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冬夜他被人救了?
那是不是說他還有能回來的可能?
事情真的會如演戲那樣峰迴路轉。兼煽情狗血嗎?
少。客商透出來的信息其實非常少,而且含糊不清,但錢米聽在耳裡卻仍如天籟一般,美妙無比,這些日子來的盤亙心頭的陰霾瞬即散去不
尹冬夜。「這是真的?那那你有沒有親眼見過那個受傷將士,他長什麼樣子?多大的年紀?」事情太過順利她的腦子都有點轉不過來了,好半響才想起該先向他設法證實一下,那被救的人究竟是不是
當初尹冬夜帶著先遣精銳連夜偷襲戰,跟隨著他前去的將士也不少,難保是哪個在戰亂中受傷掉隊的士兵流落在外,單憑是大亞軍人裝扮這點,不好斷定他口中所提此人便是尹冬夜。
客商被她問及這個問題,有點為難地撓了撓頭,解釋道。「其實這事在我們村子裡也沒多少人知道,畢竟在這種時候救了那麼個身份不明的人,可不是什麼值得到處嚷嚷的事情,不過是因為我和三堂叔他家向來走得親近,那天過去串門無意中得知的。當時我正在煩心不能按期啟程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心思去理會這事,只是碰巧遇上就隔著門簾往床上那人看了一眼,所以也看得不是很清楚。隱約是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男人,樣子倒是長得挺俊,乍一看就是個白臉左右的模樣,再仔細我就不清楚了。」
窺究竟。「這」聽他這一形容,那受傷被救之人年齡長相都和尹冬夜甚為接近,錢米的心當下跳得更快了,手心直冒熱汗,一時竟都不知該再說些什麼,只恨不得能翅膀立刻飛到那個關外村子裡去,一
不過這股興奮勁兒不過轉眼即逝,因為只要稍微冷靜下來想一想,就覺得這些並不能成為被救傷者的身份證明。畢竟大亞近些年來甚是國泰民安,並無戰爭大量消耗青壯年,也沒有強拉人口充軍湊數的需要,所以在軍隊裡面多的是青年將士,二十多歲這個年齡段少說也佔了半數人,客商提供的信息其實並沒有實際性價值。
她嘗試再多加打聽,可惜客商當時委實沒將村裡人救起傷者的事放在心上,所以說來說去也就那幾句話,也沒進一步的清晰信息可以提供。錢米見也實在沒有辦法從他口中得知更多消息,只得認真打聽了他們村子的所在地點,尋思著回去再做計較。
那客商本來還有點顧忌,但架不住錢米和英子二人的輪番請求,最後還是將他村子所在地點告訴了她們。但一再表示,不敢保證他當初知道的被救傷者,就是她們要找的人,也提醒她們最好不要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候到處亂跑。
「現在邊境那兒指不定那天就要一**戰。凶險得緊,我們這個商隊是經常往來邊境熟悉各種道,又是慣了在風口浪尖討生活,所以才不得不在這時候進出來做買賣。但你們這兩個姑娘家家的,模樣兒也長得周正,最好還是別趕去冒這個險。而且如果那人真是你們要尋的人,傷好了也會自己回來,犯不著讓你們去這一趟。」他好歹也是跑慣江湖的商販,識人本領總還是有點的,橫看豎看錢米二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子,便忍不住好心提點她們別魯莽行事,免遭不幸。
的確,畢竟錢米也明白自己現在可不是在演繹穿越武俠說,她更不是那些個身懷絕技仗劍江湖的俠女,在京城附近轉悠一下還沒什麼打緊,真要跑到軍隊集結混戰,隨時拉開的邊境重地,便是再多幾個她也擔不起這個風險。
「兄弟說的是,我們女兒身的確不太方便這時候到哪兒去。那敢問兄弟你們商隊,打算什麼時候啟程回故里?若是可能,能否代我們再仔細打聽打聽。不管那人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只要有信兒,我都定當重酬各位。」錢米心裡七上八下還拿不定主意,但客商的提醒無疑也是從她們的安全考慮,她沒理由不認真對待,轉念一想便寄望他們做完買賣回去後,再給她幫個忙。
「這位姑娘太言重了,其實要是換了別的時候,我們回去看看,再給你個信兒不過是舉手之勞,算不上什麼要緊事。」這下子客商又猶豫了一下子,和同伴交流了下眼神,年輕而黝黑的臉透著些許尷尬,老實回道。「只是眼下可不是好時節,我們之前來的時候剛好大亞和百里他們打完一場大戰,雙方都在休養生息,這才讓我們逮到機會,避過百里那些軍隊的盤查,一路心謹慎方來到京城。現在他們休息夠了又在磨刀霍霍隨時準備再打,我們可不敢馬上回去,打算還是等他們打完了再做決定。所以這位姑娘你的忙,我們恐怕是幫不上了,你自己也千萬別在這節骨眼上往那兒湊熱鬧,打仗可不是好玩兒的,他們殺紅了眼可不管你是敵人還是平民,逮到就一刀子下去了。」
他雖然年輕卻是有著好幾年的跑江湖經驗,而「跑長途」的販貨商隊,本來就是風險不的相當,走南闖北風餐宿。還得提放著各處打劫的山賊強盜。因而他們對於如何規避危險也是分外注重,眼瞧著大亞邊境情況不妙,自也不會還挑這個凶險時候趕回去,別到時丟了貨物事,沒準連命都玩完。
錢米聽了他的回答很是失望,但也理解他們的心顧慮,也不多做糾纏。「謝謝兄弟的關心,我們不會輕舉妄動的自行前往。既然你們不打算很快回去,那我也不敢為難,耽誤了你做買賣實在過意不去,以後若有機會興許還得麻煩各位,還請別見怪。」
她已經不是十多歲時行事魯莽的人了,不會隨便聽風就是雨,即便商販見到的那人就是尹冬夜,若是沒有得力之人保護同行,她也不能輕易到那種亂作一團的地方去。古往今來,但凡生戰爭的地方大多伴隨著混亂失控的狀態,其中諸多黑暗殘酷方面她雖未曾經歷,但也不難從歷史中略窺一二,一個不心就很可能生難以想像的悲劇。
要愛人,先得愛惜自己,在未確定的情況,不能輕易做無謂冒險。這也是錢米的人生信條之一。
儘管這些線索仍不能確定尹冬夜的下落,但怎麼說都算是一線希望,錢米對客商的幫忙心存感激,最後硬是給他塞了幾錠銀子,當做請他們喝點酒當答謝,這才帶著英子告辭回去。
「米姐姐,你看這事該怎麼辦才好,那在村子裡被救的人會是尹將軍嗎?」英子到底還是孩兒性子耐性有限,才跟著錢米告別那商販沒走出幾步,見正主兒沒什麼表態,就耐不住開口問道。
錢米一路走著皺眉不展。正自心煩意亂,拿捏不準這事究竟該當如何,便問她。「就你所見,你覺得那被救起的軍人是冬夜的可能性又有幾分?冬夜會不會真的在那場偷襲戰裡負了傷,不得已掉隊流落到那村子附近,爾後被人所救?」也不知是不是先入為主的緣故,還是她實在太渴望那被救將士就是尹冬夜,所以即便只是抓住了些許可能,她也總本能認為那人就是尹冬夜。
英子本來以為錢米親自前來,定能從那客商處問到更多東西,誰想也就是和她之前聽到的差不了多少,也有些洩氣了,撅了撅嘴立場不定地說。「這個這個還真不好說,連那客商也摸不準那人是不是我們要找的,我們光憑他那幾句話也沒有多少把握,也不好就這樣勞師動眾去尋,實在是愁人。」
「正是,要是換了太平點的時節還好辦點,卻偏偏是這種環境,真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錢米深有同感地歎息一聲,但話才出口,便想到自己這話說得白費,苦笑道。「不過要是那兒太平無事,冬夜他們也犯不著被派去增援,自然也就不會弄成如今這局面,說來一切都是天意。」
按商販所言,他們老家那個村子倒並不難找,難的是那地方偏生現在已經是敵軍佔據的範圍,等人大亞軍隊不能近。再者又是得了這麼些含糊不清的信息,即便想求助她那皇帝「堂兄」派人去尋,只怕為免刺漏*點勢惡化,那凡事以大局為重的上位者也不見得能允。再退一步說,就算真能派人去,大張旗鼓之下,只怕倒讓敵方曉得了因由,到時反而害了還藏身在村子裡的傷者。那就更麻煩了。
唉,真是越想越忐忑,越是忐忑便越是放不下。錢米覺得不管怎麼樣,還是得設法弄清楚狀況才行,不然這樣患得患失地等下去,還沒等,她可能就先撐不下去了。
可是,該怎麼辦才好呢?這會可真是難倒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