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他遇到的人是本小姐。
我挑了挑眉,直接靠到夕顏身上,不想多看靛景。
靛景的手段對本小姐起不了任何作用,論起妖媚,夕顏才是第一人,這個靛景尚及不得夕顏的萬分之一,如果說夕顏是如火如荼的曼珠沙華,靛景頂多只能算個腐爛的毒蘑菇,根本不在同一個檔次上!
哼,夕顏一個笑容的魅力比他強上不知多少倍,本小姐尚且能夠自制,憑他這人妖的樣想勾引本小姐,那是絕對沒門的!
夕顏是最懂我的人,他小心地攬住我,以妖月的面貌給靛景回以一記笑容,剎那間的芳華足以傾國傾城,不僅吸引異性,就連同性都禁不住為之迷醉,滿街眾人無不癡迷出神,沒有人能逃得過美人一笑的魅力。
靛景不愧是魅惑術出身,他比在場的人都要早恢復,臉上即時一陣青一陣白,他生生退了小半步,似乎受到不小打擊。
儘管他很快就調整過來,但那點動作還是被本小姐看在眼裡,他是在震驚自己和夕顏之間差距之巨大。
段數,完全是段數問題!
夕顏天生媚骨,又是「天咒」的總領,他所展現的妖嬈豈是小小的魅惑術能比得上,即便妖月的相貌來說效果會打些折扣,卻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抵禦的了,想跟我家夕顏鬥,他還差得遠呢!
不得不說,朱光妃也算得一個人物,她是第二個從妖月的笑容裡回過神來的人,看靛景神色複雜地站在一邊。儘管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她仍站出來打圓場。
「君大小姐旅途勞頓,不如到寒舍休息片刻,否則在下的妹妹可就要責怪在下招待不周。怠慢兩位小姐了。」
也許是要拖延時間。或者賄賂吧。
我張了張口正要拒絕。就見有名難民少年撲到馬車前面,試圖伸手捉住我,理所當然被夕顏輕易擋開。
「無禮!」
那名少年卻不顧夕顏的厲色,迅速抬頭對我道:「不要答應她,她想造反!」
我神色一變,夕顏生生停下正拍向少年天靈蓋地手,給他一個殘喘的機會,卻依然警惕著,不讓他再靠近我一步。
示意夕顏放鬆,我面色陰冷地朝少年問:「剛才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君大小姐。您千萬別聽信這些刁民的讒言,他們不過是逃奴,想誣蔑在下來爭取逃跑的機會罷了,你們還杵著做什麼,別讓他們弄髒了君大小姐,快將他們捉起來!」
朱光妃慌忙打斷少年地回話,她馬上招呼士兵動手。可惜普通士兵們地動作再快也快不過天賦地玄術發動,夕顏僅是揮了揮手,一層看不見的屏障就擋在了士兵們面前,阻擋她們前進的腳步,也給了少年說出真相的時間。
「回小姐,小民說的句句屬實,弘州知州朱光妃暗中勾結菊良國。打算出賣弘州乃至整個薇定省的防禦。意圖謀反!我等正是無意間聽見她和菊良國的使臣談話,才被她派人追捕。殺人滅口!」
我皺起了眉頭,這等機密,朱光妃再傻也該藏起來談吧,幾個流落街頭的難民少年又是如何「無意」聽見的?
「……你們是從菊良國來避難的吧?」我貌似不在意地問,「菊良地難民逃奴來告訴身為蘭臻貴族的本小姐菊良對蘭臻有陰謀,還要本小姐相信,並且提防蘭臻的知州,你們認為本小姐會相信嗎?」
若情況屬實,他們的行為對菊良來說就已經構成叛國罪了,他們會背叛自己的國家?
退一步說,他們的話疑點太多,而且在這樣的情勢下說出來,難免有栽贓朱光妃以求機會逃跑地嫌疑,畢竟靛景剛剛說了,幾名少年是「逃奴」。
奴隸的地位處於封建統治最底層,連「人」都稱不上,頂多只能算是主人的私有物品,主人打死奴隸也不用受法律追究,尤其是在青樓一類的地方,奴隸逃跑的事件時有發生,一旦被追回,將要面對的是極為嚴重的懲罰,因此逃奴地手法千奇百樣,只要能逃跑他們什麼都做得出來,混到現代去都能當個越獄專家了。
聽了我充滿懷疑地問話,少年的表情更加恐懼,朱光妃神色間隱隱有些得色,看向少年們地眼神有過一抹狠厲,本小姐要是不管,他們必死無疑。
「君小姐,我們不是逃奴,我們……」
少年神情焦急,見我已不想再管他們,沒有我的庇護他們只會凶多吉少,因此也顧不得許多,立刻將他們的來歷交代出來。
「我們是菊良十八皇女的侍從,這一次進攻蘭臻的想法太子謀劃已久,太子看不起女人,也輕視由女子統治的蘭臻國,十八皇女一直都很反對太子提出的進攻蘭臻的想法,可惜皇女勢單力薄,反而被太子一黨放逐出雲京,送到蘭臻來求學,半路就遭到太子派遣的人挾持,我等為了營救皇女偽裝成難民尾隨其後,一路追到弘州,才發現弘州知州竟與太子勾結,十八皇女被囚禁在麗景樓的密室之中!」
「哦,皇女的侍衛被幾個打手追著滿街跑,還特地跑到本小姐的車前?」我戲謔一笑,「別告訴本小姐,菊良只有這等水平,這樣的話就算菊良真要攻打蘭臻,蘭臻的軍隊也有自信叫他們有來無回。」
「不是的,君小姐,請您相信我們,那個靛景,他是個玄師,我們打算營救皇女的時候不知被他下了什麼詛咒,全身無力,武器被奪,只好倉皇逃走!」
「然後偶然遇見本小姐的馬車,要本小姐給你們出頭?」冷笑一聲,我冰冷道,「你們把本小姐當傻瓜看嗎?本小姐可不相信世上有如此巧合,說吧,你們想做什麼?」
「君小姐,您……」見我如此,他也只好咬咬牙說出真相,「沒錯,我等是看見馬車上有君家的家徽才故意接近,但之前我說的那番話確實千真萬確,皇女殿下落到他們手上,若不及時營救,必然凶多吉少,皇女殿下在蘭臻出事,豈不落人把柄,君小姐愛國愛民,定然不會樂見那等狀況。」
「哦,你們倒是忠心呀。」
大庭廣眾之下竟敢大放厥詞,該說他們鹵莽,還是該誇讚他們大膽,如此一來若菊良的十八皇女真在蘭臻出事,作為君家大小姐的我見死不救,日後追究起責任,難免牽連到整個君家,真是棘手呀。
「皇女殿下於我等有恩,又是我等的主子,如今她蒙難被奸人所捉,我等棄她而去乃是豬狗不如。」他們忽然朝我跪下,行了個標準的軍禮,「請君小姐搭救皇女殿下,我等發誓絕不趁亂逃走,若您認為我等欺騙了您,您隨時可將我等就地正法。」
話說到這份上,他們的神態異常認真,從他們的舉止、禮儀以及說話的口音來看,他們不是普通人家,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至少普通人家沒有這份演技。
不用我的指示,夕顏在背後悄悄屈了屈手指,一道幾不可察的靈力波動震盪開去,他是在聯繫附近的暗部,務必要搶在麗景樓轉移之前將菊良的十八皇女找出來,以暗部的行動速度,相信此番話的真假很快就會有定論。
菊良國講究男女平等,在皇位繼承權上亦是如此,無論皇子皇女都擁有稱王的權利,最終決定的仍是血脈和長幼順序。
太子是菊良皇帝的嫡長子,又有些心計,憑著皇后娘家強硬的後台被策立為王儲,不過此人對女人的態度令人很不爽,還因為蘭臻是女性為尊的國家而看不起蘭臻的軍隊,他對蘭臻顯然是蓄謀已久。
原來如此,發兵愛壬國不過是個幌子,送往各國的聯盟書信也只是用來模糊蘭臻的視線,他的目標根本就是剛結束對蘅國戰爭不久的蘭臻。
想要趁火打劫?
沒這麼容易!菊良那等小人,竟然如此小覷蘭臻女戰士,那就用他們的命來彌補他們對女戰士的輕視吧!
本小姐看菊良的太子不爽很久了,當年也是那卑鄙無恥的傢伙欺騙了司徒雲,造成司徒一家的分裂,逼死了司徒家的兩位老人,害得夜流受了五年的苦。雖然不能令死人復活,但本小姐向來是有仇必報,菊良的太子非除不可,也許十八皇女也可以稍微利用一下。
我冷冷一笑,瞄了瞄夕顏和朔月,只見朔月正垂著頭退到一邊,看不清他的神情。
「***」最近的工作質量真是下降了,竟然還要耗費時間去調查,而不是直接將情報說給我聽,至少殘陽還在的時候,這種情況是不會發生的,雖說朔月還不是殘陽,因此他對「***」的掌控只到一半一半,但也由此可見朔月和殘陽能力上確實存在差距。
之前我說過,如果在我回到霧京之前朔月的能力可以讓我滿意,我就承認他,我這才會到蘭臻的邊境呢,便出了狀況,本小姐是否也能以此拒絕暗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