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一楞,渾身上下,真元力湧動如怒濤,只要這突然出現的金光,有一點點的異動,那真元力就會化作青光,奔這片金光湧去。
其餘等同門,一個個也是在最短的時間裡積蓄了力量,都不用劉青號令,只要有人動手,眾人的力量,就會集中起來,群起而攻之。
感覺到四周恐怖異常的壓迫氣息,那片金光裡面包著的人,也是吃了一驚,不過是開個小小的玩笑,動輒就有生命之危,這可不就是玩命嘛,顧不得面子上的事情,連忙喊道:「且莫動手,且莫動手,是我,是我啊。」
這聲音大伙全都聽過,似乎有些熟悉,一時之間卻偏偏是想不起來,在這種緊急的關頭,誰還能夠真正動心思去深想,這種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就依舊維持著力量的壓迫。
這麼多同門在此,竟然給人欺到這裡才覺,誰的臉上也覺得無光,若不是劉青還沒有下令,其餘人等也不願意胡亂出手,這金光裡面的人再強大,被如此多的有字無名門的同門一起轟擊,只怕也是討不到好去的。
「各位同門,暫且勿動,我們來看看來客何人?」!劉青心中一動,想起一個人來,趕緊的護住身體,緩緩退後,感受到劉青的意思,只見那片金光漸漸消散,從裡面顯現出一個人來。
「哈,原來是大頭高僧到此,不知道有何見教,需要這樣隱密匆忙?」法元哼了一聲,立刻就喝了起來。看到相互認識的份上,儘管法元語氣不善。無疑卻是解了大頭和尚的窘境,使之有機會答話過來。
「各位莫怪,我大頭來得魯莽些,確實沒有敵意啊。」大頭和尚一甩那大光頭,雙邊的大耳朵一陣晃動,看得眾人心中暗笑,那心裡面的敵意在無形中小了許多。
法元等三人,乾脆地收起了功力,大步走到大頭和尚的跟前。分別圍在其四周,隱隱間有監視和保護地雙重意思,看到同門一個個收起了功力。這才繼續問道:「大頭高僧,不是我們不相信你。可這麼晚的時刻,您又來得這樣古怪,大伙有些失禮之處,那是免不了的。」
法元這樣一說,有字無名門的一眾同門。也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不過是一個大頭和尚,在場的同門,一個個如臨大敵,雖然說是小心謹慎,可未免也太抬舉了大頭和尚,就憑這一個人的力量,怎麼也沒有辦法強過眾人吧。
劉青也是點了點頭,暗叫法元等人應付得宜。沒想到一直認為是在鶴林禪院呆得太久了,不知道和別人交往的前三大神僧,並不是想像的那樣閉塞,只是由於其修行的法門,這才令得和一般人打交道,不是那樣地利落,可對於同道中人來講,他們還是一個個有理有節,絲毫不弱了本門的氣勢的。
大頭和尚地大腦門上,已然見汗,那一滴滴大汗珠子,眼看著就要滴落起來,揮手用衣袖擦了擦,臉色一正,道:「劉門主,你們還在這裡停留,卻不知道禍事上身,各位道友,很有可能受了暗算呢。」
此言一出,不止是劉青嚇了一跳,其餘一眾同門,也是震驚無比,紛紛的凝神細聽,眾人知道,大頭和尚既然說出,自然還有下文要說出來,這會大伙也顧不得計較,大頭和尚是從何得知劉青地身份了。
「你們晚上看見的這位方大帥,可不是真正的方大帥,不過是其一個替身,真正的方大帥,那也是和咱們這些人差不多,那也屬於修煉了仙道法門的人,一身功力不說比我要高,那低也低不了多少地。」
『啊』,驚呼聲音,險些就從眾人的口中喊出,旁邊的同門,紛紛的摀住同伴的嘴巴,這等驚人的消息,從大頭和尚的口中說出來,不管其可信度有多高,卻還是讓人感覺到太不可思議了。
「大頭高僧,你說的當真,今天我們見到的這個方國珍方大帥,是別人假扮,不是其本人?」別人不方便答話,法元代替眾人問了出來,若是他不詢問,就只有劉青親自來問了。
「自然是真地,我大頭和尚有說過假話嗎?」大頭和尚憤然作色,見眾人半信半疑的樣子,那火不打一處來,偏偏又是老相識詢問,這火也不能夠朝著對方發作,非常勉強生硬的回答了一句。
「不信你們自己試試,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們都中了這假方國珍的暗算,一個個都不自知呢。」大頭和尚又嚷了起來,好在這聲音雖大,卻傳不到外面去,不然還不得引來方國珍的軍丁查看。
這就是劉青暗中吩咐的事情,大頭和尚剛一出現,才穩定好局面,劉青就悄悄吩咐練采英劃出禁制,一方面是保護眾人不受傷害,另一方面也是怕眾人在這裡說話會洩露出去。
見大頭和尚一再堅持,眾人再次內視察看,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後,大伙都嚇了一跳,一個個步伐不穩,站在那裡搖搖晃晃,眼瞧著就要摔倒在地。
除了大頭和尚之外,就只有三個人沒有異常,其餘同門,全都起了反應,而且基本上是差不多的情形,這三個就是劉青、巴青和練采英。
不用劉青吩咐,練采英雙手連揮,潔白的佛光衝出,一個個籠罩在眾人的身上,那純正平和的感覺剛剛湧現在眾人的心頭,劉青也是跟著動了起來,聖佛珠迅速催動,也發出一團團的白色佛光來,幫助練采英進一步的替大伙解除痛苦。
不用說了,想想也知道,大伙這都是中了不知名的毒物,也就是劉青等三人。在仙人谷服過靈藥,百毒莫能侵。這才沒有受到影響,至於其餘的同門,就沒有這麼好地運氣,難怪大頭和尚來得那樣匆忙緊張,生怕援救不及。
大頭和尚也是被劉青他們嚇了一跳,沒想到這等白色佛光,在兩個年輕人的手上,說發出來就發出來,還真是小看這些人了。不提那自行用佛光驅毒地法元等三人,單單只是劉青和練采英,就讓大頭和尚感覺到。要重新認識眼前的眾人。
有練采英一個人催動佛光就足夠,何況還有劉青幫忙。眾人體內的不適,並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也就是一轉眼的工夫,全部清除完畢,連功力最差的郎大。也只有吐出幾口黑血後,立刻就恢復了正常。
本來法元等三人,在他們中毒之後,還想要幫忙的,一看劉青和練采英兩個應付足夠,就立在一邊,不再出手,僅次他們的,就是鶴鳴子等四人。由於是劍靈之體,那不適的感應,只剛剛出來,就被他們催動功力,消除地一乾二淨。
大頭和尚看到這個情形,險些將眼睛都掉到了地上,原以為眾人要承自己一個多大的人情,這才不顧一切的前來報信,誰知道專門對付修煉仙道法門地古怪毒藥,在這裡一點點的威力都欠缺,最多就是給大伙帶來一些心理上地困擾罷了,就算沒有大頭和尚的報信,相信以這些人的功力,也足以應付任何突變。」
「劉門主,你這有字無名門的門下,果然一個個都厲害非常,如此厲害的東西,在你們的手上就如同小孩子的玩意一般,我大頭和尚這回,倒有些小題大作了。」
大頭和尚一聲長歎,語氣中有許多的感歎,親眼見過麼多本領高強的傢伙聚集到一塊,而且又是同屬於一個門派之下,彼此之間,配合得又是這樣的厲害,無論是誰,看到這種情形都會有這種想法。」
「大頭高僧,你這樣說就見外了,要不是高僧適時趕來,我們還不知道要被這個假的方大帥瞞多久呢,即使這次僥倖躲過對方的暗算,下次可就不一定了啊,我在此代表有字無名門上下,非常誠摯的謝謝高僧報信。」
劉青聽出大頭和尚意思,自然不肯讓這等熱心人物冷了心思,趕緊的稱頌對方地高義,一直說得大頭和尚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才住嘴停止,借此機會,也讓一眾同門又見識了劉青的說話本領。
「對了,大頭高僧,難道這假方大帥就這點本領,既然作了初一,應該就不怕十五才怪,換作其他人,絕對是接二連三的手段,要來個一不做二不休,斬草除根的。」
眾人也紛紛謝過大頭和尚的報信之情,大伙重新的安靜下來後,練采英心思最細,覺得對方應該不止是這樣一個手段,既然大頭和尚知道下毒的事情,想必別的事情也會知道一些。
「啊,糟糕,差點誤事,各位道友,千萬不要妄動,看我施展法寶,將大伙都引出去再細說。」又是一片金光閃動,大頭和尚也來不及向人解釋,直接用金光罩住眾人,大伙只覺得眼前一黑,身體就撥地而起,離開了原來的地方,等眾人再急急的睜開眼睛時,卻發現根本就不在那個屋子裡面,竟然是來了上方百丈以上的高空。
往下看去,那房子像一個個人的小盒子,只能夠大概分辨出形狀,即使是眾人御劍飛行的人多半在空中呆過,卻也沒有離得這樣的高盯視下方的,眾人的心中都是驚奇無比,不明白大頭和尚在玩什麼花樣。
大頭和尚也不說話,臉上全是驚魂未定的神色,只是伸手一指下面,示意眾人往下觀看,這麼高的距離,只有一些功力高深的人,才能夠瞧清楚下面的景色,很是急煞了功力不高,偏偏又好無比的諸如郎大這樣的同門。
「練堂主,將你那個鏡心術弄出來吧,讓大伙不用這麼費力的觀看,也算是晚上沒有白折騰一回。」劉青已經大約知道一些,但並不能夠肯定,因此嘴巴上面也不說明。只提醒練采英可以用鏡心術。
練采英恍然,趕緊的催動鏡心術。一面圓圓的大鏡子,就這樣的浮在眾人身邊,再看練采英喝了一聲,一道青光射出,那鏡子上面閃動了一會光芒,裡面地物事漸漸清晰,卻是大伙的地身影。
大頭和尚在旁邊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這麼一個大鏡子弄出來是做什麼的,雖然這個鏡子也是一個寶貝。畢竟和下面的事情沒有關係,不理解劉青話中的意思從何而來。
幸虧練采英並沒讓大伙等待多久,將鏡心術和照妖寶鏡融合到一起後。練采英操縱鏡心術的本領,無形中提高了許多。這邊鏡子才豎了起來,那搜索的位置,已經到達了地下,眾人剛剛立身的房屋處。
只見底下人頭湧動,一隊隊的軍丁。排著異常整齊的行列,匆匆地往那片屋子四周趕去,每個人都有同樣的特點,不止是口中咬了一根小棍子!懷中更是抱著一捆捆的柴草。
前面地軍丁將柴草堆放下後,後面的軍丁緊緊跟上,一個接一個,這麼多人一起行動,居然沒有一些雜亂無章的味道。看得眾人心頭一驚,暗叫這才是精銳軍丁川中義軍的真正實力。
不過,這些情形從大鏡子上面顯現出來後,大伙看得清楚之後,心裡頭卻是更加糊塗了,大頭和尚兀自在吃驚練采英的這等神奇本領,就像傳說中的千里眼一般,也沒有顧得上和眾人解說,其餘有子無名門的同門,一個個心中思索,竟是誰也沒有說出話來,這高空上面一片寂靜。
「不會吧,難道這假方大帥的手段這樣差法,想學古人,拿柴草將我們這些人燒死不成?」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個所以然,巴青首先說話,打斷了眾人的思索,令得眾人一個個都隨著巴青的話,往下想去。
是啊,這麼多軍丁,又帶著這麼多的柴草,除了是要用大火來燒眾人,沒有別的好解釋,可晚上眾人也見識了郎大和陸吾明的本領,難道這樣厲害的變身,還能夠被一場大火燒死不成?
這個想法,眾人剛剛都想到了,幾乎這是大伙的個想法,可顯而易見,對方是不可能只有這樣簡單的算計,若是如此,就顯得這川中義軍太沒有人才,過於上瞧這些人地厲害了,可從別的方面想,卻無論如何也不明白,這些柴草,除了用來生火,還能夠做些什麼好事?
「哈哈,和尚我這回是不會說了,大家繼續看吧,驚動了各位,也請看上一場好戲,算是和尚我今天請客,不用客氣,繼續看啊。」大頭和尚也真是灑脫,一會的工夫,那震驚的神色不見,彷彿習慣了眾人的神奇,說話的語氣也恢復了正常。
沒有辦法,大伙只得繼續往那大鏡子上面看到,就在這兩句話的工夫裡,那些軍丁將柴草在外面堆得老高,眾人略略的估計了一番,這些柴草差不多都將屋子掩蓋起來,那一片屋子完全擠在這一大堆的柴草裡面。
先前的軍丁漸漸的退走,那黑壓壓的,有如螞蟻一樣的軍丁,看得眾人心頭生起一股股寒意,這麼大片的軍丁,眾人哪還不知道,多半是整流個城裡面的軍丁,全部都調動過來了,這不是這個假方大帥,別人是不可能有這個能力做到的。
轉眼的工夫,軍丁全部退靜,屋子的四周,沒有一個人影,連守衛的軍丁也撤走不見,到處都是空蕩蕩的,練采英為了讓大伙看得明白,特意還將鏡子裡面的位置,作了一個大幅度的調整,在房屋的四周移動了一圈,使眾人看得更加的明白。
「別動,練堂主,快點,倒回去看看,就是剛剛你經過的地方。!!劉青眼睛一亮,忽然喊了起來,下令練采英趕緊的回撤,這自然是劉青在鏡子裡面看見了一些古怪,與自己所思差不太多,記起大頭和尚的神情,心中更加的明白。
練采英聞言,緩緩的退了回去,那鏡子上面,顯現出一隊軍丁,這一隊軍丁與剛剛那些搬運柴草的人不一樣,這些人不著一點兵甲,一身黑衣打扮,有如夜行人一般,若不是這鏡子裡面特別清楚,劉青還真看不出來,在這夜色中有這樣一隊人馬。
他們的手中,當然沒有抱著柴草,而是每人拎著一個小包,那小包也就是人頭大小,他們一個個輕手輕腳,行動之間,唯恐將手中的東西摔落。
「劉門主,您這裡想到了,這個什麼假方國珍,有夠歹毒吧?」大頭和尚在旁邊察言觀色,明白劉青知道對方所謀,一個勁的冷笑發聲,直稱讚對方的狠毒。
「好險,居然連火藥也動用了,這些傢伙,難道就不知道我們也是義軍使者,將這些力氣花到元人韃子身上,這漢人的河山豈不是早早的恢復了嗎?」劉青終於喊了出來,只看對方這動作,再加上大頭和尚一再提示,哪裡還會不知道謎底,心中的氣憤心情,簡直就沒有辦法來形容。
眾人聞言,臉上變色,大伙雖然不怕一般的大火燒烤,若是其中還有大量的火藥爆炸開來,大伙不說一定會有性命之危,在猝不及防下,折損些身體,卻是不可避免了。
不多久,那些人佈置完畢,退出去老遠之後,有人遠遠的射出火箭,就見那些柴草一點即燃,漫天的火光,直映得鏡子裡面紅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