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亭中二女正是大隋皇帝楊廣的女兒,南陽公主楊惋兒,和侄女兒濮陽郡主楊萍兒。楊惋兒自上次從學堂回去後,被母親蕭嬪侯個正著,一通訓斥下來,只得老實的在宮中呆著了。
這多日來,雖說有妹妹楊萍兒常來相陪,但總覺得鬱鬱難遣。眼前時不時的,總是有個掛著憊賴笑容的臉龐閃現。那去看大海的青蛙,飛越過冬的小鳥,總是不覺得闖入心房,讓她更是對自己的處境感到憋悶。
這日恰逢楊萍兒來尋她,見她心煩,遂鼓動她出去走走,別處不行,不如去趙王楊杲處耍耍。要知道楊杲那個園子,可是楊廣所賜,風景極美,正好可做發散。
那趙王楊杲與楊惋兒乃是一母所生,平日便感情極深。這會兒倒是有多日未見了,楊惋兒心動下便自稟明母親,欲要前往探看幼弟。蕭嬪見她不樂,也自心疼。想她既是去弟弟處,也就允了,這才來了這趙王府。
只是來後,聽聞弟弟正在課上,這才往湖心亭小坐發散。哪裡知道竟是能碰上莊見這廝。
眼見那張幾次出現腦中的臉龐,面上那份憊賴的笑容儼然,楊惋兒忽的覺得心情竟是大好了。只是轉目看見那廝一身的紫袍金帶,不由的一呆。她身處深宮之中,莊見雖是鬧得厲害,她卻是絲毫不知。眼見不過幾天不見,這憊賴小子竟搖身一變,成了紫袍官員,哪裡能不愣怔。
只是她向來端莊,雖是心下驚疑,也不過是轉念間的事情,看著莊見輕步走進亭中,這才起身頷首見禮道「南陽見過莊大人。」
旁邊楊萍兒卻大是懷疑,一步竄了過來,圍著莊見轉了幾圈,忽的停住,叉腰問道「小見仁,你為何穿著我大隋官服?居然還是紫袍。是不是偷來的,快說!你知不知道,這是逾制!你不要命了啊。」
這小丫頭一張嘴,莊見同學頓時滿頭掛滿了黑線。喵了個咪的!小丫頭片子,又叫我「小賤人」。我FUCK啊!等以後進了我莊家的門,看老子怎麼收拾你!每天都要打你屁屁!一天二十下!不!五十下!
莊大少滿心惱怒的想著,只是想起打著這美貌小丫頭的翹臀時的旖旎,不由竟覺得手掌間,似是已感到了那份滑膩,心中不由的一蕩。斜眼瞧著這丫頭的小屁屁處,方纔那份惱怒,已是不覺的飛了個無影無蹤了。
楊萍兒哪知這個無賴心中的齷齪,見他面現桃紅,目光迷離,還以為被自己嚇到了,心中頓時大為得意。一蹙瓊鼻,嬌聲道「怎麼樣,小見仁,害怕了吧。那,罰你給我講五個上次那般的俗講,啊,不,要十個!我就幫你遮擋過去。要不然,哼哼,我就給叔叔說去,讓他殺你的頭。」想著「小賤人」同學害怕的給自己講那些有趣的俗講的樣子,小丫頭不由的大是開心。咯咯嬌笑聲中,頗有規模的胸脯,一陣的輕顫。
莊見同學眼見一**的浪頭翻動,心頭一熱,險險沒流出鼻血來。眼角餘光捕捉到南陽公主好奇的目光,不由的趕緊深吸口氣。定定心神。
妖精!這妮子絕對是個妖精!生的這麼美貌,簡直就是禍國殃民嘛,不行,這等妖物,為了天下百姓的安定,為了降低昏君產生的幾率。我一定要收了她,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犧牲我一人,幸福千萬人吧。莊大少很是「悲壯」的想道。
楊萍兒和楊惋兒見他自進了亭中,除了臉色不停的變幻外,就一直沒開口說話。而且此刻臉上的神色,怎麼看都是一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感覺。楊萍兒不由疑惑,輕推了他一把,喝道「小見仁,幹嘛不理我?你怎麼不說話?哎喲,莫不是你失語了?怎麼會這樣?」說著,已是蹙著秀氣的眉毛,滿面擔憂。
莊見被她一推,終是清醒過來。抬袖沾粘口角的晶亮,這才不屑的道「什麼叫偷得官服啊?本少爺堂堂的御封金紫光祿大夫,趙王府舍人,正三品大員呢。逾個屁制啊。」
楊萍兒正蹙著娥眉,歪頭想著怎麼找御醫治他的「失語症」呢,咋聽他說話,嚇了一跳。先是一喜,隨即大怒,嗔道「你會說話,幹嘛不說,賊忒嘻嘻的眼珠兒亂轉什麼?想什麼壞主意呢?倒嚇了我一跳。」說著一隻白玉雕琢似的小手,輕輕拍著自己高聳的胸脯。
莊見滿面揶揄的道「我在想,似你這般美貌,定是妖孽所化,為了天下的安定,我定會犧牲自我,想法娶了你。只是回去後,該如何泡製你,實在是大費腦筋啊。」
這廝精蟲上腦,色授魂與之際,已是將二女的身份忘的乾乾淨淨了,張口便來調笑。楊萍兒身份尊貴,等閒都是將她捧在手心中的,何曾聽過這等混話。腦袋一懵,「啊」的一聲驚叫,登時滿面通紅的愣在當場。一時間,不知是該呵斥他,還是怎樣。只覺得這個無賴說話忒也大膽,偏生聽他讚美自己貌美,心中竟是隱隱覺的歡喜。
楊惋兒見平日裡,一時都不肯安靜的堂妹,被這莊見一句話說的突地安靜下來,不由的大感怪異有趣。眼見她滿面暈紅,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裡放的樣子,大是滑稽。忍俊不住下,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這突然一笑,楊萍兒正自心神激盪之中,嚇得「啊」的一聲直跳了起來。轉頭見堂姐大袖掩面,露在袖外的一雙美眸中,滿是笑意,不由的更是大羞。
小丫頭大感面子掛不住,過去扯住楊惋兒衣袖不依道「皇姊,你……不許笑。」楊惋兒被她扯住,只得連連點頭,應道「嗯嗯,不笑不笑。」口中應著,只是那雙肩不停聳動,眼中那笑意怎麼也是掩飾不住。
楊萍兒忽的大覺委屈,方要不依,耳邊忽的又響起了那個讓她心跳的聲音。「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為什麼不讓人家笑呢?要知道笑哭由心,是每個人的權利嘛。你這樣根本就是剝奪別人的自由,不可教也,不可教也。嗯嗯,要改,一定要改啊。」
楊萍兒乍聞此話,頓時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小貓。霍的跳過來,張牙舞爪的怒道「管你什麼事!還沒嫁給你呢,要你管……啊!」話方出口,猛覺得不對,慌忙掩住小口。一張如白玉般的粉臉上,紅的直欲滴出血來。
楊惋兒再也忍不住,不由「咯」的一聲笑出聲來。楊萍兒再也呆不住了,伸出一隻穿著繡絨球花鞋的小腳,狠狠的踩在了莊見的腳面上,便在莊見「哎喲」一聲的呼痛聲中,扭身跑出亭子,邊跑邊叫道「小無賴,你竟敢對我不敬,我去找皇弟,定讓他辭了你,讓你丟官兒。」聲音梟梟,一個紫色身影,三拐兩轉之下,已是消失於園中。
楊惋兒笑聲戛然而止,「啊」的一聲輕呼,已是站了起來。這會兒亭中只餘二人,雖說這會兒風氣並沒有後世那般苛刻,但一個未婚女子與一個年輕男子,單獨相對,卻也讓她大是不安。心跳加速之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時間竟如同方才楊萍兒一樣,就那麼僵在了當場。
莊見心中卻是大喜,哇哈哈,感謝老天,感謝佛祖,感謝三清道尊,你們對我真是太好了。他心喜之下,不由的手舞足蹈起來。
楊惋兒低著頭,忽見眼前的袍子舞動,不明所以。心下一驚,向後略退,抬頭見莊見正自合什向天,不停膜拜,大是奇怪。不由問道「莊大人,你在拜什麼?」
莊見頭也沒回,張口就道「拜老天爺!謝謝他給我這個機會。」
「啊!」話方出口,二人不約而同的同時輕呼。
莊見是懊惱怎麼就說出真話了。楊惋兒卻是聽他如同表白,不由的驚慌。方才眼見他與堂妹調笑,心中未嘗沒有些不舒服,此時聽的他竟又來和自己胡說,一時間又是氣惱,又是歡喜。心中如同五味瓶兒打翻,面上已是一片通紅,便連那晶瑩的耳朵和優美的脖頸,都染上了一層粉色。
莊見心中懊惱,心中只怕楊惋兒羞怒下,憤而離開。偷眼看時,卻見她只是紅著臉低頭站在那兒,雖說有些薄怒,但卻是沒有離開的意思,心中不由大喜。當下也不說話,只是偷偷的看著她,只覺得美人兒果然是無處不美。就連那飄過的一縷兒髮絲,竟也顯得那麼好看。一時間,忽然就有些癡了。
楊惋兒站在那裡,只覺得這小無賴一雙眼睛不停地瞄著自己。那火辣辣的目光,似是要直接落到了自己的肌膚上,燙的她心慌意亂。一個身子不由的有些抖顫,強自保持著儀態,不使莊見瞧出自己的窘迫。對於是否要馬上逃離這個念頭,卻是想也沒有想起。
亭中二人一時間都是不說話,莊見恣意的欣賞著眼前的美人兒,便連那美人兒小手指,最輕微的一動也不放過。微風習習,幽香陣陣,心中只覺得此時此刻,簡直就是人間至樂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腳步聲忽的自亭外傳來,亭中二人方才悚然而省。楊惋兒此時方才醒悟,自己竟是就這樣站在這兒,任這小無賴看了這麼久。便如同是自己刻意為之似得。若被人知曉,豈不羞煞人了。如此尷尬的境地,都是這個小無賴造成的。
楊惋兒羞惱之際,不由的抬眼嗔了莊見一眼,隨即又大感這種眼神太過曖昧。見莊見果然目光一呆,直直看向自己,不由恨恨的跺跺蓮足,索性轉過身去背對著他而站。
耳中楊杲的聲音已是響起「老大,你怎麼惹了我萍兒皇姊了?卻讓她來尋我。咦,姊姊,你怎麼臉這樣紅,可是身體不適嗎?」隨著話音兒,楊杲已是跨步而入。看著眼前二人模樣,不由的也是一呆。
楊惋兒聽著弟弟問話,固然是大羞,莊見這牲口居然也有些慚慚。話說自己調戲美人兒,卻被人家弟弟瞅個正著,偏偏這弟弟還是自己小弟。唉,有**份!實在有**份。
伸手摸摸鼻子,轉頭裝作觀賞風景,不再看向那姐弟倆。只是一偏頭間,卻見回橋邊花叢中,一角紫杉翛的隱沒。微一愣神,不由暗笑。知道定是那紫衣丫頭躲在那兒。想來是還不好意思出來。
眼珠兒一轉,這廝不由的惡作劇之心頓起。故作驚呼一聲道「啊!蛇!有蛇!就在那花樹裡,一條好大的蛇啊!」
隨著他這一聲驚呼,亭裡亭外頓時響起三聲驚呼。亭裡楊惋兒楊杲是急聲問道在哪兒。亭外花樹間,卻是一聲尖叫。隨著那尖叫,一個紫衣身影已是豁然跳出,撒腿就往這邊跑來。可不是那楊萍兒是誰。
眼見她面色慘白,珠淚盈盈,邊跑邊大叫,好似後面有什麼東西追她一般。亭中楊氏姐弟看的目瞪口呆,莊大少卻是滿面賤笑。那丫頭跑起來,胸前那對恩物,上下顫動,煞是養眼。
莊大少看的滿眼桃花,目光迷離。眼見楊萍兒直直向著自己衝來,不由的伸出手去接,心裡快樂的簡直要開了花。腦中已是臆想著美人兒撲到懷中的那份愜意……
隨著那紫影的奔近,只聞一人大叫,隨即傳來「噗通」的一聲,水花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