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堅定中帶了一絲殺氣。
只見她神色一變,厲聲喝道:「君家乃一等大貴族,聖眷尊寵不在話下,怎會不帶侍衛孤身大弘州來,你們一定是假冒貴族,居然打借君家的名聲招搖撞騙,來人呀,把他們全都捉起來!」
城防軍們很是疑惑,怎麼說變臉就變臉了呢,逃奴說知州大人叛國,知州大人又說君家的小姐是假冒的,她們該聽哪邊?
朱光妃隨身的士兵在聽見命令之後毫不遲疑地向我們靠了過來,形成包圍防止有人逃脫,凌厲的煞氣是騙不了人的。
一時間,劍拔弩張,礙於夕顏的結界阻擋,竟沒人可以靠近馬車的半徑三米內,圍觀看熱鬧的百姓也紛紛逃竄,不一會的功夫熱鬧的大街一片蕭條,只剩下兩撥人對恃,一些好奇的目光從窗戶、門縫,以及街角中偷偷窺探。
我戲謔地勾起唇角,如同在看一個頻頻出錯的戲子導演一場鬧劇。
狐狸露出尾巴了。
沒有叫夕顏阻止士兵,任由將我們包圍,她們用手中的刀劍劈向我們,卻無一例外地被看不見的結界擋在半空中,始終不得前進一步,只能站在結界外盯著馬車裡的我們看。
不管那些在做無用功的士兵,隔著夕顏的結界,我直直地看向朱光妃,諷刺她的無知和愚昧。
這個女人以為玄術是什麼?
玄術不是家家酒,它是支配天地地神奇力量。天賦能力更是上天的恩賜!
「作為大家族小姐的本小姐會只乘一輛馬車出遠門,就代表本小姐有能夠以一擋百的護衛,憑幾個士兵拿凡人地兵器能破開結界,還大言不慚地想捉本小姐。自不量力。一個小小知州。你以為憑你能夠跟君家作對?」我睨了一眼靛景,「再加上你地男人?」
朱光妃臉色一沉,喝道:「滿口胡言!君月容將軍前些日子才說君家地大小姐在竹徵商談聯姻,怎會不聲不響就回國,何況在君將軍公佈自己的女兒之前,根本沒人知道君淑人小姐的存在,你是打這主意招搖撞騙吧,不要以為有玄術師撐腰就能冒充貴族,本官勸你立刻束手就擒吧!」
「放肆!」我面露厲色,「你這般詆毀本小姐。莫是不知無禮於貴族同樣乃重罪,且不管你是否通敵叛國,本小姐現在便可將你就地正法!」
隨著我的話,夕顏收起笑臉,目光冰冷地從包圍在結界外的士兵身上掃過,充滿壓迫的眼神逼得人無法直視。
「還不退下!」
不愧是長期處於暗部領導階層的實力派人物,只聽夕顏一聲喝令。四周的士兵居然真的紛紛退開了幾步,神色中略帶恐懼和猶豫。
見士兵心生懼意,朱光妃喝道:「怕什麼,不過是冒充貴族的無恥之徒,不知天高地厚地打著貴族之名招搖撞騙,不必怕他們,玄術師自有本官地侍衛料理。你們立刻將其餘的人捉起來!」
她身後兩名侍衛得令向前站出一步。分別掏出兩個符石握於左右手,同時念動咒語。正積蓄著力量準備發動強力的攻擊玄術破開夕顏的結界,其餘士兵受到鼓勵,也重新調整心態擺開包圍的陣勢。
「君小姐……」
如此場面煌楚還是第一次碰上,對付妖怪她能用妖月教的玄術,可骨子裡的階級思想使她一見官宦就腦袋發蒙,如今被士兵包圍著他更是兩眼犯暈,小心翼翼地蹭到我地身邊,怯生生向我尋求庇護。
我淡淡地看她一眼,嘴角帶著諷刺的笑。
喵喵的,說起來還不是這丫頭惹的事,本小姐就說了嘛,沒有能力就不要多管閒事,盡早回到霧京才是正經,現在可好,惹上這檔子事,逃出包圍不難,問題是咱前腳逃了,後腳通緝令就得在全國範圍內貼遍,少不得半路遭人算計,又不知要被拖上多少時間。
要不是煌若尋對本小姐有用處,本小姐真想把這丫頭丟下算了!
「喲,淑人,看來有好玩的事了。」柳辛眉笑著從馬車裡湊出來,指縫裡夾了幾個藥瓶,「正好這些天閒得有點無聊,需要我出手嗎?」
「前些天我們把收集到的妖魔血肉簡單研究了一下,有所感悟,調出了幾樣藥物,最近忙著趕路,偶爾攔路的也是妖魔,還沒來得及試一試藥效,不如你就把這些人給我們吧,別浪費活人。」
平日老實巴交地司徒雲也很不單純地從藥箱裡抱出許多瓶子,雙手忙碌又井然有序地從其中挑選出幾個,躍躍欲試地將裡面地藥粉分倒出一點混在一起,不用猜本小姐也能斷定那絕對不是美容養顏的珍珠粉,他迫不及待地想把混合藥粉灑出去,結果被我給攔了下來。
「辛眉,雲大叔,起碼本小姐有貴族地身份撐腰,你們呢,打算謀害朝廷命官被蘭臻通緝麼?」
「對哦,朱大人是個知州!」
汗個!
經我提醒,這兩個人才注意到被他們惦記上的是蘭臻的朝廷命官。
司徒雲不免惋惜地收回藥粉,搖頭道:「可惜了,還以為終於有人自己送上門來實驗老夫的藥呢。」
柳辛眉眼珠子一轉,壞主意又冒頭了,拉著司徒雲說:「沒關係麻,司徒神醫,姓朱的是知州不代表其他人也是啊,你看,包圍著咱們的都是沒多少地位的士兵,也許是私兵,還有那什麼麗景樓的打手,人數也不少,我們可以慢慢試。」
「言之有理!」
司徒雲露出恍然的表情,拿藥粉的手又蠢蠢欲動,柳辛眉將自己的瓶子一同塞給司徒雲後,變魔術似的掏出一疊厚厚的本子,並且興致高昂地磨起墨來,筆就擺在旁邊,隨時準備紀錄藥物在人體上的效用。
我氣結,要不是司徒雲手裡的瓶子危險係數太高,本小姐非敲看他愚鈍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豆腐渣,還是漏殼到連豆腐渣都不剩!
有理個毛啊!簡直狗屁不通,也只有雲大叔你才會被這種爛借口哄住,辛眉那傢伙分明是在利用你去作惡,他躲後面收集資料,日後亡魂有怨有恨全算你身上,這叫災禍轉嫁懂不懂,你居然還傻傻給他當搶使!
唉,一夥人沒一個能讓本小姐省點心的,這兩個傢伙完全得柳羲的真傳嘛,惟恐天下不亂呀!瞧瞧他們,把結界外的士兵都嚇得又開始往後退了!
小夜流對狼狽為奸的二人瞄了一眼,充分鄙夷他們的低智商。
「哼,歪理!你們是笨蛋嗎,只要把全城的人都殺了滅口不就一了百了,通緝又怎麼樣,沒了證人誰能證明是我們幹的!淑人沒事就好,其他人死再多也是他們命歹,活該有此一劫!」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夜流身上,就像在看個怪胎。
偶的老天爺啊,這還像個孩子麼,你說一個小孩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雖然我們中大多數人也覺得此計好用,但從夜流嘴裡說出來未免太詭異了吧,霸下他到底給幼兒灌輸了些什麼思想呀?!
我抬頭望天,覺得自己越發不能理解古人的思維了,然後開始思考夜流的提議有多少可行性,要不叫柳辛眉學柳羲,把「天香」灑到城鎮的水源裡去?
「住手!」
一聲厲喝闖入,只見街邊有一名三十出頭的**策馬而來,她頭戴海龍皮暖帽,額前嵌有珊瑚珠,身穿方心圓領的絳紅省服,左右開衩,袖口寬鬆,衣服上繡美雁,銀線祥雲滾邊,腰繫玉帶,春日天寒,省服外面罩了件素色狐皮袍杉。
從一個人的著裝便可看出她的社會地位與品位,這位應該是四品的官員,面目清秀中帶著一絲威嚴。
尾隨其後的**一身戎裝,手持銀槍,長髮束起憑添英氣,內穿白紗單衣,足登白襪黑履,腰束革帶和佩綬,褐黑披甲上沾有點點猩紅,身上煞氣未褪,顯然是剛經歷過一番搏鬥。
兩人身後跟著一大隊士兵,她們快步跑過來,將所有人都圍住,鋒刃閃爍冷光,不由分說將所有人都堵在包圍圈裡頭。
林吟見此二人,立刻上前行禮:「知府大人!守備大人!」
兩位大人一前一後翻身下馬,朝她點點頭,便將目光轉向我。
「讓您受驚了,君大小姐。薇定省知府朱夢丹參見君副官。」
「君……副官?」我有點蒙。
「回君大小姐,數日前女皇陛下已提拔君妖月參軍為君月容將軍的副官。」持長槍的女戰士單膝朝夕顏行了個跪拜禮,「薇定省守備蘇霓參見君副官。」
朱夢丹和蘇霓的出現很大程度上打擊了朱光妃一派的士兵,尤其是她們還帶來了一大隊全副武裝士兵將朱光妃和靛景包圍起來,原本就為夕顏的結界而苦惱的她們眼見此景更是心灰意冷,一些人已經乖乖將兵器放下了。
「你們做什麼,給本官上啊,殺了他們!」
朱光妃指著我們,慌亂地催促自己的士兵攻擊,可是顧忌著朱夢丹在,任她叫嚷,無人敢冒犯。
我感慨,官大一級壓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