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繼續長年留在宮中老老實實地當你的側妃,還是……」
我心中一動,已然搶先回答:「皇上去哪,我便去哪!」
濟爾哈朗讚許地點頭,目光下垂,落在我手裡的長刀上,揶揄地撇嘴:「就憑這樣的刀法?」
我面上一紅,訕訕地說:「我加緊練習就是,出征朝鮮雖然勢在必行,但以皇上之意,是打算先派人去干擾明朝的注意……所以,應該還有些時間的。」
「有時間的人是你,不是皇上。難不成你要日理萬機的皇上陪你練刀?」
我嘻嘻一笑,「皇上沒空,鄭親王必然是有空的。」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正欲回答,忽然那頭腳步聲響起,他迅速後退,隱沒在長廊後的樹蔭中。
「喂,你還沒答應我呢!」我壓低聲音叫喚。
未央的腳步聲越來越接近,知了聲聲掩蓋住濟爾哈朗縹緲的聲音:「……遵命。」
「主子!奴婢給您拿了些冰鎮的酸梅汁……」
吱——吱——
蟬聲喧鬧,未央粉嫩的臉頰上紅撲撲地滲著晶瑩的汗水,我看著她,忽然咧嘴一笑,心情大好。
五月十八,皇太極下旨追封薩哈廉為和碩穎親王。到了月底三十日,果然命武英郡王阿濟格、貝勒阿巴泰、楊古利等人率師征明,取道內蒙古進關。
我見時間緊迫,每日裡更加不敢偷懶。
因鄭親王府邸有蘇泰在,我自是不願去的,便去了濟爾哈朗在城郊的一間別院。除了刀法外,濟爾哈朗又專門請了人來替我惡補騎射。他偶爾空了便被我捉來練刀,不過這種機會並不太多。
請來教習的人雖然不清楚我的身份,但見我是女的,又是鄭親王的客人,下手時自然懂得避重就輕。這種情況下,和這些人對練刀法往往沒多大實效,很不過癮。
而另一頭,皇太極則對我連日來的頻繁出宮視若無睹,似乎很放心我做什麼。他不問,我也就沒多解釋,自問自己與濟爾哈朗之間行事坦然,問心無愧。
如此過了一個多月,一夏天跑來跑去的代價是,我整個人被曬黑了一大圈。
對鏡歎息,看來做多少牛奶蜂蜜面膜也已無濟於事。這個月唯一的收穫是讓肌肉緊繃了些,有效減肥,令我足足縮水了七八斤的贅肉。
肩上突然被輕輕拍了一下,我下意識地一縮,險些揮拳朝後搗出。好在我反應夠快,沒讓自己潛意識的行為釀成大禍,可即使如此,身後的皇太極還是現出一臉詫異之色,神情古怪地看著我。
尷尬地笑,隨手取了把梳子胡亂地梳理一頭亂髮。
「我來。」他順勢從我手裡抽走梳子,輕輕地替我梳理頭髮。
我魂遊天外,迷迷糊糊地想著,如果這個時候開口求他帶我去朝鮮,不知道他肯不肯爽快答應?
唉,畢竟他已是一個皇帝,而我是他名正言順娶回來的妃子,皇帝出征帶個妃子同行,只怕不大好處理吧?
我不想讓他為難,可是又不想一個人被扔在狹隘的宮闈之中,整天面對那些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乏味且無聊。
髮絲被撩到一旁,耳後輕輕落下濕潤的吻印,皇太極的聲音極具蠱惑力,「真的不稀罕麼?做母儀天下的皇后居然讓你如此不屑?」
我吃吃地笑起,明白他這是在替自己抱屈。
以前我想做他的大福晉,可他卻是無能為力,如今他已有能力主宰天下,我卻又不稀罕這個虛名了。
仰起頭來,我在他左側臉頰上親了一口,笑道:「做皇后要統管後宮,勞心勞力不說,往往還是吃力不討好……我對打理那些妃子們的吃穿住行沒興趣,所以容我偷個懶,我不要做你的皇后,我只做你的妻子便可。」
「我的妻子?」他瘖啞地反覆咀嚼著這四個字。
我微微一笑,轉身摟住他的脖子,主動湊上紅唇,「你在哪,我在哪……生死相隨!我只做你的妻子,只是你的妻子!」
「悠然,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