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者 第三卷 魔神的右手 第六章 第三個考驗
    怎麼了呀?魔靈?」見對方不說話,雷札德笑著問道那個小偷的行動實際上是你在控制的吧,既然你在剛才已經徹底迴避了那兩個人的搜索,那也應該很熟練才對。來呀,如果有任何方法在第二十二個回合以後依然可以迴避我的搜索,就儘管把我也幽閉起來好了,我是不會逃也不會躲的。」

    「好罷,」隨著魔靈的一聲歎息,空中的盤子降了下來,「帶上你的七十八枚水晶石,但願你在下一個考驗的時候也能這麼從容。」

    壁畫緩緩地分開了,又是一扇漆黑的門洞出現在眾人面前——

    「走吧。」雷札德左手托起盤子,右手牽著雪莉,當先一個他踏入了門洞。

    「等一下,」加爾巴緊隨其後問道,「我還是想不明白,小偷可以任意選擇向左走還是向右走,而他一開始的位置又無法確定,那樣的話我無論怎麼想他也肯定可以逃脫搜捕啊!你是怎麼辦到的?」

    「的確,小偷的行動看似佔盡優勢,」雷札德回答,「可是還是存在三個對他不利的限制:第一,他雖然可以選擇向左走還是向右走,但是卻不能選擇不移動。第二,房子的排放是一列直排,所以左端的一號房和右端的十三號房成為了兩個特殊的房間,當小偷進入後便等於暫時失去了自由,因為他下一回合的行動不再有選擇的權力——只能去二號房和十二號房。第三,無論小偷怎麼移動,他也不能不能改變一件事,那就是他所在房間號碼的奇偶數必然根據回合切換。也就是說如果他上一回合在奇數房間,那下一回合必然在偶數房間,而再下一回合又必然在奇數房間,如此交替往復。只要掌握這三個限制的意義,小偷就等於成了甕中之鱉。」

    「你說的這三點我都可以理解,」加爾巴想了想說,「可是我還是不明白它們有什麼用,而且你地方法是在太簡單了。基本上就是從頭到尾再到頭,這樣子真得一定能抓住小偷了?」

    「你不相信的話,試試不就知道了?」雷札德淡淡地說,「魔靈之所以那麼爽快的認輸。就是因為它第一時間已經意識到我的必勝法是絕對無法破解的。你可以儘管試試看啊,由你來操縱小偷的行動,隨便怎麼逃都行,看看能否在二十二回合後依然不被抓住。」

    「唔……」加爾巴真的閉著眼睛開始想了起來。

    「得了!得了!」約翰森不耐煩的說。「現在有什麼好考慮地,反正關都已經過了。你與其發呆,不如做好準備應付下一個見鬼的考驗。那兩個傢伙還等著咱們去救呢!」

    「不過,真的會救出來嗎?」雷札德輕輕地說。

    「你什麼意思?」約翰森怒道。他本來心情就差,要不是全靠對方才度過之前一關,此時只怕已經抽出劍來了。「鐵拳小隊絕不會拋棄同伴的!」

    「我完全相信貴小隊地團結精神。」雷札德說。「可是我現在考慮的問題,是那個魔靈的動機。」

    「動機?」加爾巴皺眉道。「你不是說他的動機就是讓我們全滅嗎?」

    「這只是目地,」雷札德說,「它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或者說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切,反正它是敵人,」約翰森說,「既然它的真面目已經暴露,那麼絕對就不再輕信它,這不就行了嗎?」

    「也許是無聊吧,」加爾巴說,「對與在這裡留守了不知多少年的它來說,我們是難得的客人,所以它才戲弄我們吧。不管怎麼說,現在把失陷地同伴救出來是當務之急,其它可以等等再考慮。」

    「無聊?會是這種理由嗎?」雷札德心中暗想,「所有的智慧生命行動一定都有目的,魔靈這種壽命長到幾乎沒界限地傢伙必然有相應消磨時間地方法,而且它地方式讓我感覺到一種迫切,它絲毫不沉迷於觀賞我們這群人的失敗,它在乎地只是結果,這一點也不像是惡作劇。如果它的目的果然是……那麼,可以肯定那兩個人是就不回來的了。」

    「……不過,這樣更好。」雷札德嘴角的冷笑再次浮現——

    第三個考驗並沒有如同之前那樣是一道繪滿壁畫的牆壁,而是一閃敝開的大門,它打開的如此徹底,反而讓人感覺到一絲詭異。

    「進去吧,」約翰森說,「讓這該死的一切快點結束。」

    「可是,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雷札德緩緩地說,「無論心理還是身體,都做好迎接一場惡戰的準備了嗎?」

    「你怎麼斷定裡面是一場惡戰在等著我們?」加爾巴問道。

    「因為如果我是魔靈我就會這麼做,」雷札德回答,「它從一開始就在不停削減我們的銳氣,當我們一鼓作氣準備迎接挑戰的時候,來得是一道不知所云的問題。當我們自信滿滿準備通過考驗的時候,來的卻是一個隱含陷阱的推理遊戲。而現在,當我們無謂地損失了兩個人,同時你們已經心浮氣躁,急於求成的時候,顯然是開始真正難關的絕好時機。」

    「那麼,華萊

    約翰森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平息了一下語氣問道,「議或者對策嗎?」

    這個鐵拳小隊的隊長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很暴躁,那是因為隊伍連番受挫以及兩名成員的下落不明令他精神壓力大增,然而雷札德的話終於點醒了他。這使得約翰森高爾猛然意識到如果自己再不能回復冷靜,說不定鐵拳小隊就真的在這裡全滅了。

    冒險進行到現在,雷札德已經充分展現了他的智慧和能力,這也令約翰森開始格外的重視這個法師所說的每一個字。

    「我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雷札德說,「恐怕我地建議也只能是小心謹慎了。」

    「那麼華萊士,我實在很好奇,」約翰森皺起眉頭。指著雪莉說道:「你帶著這個小鬼到底有什麼用?如果他沒什麼價值的話,也許可以讓他給我們探路?」

    「不行啊,」雷札德微笑著說,「他有嚴重的自閉症。離開我身邊的話,他幾乎不會活動呢。至於他的作用麼,到了裡面你就知道了。」

    「呃……我也是說說罷了。」約翰森尷尬地說,畢竟用小孩充當誘餌的確不是什麼光彩的主意。而他現在自然也絕不願意和雷札德翻臉。

    「老大,我看我給大家施加一下防護魔法,然後組成隊形進去吧?」加爾巴提議道。

    「就這麼辦吧。」約翰森點點頭——

    約翰森仗劍當先開路,雷札德和雪莉走在中間。加爾巴提著斧頭斷後。四人以這個臨時陣型走進了大門。

    在漆黑中前進了一段時間以後,前方出現了光亮,以及兩排模糊的影子。

    「那是什麼?」約翰森瞇著眼睛問道。

    「看不清。」雷札德說。「似乎……是雕像?」

    當走近才發現。這些果然全部石雕像,清一色身高三米地鎧甲武士。密密麻麻蹲伏在走廊兩旁彷彿等待檢閱的軍隊。

    「好精緻的雕像啊,」約翰森讚歎道,「是用什麼材質做得?我不認識這種金屬。」

    「數量真多啊,」加爾巴也說,「怕不有百來個。」

    「嗯?」雷札德仔細觀察了一會兒,臉色漸漸變了,「……不好!快退出去!這是魔像!」

    「碰!」身後一聲巨響,進來的門關死了。

    魔像地雙眼發出紅光,身軀開始震動,走廊裡響徹著越來越激烈的轟鳴聲。

    「它們難道要活過來了?」加爾巴大吃一驚,「怎麼辦?」

    「先下手為強!」約翰森對準最近的魔像狠狠一劍砍了下去,然而換來的只是迸起地火花和手臂的酸麻,憑他十二級戰士的鬥氣竟然只能在魔像身上留下一道刮痕而已。

    「沒用的,」雷札德沉聲說,「米哈伊爾地魔像部隊是古代戰略兵器,擁有摧毀國家的力量。我失策了,早該想到這裡可能有這個!」

    「米哈伊爾?戰略兵器?」約翰森勁弩交加地吼道,「這都是什麼意思?你這傢伙到底有什麼瞞著我們?」

    「你不需要知道!」雷札德冷然說,「現在囉嗦這些有什麼意義?第一要務是解決眼前的危機!」

    「可是前路不通,後路封死,」加爾巴著急地說,「而且魔像地數量有這麼多,一旦它們完全活過來根本沒有希望!」

    「數量?」雷札德心頭一動,然後開始目測全場,「魔像地數量,似乎正好是一百,和水晶石地總量相同,這有什麼聯繫嗎?」

    「看那兒!」雪莉突然指著最近的魔像額頭。

    雷札德順著望去,終於看清在魔像額頭部位有個並不起眼地菱形凹槽——和水晶石的形狀大小都一致。

    毫無猶豫,雷札德立刻把一塊水晶石嵌了進去。

    頓時,魔像雙眼紅光消失,停止了震動。

    「果然如此!」雷札德喊道,「魔靈雖然故意扭曲規則,但它不能說謊,這些水晶石果然是這一關的關鍵!」

    剩下的已經不需要再多說,約翰森和加爾巴各自抓起一把水晶石,以最快的速度跑去一一鑲嵌在魔像的額頭。

    然而他們的速度畢竟不夠快,在依次讓五十多個魔像停止活動以後,剩下的魔像終於結束了啟動過程站起身子。手持武器一步步地逼了過來。

    「來呀!笨拙的大塊頭!我不怕你!」約翰森持劍對著一個魔像喊道,根據經驗魔像普遍動作遲緩,他有信心趁魔像攻擊的空隙完成水晶石鑲嵌。

    魔像掄起了手中的長戟,一道白光直取約翰森中路。

    約翰森吃驚地發現這一招無論速度力量都讓他根本無從抵擋,戰士地本能令他百忙之中臥倒一個翻身,滾向了一邊。

    長戟重重地砸在岩石牆壁上,崩碎的石塊向四周飛濺,金石相撞的鈍響恍若雷鳴。

    約翰森呆呆地看著長戟在牆壁上留下的那個可怕深坑。牆壁的硬度他是知道的,這種威力如果打在自己身上後果根本無須想像。

    而就在這時,魔像已經再次高舉了長戟。

    「老大,危險!」加爾巴飛身撲上來。把約翰森推向了一邊。

    然而長戟的把柄掃在了加爾巴背上,這個健壯的坦帕斯牧師哼都沒哼就飛了出去。

    「加爾巴!」約翰森驚叫著衝過去,卻發現對方地身體已經扭曲成奇怪的形狀,顯然不活了。

    「不!」約

    望地喊道。「這都是我的錯!」

    儘管悲痛無比,但約翰森並沒忘記形勢的危急,他掃視了戰場,發現四十多個魔像已經全部啟動。將他們重重包圍起來。

    而雷札德正在唸咒,似乎要施展某個魔法。

    抱住加爾巴地屍體,約翰森毫不猶豫地衝到了雷札德身邊。他不知道法師打算怎麼做。但他明白這裡肯定是相對最安全的。

    果然。隨著咒語結束。一道白色的光圈他們包圍了起來,魔像試圖接近卻全部被阻擋在了外面。

    「天哪。」約翰森總算鬆了口氣,卻沒有半分喜悅,「這個結界能維持多久。」

    「最多三十分鐘就會耗乾我的魔力,」雷札德面容嚴峻地說,「而且在此期間我不能施法,所以現在必須想出對策。」

    「那它們地動力呢?」約翰森問道,「魔像需要動力吧?它們能維持多久?」

    「它們經歷這麼多年沒有法師的魔力補充,卻依然可以活動,」雷札德沉聲說,「要麼就是這裡有穩定的能量補充設備,要麼就是可以儲存大量的能量。不管是哪一種可能,恐怕都不會在短時間內失去動力。」

    「我們完了,」約翰森頹然地說,「死定了,我真不該來這個見鬼地地方!」

    「要死你自己去死,」雷札德冷冷地說,「魔像是沒有思維能力的,只能受到控制行動,可是這裡的主人早就不在了,那麼是什麼在控制魔像地活動?」

    「還用問嗎?」約翰森說,「是那個魔靈啊!那個混蛋打從一開始就打算要我們地命!」

    「愚蠢!」雷札德罵道,「如果魔靈真地可以控制這些魔像,那它還需要那麼麻煩設計我們嗎?而且如果有人控制,這些魔像的行動就不會那麼單調。它們一定是受到某個固定程序地控制,比如排除入侵者這樣的……對了,那麼它們的索敵能力源於什麼?如何識別敵我?難道說是生命反應……」

    「你想讓我試一試走出結界,對吧?」雪莉終於開口了。

    「你要是不願意,我不會強求,」雷札德說,「畢竟這個推論還沒有依據。」

    「怎麼回事?是女孩?」約翰森錯愕地說,「我還以為你不會說話呢!」

    「不,我同意,」雪莉根本懶得理會約翰森,「因為剛才我就覺得它們似乎並沒有針對我攻擊,換言之,它們不認為我是敵人。」——

    雪莉端著一盤子的水晶石,輕輕一小步邁出了結界的範圍。

    魔像們沒有異動。

    「成功了!」約翰森驚喜地大喊,「快把那些見鬼的水晶石鑲嵌進去。」

    以雪莉嬌小的身軀,要把那麼多水晶石都嵌到到三米高的魔像額頭上實在不容易,好在那些魔像的身體還算可以攀爬,但雪莉的效率卻快不起來。

    「呼,」看著魔像一個一個地失去行動能力,約翰森總算舒了口氣,「咱們得救了。」

    「你到底在高興什麼呀?」維持著結界的雷札德冷冷地說,「你是不是忘了魔像和水晶石的數量?」

    「啊……不好!」約翰森頓時臉色蒼白,「魔像有一百座,可我們一共只有七十八枚水晶石!」

    「水晶石用完了,」完成工作的雪莉疲憊地走回了結界的範圍,「可是還有二十二個魔像怎麼辦?」

    「辛苦了,」雷札德凝視著那二十二個魔像說道,「接下來,我會想辦法。」——

    「約翰森,」雷札德毫不客氣地下令道,「等會兒我一解除結界,就用最快的速度往前衝。」

    「衝不出去的!」約翰森大聲,「它們的速度相當快!」

    「是麼?那你不要衝了,留在這裡吧。」雷札德冷笑一聲,周圍的結界已經消失。

    不等約翰森反應過來,雷札德已經拉著雪莉向前方跑去。

    「有沒有搞錯?」約翰森驚叫著追了上去,「等等我!」

    戰士的身體素質畢竟不是法師可比,約翰森三步兩步就追上了二人,然而他們面前已經出現了一個擋路的魔像。

    「可惡!」約翰森抄起長劍,準備拚命。

    然而魔像卻沒有逼上來,它的腿似乎被纏住了。

    約翰森低頭望去了,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加爾巴拖動著早已扭曲得不成樣子的身體,死死抱住了魔像的腿,他把自己的手伸進了魔像的關節空隙硬是卡住了魔像的活動。

    「這……這……」約翰森驚駭無比,「加爾巴?不……殭屍!是殭屍!」

    此時的雷札德,手掌上已經閃現出幽藍色的冥火——這是死靈法師的標記。

    「果然,對死人沒有反應。」雷札德淡淡地說著。

    魔像徒然地試圖進攻,但是被卡住的腳卻根本邁不開步子。然而它卻絲毫沒有弄開加爾巴的意思,彷彿根本不知道這個殭屍牧師的存在。殭屍,是沒有可供識別的生命反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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