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七八糟的柵欄散佈在庭院中,幾隻雞正在啄食地上的米粒。
兩個男孩嘻嘻哈哈地奔跑著,互相用小石頭丟對方的臉。
一個矮胖的中年婦女從房中走了出來,罵了兩句後用手中的掃帚柄把兩個男孩趕進了屋子裡。
「布萊剋夫人,早安,」輕柔的聲音響起,一個身形纖細的少女極有禮貌地向布萊剋夫人打招呼,她身上的粗布衣服打了好幾個補丁,但十分乾淨,「我是來拿今天的衣服的。」
「艾麗莎,這麼早就來了?」矮胖中年婦女點了點頭,從房間端出一個大木盆,裡面高高的堆滿了揉成一團的髒衣服,「都在這裡了,你一個人拿得了嗎?」
「請交給我吧。」被稱作艾麗莎的少女微笑著說,她相貌清秀,笑起來特別溫柔可人。
「那就好,我家那兩個淘氣包啊,能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矮胖婦人無奈地說。
「他們都是好孩子呢,」艾麗莎說,「那我先走了。」
一大盆衣服還是相當有份量的,艾麗莎略顯吃力地端住盆子,向鎮外的小溪走去。
「多好的女孩啊,」看著艾麗莎的背影,矮胖婦女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可惜了,命運不好。」
※※※※※※※※※※※※※※※※※※※※※※※※※※※※※※※※※※※※※※※※
「呼,到了。」將木盆放到地上,艾麗莎吃力地喘著氣。
這裡是離小鎮遠不的小溪旁邊,有一個淺灘是鎮裡人時常洗衣服的地方。
只是稍微休息了一下,艾麗莎便開始用心地漿洗衣服,她技術嫻熟,速度很快,但那些衣服的量的確太多了,而且有些髒得很厲害,必須反覆用力搓洗,沒過多久,少女的額頭已經上出現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而她並沒有發現,附近的樹叢後面正有兩個人注視著她。
※※※※※※※※※※※※※※※※※※※※※※※※※※※※※※※※※※※※※※※※
「我說,你什麼時候染上偷窺的愛好了?」雪莉撅起了可愛的小鼻子,嘲諷地笑著,「原來你喜歡這個類型的啊,放心好了,我不介意的。」
「胡說什麼?」雷札德皺著眉頭說,「不是你自己抱怨做家務太辛苦嗎?我正在物色人選呢。」
「說起來,她看著有點眼熟,」雪莉想了想說,「以前是不是見過?」
「對,」雷札德點了點頭,「她有個小鬼弟弟,曾經和你搭訕。」
「哦,原來是她呀,」雪莉笑了起來,「想起來了,當時你就盯著她看,原來早有預謀啊,既然如此,直接動手抓人就好了,難道她還反抗得了?」
「這些思想是阿塔隆灌輸給你的吧?」雷札德淡淡地說,「的確如果是他就會這麼做,但我和他的做法是不同的。」
「有什麼不同?」雪莉的神色認真起來。
「當年阿塔隆為了找合適的女孩做實驗,把這個鎮子攪得雞飛狗跳,一度引起了恐慌,」雷札德不緊不慢地說,「可是上次我就曾經對你說,我是絕對不會在這個鎮子裡惹任何麻煩的。」
「你是說過這樣的話,」雪莉想了想說,「當時我想問你原因,不過好像被那個男孩打斷了。」
「現在我告訴你原因,」雷札德說,「你知道嗎?野兔是一種需要大量吃草的動物,可是它一般是不碰自己巢穴附近的草的,因為這些草離它最近,當遇到食物短缺的時候,可以隨時用來救急,而在平時,這些草也可以為它的巢穴提供掩護,降低被天敵發現的危險。換言之,那些草等於是野兔故意養著的。」
「你是想說,這個鎮子就是你的窩邊草嗎?」雪莉笑著問道。
「雖然難聽,但就是這麼個意思,」雷札德也笑了,「死靈法師需要活人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弱肉強食本是世界的真理。不過,凡事是要講究策略的,倚仗自身的力量簡單粗暴地抓取活人隨意使用,這是大多數死靈法師的選擇。看上去好像很方便,但卻種下了敗亡的種子,只怕要不了幾次,冒險小隊就會順籐摸瓜找上門。就算像阿塔隆這樣的人相對謹慎的多,卻也沒有本質區別,他只是平時更注意行蹤隱秘和殺人滅口而已,面對強者也許很小心,但面對弱者就肆無忌憚了。然而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又怎麼可能保證永遠不出紕漏?一個地方如果長期有人失蹤,有心人總能猜到可能是附近有死靈法師。所以,除了小心謹慎,更要秉持絕不就近的原則,這樣的話,這個安樂祥和的小鎮反而成了我的庇護所,誰會想到和死靈法師毗鄰而居的人類會生活的如此平靜呢?」
「你還真是能算計耶,」雪莉揚了揚眉毛,「不過也對,就是要你這樣不但有實力更會使陰謀的人,才有可能走上至強的道路吧?」
「這種程度的算計,哪裡稱的上是陰謀?充其量只是生存壓力所迫的自我保護策略罷了,」雷札德苦笑著說,「像這個女孩也是一樣,以我的實力隨便把她擄走是很容易的事情,然後以生死脅迫也不怕她不乖乖就範,然而這種看似最簡單方便的辦法卻有太多隱患了。既然我的目的是要把她留在身邊,那麼長久下來她將不可避免的知道關於我很多事情,這時,她的存在就成為了我的弱點。萬一某一天她逃脫了我的掌握,甚至落到了我的敵人手裡,這將成為致命的破綻。我決不輕視任何人的潛在可能,即使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也要充分考慮每一種可能性。」
「那麼,你決定怎麼做?」雪莉問道。
「她將是一個素質優秀的奴隸,」雷札德淡淡地說,「但是若要得到她的人,唯有攻略她的心,當她的心完全被我掌握的時候,就是我可以放心使用她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