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差點忘記一件大事。」張士誠笑著笑著,猛然記起重要的事情,臉上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冷的神色,張士誠快速的在眾人的臉上掃視一下,就從懷中掏了一把小巧的飛劍出來,口中暗暗念誦,對說飛劍說了一段話後,手上銀光一閃,飛劍就平著飛了出去,鑽出門外,發出強勁的破空聲音,竟是快速的往外面遠去。
非常明顯,張士誠在太過得意下,覺得一切掌握之中,倒將重要的事情忘記,這會記起來了,自然就趕緊飛劍傳書,希望追趕上劉青他們,告訴清楚自己的安排。
連張士誠也沒有料到的,由於覺得事情緊急,時不我待,劉青他們一出了大帥府,稍微的背過點人,就讓練采英將九天雲梭催動出來,直接從大帥府旁邊,沖天而起,奔著四川方向,急急的飛走了。
九天雲梭在練采英的操縱下,剛剛顯現出來,劉青一行快速坐到上面,飛快的提升起來,片刻間就化作了空中的一個小黑點,消失在大帥府的上空。
「門主,你覺不覺得大帥這次說話有點古怪,好像不怎麼對勁似的?」巴青隨便的坐在九天雲梭裡面,看著劉青和練采英,也是同樣隨意的或坐或躺,一副非常舒服的模樣,想了好一會工夫,還是將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巴長老,我是有些感覺,不過我和大帥不太熟悉,這個問題,或許練堂主心裡有點數的,更加瞭解吧?」劉青當然有些理會巴青的意思,只是巴青也不好直接詢問練采英,只好讓自己來當這個中間傳話的人,看看練采英是什麼意思了。
「巴長老,還有門主,你們兩個也不用拐彎抹角,你們想問我,就直接問吧。不過,答案會讓你們失望的,因為我也不知道,我也說不上來,我父親到底哪裡不對勁。我心裡的感覺和你們一樣,只是覺得古怪,可偏偏又不知道古怪在哪裡。」
「除了你們站在外人的立場感覺到,這還算是好的呢。要說我作為大帥的親生女兒,心中感受最深的,還有就是父親好像沒有以前一樣的看重我了,似乎和我就是沒有什麼關係一樣的陌生人。」
觸及到練采英一直記在心頭的事情,練采英的情緒低落了許多,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慢吞吞的說道。
「練堂主,別想這麼多了,想也沒什麼用的,以後自然會知道的。」劉青哪裡料得,說來說去,倒是練采英心情不好起來,大大偏離起初的預期,本來還有許多的疑惑想要詢問練采英的,可這話哪裡還能夠繼續下去,劉青也只好就此打住。
「是啊,練堂主,你還是快點催動九天雲梭,我們早點到四川,完成大帥的任務,早點回來,不就可以呆在大帥的身邊,到那裡再仔細查探大帥這一年來的事情,必然能夠水落實出的。」
比起劉青的空洞勸說,巴青的話,絕對是有了很大的說服,練采英的心情很快振奮起來,體內的真元催動得越來越快,那本來就不需要多少力量催動的九天雲梭,飛動的速度更加的快速,張士誠稍後發出的飛劍,哪裡能夠追得上來,竟是只能夠緊跟在後面,硬是趕不上來。
這情形非常的怪異,一隻大船在高空之上,飛得如同閃電一般,後面跟著一把小飛劍所化的銀光,破開濃密的雲層,發出強烈的呼嘯聲,一前一後,正向著西方飛行。
由於九天雲梭的速度太過厲害,帶動得這把用來飛劍傳書的小飛劍,也是發揮了極高的水平,比平常的速度至少快了二倍以上,雖然沒有趕上九天雲梭,可是也沒有被九天雲梭甩得太遠,搞了個不離不棄的情形。
當然這樣的情形並沒有維持太久,因為平江離四川雖然距離不近,可用這九天雲梭飛行,只在二個時辰左右,劉青一行就到了四川境內,考慮到要尋找落腳的地方,九天雲梭的速度就慢了下來,漸漸的恢復成了飛劍飛行時的速度似的。
「門主,不對,似乎後面有東西一直在跟著我們,之前我沒有注意到,這會可是感覺到了,巴長老,你也看看,瞧瞧是什麼玩意。」
九天雲梭放慢的結果,就是那已經收不住勢子的小飛劍,迅速的靠近過來,在那小飛劍離九天雲梭還有二三十丈的距離時,練采英因為操縱九天雲梭的緣故,立即感應出來,不作思索的報告了劉青和巴青。
「不要緊的,練堂主,是一把小飛劍,看起來像是用來飛劍傳書的小飛劍。」巴青一邊回答,一邊用神識散往那飛劍,不過似乎巴青的神識沒有此起飛劍的共鳴,巴青自嘲式的笑了一聲,就將神識收了回來。
原來,這飛劍傳書,是可以附上傳送飛劍的人的神識的,只有對方想要尋找的神識相呼應,這飛劍才會自動的停下來,被正確的送到接收者的手中,不然的話,這飛劍一則會是自動的閃避不相干的神識,二則是如果硬憑功力去捕捉這種飛劍的話,飛劍是可以自動毀滅的。
「門主,也不是給我的,你去試試。」練采英在巴青說話前的時候,就已經感受到了是把小飛劍,只是為了謹慎的原因,這才慎重的報告出來,其實練采英的神識在巴青靠過去之後,也小心的將神識迎了上去,只是結果和巴青一樣,那飛劍的速度不變,稍微的躲閃了一下,仍然繼續電射過來。
「好,我來試試,難道是找我的?」劉青心裡生起一股疑團,看著那小飛劍已經不到十丈的距離,還是那樣快的速度,心中一驚,真心的將神識散去,那飛劍抖了一抖,發出正確的回應信息。
「練堂主,放開九天雲梭,讓那小飛劍進來。」劉青自然也感覺到飛劍正是衝自己來的,擔心九天雲梭對飛劍產生阻礙,連忙喊練采英趕緊的催開九天雲梭,不要兩兩相誤才是。
「好了。」練采英回答的同時,催動了九天雲梭,對著那小飛劍飛來的方位,突然開了一個大洞,那洞口足足有一個人頭大小,那小飛劍順著洞口就衝了進來。
等那小飛劍進來後,突然出現的大洞,又迅速的消失,就如同沒有出現過一樣。再那小飛劍,被劉青等候個正著,一道青光彈在那小飛劍上面,飛劍那麼快的飛行勢子,硬是被這一股強大的力量阻止下來,恰恰在飛到劉青的面前時,戛然而止。
「劉門主,因為時間倉促,還有一件重大的事情忘記說過了,現在我用飛劍向你傳訊。那就是你們到達四川後,切忌不要直接御劍飛行前往方國珍所部,那方國珍雖然也是修煉過仙道法門的人,膽子卻是非常小的,生怕有人會行刺於他,遍招天下英雄,在自己身邊布下了許多高手,貿然的飛過去,只怕會引起誤會。」
「因此,你們到達四川邊境後,最好不要再御劍飛行,就和平常人一樣,步行騎馬隨意,慢慢進去即可。我這裡大軍準備尚且需要時日,劉福通大帥約定的時間,也是在二個月之後,也就是說,你們只要在兩個月之內,能夠順利的完成任務就好,至於能不能夠趕回來,就看具體的情況而定,不用特別擔心平江義軍的。」
張士誠的聲音,從飛劍上面傳了出來,不止是劉青聽得清楚,就是巴青和練采英,也是聽得非常的明白,大家這才記起,確實只顧著匆匆出來,並沒有約定具體的日期,怪不得張士誠用飛劍傳書告知。
「這太好了,本來就覺得時間太緊張了,沒有想到大帥真是妙人,及時的將這個重要信息傳了過來,要知道,有這麼充足的時間,我們差不多可以以四川好好的遊山玩水,進行一番特別的修行了。」巴青臉上泛出笑容,全然忘記起初提到的,對於張士誠的古怪想法不太理解的事情,而是高度的讚揚了張士誠的作法。
「不知道那方國珍招攬了一些什麼樣的人物,居然值得大帥這樣的大說特說,難道說真的有厲害人特在主國珍的身邊不成,那我們真的是要注意了。」劉青全是慎重小心的神情,明白張士誠應該不會無的放矢,細緻的指出張士誠話中的重點。
「管他呢,反正我們是來當信使的,又不是和他的手下戰鬥的,只要他們不惹我們這幾個人就行了。」練采英倒沒怎麼將對方放在眼中,反而覺得父親張士誠有些小題大做,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還弄了個飛劍傳書追趕過來,實在是讓人覺得不怎麼高明。
「練堂主,千萬別這麼說,我看還是依照大帥的意思,反正大帥自己都不著急,我們還急這麼多做什麼,我們就老老實實的走路好了。看來大帥處理事情還是非常有條理的,或者我們之前是沒有習慣大帥的處理公務的情形,在這裡胡思亂想了。」
劉青對於張士誠的意見,還是蠻贊同的,這樣小心注意他人的忌諱地方,畢竟很能夠少點和別人衝突的機會。一方面這做的目的,固然是防止自己有所損傷,從另一方面講,又何嘗不是對別人的尊重呢。
「是啊,門主說得對,練堂主,據我以前瞭解的,四川還是很有些名門大派的,比如青城,峨眉之類的大門大派就不用提了,就像是邛崍山白鶴門這樣的門派,在我還是蛇身異類的時候,就已經是非常有名的門派了,應該也是屬於三十六正派之一。」
「這白鶴門可是川南的大派了,雖然還比不上青城,峨眉那樣的大門大派,白鶴門裡面的弟子門人那可是一個個都非常厲害的,不但道心穩固,那道法也是極為高強的。」
巴青似乎對這個什麼白鶴門印象特別深刻,說得興起之餘,硬是多說了好些話來,大略介紹了白鶴門的情形,狠狠的稱讚了一下白鶴門。
「巴長老,看來你以前走的地方還真不少,居然對於離有字無名門這樣遠的地方的小門派,都是這樣的清楚,佩服,我是真的佩服。」
練采英確實真心誠意,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巴青不僅僅是道法厲害,法力高強,就是在閱歷上面,也是如此的厲害。要說青城峨眉這樣的大派,練采英沒有聽過實在不是正常,自然早就聽人說過無數次。
可在巴青中的的這個什麼川南的大派白鶴門,練采英一點點的都沒有聽人說起來,自然覺得巴青是真的了不起,見聞廣博到了如此厲害的地步。
「這是真的,巴長老,等我看看有字天書,倒要瞧瞧這白鶴門,是不是像你所說的一樣,已經名列三十六正派之一了。」劉青一邊說話,一邊就將有字天書從懷中掏了出來,迅速翻到後面,舉目一看,果然如同巴青說的那樣,有字天書上面,已經多了一會字,正是寫道:
三十六正派之一,邛崍山白鶴門,鶴頭祖師。
「練堂主,收起九天雲梭,我們下去吧,不要再呆在這個上面消耗力氣了。」這樣老是呆在高空說話也不是辦法,劉青顧不得再和練采英解說,確定了巴青說的白鶴門是三十六派之一後,就嚴肅起來,命令練采英。
「好吧,門主。」被劉青親自下了命令,說什麼也只好執行了,總算已經到了四川境內,不管怎麼,這要走動的距離也是限的了。
說巧不巧的是,他們停留的位置,正是一條大道的附近,從空中下來後,就是一片樹林,一行人從樹林裡面,差不多是浮著用躡空草的力量飛到大道邊上,就站在大道向四周觀看後,就奔著行人多的方向走了過去。
前面竟然就是城門,難怪往這個方向走的人蠻多,劉青他們三個一邊走路一邊又繼續說了開來。
「練堂主,你也別一副這樣的神情,你要是走不習慣走路,也還是可以想別的辦法啊。大帥不是說過,我們或走或騎都可呢。雖然川中多山,路上崎嶇,我們還是可以買三個毛驢,我們一個人騎一個毛驢好了。」
劉青看到練采英還是有點不情不願,心中也明白,習慣了走快路的人,被迫要慢吞吞的走路,有點牴觸的心情,也還是可以理解的。因此劉青就提出自己的意見,希望能夠讓練采英心裡高興點。
「門主,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們就快走吧,前面好像有個城市,我們就到那裡去買三頭毛驢,大夥一起騎著毛驢上路,想起來都覺得好有趣的。」
練采英等的就是劉青這句話,心裡就樂開了花,高興的跑向大路盡頭的城門,詢問了一直守城的軍丁,向著販賣牲口的地方去了。
沒多久的工夫,都不等劉青他們二個跟過去,練采英就興沖沖的跑了回來,在練采英的手上,還緊緊的抓著三根繩子,每一根繩子盡頭,都有一個健壯的毛驢。
「門主,我已經問明白了,原來這裡就是離巴長老說過的邛崍山不遠的大塘,我問過了,原來這邛崍山居然是在青城山和峨眉山的中間,難怪能夠有如此成就,多少也沾了兩座天下聞名的名山靈氣吧。」
「怎麼樣,門主,我們要出發了吧?聽賣毛驢的人講,這毛驢可是個倔脾氣,很難控制的,不如我們來比比看,到底誰會走得快一些。」
「判斷的標準,就以誰最先出北邊的城門為準許,門主,巴長老,你們看看如何啊?」
練采英剛才是為了讓劉青他們觀看,一路都是在拖著三個毛驢前進,這回見劉青他們倒是清閒的等候,自然將分別遞過了韁繩,自己搶先就跳上了毛驢,作勢準備出發後,就問了出來。
「我沒有問題,就看門主了。」聽到練采英發出挑戰,巴青手中接過韁繩,搶先回答道。
「行,出發。」劉青一揮手,也跟著跳上了毛驢,看著巴青也緊跟著上了毛驢,三個並排而行,騎著毛驢就繼續向前行進了。
不過呢,三個人這騎毛驢的能力實在不怎麼樣,只聽得毛驢的獨特叫聲此起彼伏,三個人歪歪斜斜的沿著城中的大道,一會走得飛快,一會又停了起來,一會又向後倒退,搞得好不熱鬧,直讓周圍的路人,都嘻笑不止,好一通的被人笑話。
劉青倒是機靈,悄悄的發出一團白光,也就是聖佛珠的佛光出來,籠罩在毛驢的頭頂,藉著可以和異類溝通的本領,暗中和毛驢打起商量起來,在劉青的的高標準許諾下,劉青座下的毛驢,一改倔強的脾氣,順著城中的大道,一路飛奔,一下子就將巴青和練采英遠遠的摔在了身後。
等他們兩個醒悟過來,知道劉青使用了詐招的時候,劉青已經跑得沒了影,他們呢,才離開原來的地方不到二百步開外,實在是大大的失策,大大的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