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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慶殿的御書房中,隋煬帝楊廣滿面鐵青,來回踱步。「查!給朕好好查查!到底還有什麼事?」老楊同志幾乎處於暴走的邊緣,轉頭對著恭立一旁的莊見,低聲喝道。
「是!臣遵旨!」莊見肚子裡心花怒放,面上卻是一片哀痛之色。楊廣忽的停下腳步,側頭看著他,緩緩的道:「你可知朕為什麼讓你去查嗎?」
莊見一呆,隨即躬身道:「這是皇上對臣的信任,臣一定會給皇上一個滿意的答覆的。」嘴上如此答著,肚子裡卻是暗自不屑,切,為啥,還不是家醜不可外揚嘛。你個老渣怕丟人,卻拖老子下水。
果然聽的楊廣低哼一聲道:「你如今身為郡馬,已是我皇家之人,這事乃是我皇家之內事,自然當有我皇家之人去查,朕不希望太多人知曉,但有何情況,你自來回朕。若是當真牽扯上什麼人,哼,你知道該怎麼做了?」說著,目光已是極其陰冷,看著莊見森然問道。
莊見心中一凜,暗暗咒罵。面上忙恭謹的道:「皇上放心,臣懂得。有些事兒,有些人不應該知道,就絕不會知道。知道了也會變成不知道的。」
楊廣這才面色稍齊,滿意的點點頭,揮手讓他下去。莊見躬身告退,出的房來,抬頭看看陰雲密佈的天空,輕輕吐出口氣,目光悠遠。二皇子,這一刻,對他的戰鬥,終於是拉開帷幕了!只要扳倒了此人,自己在這朝中才能算是真正的站穩了。這個消息,當盡快通知那人,也好配合行動,一舉將那齊王暕拿下!
莊見心頭有些興奮,轉頭看看身後巍峨輝煌的宮殿,這才一臉輕鬆的往外而去。出的宮來,眼見天色尚早,想想有陣子沒見楊萍兒那個妮子了,有心去探卻是不敢,要知此時,男女若是尚未婚配,自是相見無虞,沒什麼顧忌。但若是定了親的,按制在婚前反而不准相見的。以莊見脾性和那楊萍兒的個性,自不會去理會這些,但畢竟是二人剛剛定親,就算二人都是膽大灑脫之人,不理世俗之理,也要暫時緩些時日的。
故而這無賴雖是甚為想念,也只得收拾色心,壓下心頭念想,讓羅世信驅車往趙王杲府上而來。楊萍兒見不著,那楊惋兒卻是要想辦法見見的,若要見那位南陽公主,自己貿然往後宮去,可是不妥。要被老楊同志發現自己剛討了他家侄女,這會兒,又惦記著他家閨女,怕是會活撕了自個兒也不一定。更何況,那天後宮面見太后,眼見那位丈母娘蕭嬪貌似不是很待見自個兒的樣子,這要再想見那位小美人兒,就只能讓自己這位小弟出馬了。
待得進了趙王府,門下下人侍衛都知道這位主兒如今已是皇親了,言語間更是恭敬親熱了三分,楊杲得報,早早迎出,一見莊見面就笑嘻嘻的道:「老大,此番我卻是稱你老大好啊,還是姐夫好呢?」他此時已是知曉當日莊見忽悠自己,但非但不惱,反而有些歡喜。只覺得跟莊見在一起很是輕鬆,完全不用端著拿著,怕這怕那的,渾身輕鬆。
莊見臉一板,哼道:「小子,自然是叫老大了!須知這兄弟可是一輩子的,你即跟了我,自是一輩子都是老子小弟了,這還用問!」對著皇子敢開口老子閉口老子的,這廝果然是天下頭一份兒了。旁邊隨從的侍衛都是暗暗咋舌,不敢多聽。
楊杲揮手將眾人打發下去,這才湊過來低聲道:「老大,我那萍兒皇姊此番出不來了,衛王叔看的甚緊。便是小弟這兒,也是不讓來的,你可別打我的主意哈。」
莊見氣道:「小子,我在你丫這兒,就這麼點出息啊!太陽的!你這不是故意歪曲你老大我的光輝形象嘛。」口中說著,肚中卻是大罵,什麼老古董、老頑固、老王八、老渣的一股腦的都按到了這位老丈人頭上了。可憐的衛王老人家,在家中身子一個勁的發冷,連打幾個噴嚏,不明所以。
莊見眼珠子轉轉,忽的嘿嘿笑著,伸手攬著楊杲小羊羊的肩頭,和顏悅色的問道:「我說殿下啊,你覺得老大我對你咋樣?」
楊杲面上一僵,頓時只覺的脊樑後一陣發涼。警惕的看著這位無良的老大。話說這交往了這麼久了,他要是早不知道這位老大的脾性,那可真是枉稱為人了。這位老大絕對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主兒,這會兒這種模樣,八成準沒啥好事。
當下,腳下微退半步,滿面緊張的問道:「老大,你……你有啥事兒,只管說,只要小弟能辦的,自是不會有半個不字,不過嘛,老大你也知道哈,小弟畢竟年紀還小,很多事兒實在是無能為力的哈,辦不來你可莫要怪罪。」
嗯?丫挺的!這小子本事見長啊!莊老大眼見計謀被識破,心中老大的不爽。歪頭看著這小子,嘿嘿笑道:「咋的?這還沒問啥事呢,就先急著往外推了?得,我沒啥事,你的事兒你以後也別來煩我哈,我這做臣下的呢,唉,身子單薄肩膀窄的,很多事兒也是扛不起來的,那啥,咱也沒啥事,就是來看看你趙王殿下而已,這就告辭,告辭了哈。」說罷,轉身就走。
楊杲聞言一呆,哪裡知道這位老大竟是如此無賴!這還是老大嗎?有這麼當老大的嗎?怎麼平日裡聽著你講的浩南哥、山雞哥,人家對小弟都不是這樣啊?這不……簡直就是渣嘛!楊杲很鬱悶。
眼見自己這位老大施施然的轉身而行,只是那步子邁的實在不夠大,與其說走,不如說是挪而已,一雙眼睛還不時的嘰裡咕嚕的看著自個兒。
楊杲苦笑一聲,明知道是計,卻也只得上前拉住,賠笑道:「老大莫惱,莫惱。小弟哪裡有推脫啊,只不過是一種……那啥……嗯嗯……闡述!闡述而已。其實只要是老大的吩咐,小弟怎麼也要想辦法去完成了不是?來來來,老大,您坐您坐哈,有啥事,您……您就吩咐吧。」口中說著,面上已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了。
感動!感動很!莊老大被小羊一拽,這才順勢回身坐下,心滿意得的瞅瞅他,這才眉花眼笑的道:「這才對嘛。那,我跟你說哈。這出來混,就得有擔當!老大交代下來的事兒,這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製造困難也要上!總之,拋頭顱灑熱血,誓死完成就對了。知道不?」
楊杲面色大變,什麼玩意啊?到底要幹嗎啊?怎麼又是死又是活的?還沒困難製造困難也要上的,沒困難咱趕緊辦了不就完了,自己再去製造困難,那不是沒事找抽嗎。只是他知道這位老大胡言亂語慣了,於這一節倒也不去計較,直接選擇性忽略了。但這事兒可得問明白咯,免得被這位老大賣了,還在幫著數錢。話說跟了這位無良的老大,這種事兒沒準也是會發生滴。
楊杲小羊羊小心翼翼的問道:「老大,到底何事,你先交代下來再說啊。」莊老大輕描淡寫的道:「其實也沒啥,你看哈,老大我呢平生好給別人講故事,這時間長了不講呢,自己個兒都覺得難受。但是這講故事講究個得有聽眾不是?如今你萍兒皇姊又出不來,但對著你一個人講呢,這又實在是有些冷場啊。唉,你說咋辦呢?」
楊杲呆呆的聽著,肚子中已是大叫無恥了!什麼叫你好給別人講故事啊,平日裡央求你講個故事,簡直跟求啥似的,你又多會兒時間長了不講就難受來著?你這般說來,明明是在打我惋兒皇姊的主意嘛。這位老大心可真是不小,萍兒皇姊那兒剛剛搞定,這心思就立馬移到自己親姊姊南陽身上了,這……這……這要是被父皇知道了,那還不得打死自個兒啊。
楊杲倒是不排斥老大跟自己再親上加親,只是身為皇家子弟,對這等事兒天生敏感,自是知曉皇室之女,那婚娶之事,多是跟政治利益掛鉤的,往往肩負著沉重的使命,自己哪敢去戳這馬蜂窩。眼見莊老大面上風輕雲淡的,可那雙賊眼卻是骨溜溜的直瞅著自己,這要不答應,還指不定搞出什麼妖蛾子來呢。到時候一查之下,作為自己的王府舍人,怕是自己也的吃上瓜落(lao),怕是更不得好。
當下眼珠子一轉,哭喪著臉道:「老大啊,這可不是小弟不給辦啊。惋兒姐姐那兒,母親看的極嚴,休說小弟從未主動邀婉兒姐姐來過,每次都是婉兒姐姐自個兒來的。就算小弟肯去,母親那兒又豈能不疑?這事兒可是實在難為。」
莊見大怒,奶奶的,一個兩個的,都看的死緊的。咋的,老子是洪水猛獸咋的,用得著這麼嚴防死守的嗎!每次都是自個兒來,你不能……嗯?自個兒來?莊老大眼珠子一轉,忽的笑了,湊過臉來,笑嘻嘻的問道:「哦,原來這樣啊。兄弟啊,那你去看你家老母,總該可以的吧?啊?」莊老大面上一片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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