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有些關切的勸道:「前輩,這元嬰修煉成功不易,如此輕易的放棄了本體,只怕是對以後修煉大大不利的呀,我看今日不是前輩的難滿之日,只怕從此以後,這苦難的日子才起了個頭而已,不知是前輩沒有考慮到呢還是有意如此?」
劉青現在已經明白,這老者竟是打定了主意,想要讓自己的元嬰和本體徹底分離的。只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麼老者能下這樣大的決心,為了挽救和自己無關的人,居然願意將修煉了多年的本體捨棄。
要知道,修煉成元嬰的人,如果要擺脫本體就只有一個辦法,就是用別人的兵器將自己殺死,然後元嬰自然脫體而出的。這種做法就是道藏書中經常提到了兵解之法,只是這種做法元嬰雖然得以保存,看上去不過是損害了無用的肉體罷了,似乎對修行也沒多少的影響,其實卻是大大不然的。
先不說那元嬰失去本體的支撐的話,會減少很多的可以使用和運用的法門,而且這種元嬰,極易遭左道中人窺覷,稍有保護不周,萬一為左道所擒拿的話,那將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界,變成生死兩難的苦難地步。
劉青這樣話時暗含點醒老者的意思,就是想知道老者是不是明白這些事情,因此才主動的詢問出來,想知道老者是何等的想法。
老者聽得劉青這樣問話,心中雪亮,呵呵一笑,說道:「這位小友,請放心好了,我已經想得明白,實在不欲以一己之私,而害了整個平江城的百姓,如果我要是有這樣子的想法,當日道濟法師他也不會救我的。」
「近日裡來,我那本體越來越有不受自己控制的意思,居然老是自行的在地底振動不止,眼看像是要破土而去的樣子,實在是讓我急得要命,生怕會害了平江城的百姓,造下無盡的罪孽,那我可就是百死莫贖了,現在這種情形,雖然我失去了本體,確實有這樣那樣的不便,但仔細比較起來,我還是對自己的有利,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再說我已經得到了道濟法師的保證,而且看來你手中已經有了道濟法師的靈符了,這必是保我平安的東西,就請放心,我也不會拿自己的修行來開玩笑的,畢竟我這等異類修行到這種地步,實在是不容易的。」
劉青自然是首次為別人主持兵解這種古怪的事情,他惟恐有不對的地方,就讓對方遭受到不可彌補的損失,這才細細詢問,得到了對方肯定的說法,這才是放下心來。
他看著老者說道:「既然前輩心意已決,我等眾人,只能對前輩的修行深表敬意之外,再盡力完成道濟法師交予的重任了。」
劉青這話可是說的心裡的真正想法,在場的眾人也是連連點頭,表示劉青的話說得非常的對,實在是說到了大家的心裡去了。
那施耐庵更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急急和老者說道:「前輩,你在兵解之前,不知道還有沒有對我掌門人說的,有話請快快說出,掌門人可不是一個講虛情假意的人。」
施耐庵也是奇怪,除了『掌門人』三字,說得特別重的聲音外,還不時給老者使上了眼色,讓他快點和劉青交待身後之事。
老者乃是修煉多年的蛇精一個,哪裡不知道施耐庵的意思,他不好意思的乾笑了一下,說道:「小友,不對,我不能這樣稱呼你了,掌門人,我聽得道濟法師以前說過,將來助我兵解之人,就是我轉世重修的師傅,不知道掌門人是不是能夠答應我的這個請求。」
他這話一出口,像是覺得自己這要求提得有些突兀的樣子,臉上流露出更加不好意思的表情,直盯著劉青的臉上一通猛看。
劉青還以為老者有什麼最後的要求,正在注意傾聽的時候,才發現居然繞了一個大,又回到要進入自己門下的事情來了,他現在倒是對這種情形有些習慣,聽完老者的話後,應聲答道:「前輩,你轉世的事情,等你已經轉世了再說吧,不要說什麼入我門下了,反正我這有字無名,時刻向前輩敞開,到時候就算前輩不來,我也會來親自尋找前輩的。」
雖然劉青也算是富有正義心的人,可如果換作是要讓他放棄自己的本體,來搭救這麼多的人話,只怕也不會有這老者這麼的痛快和堅決的,更何況這老者還是異類修煉成功,那其中的辛苦,比起自己得到道濟法師的幫助修煉完成元嬰,不知道要艱苦了多少倍了。
原來,像老者的這種情形,為了減少元嬰修煉的風險,一般修煉中人,在兵解之後,往往是由同門和其他友人封閉元嬰的功力,轉世重生後,從頭做起功課,等得功力大成時,和前世修煉的元嬰功力相合,就大功告成了。
老者已經明確說出了轉世的事情,自然就是屬於這種重修的辦法,所以劉青就是不看在道濟法師的面上,只憑老者這種捨己為人的大家境界,就足夠讓劉青下定決心去全力幫助老者了,因此劉青才罕見的沒有為這次又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門徒而頭疼,反而大包大攬起來,表示一力承擔老者以後的事情。
老者聽得劉青這麼肯定的回答,也不管劉青還在稱他前輩的事情,身了一軟,就要作勢正式的給劉青行起來禮來。
不等老者真正行禮,只看到老者有行禮的樣子,劉青急忙發出一道青光,虛空裡托住老者,喊道:「前輩,請不要如此,剛才我說了,來世的事情來世再說,現在你還是我的前輩,請不要折殺我了。」
「而且,為了平江城這一城的百姓,不是你要和我行禮,而是我們都要感謝你,都應該替平江城的百姓,給你行一個禮才對。」
劉青說完,領著一干眾人,齊齊的向老者深深的施了一禮。
老者看得心頭大急,想要掙扎還禮時,這才駭然的發現,他哪裡動彈了半個指頭,整個元嬰幻化的身體,全都被禁制住了,根本就不要提還禮的這種事情了。
這自然是劉青所為,他微笑著向老者說道:「前輩,請不要再想現在對我施禮了,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是開始替前輩兵解轉世了。」
「你別的地方不能動,還是能夠點點頭的,如果可能了,就請多點幾下頭吧。」劉青像是怕老者不知道如何表示時,還善意的提醒老者說道。
老者此時才明白,這年紀輕輕的劉青,確實有了足以勝任掌門的本領,居然能夠在他毫無所覺的情形下,就將自己禁制住,這份神奇的能力,就已經說了很大的問題。
他也知道沒辦法拗過劉青了,差不多同時感覺到自己的本體又在活動起來,實在是不宜耽擱太多的工夫了,連忙將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一般,不知道點了有多少次,直到劉青說話讓他停止,他這才沒有再將頭點了下去。
劉青見老者也沒多想,就將頭點得飛快,他急忙阻止了老者繼續點頭下去後,又對其他人等說道:「各位,請先將我圍起來,隨時替我護法,我來催動道濟法師所賜的靈符,要開始幫助前輩轉世了。」
總鏢頭早在劉青和老者對上話,就來到了劉青的身邊,要知道,在場的人中間,對以前的劉青印象最為深刻的是他,可對現在的劉青,最拿不準深淺的人也是他,因此,他在特別謹慎的情形下,怕老者會對劉青有所不利,早就靠到了劉青的身邊,隨時準備應變。
因此,劉青這麼一吩咐,讓其餘人等一齊護法,總鏢頭也將雲娘從南荒之地新帶過來的飛劍拿出來,最先準備好護法的事情。
施耐庵和羅貫中的動作也不慢,只比總鏢頭慢了一點點的工夫,也都準備停當,一起站在劉青的兩邊,靜靜的等待著。
劉青見他們動作迅速,又不詢問自己任何事情,心中明白他們對自己的一種信任心情有,他就像那老者點了點頭,示意開始了。
劉青先將手中靈符勢起在空中,催動聖佛珠發出大片的白光,直接覆蓋到了那靈符的上面,只見那靈符一接觸到這正宗的佛光,立即就響應起來,在空中不但沒有下墜,更是快速的上升起來。
這靈符在上升的同時,還合的劉青發出的佛光,發出更加耀眼的白色佛光,那佛光愈來愈盛,將大伙全部籠罩在裡面,眾人只覺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再也看不到外面的任何景像。
劉青懷中的聖佛珠,和那靈符生成一種奇怪的感應,他知道這屬於一種非常正常的情形,怕大家胡亂出手,連忙大聲喊道:「各位,這是佛門白光,大家千萬不要有什麼動作,多等一會工夫,只等靈符催發完畢,大約就快消散了。」
其實就是劉青不提醒,這佛光這麼純正淳厚的感覺,在大家都知道這是正宗的佛光,哪裡還會興起出手的意思,都在那裡舒服的體會這種難得的感覺還來不及呢。
如同劉青所說的,過了不久的工夫,劉青感覺到懷中的聖佛珠慢慢的安靜下來時,那靈符發出的白光也在慢慢散去,那遮住眾人的佛光,先前還那麼的濃厚,只這麼會的工夫,就完全消失不見了。
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看那靈符時,卻都吃一驚,原來那靈符並未有什麼特殊的變化,還是老樣子,只是浮在空中不再動彈了而已。
如果只是這靈符沒有什麼變化,當然還不能讓大家吃驚,讓大家真正吃驚的是,劉青那在老者出現後,一直懸放在空中的飛劍,產生了極大的變異。
那金光閃閃的劍形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黃黃的龍頭龍身的傢伙,看樣子劉青的飛劍,在道濟法師的這靈符的催動下,居然化作了一條巨大的黃龍。
眾人中間,當然還是現在飛劍的主人劉青最吃驚了,他用了這把飛劍這麼長的時間,居然還不知道這飛劍能夠化作龍形不說,而且還能變得如此的逼真。
只見那黃龍瞪著一雙燈籠大的眼睛,張開大嘴來,衝著那老者發出一聲深沉的龍嘯聲後,那老者不由自住的身子一抖,就那麼脫離了劉青的禁制,身子開始發散開來,居然漸漸回復了他的蛇頭模樣。
它那蛇頭,雖然比起劉青的飛劍所化的黃龍,不知道要大了多少,可它的一雙巨大的蛇眼,還是流露出深深的恐懼出來,竟是不敢飛到相比較起來,身子顯得極為嬌小的黃龍上面,只敢在黃龍的下方盤旋,不敢向上面飛起。
那黃龍似乎有些不耐煩的樣子,向那蛇頭低嘯了一聲,那蛇頭跟著發出嗚嗚的聲音,然後晃動了一會,停止了在空中的盤旋,就向地上沉了下去,竟是從那半段柳樹根的古墓入口就鑽了進去。
黃龍身子一扭,在空中作了個轉身的動作,直直的落了下來,也順著那入口鑽了進去,它的動作極為快捷,眾人的眼睛裡只見得一片黃光閃過,黃龍就消失不見,已經鑽到了古墓裡面去了。
大伙誰也不明白這種變化是為什麼,只能互相的你看看我,我看看我,在心裡推測這黃龍跟到老者本體藏身的地方作什麼。
倒是劉青使用飛劍有陣時間,想起這把飛劍的種種厲害之處,脫口而出道:「原來如此,我知道了,這兵解的過程根本不需要我們來指揮,這飛劍化作龍形,一定是自行執行兵解老者的事情去了。」
劉青這樣說,當然是有些道理的,要知道,自古就有一物降一物的說法,要對付這麼大的老者本體巨大的蛇體,只有傳說中的龍,才能這個能力做到的。
只是人世間,要憑空找出一條龍來,實在是太難了,只怕是這個緣故,道濟法師才會賜上一道靈符,來催化劉青的飛劍化作龍形,從而達到兵解老者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