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丁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四哥戰柳永(一)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的人憔悴!

    沒錯。蝶戀花。這一首詞就是柳永的蝶戀花。

    和無數的穿越者一樣。四哥繼承了搶佔版權、「創造」詩詞的優良傳統。項少龍、林三哥、范閒在這一刻靈魂附體!

    但是。非常不幸的。沒等四哥把《蝶戀花》詠完。最後、最經典、最昇華的兩個半句就給人搶了。攔腰截斷!

    怎麼可能!!!

    龐昱幾乎當場抓狂。

    柳永的蝶戀花啊。只可能他這個優秀的穿越青年兼文學愛好者在後世看過。現在的這個時代不可能有人接觸到的!或者想出來!

    那怎麼……怎麼可能有人能在片刻間對上來。搶先了他一步。

    唯一的解釋。

    龐昱心裡有點虛。唯一的解釋。門外邊站著的。來的人。就是……

    「柳公子!」南宮琴伊身邊的侍婢小宛第一個叫出來。

    「啊。柳七!三變兄!!!」歐陽修第二個站起。表情尤為驚喜。

    「哈哈哈。永叔兄。一別經年。久違啦!」長笑聲中。大門乍然開啟。透射進來的璀璨午陽下。赫然走進來一位瀟灑儒雅、風度翩翩的美男子。一身純白衣裳一塵不染。仿若勝雪。容貌竟比那錦毛鼠白玉堂還要俊美三分!

    柳永柳三變!!!龐昱聽歐陽修一喊。眼睛都瞪直了。

    盜版詩詞遇到原作者。眾多穿越人士裡他怕是開天辟的頭一個了吧!

    四哥還沒想好怎麼圓場呢。南宮琴伊的目光從他身上轉了開。直望柳永:「柳公子別來無恙。」

    柳永回望他。眼神裡閃著熾熱:「洛陽一別。柳某心甚念之。身邊私事一了即追至京城。還請南宮大家莫怪三變無禮。」

    我X。這什麼意思啊!

    龐昱一聽就火了。從洛陽追到汴梁。丫的和老子搶女人!?

    不光他火起。全場所有人一看柳永見到南宮琴伊後滿臉狂熱的樣子眼睛泛光、呼吸轉急。除了剛進來時和歐陽修打個招呼。眼神就一直盯著南宮琴伊沒有動過。滿大廳的京城才俊。他連眼腳餘光都懶的看一看。

    南宮琴伊悠悠一歎:「馨怡乃世俗女子。何堪公子錯愛。」

    柳永旁若無人。歎道:「三變只知姑娘色佳才秀。雅韻天成。一如那洛水女神。明眸善睞。皎若初陽升朝霞。瑰姿艷逸。灼若芙蕖出淥波。三變一見難忘。

    洛陽之別悵斷神宵。心中猶思至今。今日再睹鳳顏。南宮大家華彩依舊。芳澤無加。真不枉三變千里追隨。舟車辛勞。此生於願足矣。」

    這個樣子。還有人不火麼!

    舊識便舊識好了。孰知一個熾烈若忘情。一個溫柔似幽怨。大庭廣眾之下。神態曖昧至廝。把他們都當成什麼了?

    眾人心中都不知是何等滋味!

    一瞬間。矛頭全體轉向。從恨不的他死一千次一萬次。卻惹不起也不敢惹的龐昱身上轉到了新來的柳永這裡。

    在場的二十幾號人。眼神從四面八方聚過來。沒有不咬牙切齒滴、沒有不憤怒欲狂滴!想殺他的都有!

    如果這是在江湖。此時已經有人拔刀子撲過去了。

    江湖有江湖的規矩。看不順眼了就要殺!

    讀書人當然也有讀書人的手段。

    剛才圍著龐昱刁難的那夥人。現在一齊湧向柳永。

    「柳公子大才。某出一上聯。汝能對否:密雲不雨通州無水不通舟。」鉅野皆田。即墨有秋皆即麥。」張口即來。零點零五秒的思考。比四哥。

    快十倍有餘!

    「水陸洲。洲停舟。舟行洲不行!」天心閣。閣落鴿。鴿飛閣未飛。」還是零點零五妙。

    「調琴調新調調調調來調調妙。」種花種好種種種種成種種香。」依然零點零五秒。差不多每個人念完。柳永馬上便答。連思考都不要的。四哥看不下去了。

    這……這是在出題刁難人家麼?

    不是!充其量只是一群不知天高的厚的京中才子。送上門去自取其辱!!!

    太慘了。太慘了簡直。

    龐昱有點看不下去。

    你說你們二十幾號人。好歹整一個能讓人家想五秒鐘以上的題吧。

    整不出偏。看起來柳永不是在受刁難。而是在玩。玩快速搶答。

    「永叔兄怎不出手?」龐昱忽然扭頭。看著一直默然的歐陽修。

    「哎。比過了。」歐陽修仰天長歎。一臉落寞之色。

    「永叔自負才學橫溢、滿腹經綸。卻非三變兄對手。何必自取其辱。」

    聽了歐陽修這話。再看從容應對。玩一樣的柳永。任黃非常不爽。皺眉道:「歐陽小兄弟乃呂相高徒。汴梁第一才子。難道竟也比不過區區江南柳七?」

    歐陽修老臉一紅:「慚愧慚愧。永叔昔日遊學江南。在大明湖畔和三變兄兩番比試。每每都稍遜一籌。天下第一才子之名。三變兄當之無愧。」

    任黃臉色更黑。

    「哼。哼哼。好一個天下第一才子。」他冷笑。眼中閃著極度的不忿。

    「一個縱情聲色的浪蕩少年。我大宋朝竟沒人比的過他?」「啪!」龐昱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不爽。太不爽了。四哥準備出手。

    「我有一對。不知柳大才子能否對上。」他清了清嗓子。一下子把全場的嘈雜壓了下來。目光灼灼如電射向柳永。

    柳永驀然轉身。迎上他充滿挑戰意味的眼神。

    「這位……啊。是方才賦詞的兄台吧。」柳永拱手一笑。神態頗為莊重。「柳某在門外聽兄台填詞。字字珠璣。臻至絕秒。實乃近日所聞之第一佳作。心中一時技癢。忍不住接了下闕兩句。還請兄台見諒。」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的人憔悴。」本來就是他日後的作品。而今被龐昱詠出的上闕一引。提前問世了也沒什麼稀奇。

    龐昱淡淡一笑。心想老子臉皮可沒那麼厚。搶了你的版權還來斤斤計較。伸手一指窗外灼灼盛放的滿園桃樹。應景詠道:「誰說桃花輕薄?看灼灼其華。為多少佳人增色。滴清清玉露。羨萬株艷蕾流霞。無何春去莫飛。終究鸞枝墜果。於是平仲設謀。東方竊竇。王母宴賓。劉郎題句。況核仁製藥。能療痼疾佐歧黃;條干充刀。可借印符驅厲鬼。准握天機珍麗質。也知季節讓群芳。寄言秋菊冬梅。慎勿盲從徒毒友!柳兄請對!」

    一百一十字超長聯!相較之下。趙宗惠的大觀樓之作。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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