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老百姓們舉著火把、提著處尋找案犯的身影,四哥用他真正作惡多端的邪手、還有遍掌朱唇的唇,在衙門裡公然偷香,而廬州城西北一處並不顯眼的大宅子內,一個男人靜靜坐著,手裡捧著一卷書冊。
不要誤會,這並不是那擁有「龐安之貌、宋玉之容」,帥到四哥都有些小嫉妒的遼國皇子耶律容止,而是……呃,怎麼形容呢,耶律容止是儒雅、俊秀,可以羞煞除了柳永以外的全部江南才子,而這個男人卻是高鼻深目、頭微曲,像極了異族的樣貌,尤其是他聳起的鷹勾鼻子、微微湛藍的眼睛,綜合起來雖然也勉強夠得上一個異族帥哥的標準,但是,眼睛裡淫邪狡詐的目光和唇際抿出的一抹森然冷笑,卻將這種感覺破壞殆盡!
耶律容止當時翻得是一本《論語》,還是東漢末年的經學大師鄭玄親筆注校的古卷,價值連城,而他,看的竟然一卷春宮圖冊準確說,是一卷價值連城的春宮圖冊,藏傳密宗座、吐蕃國護國法王宗喀巴大師以金箔親筆繪成的「明妃歡喜佛陰陽雙修卷」,一樣是天下淫道人士趨之若騖的聖品!
「王子,一切按照您的計劃,已經安排妥當了。」一名灰衣人伏在桌案前,恭聲稟道,瞧他臉目赫然便是那個人群中眼神詭邪的身影!
「好,辛苦你了。」男人頭也不抬,只是淡淡哼了一聲。
「可是王子,這樣佈置……真地、真的能讓姓龐那小子,殺了耶律容止?」
「怎麼,你在懷本王子地安排?」男人的眼神驟然一厲。
「不、不是,屬下只是不明白,在這種時候……遼國屯重兵於邊關,西南又有儂全福意欲造反,這種時候……龐四他、他一個靠逢迎拍馬、討好宋皇才當上欽差的小小家丁,怎敢殺了遼國皇子,公然觸怒遼國。」
「哼,你懂什麼?」男人冷笑,「龐四這個人,正因為家丁出身,靠著逢迎拍馬才能飛黃騰達,大宋朝廷早有人對他不滿,暗生怨言,而他仗著有皇帝、有龐太師撐腰,從來都是目空天下、任意妄為。如今耶律容止犯在他手裡,換做是別人處在他的位置,一定有重重顧忌不敢下手,而龐四則早就急於借此南下巡狩地機會,建立功績,豎立他在朝廷的威信,平息文武百官的怨言。」
男人頓一頓,唇際浮現出看穿人心的詭笑:「殺了為非作歹地遼國皇子,與他而言,頃刻便成了大宋百姓心目中的英雄,為自己將來的官途鋪就了一跳暢通無阻的大路,便即因此引來遼邦的責難,有宋皇和龐太師的暗中,誰又能動得了他?這就是所謂地有恃無恐了,如今天大的機會擺在面前,只要證據確鑿,龐四有什麼理由不殺耶律容止?」
灰衣人恍然大悟。忙恭聲道:「王子英明。算無遺策。屬下佩服!」
男人知他從不阿奉承諛。這番話說出來定是打心底裡為他奇謀而折服。一時更加自得。哼笑道:「耶律容止此人。身為遼國皇子。卻生就一副連江南書生也罕有能及地淡泊脾性。說得好聽叫雅逸。說難聽了就叫孤傲。無論什麼人他都可以當作不存在。自顧自地做他自己地事情。龐四若是皇族貴戚出身倒也罷了。區區一介家丁。擅居高位。怎受地了耶律容止這種孤高淡漠地性子?」
「王子說得是。」灰衣人急忙附和。「龐四這種阿諛小人。就算位置坐地再高。本質上還是一個出身微末地小小家丁。耶律容止連王子您都愛理不理。孤傲地性格恰恰好觸及了龐四骨子裡地自卑。當他現自己引以為傲地欽差身份。在這位遼國皇子面前根本不值一哂。必定會惱羞成怒。痛下殺手。」
「所以啊。即便龐四有所顧慮。恐殺了耶律容止引致邊關大戰。可再加上審問期間觸怒他卑微心理地個人私怨。哼哼!」男人邪異面孔乍然轉寒。一字一頓殺氣凜然。「我李元昊就不信。他不想殺了耶律容止出這口惡氣!」
灰衣人仰望著主上酷厲地面容。心底泛起一陣莫名地寒涼。囁嚅道:「但……但是蕭塔不煙、耶律夷列跟隨王子已有十年。就這麼送他兩人……不。把他們交到龐四手裡指證耶律容止。這樣……真地好麼?」
「當然不好。」李元昊鷹眸銳利起來。「從汴梁和這一路傳回地消息看。龐四雖然是靠逢迎拍馬才坐上今天地高位。不過審起案子來似乎還有些本事。若是把蕭塔不煙、耶律夷列活著送去。保不齊被他一審二問就反過來查到我們了?」
灰衣人一驚:「難道要把他們殺了……」
「不是殺,是自殺,畏罪自殺,明白?」李元昊說得輕描淡寫,儼然兩
生的人命在他眼中便如同草芥,「再用契丹話寫一是受了耶律容止指使,擄幾個少女來給使團弟兄們褻玩淫弄,孰知返回時出了疏漏,曝露了行蹤,以致連累整個使團,自覺愧對皇子,無顏芶活於世。這一來便死無對證,所有的證據又都指向耶律小兒,還怕龐四不殺了他。」
他冷笑著說完,現灰衣人臉色有些白,眼中登時掠過一抹陰沉,「成大事不拘小節,為了我們黨項族可以竟早脫離宋室、完成建國大業,犧牲幾條人命算得了什麼?辦好了這件事,蘇奴兒,你便是我大夏的開國功臣!」
「開國功臣」四個字,明顯刺激了灰衣人蘇奴兒拋開心中的最後一絲良知,眼內乍地迸出對功利權勢的貪婪之光。
「屬下領命,屬下這就去安排!」他迅速離開,著手安排去了,李元昊重新拿起那卷春宮圖冊,翻了幾頁,忽然瞇起一雙詭異鷹眼,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狂妄的對老天叫囂:「耶律容止一死,遼主必然震怒,起傾國之師南下侵宋;宋庭忙於抵禦,無暇南顧,儂全福斷無不反之理;本王此行再同空幻約定時日,共期舉事,屆時四方難,分割大宋,我西夏開國,指日可待!」
「哎對,是時候好好享用那對姐妹花去了,宋朝的大家閨秀,在床上的感覺果真是不一樣,不一樣啊,哈哈哈哈哈啊哈」李元昊大笑著,把春宮圖冊往桌上一扔,站起身來走向裡邊隱秘的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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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大早上。
「威武咚咚咚咚咚咚咚!」天邊方現曙光,人民的好幹部、國家的好公僕,天丁大人龐四升堂了。
「大人,您……您沒事吧?」堂上,韓琦站在天丁大人身旁,小心翼翼的問。
「事?什麼事?我能有什麼事?」天丁大人似乎火氣很大,一問就燥了,「頂多是昨晚熬夜翻看卷宗,眼睛熬紅了,這有什麼關係?我們做官就要忠心耿耿,為人民鞠躬盡瘁,為大宋奮鬥一生!熬夜算什麼?辛苦算什麼?案子不破,兇手不殺,我這個欽差睡的著覺嗎!!!」
「睡不著那也不能把半邊臉熬紅了呀。」韓琦小聲嘟囔。
「你在嘀咕什麼!」天丁大人忽然吼起來,瞪他的眼睛電光四射。
「沒、沒什麼,我什麼也沒有看見,大人你半邊臉……不紅……真的,一點也不紅。」韓琦連忙擺手,結果卻是越描越黑。
四哥大度啊,不和他計較,「啪」地一砸驚堂木,嚇得韓琦差點沒跳起來。
「搜了一整晚,犯人抓著沒有!」天丁大人怒問道。
「暫時……暫時還沒有消息。」韓琦據實回答,一看天丁大人臉色難看,趕緊又補充,「不過末將想,照這次全城搜索的規模和投入的人力,只要犯人還在城中沒有走,就是插翅……插上翅膀了,也別想再逃。」
「啥?不過、還在、就是?老子要的不是這種回答!」四哥像吃了炸藥,吼得房梁都在抖,就差沒掀桌子了,「去,快去,你,親自帶人去搜,就是把廬州挖地三尺,也要給老子把人犯找出來!」
「是、是,末將遵命,末將這就去。」韓琦弄不明白大人為什麼這樣大火,但是大人下了令,就一定要辦好,轉身剛要出去,外邊府衙捕頭周青急急忙忙衝了進來,也不跪拜,就那麼嚷道:「大人,找到了,找到啦,終於找到啦,擄走劉老員外一雙兒女的遼狗,我們終於找到了。」
「是麼!在哪?趕緊帶上來,快快快,帶上堂,老子……不,本欽差要審!」四哥比他還激動,直接從桌案上蹦達了下來。
周青忙道:「大人,案犯……案犯已經畏罪自殺了,弟兄們只找到了兩具屍體不過、不過還有遺書一封,請大人過目。」
不等他雙手奉上,四哥已經一把搶了過來,打開一看全是蟲爬,不懂,扔韓琦,韓琦看了幾眼,喜道:「大人,果然和你想的一樣,遺書中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幕後主使果然就是那耶律容止!」
「好!」四哥一拍桌案,掩不住眉宇間的興奮,轉過身來和韓琦相對時,深邃的眼中精光湛然,「稚圭韓琦表字,是時候下刀了。」
「末將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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