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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是不知道,莊見趁著剛才喘息之際,已是摸到身後似是有片瓦片,不由的頓時大喜,他口中胡言亂語著,後面卻是悄悄的將那繩索靠上,慢慢的磨著,只要讓他稍微磨開一絲口子,以他的大力,登時就會掙脫,到那時,這逃跑的幾率可就大了許多了。此時嘴上胡說八道著,身子向後,裝作驚恐的模樣,正自暗暗動作呢。
那刀疤臉聽的惱怒,瞪著他半響,突地甩手就給了他一巴掌,大罵道:「我操你個兔兒爺!當你家爺爺跟你一般無恥不成!你丫給老子閉嘴,不然老子先割了你舌頭來下酒再說!」
莊見被這一巴掌打得眼前金星亂冒,不由得心中大怒,登時發了性子。霍的抬頭望去,怒喝道:「好小子,你丫有種,居然敢打老子。好得很好得很,我操你二大爺的,爺待會兒要是讓你死痛快了,爺他媽的就跟你丫孫子姓!」口中說著,身後只覺繩索已是有些微鬆,不由心中大喜。
那漢子哪料到這人如此憊賴,眼見他口中罵聲不停,不由大怒,掄起手掌,就要再給他一下。哪知還不等他喝罵出口,就聽莊見突地大喝一聲,接著身軀猛地一動,霎那間身上那綁縛的繩索已是崩然而斷,還不等他驚呼出聲,一塊黑乎乎的石頭已是在眼前由小變大,砰的一聲,已是正中面門。那刀疤臉只覺得腦中一暈,頓時就昏死過去。
莊見翻身而起,左手探出,拉住腳上的繩索,只微微用力,就將那繩索拽斷,挺身而起。就在那邊兩人驚呼著跑來之際,已是順手有撿起方纔那塊石頭,迎著二人就直衝上來。
街頭打架,靠的就是氣勢!莊見在後世無數次的PK,這打架經驗何等豐富,眼見也不過就是兩個人,膽氣更壯,仗著力大,那將這二人放在眼中,衝出去的氣勢直如瘋虎一般。那股子煞氣,讓對面兩人心中不由的一驚。腳下不由自主的一頓。
莊見要的就是這個空擋,也不稍停,口中大叫一聲,右手的石頭已是對著那藏青衣服的漢子打去,只聞啪的一聲脆響,正中那漢子鼻樑骨上。那漢子痛叫一聲,頓時一陣的昏眩,鼻腔中一陣陣的酸澀腫脹之感隨即而來。身子晃了兩晃,差點沒直接坐倒。
旁邊那人一驚,連忙上前要待攔住,哪知莊見石頭出手,身子不停,眼見他迎來,身子更是加速直衝,那人躲避不及,忙亂中一拳搗出,莊見速度不減,只把身子微側,讓那拳頭擦著臉頰飛過,一個身子已是直直撞上那人,只聞一聲驚呼,那人被他這蓄勢一撞,登時蹬蹬蹬的後退幾步,噗通已是仰面朝天的跌倒。
等他手忙腳亂的爬起來看時,卻驀然長大了嘴巴。只見莊見壓根就沒來追他,反而是一把抓住那個被石頭打得有些懵的傢伙,雙手摟頸往下一按,抬膝就是一陣狠頂,記記都是照著那人面門上招呼。那股子狠辣勁兒,直讓後面這人不由的心中一顫。
俗話道,寧挨十拳不挨一肘,寧受十腳不受一膝。那人此番正自發懵之間,卻被莊見連連四記膝頂,登時滿面流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剩下拚命用手擋住面門了。四記膝頂過後,剛要喘口氣兒,忽的耳朵上一疼,卻是被莊見一把抓住耳根子,死命的一拽。
那耳根子處極是嬌嫩,這般疼痛登時讓那漢子不自主的哀叫連聲,斜著身子直起,直連腳尖都掂了起來。不等他反應,只覺得下陰處已是一陣巨疼襲來,已是被莊見一腳狠狠的踢上。那漢子叫聲只在嗓子中發出半聲,便戛然而止,頓時雙眼翻白,昏死過去。
直到此時,莊見才鬆手將他推開,那漢子一隻耳朵早已是血肉模糊,鮮血淋漓了。莊見回身對著剩下一人,嘿嘿獰笑著逼了過來,口中笑道:「操你大爺的,跟見哥玩單挑,啊,來啊,媽了個X的,老子要是不打出你丫的黃來,就他媽的從此退出江湖,自己在道上廢了名號。我呸!」說著,狠狠地吐出一口帶著血的濃痰,卻是被方纔那刀疤臉一掌打破了嘴裡的嫩肉。
剩下那人,哪曾見過這般狠辣直接有效的攻擊,只覺此人簡直如同瘋子一般,招招陰狠,式式奪命,更兼那股子不要命的架勢,讓他心中最後一點支撐已是轟然倒塌,大叫一聲,轉頭就要跑開。
到了這個時候,莊見哪裡還容他跑了再去送信,兩步就已追上,自後抬腿就是一腳,藉著慣性,那人一個身子頓時飛起,砰的一聲,已是一頭撲於地上,直戧的皮開肉綻,滿面鮮血,頭昏腦漲之際,不待爬起,就覺得頂門處一疼,早被莊見抓住髮結,單手一拎而起,嗓子中一口氣兒不等上來,就覺得脖子處一震,耳中傳來一聲脆響,只覺一股窒息傳來,咽喉處已是被莊見一拳搗碎,再也進不得半口氣來。
頭頂一鬆,噗通倒地,雙手使勁的扶著咽喉處,挺了幾挺隨即斷氣。莊見啐的一口血痰又再吐出,這才伸手將這人屍首拖起,尋了個隱秘處一塞,等回頭再來處理。那裡還有兩個垃圾等著處理,而且那柴紹眼見的也是快來了,這次要是不好好算計一番這廝,這口氣卻是絕對出不了的。
左右打量了一番,眼見是個小荒坡,遠處密林重重,想來此處應該並沒出城,而是在城西的某處。否則,單說出城的檢驗,這幫人就不敢扛著自己往外走。那一旦露餡,定然是誅殺九族的大禍。
看看前面一條小路自林間通來,乃是來這的必經之路。林中此刻鳥聲啾啾,野蜂飛舞,一片靜謐安詳之氣。
莊見瞅著那林間的氣象,眼珠兒一轉,不由的嘿嘿一笑,已是瞬間有了主意。當下去將那二人盡數攜到林中,選了兩個位置,左右量了量步子,這才將二人腰間的布絛解下,仔細綁了,將嘴巴堵住。搭了扣兒,將二人倒吊在選好的位置上。在地上又做了幾處手腳,這才滿面壞笑的拍拍手,左右踅摸一下,選了一處大樹,爬了上去,靜等好戲上場。
柴紹今天心情很愉悅,愉悅到想起就要禁不住的微笑,讓幾個千牛伴當都是以為他發了花癡。幾天的跟蹤下來,終是逮到了這麼難得的一個機會。此番連老天都在幫自己,那小無賴居然喝多了,跑到了那麼深的林子裡撒尿,這讓他那只討厭的臭鳥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才會被自己的人一舉成功。
想著那個小無賴加諸在自己身上的諸多羞辱,柴紹的面色又變得陰鶩一片,只是想想待會兒可以恣意的凌辱那個小賊,看那個小賊匍匐在自己腳下告饒的場面,他就要忍不住的笑。不過,哼哼,就算他求饒,也不會再讓他活著回來了。他必須死!為了他所做的一切!柴紹想到凶狠處,不由的眼中迸出一片森寒。
踏著輕快的腳步,柴紹辭別了眾千牛,自己直往西城而來。此地人跡少有,原本有個山神廟前些年忽然被雷劈了,於是人們認為這裡招了天罰,慢慢的也就很少有人往這裡來了。如此一來,這個地方反而恢復了往日的生機。草叢中到處可見小獸攢動。初夏特有的帶著濕氣的微風吹拂下,綠葉微動,沙沙作響,各色野花迎風搖曳,星星點點,多有野蜂忙碌的身影閃現其中,靜謐中卻有一份蟲兒們世界的喧囂。
柴紹雙目閃動,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原來如此美好,竟有這許多景色都是平日未曾注意到的。
「嗚嗚~~」,突然,在這份靜謐中傳出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來。聲音是自林子中傳來的。柴紹心中一驚,霍的停步,雙目警惕的四周睃視著。
什麼也沒有,依然風輕雲淡的。柴紹緩了口氣,自己實在是有點杯弓蛇影了,這裡又哪會有人在呢。放鬆了提防的雙掌,正要舉步再走,忽的,「嗚嗚嗚~~」,又是一陣聲響傳來。
柴紹此番聽的真切,那聲音確實是從林子裡傳出的,好像是什麼人被人摀住了嘴一般。柴紹面色緊張,心頭隱隱泛起一絲不詳之感。
藉著樹木和滿地及膝的雜草遮掩,柴紹貓步往前趟去,走了不過三丈遠近,便已經看到林子中一棵樹上,此際正倒吊著兩個人。他凝目細看之下,不由的心頭巨震,頓時就覺得一股子冰寒至極的感覺,自頭頂直灌而下,順即遍及全身。
他看的清楚,那二人不是別個,正是自己打發出來跟蹤擒獲那小無賴的家人。只是此刻怎會被人倒吊在此處,卻是不得而知了。但有一點很明確,這番謀劃,失敗了!
柴紹心頭狂震,再也顧不得別個,轉身就要向後跑,只是方才跑了兩步,便驀地停步,面色陰晴不定,面色猙獰中,霍然回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