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宮女 正文 一百八十六 明天總會更好
    尹冬夜這段時日可是睡得夠了。所以一早就已經醒了過來,看見錢米趴著床邊睡得正香,知道她最近日子很不好過也不忍打攪她難得的安眠,直到這會兒才笑問道。「好端端的一大早醒來,怎麼連眼睛都紅了,莫不是做了什麼不好的惡夢被嚇哭了不成,這可不像你的性子。還是說瞧見本少爺模樣長得太俊了,才睜眼就被煞到,不過這倒很難怪你,說到底還是我爹娘把我生得太周正了。」他醒了有好一會兒了,只是怕會驚醒她方一直忍著不動彈,奈何肚子餓起來可容不得他硬撐,結果肚子裡壓制不住的「咕咕」最終還是將她吵醒了,為了挽回些許面子故作「輕佻」自誇一通。

    臭子,才緩過氣來就急著看她笑話不是,要不是看在你傷得不輕的份上,看我不「收拾」你。

    「想得你倒美,比你模樣好的帥哥本姑娘見得多了,更別說你現在這個病歪歪的樣子能好看得到哪裡去,啊」我是錢米方才是一時感觸情緒難以自制,待被他取笑定過神來。哪裡還能在他面前擺出個多愁善感的女子做派,羞急之下便想趕緊起來辯解一番。

    誰料她趴著床沿睡了整晚,血氣本就不暢,這猛地一下子起身才驚覺早已手腳麻痺,結果一個沒穩住身形直直壓在了尹冬夜身上,那種傳遍大半個身子又癢又麻的狀況讓她無法馬上挪開,一時動彈不了只能像只被雷電擊中的反肚青蛙似的死死「砸」在他上面,等待那一陣緊接著一陣的酥麻勁兒緩過去。

    尹冬夜沒防著她會突然壓到自己身上,當然按他現在的情況便是料著了也是決計躲不開的,雖說他身上所負的幾處大刀傷都已經好了大半,但冷不丁地被她這整個人的重量壓在上面,剎時間也疼得夠他受得了,卻還是死撐著嘴上不服軟打趣道。

    過去了。「我可扛不動你了。」被壓倒傷處的激疼頓時令他額上冒出一層細汗,但怕她摔著又不能推開她,只好硬生生受了這遭罪,幸好他也不是那些沒經過歷練的紈褲子弟,忍忍倒也

    錢米突然出了這樣的狀況也是暗吃一驚,正自擔心會不會把尹冬夜壓得傷上加傷,不曾想這傢伙卻還有心思說些不打緊的混話,端的方纔的那點擔心立馬消弭無形了。

    這不消停的傢伙果然就是皮癢,才回過氣沒多久,就什麼」壞習慣」都冒出來了,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典型分子。

    錢米對尹冬夜滿是腹誹,嘴上還不好數落他,省得激起他的興致真收不嘴了。只瞪了他一眼忙不迭從他身上起來,嘴裡聲嘀咕道。「扛不動也得扛著,堂堂男子漢連個弱質女流都擔不起,還敢學人家討老婆。」

    尹冬夜此刻的體力自是比平日大為不濟,但耳力卻並未減弱,她的嘀咕盡數收入耳中,卻見他一臉理所當然的神色為自己辯解道。「那是別人想討的老婆太弱,所謂自然自己得強悍些,而我想討的老婆可不是那些嬌滴滴的姐,遇事也能獨當一面,那我自然也無需時時刻刻打腫臉充胖子,古人云『能屈能伸方為大丈夫』嘛。」

    想尹冬夜少年時期起便已經隨父從軍,成年累月在無數比他年長的同袍「教育」下,早已練得一張刀槍不入的厚臉皮,何況這時候房中又是更無二人,在錢米面前示弱喊將起來,那真是半點心理障礙都沒有。

    「又在滿口胡說,你願意當妻管嚴,我還不想當母老虎呢。」聽他一口一個「老婆」什麼的,錢米臉上又是一燙,心裡卻是憑空又甜了幾分。「一大早的連些墊肚子的早點也還沒吃呢。倒還有這閒情氣力說些有的沒的,看來你的傷也不是外表看起來那麼嚇人,不用多久就又能變回平日的潑皮猴子模樣,我也沒什麼需擔心的了。」

    這兩人本來就都不是什麼謙謙君子溫婉淑女,抬起槓來可謂是厚臉皮對上厚臉皮,一向誰也不輸誰,然而老天似乎也看不得他們這等嗜好,這不錢米話還沒說完就派了個破壞氣氛的傢伙進來。

    進來的是這些日子以來奉命負責護衛他們的侍衛頭領,錢米與他也是有幾分熟絡的了,這時見他突然匆匆忙忙闖了進來也是吃了一驚,立馬臉上一紅滿是被人撞穿「好事」的尷尬。但很快她就沒有心思去在意這個節了,只因他給他們帶來了個剛剛傳來的消息,足以讓人為之一振。

    錢米自來到這裡照顧尹冬夜,便一直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早就不曉得外面生著什麼事情,直到此刻經這侍衛頭領口中,不過僅僅過了一個晚上,外面的世界已經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搜捕大行動。

    就在皇帝老兒昨晚自他們這個別苑回宮之後,充分體現了那句「關門下閘放禁衛」的宮廷行動準則,在眾人還沒回過神來之際,就已經將潛伏在朝堂之內的內jian揪了出來。前後不到一個時辰,曾讓尹冬夜等人為之付出沉重代價的大後方問題得到了解決,雖然並沒有完全將有關人等一網打盡,但關鍵腦還是成功捉獲,基本上已經解除了朝廷面臨的情報危機問題,剩下的不過就是進行進一步的審問追查。

    下手真是快啊,她那掛名皇兄還真不愧是個實幹派,一宿工夫就將事情辦好了,那不也就意味著她和尹冬夜很快就可以「重見天。

    一想到不久就可以讓生活重

    回正軌。更不用再沒日沒夜地擔驚受怕惶惶不得終日,錢米就整個人都感到萬二分的輕鬆暢快。

    「太好了,總算也等到了這雨過天晴的一天,以後可有安生日子過了。」不得不說「人」這種生物的確是挺不容易滿足的,當初她好端端的在宮裡衣食無憂也總覺得煩悶無趣,巴不得生出點亂子來好給生活添點色彩,直到經此一役方體會到原來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安安穩穩地度過每一天已經是最大的福氣。

    「皇上行事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雷厲風行,乾淨利落手到擒來,看那些亂臣賊子還不嚇得哭爹喊娘。真是膽大包了天,竟敢勾結外敵給我們背後捅刀子,他們就是死上一百次,也抵不過那些和我一起遠赴戰場而枉死的士卒。」聽到內jian被捉危機稍減尹冬夜本來很是高興,只是又不由自主想起那些因為情報洩葬身沙場的軍士,胸口情緒激動瞬即熱血翻湧,一口氣沒順過來咳嗽連連。

    大丈夫既食軍祿保家衛國,自是作好了有朝一日馬革裹屍的準備,但正所謂死也得有其所方無所憾,不是技不如人,而是被在背後的「自己人」暗算,又怎能讓人甘心。

    錢米見他情緒激動不利傷勢,趕緊轉移話題,一面使眼色讓進來的護衛頭領長話短說。一面給尹冬夜順氣。「善惡終有報,害了人的畜生現在都已經被皇上捉了起來,蒙難的軍士總能沉冤得雪,你且別太心急,好好養好身體親眼看著那些壞人伏法,方是告慰同袍在天之靈的正理。」

    「郡主說的是,尹將軍乃國家棟樑朝廷砥柱,以後還有許多地方得為皇上分憂,眼下最重要的還是保重身體,為枉死將士昭雪的事情皇上定然會妥善安排,將軍旦請放心。」那侍衛領也不是蠢鈍莽夫。見錢米眼色知她心意,連忙附議說道。

    尹冬夜也知道自己如今的狀況,不可能能為眼下這個局面再起到什麼積極作用,即便心中再有不甘也只能老老實實地安靜等待結果,而對於打一起長大的當今聖上,他絲毫無需懷疑他掌控全局的手段。

    這麼一想,他稍微感到安慰了些,重新躺好恢復成不久之前的輕鬆樣子,想了想又問道。「皇上可曾示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結束現在這種生活?」他雖然清醒過來的時間還很短,但他也已經相當瞭解自己前後「睡」了多久,即便再不孝也想著該早日面,好讓母親安安心了。

    「皇上曾經示下,只要將涉案人等俱都緝拿歸案,京中安全如常,便馬上送將軍回府與大長公主團聚。而在此之前,為了將軍的安全,還是暫時留在這裡靜養好些。」侍衛領不敢有所隱瞞,幸好皇帝也早料到尹冬夜耐不住清淨,所以早就給他下了命令,不到將潛伏京城內外的內jian細作全部逮住,就絕不能許他和錢米踏出這別院半步,以免另生枝節。

    「皇上不愧是皇上,想的就是周到謹慎,的確還是不要急著面的妥當些。雖然腦已經伏法,可還是有些魚蝦一時還沒撈得齊全,留在這裡倒也好防著點他們狗急跳牆亂咬人。」錢米何曾不想早日「重見天,可是考慮到可能的潛伏危險,理智還是提醒她謹慎一些為妥。

    他好不容易逃過一劫回來,刀光劍影的前線都能留著性命全須全羽,若是這快要收場的時候反而被些鑽空子的蝦米放倒,那可真是哭都沒地兒。

    她的緊張尹冬夜俱看在眼裡,更打起幾分精神勁頭以示,「放心,千軍萬馬的陣勢我都平安闖過來了,才不會被那些不入流的角色撂倒。不過既然皇上都這樣安排了,那我們就安心在這院子再待些時日。左右現在我也不能走動,呆在哪裡也是一樣,倒是你也得陪我在這再悶上好些天,難為你了。」

    「說這些幹嘛,什麼悶不悶的,當我是不知輕重只想著好玩兒的孩麼。這時候你不離開這裡,那便是你拿掃把趕我,我也是定要賴著不走的。」錢米此刻滿心只放在尹冬夜安全上面,一時間目中無旁人,毫無自覺便隨手丟出一枚你儂我儂牌「閃光彈」,似嗔似怪地對尹冬夜說道。

    錢米和尹冬夜的事情雖然在京城中都早有傳聞,但二人畢竟還是未定名分,要換了別的大家閨秀更是即便再如何愛戀在旁人面前總還是要裝裝矜持,又哪裡會像錢米這般毫不掩飾,因而她如此一說,那本來還滿臉認真的侍衛領硬是被這位「豪放」郡主嚇了一跳。

    其實不單是他,話方拖口錢米意識到房中還有別人,也是頓時尷尬得卡了殼,和同樣尷尬得不知該說什麼話的他大眼看眼,生生蹦不出個字來。倒是當事人之一的尹冬夜含笑不語,如偷了雞的黃鼠狼一般笑得得意,只是看著自己要再不作為也不好收場,這才開口打他去請御醫過來。

    該說的都俱已轉達清楚,房間內的粉紅色氣息又實在太過強大,斷不是他這「外人」該久留之地,侍衛領三言兩語又寬慰了二人幾句,便憋著紅臉匆匆告退出去,轉而去喚御醫進來給尹冬夜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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