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久瞪了一眼蜷在宋肖懷裡享受的淨月,將修羅刀上的紙符拿下,然後插上了杜亦羽給的那張道符。
將最後的力氣賭上,孟久在心裡歎了口氣--這次之後恐怕免不了要大病一場了
突然的,宋肖只覺得眼前的光線變亮了,懷裡的小狐狸不安的往她懷裡又紮了扎。修羅刀身浮現出一點點螢火蟲一樣的白色螢光,越來越多,越來越濃的沾滿眼前的空間。
不知不覺的,沒有任何驚天動地的聲響,那些霧散了。人浸染在一片祥和的白光之中,四肢百骸異常的舒服。就連孟久也吃了一驚,這,就是那個杜亦羽的力量嗎?
白光漸漸淡去,首先是宋肖驚呼一聲,孟久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就差一點,他們便要掉下一個不知多深的懸崖!
淨月一躍而下,恢復了少年的樣子,噓了口氣道:「天啊,得虧我及時找到你們。」
宋肖扶住有些冒著虛汗的孟久,納悶的看了看身後那足有千米見方的地面道:「這下倒是都清楚了,可陣眼,在哪裡?」
淨月一躍而起,在空中飛了一圈,指著中間道:「這裡有個洞,還有記號!」
孟久在宋肖的攙扶下到了那個洞邊,看到地上被杜亦羽用石頭刻了一個好大的箭頭,箭頭旁寫了個杜字。孟久和淨月小心的俯下身張望,剛剛探出頭,便被一種濃重得陰氣沖得窒息。淨月不禁低語:「果然在這裡打上了。」
孟久皺眉,卻毫不遲疑道:「下去吧。」
「好!」宋肖雖然因緊張而氣息略粗,但不等孟久說,早早便從背包裡拿出一捆登山繩。
「喂,看看情況啊先!」淨月看著兩個人忙活,不覺道:「別瞎著急啊。」
孟久卻只是道:「你可以不下去。」
淨月道:「喂!我只是小心,不是膽小。喂!艾,艾,艾,算了算了,要下就都下。你們別忙活那繩子了。」說完,無可奈何得念了個飛天咒,帶著宋肖和孟久向洞裡飄下。
越往下降,感到得陰氣便越重,三人心中便都有些打鼓,如果不是因為杜亦羽在下面,別說淨月,就是孟久都要考慮考慮是不是要來日方長了。
降了大約十幾米,眼前豁然開朗,一個越有九十平米見方,高10米左右的天然石洞憑空出現,山中套洞,洞中藏洞,直可謂自然奇觀。只是,兩人一狐狸都無暇欣賞大自然的力量,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下面那一襲白衣,和四個淒厲的幽靈身上!
淨月帶著兩人降到洞壁旁,即使是身為妖怪的他也不禁被那四個凶靈的陰氣刺得打了個哆嗦。而孟久和宋肖更是第一次看到這幾個坐陣童子得真面目。
那是四個七八歲得小孩,兩男,兩女,此刻正將杜亦羽圍在中間,面色淒厲,神情憤怒,似乎要將裡面這個闖陣的人四分五裂才能解氣。
杜亦羽側身靠在一顆一人粗細的,乳白色的石筍上。看到降下來得三人,他點了點頭,卻並未招呼他們過去幫忙。而孟久他們也竟真的放心的靠在石壁上,因為被圍在其中的杜亦羽的表情--一臉閒散,不慌不急,嘴角帶著一抹譏笑,神態是居高臨下的自信--那是力量懸殊的自然流露。而那些凶靈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所以遲遲未敢動手,更是一刻不敢放鬆的盯著那個男人。
這時,宋肖注意到杜亦羽那搭在石筍上的右手正在一下一下的,很隨意的敲擊著那顆石筍。隨著每一次敲擊,杜亦羽的神情便專注一分,也露出一抹沉思,似乎那石筍才是杜亦羽真正在意的東西。
注意到那石筍後,便忍不住順著那壯觀的筍柱往上看,於是,她便又看到洞頂那和石筍相對的石鐘乳竟發出柔和的藍光。
這藍光雖然不強,但卻彷彿能穿透任何介質。不知怎麼的,宋肖就是能感覺的到,這光不僅將整個石洞都韻亮了,也使得他們在那霧氣中始終能夠看到東西。
孟久和淨月顯然也注意到了那個藍光,孟久吸了口氣,對淨月道:「喂,那光是怎麼回事?」
淨月苦笑道:「不知道……不過,那石筍想必就是陣中所守的東西……咦!」
淨月說著一半,便不覺一聲驚呼--那藍光,竟隨著杜亦羽的敲擊而跳動,並且跳得越來越劇烈。現在連宋肖都能看出來了。
杜亦羽得神情變得凝重,敲擊得手指也似是重若千鈞,令人不禁屏息以待。
那四個凶靈似乎再也按奈不住了,呼的一下撲向杜亦羽,捲起一陣惺風,那非人的尖叫聲不顧耳膜的承受力直刺大腦最深處。
壓迫感,前所未有。
「回去!」杜亦羽一聲輕叱,輕描淡寫的將足以令人感到窒息的攻擊逼了回去。
尖叫聲消失,宋肖依然不敢放開捂著耳朵的手,但卻忍不住道:「這些凶靈,並不很厲害啊。」
「不,」淨月打了個哆嗦道:「是他太厲害了!」
宋肖看向孟久,孟久苦笑道:「別忘了那些凶靈剛才是怎麼逼得我們走投無路。」
宋肖一愣,卻更加不敢相信的看著那一襲白衣,沒來由的,為這無法逾越的距離感而氣惱。
那四個凶靈退回原位,雖然是小孩子的面容,眼中卻是令人膽寒的邪惡!而此刻,那邪惡中又突增一片恐慌,八隻充血的眼睛憤怒的盯著杜亦羽,卻又緊張的注意著頭頂的藍光,似乎將有什麼大災難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