻了一些血液罷了。」
話音方落,天上突然亮起一道比太陽還明亮的光芒,刺得所有人都睜不開眼。暈眩中,孟久緩聲唸咒的聲音突然自四面八方湧來,其間夾雜著申公豹痛苦的呻吟。
突然,那申公豹如瀕死的野獸般大吼一聲,翡月只覺身下大地一震劇烈的搖晃,她驚得立刻睜開眼來,卻只是一片赤白。隱約中,身旁一個發著淡藍色光芒的身影,似是魯海,她正要過去,突然只見一道紅光如驚虹般打向魯海後背。
翡月一驚,想也不想,便起身而躍,將魯海撲倒,那紅光擦著她的後背而過,那火燒火燎的疼痛令她忍不住大叫一聲。
「翡月!」魯海的聲音自身下響起,卻有一種衰弱的感覺:「你有天生的道骨吧?」
翡月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只覺臉上一熱,一團紅光已然來到面前!
就,這樣死了嗎?…….翡月一直聽說人臨死前會有各種各樣的想法,可她此時,卻是什麼想法也蹦不出來,只是下意識的閉上眼,呆呆的等著那致命的一擊。
哼!
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落在她的身上,她詫異的睜開眼,便看到杜亦羽正站在他倆身側,用手死死的頂著那團紅光,而胳膊上竟因過度的壓力而血管爆裂。
翡月大驚跳起,卻被杜亦羽厲聲喝止道:「別動!」
翡月一愣神,身形窒了一窒,聽得杜亦羽高聲道:「孟久,可以了!」
「封!」隨著孟久一聲斷喝,天空中突然想起一陣劇烈的蜂鳴,翡月只覺得一陣暈眩,五臟六腑似乎都在顫抖著。
就在這驚人的蜂鳴之中,一隻手摸索著抓住了她的手,將一團藍光遞給她,然後,她聽到杜亦羽疲憊的聲音:「抱好他,他現在只是個靈體,弄不好也會被封印的。」
翡月下意識的用雙手捧起那團藍光,還沒說話,空中驟然想起一聲雷鳴般的轟響,翡月大叫一聲,一時間什麼都意識不到了,只記得緊緊的抓住那團藍光,還有,那將她護在身下的胸膛。
等她再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躺在樓上的房間裡,牆壁上柔和的光芒將一片淡粉色的光芒灑在床上,令她幾乎懷疑方纔所經歷的一切是否真實?
那便是他唯一的戀愛嗎?
她突然感到心臟猛的收縮了一下,心口,有些疼……
樓下隱約傳來一些人聲,她捶了捶還有些暈眩的頭,披上一件薄毛衣,走出樓道,剛到樓梯口,便聽到孟久大叫道:「開玩笑!你這簡直是在剝削!」
魯海氣哼哼道:「我剝削?你小子學了幾年的道法?難道就不會控制力量嗎?!你知不知道老子是靈體?!我看你是成心啊!」
孟久哼了一聲道:「那法術是你畫的,血是杜亦羽的,要賴就賴那傢伙的血太強,再反省反省自己幹嘛非讓我搬開傢俱,布下那麼大的封陣。」
魯海一拍桌子:「你他娘的不知好歹,老子不過要雨靈治治傷,又不吃了她,哪多出你這麼多話來!」
孟久也拍了桌子,提高聲音道:「她怎麼可能會治傷?你根本心懷不軌!」
「你們倆能不能安靜一會?」杜亦羽慵懶的坐沙發上,伸手一指桌上的一個紫金瓶道:「你們要有精力,就趕緊找地把這東西藏好。別再惹麻煩了!」
「交給我吧。」翡月走下樓梯,目光大方的看向杜亦羽:「我把他還送回杭州西湖下面,然後,再回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