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吾明和丘老師傅兩個,也都是硬著上的,誰也不想這樣的實打實的硬拚,都是逼得沒有辦法,這才出此下策。
兩個人都是想著長痛不如短痛,大不了撞個頭腦發暈,別的什麼都顧不得了,此刻被人阻擋住,不但沒有怒氣衝天的神情出現,而且心底裡還險險的叫了一句,差點就沒有衝著來人大聲的感謝起來。
那麼巨大的力量撞來,不能夠憾動半點,來人穩穩在站在那裡,竟是就這樣的抵擋住,再看中間的金光散盡,來人的身形露出,與佛號聲音相對的是,一個光禿禿,閃閃亮的腦袋顯露出來。
大光頭,真正的大光頭,直至金光完全散去,眾人也只是看到一個大光頭,這人的全部吸引力,都集中在這個大光頭上,以至於眾人都忽略觀察其身體形相,也只記得這個大光頭。這人有腦袋也太大了些,那不足五尺的身材,腦袋足有二尺多大,不吸引大伙的注意力才怪,偏偏長得幫過矮小,更加的讓眾人只注意到頭部,更何況是這樣一個的大光頭。
「哈哈,丘老師傅,怎麼變起戲法來了,弄出一個這麼壯的大老虎,好威風好厲害呀。」剛剛還有些正經模樣,一副得道高僧的神情,忽然一下子就轉了性子,衝著丘老師傅那邊取笑起來。
若不是眾人親眼所見,又親耳聽聞,哪裡會知道這麼一個嘻皮笑臉,毫無正經的大光頭,居然會是一個佛法神通如此厲害的人物。只怕就有軍丁要上前驅趕,免得阻撓了大帥方國珍及眾客人的興致。
「嘿嘿」。乾笑了一聲,丘老師傅化身的黑虎,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子,又打了一個滾子,重新站起身來地,又化成了人形,恢復了原來的面目,趁著被大光頭打斷地這個機會,還不知道趁機收手。那豈不是癡呆。
見識到陸吾明的本領,並不是想像的那種軟弱好欺有,丘老師傅的興致。早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誰會沒事做。去找些比自己厲害或者差不多的人物硬拚呢,要比試較量,那也得找比自己弱小的,這就是丘老師傅的真實想法。
「矮……哎呀……」法本才喊出一個字來。就被身旁邊的法元伸手過來,狠狠的掐了一下大腿,直掐得法本疼得叫喚起來,口中地話總算沒有成句,法元才算是鬆開了大手。這個大光頭,要說這一行人,別人不認識還沒有什麼,若是同為佛門出身,而且又是西南境內的有數人物。還不知道其來歷,未免就有些不近道理。
大光頭也不知道其本名,反正眾人背地裡都是叫其矮神僧,當著面卻沒有一個人敢這麼說,矮神僧可是西南佛門大大有名的人物,也不知道出身何派,左右是殺了一些厲害地邪派人物後,這名聲就傳了出來,大伙也就知道這麼一個矮矮的和尚,卻有出奇的本領。
平日裡矮神僧行事還是正派作風,可若是誰觸到其痛處,當面呼其為矮神僧,卻是萬萬不肯罷休,無論正邪,都要折騰得對方再也不敢提起這個名號才肯罷休,其自稱為大頭和尚。
法元他們,這三個出身於鶴林禪院的高僧,自然不會弱於大頭和尚去,只是剛剛法本正要叫喚出來,即使是法本這等厲害的人物,多半也得和大頭和尚較量一番,狠狠的出一番力氣,才能夠得到清靜。
所幸法元的動作飛快,適時地阻止,只引得大頭和尚掃過來一絲精光,見是法元他們三個,點了點頭,就沒有說什麼,只是顧著和丘老師傅寒暄。
「大頭和尚,你不要在這裡說胡話,我們不是看今天晚上大伙都蠻高興,沒有什麼好的助興節目,這才與遠道而來的陸壯士,在這裡弄了個小小的戲法表演,這正要表演到好處,卻被大頭和尚你打斷了。」
丘老師傅,當然要顧及一些自己的面子,和大頭和尚的關係不淺,卻也不敢喊矮神僧這三字,生怕對方一個著惱,認真起來,就得不償失了,不過別的方面,關係到自己的臉面,卻又不能夠讓步,嘴巴上面還是要硬氣好多。
「啊呀,不得了,今天也不知道是什麼黃道吉日,不但是驚動了丘老師傅,連深居簡出的大頭高僧,也是賞光光臨,實在是我義軍地福分啊。」大帥方國珍站立起來,異常的熱情,也不管丘老師傅兀自沖大頭和尚翻著眼睛,說著話就衝了過來,一把就抱住了大頭和尚。」
「呵呵,哈哈。」大頭和尚被方國珍的熱情搞糊塗了,平日裡也不是沒有見過,怎麼這次如此的熱情,大頭和尚卻是不知道,從丘老師傅知道其厲害的方國珍,生氣一個不高興,搞得兩個爭鬥起來,那可就是大麻煩事了。
因此,一口一個高僧,一個一個神人,就要將大頭和尚捧上了天去,聽得大頭和呵呵,再有什麼與丘老師傅計較的心情,只顧著在心裡著呢。
可不是清心寡慾慣了,忽然被人如此的稱讚,憑著大頭和尚的臉皮,怎麼聽怎麼舒服,怎麼聽怎麼高興,只顧著應付方國珍的稱讚,其餘事情是一點不記得,連和老朋友打聲招呼也忘記了。
趁著這個機會,法元他們,趕緊的向劉青介紹了大頭和尚的來歷,語氣中雖然有些不怎麼瞧得起的味道,可還是掩飾不住對大頭和尚一身功力的讚美,畢竟無論怎麼說,大頭和尚也算是正派有數的高手,絕對是上得了檯面的。
好一陣子的熱乎過後,大頭和尚總算是回過味來,想起從來沒有見過大帥方國珍對自己這樣的客氣過,即使是次上門相見的時候。也不管是口中稍稍的提了些久仰而已,根本就沒有像現在表現出來地。這樣深厚的感情啊。
悄悄的掙脫開來,回頭四下搜尋,丘老師傅早就不見蹤影,只有劉青等人瞧得明白,就在剛才,丘老師傅自顧自了離開了,臨走之前,還向眾人坐立的位置,投來了意味深長的笑容。有種說不出的古怪感覺。
「來來來,大頭高僧,我來介紹幾位貴客。這頭一位,就算從平江過來的信使。這可是大帥張士誠的信使,名叫劉青劉信使便是。」看著大頭和尚四下看過,臉上的表情起了變化,方國珍心頭一驚,趕緊地轉移話題。手機看訪問..
丘老師傅固然走得輕鬆。方國珍就暗暗叫苦了,且不提劉青這一行人,是不是還有什麼道理和理論,就是大頭和尚這一關,恐怕就不太好過,既然事已至此,只好將大頭和尚往劉青這邊推來,期望憑著這些客人,讓大頭和尚放下再找丘老師傅的心思。
劉青等人不能失禮。聽到方國珍招呼,趕緊的站起身來,搞得大頭和尚也不好再繼續尋找丘老師傅,只得懷著一肚子納悶,拿眼睛朝劉青這邊看了過來。
「不敢,方大帥客氣了,我們初來貴處,也是很多事情不太明白,像丘老師傅這樣地高人,還是生平未見,更加別說大頭高僧,居然有如此神奇的本領,倒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劉青不軟不硬地,不但是提醒了一句,丘老師傅才是剛才大伙關注的重點,而且還不高不低的將大頭和尚捧了一把,卻又不失為一門宗主的身份,無論大頭和尚知不知道劉青是有字無名門的門主,這一番話終是滴水不露。
「可不是嗎?大頭高僧雖然經常在西南地面上行走,我這樣地俗人,也是難得見幾回的,還要謝謝大頭高僧賞下了這個臉,此刻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宴請高僧。」才一兩句話的工夫,方國珍在心裡就暗叫厲害,知道真要讓劉青這裡發揮起來,還不知道又引出什麼事情來,藉著時間不早的當口,連忙建議眾人暫且休息,來日再作宴請。
不是說堂堂的一方大帥,此刻沒有辦法整治出令人滿意的宴席來,憑著手下如此多的部下,弄出些吃的東西,還不是非常容易的,只是生怕言多必失,扯出蘿蔔帶出泥,試探劉青一行的目的達到,方國珍就再也不想節外生枝。
「哈哈,看來和尚我來得不時候,如此說來,方大帥的話也好違背,各位,那就明日再會好了。」不容眾人有反悔拒絕的機會,也不等方國珍再解釋推讓一番,一道金光罩住身體,滿天的金光閃動,大頭和尚就消失不見。
「呵,這位高僧,還真是個急性子,也不等我這裡將話說完,沒辦、法,只好明日再會。」方國珍的臉色也不好看,大頭和尚這樣說走就走,當然就是沒有將其放在眼中的味道,作為一方之雄,那心裡頭的不高興還不能夠流露出來,偏偏得裝出一副無所謂,樂哈哈的樣子,不難受才奇怪。
劉青一行,也是跟著打起哈哈,人家都說得再明白不過,今天到此為止,總不能夠繼續賴在這裡,那豈不是成了不知情識趣,一群莽漢!
方國珍手下的軍丁,還沉浸在今日見到的奇景裡面,不管是之前的虎狼相鬥,還是剛剛大頭和尚的突然出現,又忽然的消失,這些人一輩子都沒有瞧過這樣神奇的事情,大伙能夠硬挺著在這裡沒有四散奔逃,也就是大帥方國珍治軍還算嚴謹,大伙沒有軍令不敢退走,最多也只能不住,暈倒在地罷了。
因此,方國珍喊了半天,也沒有軍丁上來引路,更加也沒有人來帶領劉青一行離開廣場,本來就有些不高興的方國珍,那臉色愈發的難看起來。
「莫怪,莫怪,方大帥,我們這行走南闖北的人,見了大頭高僧那樣神奇的本領,尚且在心裡吃驚,何況這些普通的軍丁呢,過一會兒。等他們恢復一下,估計就會過來了。!!劉青適時的勸阻。從來就不會借人之勢,做些損人利己的事情,眼瞧著這一群軍丁,大有可能因為沒有及時的招呼自己這一行人,面臨受到的危險,無論方國珍是不是認真,劉青都覺得有必要分說一二。
「哦,可不是,到是本帥莽撞。行,等一會就等一會,雖然天色晚了。這裡呆一會也不要緊。」方國珍醒悟過來,連手下的親信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更加別說普通的軍丁,再精銳的部隊,一旦遇上這種從來沒有見過的事情,走走神也都正常。
果然,如同劉青所說了。過了一會工夫,不但是那些精銳的方國珍親衛清醒過來,就是普通的軍丁,有身體強壯一些的軍丁,慢慢地也回過神來,知道方國珍等人仍在等待,趕緊的過來行禮請示。
方國珍當著眾人的面,也不能夠再說些別地重話,甚至提都不能夠提不滿的意思。否則不是劉青他們輕看了,彷彿他方國珍是個對手下刻薄,不知道體恤軍丁地粗魯人。
在來參加這個晚上宴會之前,劉青就知道今天是不可能離開這裡,倒是沒有出言反對,只是隨著方國珍安排,跟著那些醒過來的軍丁,一行眾人,往住處行去。
這些軍丁,別人的本領不知道,對於顯示過力量的郎大和陸吾明,卻是一清二楚,在行走之間,那目光在他們倆的身上停留時間,遠遠超過了劉青這個正牌地信使,搞得眾人暗自發笑,也是拿眼打量起他們倆來。
這兩個傢伙,倒是毫無自覺,感覺到眾人的目光全往自己這裡掃來,那昂著的腦袋抬得更高,一副得勝回朝的形象,看得那些軍丁更加的起了尊敬仰視念頭,眼睛裡全是景仰的神情。
好在這廣場離眾人的住處不遠,否則據劉青的估計,這兩個傢伙怕是又會忍不住顯現原型,非得在這些仰慕者面前,好好的展示一樣那野狼和大老虎地健壯和厲害,再讓眾人重新回味一下晚上發生的事情不可。
這是一排排的整齊的房屋,大約就是軍丁們居住的地方,眾人正在摸不著頭腦,有些不知所以時,一個領頭的軍丁,向著眾人說道:「劉信使,各位,這裡就是我們軍丁們的居所,大帥體恤百姓的辛苦,不願意軍丁攏了老百姓的生活,特意劃出一塊固定的地方,建了這些房子,就充當了軍營使用。」
「我們大帥也是住同樣的屋子,本來各位遠來是客,應該安排在客棧才是,偏偏此刻天色太晚,城中又是宵禁,卻不便在外行走,各位就不要嫌這裡太簡陋,委屈一晚。」彷彿知道眾人的心思,那軍丁推開了屋子的木門,領著眾人走了進去,屋子裡面佈置得非常的簡單,除了一屋子中間有一個長桌子外,其餘都是排得整齊的床鋪。
「沒關係,太客氣了,我們這一路行來,在荒郊野外都住得多了,此刻能夠有個屋子遮風擋雨,不知道強了多少,多謝多謝。」劉青等人一聽,還沒有想到方國珍如此的簡樸,剛剛對其生起的一點輕視之心,此刻化作無形,可不是,別瞧晚上一頓飯弄得非常的豐富,這義軍們平時的生活,多半也是過得十分清苦的。
「不用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只是怕讓各位誤會有慢待之意,才解釋一番。旁邊還有三間房子,連著去就是,我們就不領各位前去,請劉信使自行安排。」說著話,那領頭的軍丁,引著同來的軍丁,向眾人施了一禮,就退了出去。
「還真的,想必大家都沒有看出來吧,這方國珍方大帥能夠成為一方之雄,倒也不只是運氣這麼簡單,能夠普通軍丁同甘共苦,這就是古代良將的風采啊。」劉青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向眾人解說,除了郎大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劉青這是什麼意思外,其他人卻是連連點頭!暗叫厲害。
行軍打仗,不止是要謀略厲害,更為重要的還是要部下肯用命,能夠奮勇殺敵,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令行禁止,這種事情不是強制就能夠達到,主要還是靠平時的訓練和日常相處培養出來。
自古以來,只要是名將良將,無不是具有這方面的特點,因此自幼熟讀史書的劉青,才會發出這樣一番感慨,本來就存了識天下英雄的想法,原本對於方國珍不是那樣的讚賞,此刻猛然驚醒,自己還是將天下的英雄看得太簡單了些。
練采英見劉青沉思起來,半天沒有說話,還以為劉青心情不郁,是聯想到門中的事情,早就知道劉青想要參照將兵將將的法子,來帶領有字無名門走向發展,練采英嘗試從這方面開解劉青。
劉青微微一笑,還沒有回答,只見屋子裡面金光一片,閃動起來,刺得眼睛都睜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