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元年四月十二,皇太極稱帝的第二日,追尊始祖為澤王,高祖為慶王,曾祖為昌王,祖為福王。尊努爾哈赤謚號武皇帝,廟號太祖,陵曰福陵;尊孟古姐姐謚號武皇后。追封族祖禮敦巴圖魯為武功郡王,追封功臣費英東為直義公,額亦都為弘毅公。
四月十五,遣返朝鮮使臣羅德憲、李廓二人,勒令朝鮮國王交出人質,否則兵臨朝鮮。
四月二十三,論功封王,敕封大貝勒代善為和碩兄禮親王,濟爾哈朗為和碩鄭親王,多爾袞為和碩睿親王,多鐸為和碩豫親王,豪格為和碩肅親王,岳托為和碩成親王,阿濟格為多羅武英郡王,杜度為多羅安平貝勒,阿巴泰為多羅饒餘貝勒。
蒙古貝勒當中,科爾沁巴達禮為和碩土謝圖親王,吳克善為和碩卓禮克圖親王,額哲為和碩親王,布塔齊為多羅札薩克圖郡王,曼珠習禮為多羅巴圖魯郡王,袞出斯巴圖魯為多羅達爾漢郡王,孫杜稜為多羅杜稜郡王,班第為多羅郡王,孔果爾為冰圖王,東為多羅達爾漢戴青,俄木布為多羅達爾漢卓禮克圖,古魯思轄布為多羅杜稜,單把為達爾漢,耿格爾為多羅貝勒。
除此之外,還破格封賞三位漢姓親王,封孔有德為恭順王,耿仲明為懷順王,尚可喜為智順王。
聯想到這三個漢姓番王在康熙年間的遭遇,我唯有歎息,歷史的齒輪一點點照著它原有的軌道滑過。我這粒無意之中遺落在逆轉時空中的沙礫,早已無心去過問那許許多多的前因後果,我唯一企盼的只是與皇太極相愛白首,廝守終身。
五月初八,久病不愈的薩哈廉淒然病故,皇太極似乎頗有感觸,竟因此輟朝三日。
這日待他出門去薩哈廉府邸後,我在屋裡悶得難受,便取了長刀徑直出門。
我嫌後宮庭院那巴掌大的地方太沒遮攔,若是在這演練,只怕會立即招來一堆女人的側目與口舌。當下憑腰牌順暢地出了翔鳳樓,在皇宮內找了處僻靜的所在專心練刀。
業精於勤荒於戲,這句話果然說得精闢。這幾年不握刀柄,刀法使將起來竟是僵硬不少,我苦笑連連,難道是我年紀大了,行動不夠靈活了?
天哪,我也不過才二十八歲而已啊!
「啊!」一個轉身,竟是不小心閃到了腰,我痛呼連連。
未央嚇白了臉,一個勁地勸我:「主子,您歇歇吧!天熱當心暑氣過重!」
我連連擺手,「口渴啦,你回去給我弄些水來吧!」她猶豫地左右掃視,我知她心事,忙道,「皇宮重地,哪會有什麼閒人騷擾?更何況……」我將刀虛劈,「哪個不要命的敢來惹我?」
未央撲哧一笑,釋然道:「那主子也歇歇,別累著,奴婢去去便回。」
我笑吟吟地看她離開,待她身影最終消失在樹叢之後,猛地轉過頭來,戲謔地道:「鄭親王也該瞧夠笑話了吧?」
迴廊那頭悶笑一聲,身長挺拔的濟爾哈朗慢悠悠地踱了出來,我瞧他氣色紅潤,顯得精神頗佳,不禁大感欣慰。
「今兒怎麼有空來宮裡?」我斜眼瞧他。
他雙手環抱,懶洋洋地靠在廊柱上,不答反問:「你的刀法生疏了許多,看樣子這兩年皇上待你甚好……」
我將鋼刀歸鞘,走近他。
濟爾哈朗從不多說廢話,他既然這麼說,必然還有下文。
「側妃……」
「叫我阿步!」我惡狠狠地打斷他。
他聳了聳肩膀,無所謂地答:「叫什麼不還都是你?」
我有些發怔,失去了烏塔娜的濟爾哈朗,總覺得把某些東西也一併丟失了。
「好吧,長話短說。」他從廊柱上離開,筆挺地站直身子,神情有些肅然,彷彿又回到那個向我宣讀軍令狀時氣勢凜然的鑲藍旗旗主。
而今……他已是和碩鄭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