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辦法的,我是不會放棄的。可惜太高了,其它三面根本上不去,我帶的那些飛虎爪用不上了。」張全原來想用智取華山的辦法,從後面找條路爬上去,現在只要從小路正面進攻了,不過他是不會強攻的。
「半夜上去太危險了,這幾天夜裡沒有月光,根本看不清路。」陳文博以為張全要偷襲第一道寨牆,急忙提醒他。
張全沒有回答,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他們幾個說道:「我們沒有天時、地利、人和,唯一的優勢是對方不知道我們來了,所以我們一定不能提前暴露自己。」
「諾!」幾個人不知道這算不算命令,不過還是齊聲回答。
「看,有人下來了。」說話的是飛鷹。這條路像是掛在山上,很容易看到路上的情況,飛鷹人如其名,有雙鷹的眼睛。
大家一起抬頭看去,的確有幾個人下山來了,看得出他們也是一路小心,有時還要側過身來扶著旁邊的石頭慢慢下著。
張全歎了口氣:「唉!真的很陡啊!」他停了一會兒,對飛鷹說:「抓住那幾個人,我要活的。」
「諾!」飛鷹答應著,悄然退下,帶人準備去了。張全又對李鋒說:「派人監視氐池方向,我們千萬別讓羌人抄了後路。」
很快,在張全的大帳裡站著三個羌人,三個人個個帶傷,被五花大綁,飛鷹帶著幾名衛士在一旁看完著,張全則坐在他們的前面,斜著眼睛盯著他們。
「你們下山幹什麼?」張全看了他們半天才問他們。
三個羌人對他怒目而視,沒有人接他的話。他們的表現也是在張全的意料之中,他沒有時間刑訊逼供,他要用最快捷的方式問出他所需要的。
「把我想知道的告訴我,告訴我,你們就能活,不然就得死。」張全說得很平靜,沒有一點凶神惡煞的感覺,反而像是在和三個羌人的談買賣。三個人還是沒有回答張全的話,只有左邊的羌人眼中閃過一絲恐懼,隨即恢復了憤怒的眼神,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可還是被張全看到了。
張全慢慢地站起來,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走到他們三個的面前,又問了一遍:「你們下山想幹什麼去?」
右邊的那個羌人突然大吼起來:「你別費心了,我們是不會說的。」
張全看看他,慢慢踱到他的面前,問道:「死也不說?」
「死也不說。」對方回答得很乾脆。
「很好,」張全依然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然後對他身後的衛士說,「把他拉出去砍了。」那人身後的兩個衛士一聽到命令立即動手,把他拽到了帳外,很快,一聲淒厲慘叫聲傳了進來。
剩下的兩名羌人都吃了一驚,他們沒見過這樣的人,笑瞇瞇地就把人殺了。現在他們再也不敢小看張全了,在他們眼裡,張全笑得越燦爛他們反而越害怕。張全又來到中間一個羌人面前,問他:「你是想說還是想死?」
張全還是面帶微笑,那個羌人卻在顫抖,半天他才擠出一句:「我不說。」
「拉出去,砍了。」張全沒有廢話,旁邊的衛士架起他就往外走。那個羌人大叫著:「不!不……」可惜沒有人理他,很快,他的叫聲在外面嘎然而止。
只剩下一名羌人了,張全望著他,又來到他的面前。還沒等張全問話,那人先叫了起來:「你不能殺我,不能殺我!」
「為什麼不能殺你?」張全笑瞇瞇地問他,「給我一個不能殺你的理由。」
「他們……他們都死了,我再死了,你就什麼也不能知道了!」
「那你準備說了?」張全問他。
「我……我……」那人「我」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如果你不說,那留著你有什麼用?」張全說完臉色突然一變,「說不說?不說還是要死,你死了山上自然還會再派人下來,到時候我再抓幾個慢慢問。」
張全等了一下,那人還是沒說話,張全看看了飛鷹,飛鷹會意,突然叫了一聲:「拉出去,砍了。」旁邊的兩個衛士領命,架著他就要往外走,那人終於挺不住了,大聲叫起來:「別殺我!別殺我!我什麼都說!別殺我啊!」說完竟失聲痛哭起來,那樣子就像是個孩子。
張全揮揮手,兩名衛士鬆開了手,轉身出去了,帳內只留下張全、飛鷹和那個羌人。「來人。」張全沖外面喊了一聲,隨著他的喊聲,陳文博從帳外進來。也是因為這一聲喊話,那個羌人癱在了地上,他以為張全改變主意,又要殺他了。
張全對陳文博說:「帶他出去問話,問什麼你知道的,要是他有假話,就砍了他,不用再和我說了。」他的後兩句話是說給那個羌人聽的。
「諾!」陳文博答應著,架著那個羌人出去了。等他們走了,張全才問飛鷹:「另外兩個呢?剛才怎麼叫得這麼慘?」
「可能下手重了點,現在已經關到後面去了。」原來張全和飛鷹只是演了一齣戲。
在陳文博的威逼利誘下,已經嚇呆的羌人把什麼都說了。原來,這仙人寨在這場戰爭中扮演著一個牽線搭橋的角色。煎當羌的頭人申望一直主張與漢人開戰,同時又因為他是楊玉的小舅子,因此他在西羌兩個陣營中起到溝通的作用,一是白馬羌的姚絡和燒當羌的石松平擔心楊玉在他們與漢人開戰的時候對他們不利,二是楊玉也想通過申望對姚絡和石松平施加壓力,雖然他不主張與匈奴聯合,可他也擔心萬一姚絡和石松平戰勝了漢朝而影響到自己在西羌中的地位。所以他們雙方一直在通過仙人寨進行聯絡。
這一次,是姚絡他們的人到了仙人寨,可約好的楊玉的人卻沒有到,申望有些坐不住了,怕楊玉的人半路出什麼事,所以派他們三個下山尋找。
「姚絡他們來了多少人?」陳文博問。
「一共二十一個。」
陳文博看看已經問得差不多了,就讓人先把他關起來,自己找張全匯報。張全問了情況,然後問陳文博:「他說得不會是假話吧?」
「不會,」陳文博很肯定,「那傢伙已經嚇壞了,而且他也編不出這麼有水平的謊話。」
「好,是真的就好。」張全顯得有些興奮,然後對旁邊的飛鷹說:「把隊率以上軍官都找來。」很快,隊率以上軍官都到齊了。
張全讓陳文博介紹了一下情況,然後直截了當地說:「沒有時間了,我就直說吧。我準備派人冒充楊玉的人,詐開第一道寨牆,然後堅守到主力到達。」
幾個人馬上在一起交頭接耳,討論著張全的提議。張全沒有阻止,等他們議論了一會兒,才問道:「有什麼好的建議?」
李鋒肯定地說道:「現在沒有其它辦法,我們可以試一試。我覺得只要佈置得當,完全可以成功。」
丁虎問道:「現在有兩個問題要仔細研究一下,怎樣才能讓他們相信我們就是楊玉的人;二是單憑二十來人能否堅守住第一道牆寨。」
「第一個問題好解決,因為他們不知道我們來了,而且他們等楊玉的人已經等急了。」李陵一副儒將的派頭,他的分析的確也有道理。「只是這第二個問題不好解決……」
大家沉默了一陣,突然聽到張全說:「潛伏。」
大家都是一愣,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張全解釋道:「我們把進攻時間定在明天清晨,不過不能太遲,否則上午的那場雨會影響到我們的進攻。第一撥二十人冒充楊玉的人詐開第一道寨牆,第二撥埋伏在半山腰,一旦詐城成功就立即協助進行防守,如果不行就強攻。不過這批人不能多,只能有百人左右,不然會過早暴露目標,而且半夜上山太危險,所以必須在今天傍晚上山,埋伏一夜。從山下到第一道寨牆不會超過半個時辰,也就是說這兩批人只需要堅守半個時辰。」
陳文博請命:「校尉大人,讓我帶人去詐城吧。」
其他幾個人這才反應過來,爭著說道:「讓我去吧。」「不,讓我去。」
「都別爭了。」張全攔住他們,「陳文博帶人潛伏,一個小時以後出發。李陵帶人詐城,明日日出出發。其他各隊等待信號,分批上山。」張全擔心山路不好走,不敢把兵力都投入進去。
「諾!」大家對張全的安排不敢有異議,全都起身答應。
張全又對幾個人特別進行了叮囑,他首先叮囑李鋒:「一定要全面封鎖山下的道路,尤其是通往西邊的路,千萬不能讓楊玉的人上山,不然我們就完了。」
他又提醒李陵和陳文博:「明天你們要多帶速射弩和弩箭,一定要堅守到我們上來,如有可能一開始就奪取第二道寨牆,這樣可以拖延些時間。」
最後他又提醒其他幾個隊率:「明天你們上去的時候一定要迅速,但是不能擁擠,各隊之間間隔要大,一旦有人受傷或陣亡就讓到一邊,不能影響進攻的速度,傷員最後再撤。」他又掃視了一下帳內眾將,問道:「還有什麼問題?」
「沒有。」
「沒有就好,準備去吧。」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