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敲定了要去遼東,張允回去之後就開始著手準備了起來,馬匹,兵器,盔甲等等,這次畢竟和上次在河間時不一樣,差不多各種用具全都是鳥槍換炮。
可安生日子過了沒兩天,朱常洛又找上門來,倆人寒暄了兩句之後,朱常洛猶豫了半晌之後終於道明瞭來意,是給那些被張允關進刑部大牢的公子哥們求情來了。
其實元宵節那天上午的事很快就傳到了那些公子哥的家中,這些官頓時就遭了難,張允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都很清楚,那絕對是油鹽不盡,好賴不吃,親自來求情吧,肯定得撞一鼻子灰,搞不好,連門都別想進去就被人家給趕了出來。
想去撞皇上的木鍾吧,那就更不可能了,萬曆一個月也上不了幾次朝,想進宮面聖簡直比登天還難,何況他們就算是有耐心等,那些斷了胳膊折了腿的孩子們也等不及呀。
萬般無奈之下,這些人總算是想起了還有個能在張允面前說上話的太子,於是無論是齊楚浙黨的還是東林黨的,有一個算一個,但凡是家裡的孩子被關押起來的,全都湧到了太子的門前,一個個哭天抹淚,捶胸頓足,那叫一個淒慘可憐。
有了上次太白居的事,朱常洛覺得挺對不住張允的,因此這些日子也沒太好上門,可實在是架不住一些老臣哭哭啼啼的,只好硬著頭皮找了來。
雖然張允很討厭許淑,但是對朱常洛的印象卻一如既往的好,聽他把話說完,遂笑吟吟地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這個好辦,回頭我就寫張條子命獄卒們放人。」
「那就多謝你了!」朱常洛客氣地道。
「呵呵,殿下。你這麼說可就見外了。」張允覺得很有必要跟朱常洛好好溝通一下,畢竟得罪個公主不可怕,可要是和未來的皇帝之間親如兄弟的關係給破壞了,那就虧大發了,所以他很真誠地道:「殿下,上次太白居的事過去就過去了,不論我和淑公主之間的疙瘩是否能解開。我希望咱倆之間依然如故,你還是我家那丫頭地乾爹。」
「嗯,我明白了,允兄弟!」朱常洛拍了拍張允的肩膀,哈哈笑了起來。
一月十七。天有些陰沉,京城裡刮著威風,一夥身著明朝衣飾,不過脖子後面卻垂著條大長辮子的男人來到了北京城,他們正是千里迢迢。從關外來京求和的皇太極及起扈從。
一大早,朱常洛就找上門來,催著他趕緊得換上官服進宮去商議與女真人談判一事。不過張允卻始終都懶洋洋的,又是讓人端茶送水,又是給他上瓜果點心,遲遲不肯動身,直到朱常洛真有點急了,這才慢條斯理地道:「殿下,你莫非忘了,咱們當初就說了。要拖著他們,他們來求和,該著急的是他們,你又何必為他們操心呢,反正將來都是個死。凍餓而死比起被砍頭來可舒服多了,咱們也得悲天憫人呀。不能太殘忍。」
聽了張允裝腔作勢說的這些話,朱常洛含在嘴裡地一口水好懸沒噴出來,心說:「哦,讓人家換個死法,這就叫悲天憫人,見過不要臉的,可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不過張允說的也沒錯,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我著什麼急啊!」
想通了這些,他還真就穩了下來,品著上等的茶水和張允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眼瞅著天都已經過午之後,笑道:「呵,都中午了,正好在你家吃頓飯,下午就回宮睡個覺去,這些日子忙的我都瘦了。」得,這個比起張允來也強不了多少。
張允笑道:「正該如此,誰愛著急誰著急去,咱們得悠閒著點,要不哪來的天朝風範呀!」
倆人是鐵了心得要把大國氣度貫徹到底,卻把皇太極等人急的吼吼的,可他們急也沒用,萬曆從來就不是個勤快地皇帝,更何況這事老早就已經扔給了太子和張允來管,一天到晚得貓在宮裡抽鴉片,聽戲文,過的那叫一個哉意……
接待皇太極等人的禮部官員原本也不待見這些後面耷拉著條辮子地蠻子,可看在人家塞過來的黃金白銀的份上,倒是很勤勉的往上面遞奏折,不過卻都一一石沉大海。
就這麼拖了三天之後,也不知道是受了誰的指點,皇太極的名貼送到了張允的門上。
這時候張允和朱常洛倆人正抱著張襲人玩呢,一聽老管家張福說有個蠻子求見,馬上就明白過來是女真人來了,張允和朱常洛交換了個眼神後道:「呵呵,總算是找上門來了,走吧,去會會這些豬尾巴!」
在張家的大廳上,皇太極總算是看到了據說是能在皇上面前說上話地人——三部總侍郎張允,而旁邊一個手裡抱著個嬰兒的人,雖然一身便服,可瞧那氣派似乎也不是普通人,想起今日裡聽到的一些謠言,說是明朝太子和張允走的很近,想必這位就是了。
於是皇太極很恭敬得給倆人磕頭行禮,用得倒也是正宗的明朝禮節,讓張允這個很想見識一下馬蹄袖一甩,自稱奴才地願望落了空,看在人家是使者的份上,他倒是也沒有很過分,命人送上茶水,端詳了端詳這位滿清地第二個君主。
古銅色的皮膚,明淨的額頭,炯炯有神的眼睛,都似乎在對人昭示著他的不凡,若非有張允從中插了一槓子,只怕皇太極也不會大老遠的跑來北京城,現在搞不好還在遼東備戰呢。
張允打量皇太極的同時,皇太極也在打量著這位比自己還要年輕的一品大員,來京的這些日子裡,他既看到了明朝的繁華,也聽說了不少有關於這個年輕人事,愛民如子,卻又談不上清廉,溫和有禮卻又心狠手辣。他始終就搞不明白,這些極端的東西是怎麼會和諧的出現在一個人身上的。
想不通歸想不通,可是皇太極卻很清楚此次北京之行地成敗就在於能否取得眼前人的諒解,因此表現的極為恭敬,先是獻上了準備的厚禮,不是千年的人參就是一顆顆的東珠。
張允倒是一點也不客氣,一一笑納。而後又問道:「有給太子的沒?」
皇太極一愣,而後忙笑道:「也有,也有,只是宮門難進,在下想送也送不進去!」
「呵呵!」張允一笑。看了朱常洛一眼道:「聽到沒?好東西你是沒份了,算了,我就吃點虧,分你一半好了!」
「得了吧你,我可不要。免得回頭有人彈劾我,說我受賄!」朱常洛逗了逗襁褓裡地張襲人,和張允開起了玩笑。
「你不要。我還不給了呢,我回頭就孝敬皇上去!」張允撇了撇嘴,而後才像是想起了皇太極似的道:「哦,對了,愛新覺羅兄大老遠的從關外來京城,所謂何事呀?」這就是典型的揣著明白裝糊塗。
皇太極不管他是裝傻還是真不知道,依然很恭敬地道:「去年我父汗受了歹人蠱惑……」
「停!」不等他說完,張允就打斷了他的話。一邊摳著耳朵一邊皮笑肉不笑地問道:「你剛才稱你父親做什麼?父汗?我沒聽錯吧,殿下?」
「沒錯!」朱常洛很給面子地點了點頭道:「我也聽到了,這倆字很刺耳,所以聽得真真的!」
「那就對了!」張允扭過脖子來,目不轉睛得看著皇太極。片刻後猛的一拍桌子,呵斥道:「是誰允許你父親自稱大汗的?」
「這個……」皇太極一下子被張允的話給打懵了。
張允倒也不是在無理取鬧。女真人一直都是大明朝地附庸,努爾哈赤就算是已經統一了所有的女真部落,這個大汗也得由朝廷封過之後才算數,可問題這原本是努爾哈赤自己給自己戴上的高帽子,皇太極也是平時習慣了,一不留神就順口說了出來,反倒成了張允發難地把柄。
「皇太極,你還是先回去想明白,自己究竟是什麼身份,後金的皇子,還是我大明朝的臣子?好好抻量明白了再來找我吧。」說著端起了茶碗抿了一
張福早就憋足了氣,一見張允端茶馬上就扯起了嗓子,聲音嘹亮地喊道:「送客!」
得,皇太極送了一大筆厚禮,可話沒說上兩句,就這麼被張允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得給趕了出來。站在大街上,皇太極那叫一個悔恨呀,更深切的感受到習慣真能害死人呀。
「好,很好,很強大!」看著皇太極灰溜溜得走人,朱常洛朝張允翹起了大拇哥,嘴裡卻是說出了張允當日在太白居時說過的話。
「這不算什麼,拖一天是一天,明天他要是空著手來,我一樣把他給趕出去。」張允喝著茶水,笑瞇瞇地道。
「那你用什麼借口呀?」朱常洛問道。
「張家的家門朝南開,沒錢有理莫進來。」說到這,張允道:「福伯,明天他要是空著手,就別讓他進門。」
「那要是他拿著禮來了呢?」張福問道。
「那也不讓他進門,就說本大人一向清正廉潔,為朝廷辦事,還收什麼禮呀,賄賂官員乃是重罪,不把他押解到衙門去就算不錯了,他還想怎樣?」張允一本正經地回答。
「哈哈!」朱常洛終於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而後道:「難怪人家說官字兩個口,怎麼都有理,以前我還不信,現在算是徹底的心服口服了!」
「得了吧,要不是為了朝廷,我才懶得跟這些人打交道呢!不過他送的東西倒是真不賴!」張允將禮物全都推到太子面前道:「拿回宮裡,就說是咱倆孝敬皇上地,他肯定喜歡。」
「你不留點?」
「說實話,我家有人在遼東做買賣,不缺這些,再說了,這可是敵人送的禮,燙手。回頭再有人告我的狀,說我裡通賣國,我冤不冤啊!」
在張允的堅持下,朱常洛最終把這些東西都拿走了。
而當第二日皇太子再次登門時,果然又備了一份厚禮,被張福莊嚴肅穆的一通呵斥給撅了出去,第三天再來時倒是沒拿東西。張福也有了經驗,說起瞎話來都不帶臉紅地,明明張允正躺在屋裡,逗著張襲人玩呢,硬是被他說成了張允前去慈慶宮和太子下棋去了。
就這麼一連晾了皇太極三天之後。張允也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倒不怕皇太極一怒而走,怕的是他這麼早走了,女真人凍死地人不多,打起仗來就不大順手了。
於是在第四天上。張允穿起了官服,一大早就出了家門,跑去慈慶宮和朱常洛一番商量之後。命小太監招來禮部的官員,又把皇太極給叫了來,開始談判。
其實談判說白了,就跟菜市場上討價還價一個樣,雙方心裡各有個價碼,唇槍舌劍,口沫橫飛是難免的。張允和朱常洛除了第一天露了個面,而後就再也沒有出現。不過談判的原則卻交給了底下的官員,歸根到底不過就是主權以及領土完整等等。
當然了,有了張允的介入,那條件提的叫一個苛刻,幾乎是往皇太極地脖子上拴上繩套。往死裡勒他。比如,皇太極說了。努爾哈赤之所以自封大汗,又起草了個什麼七大恨,要脫離明朝的約束乃是受了人的蠱惑。
按照張允的想法,那你就把這人給我押到京城裡來,努爾哈赤的謀逆之罪我們可以不問,那這個人總不能輕易饒過吧,千刀萬剮是應該地,要不然怎麼保全大明朝的體面呢。
其他的也都是如此,逼得皇太極答應不是,拒絕也不是。沒辦法,只得又想起了要走上層路線,再次登門來求張允。
這一回張允倒是沒有可勁的為難他,收了禮,又與皇太極到太白居好好的吃了頓酒,就連稱呼也親近了許多,兄弟相稱起來。當然了,張允是不會輕易放過皇太極地,不過為了放長線吊大魚,還是在一些細枝末節的放鬆了一些。
可這麼一鬆,就惹來了一屁股的麻煩,因為京城裡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了無數地流言飛語,說張允收了女真蠻子的好處,通敵賣國,是個徹徹底底的漢奸,而且還傳的有鼻子有眼的,就連皇太極送給張允的禮物種類和數量都被掀了出來。
至於那個皇太極是腦子被驢踢了,還是是想趁機朝張允示好,居然跳了出來辯解,結果他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就有了點欲蓋彌彰的味道。
這流言的威力是巨大地,不但是京城的老百姓對張允印象陡轉急下,有人半夜裡往張府扔磚頭,砸上了看院子裡的狗。甚至連萬曆都有些起了疑心,把張允傳喚進宮,據當時在御書房外當值的太監透露,萬曆龍顏大怒,喝罵之聲不絕,甚至說要砍了他的頭。
第二天張允再出現在眾人面前時,也是垂頭喪氣,精神萎靡,原本那股子意氣風發地氣勢一掃而光,而一直都和張允粘在一起的太子也不見了蹤影,甚至有了點避之唯恐不及地樣子。
而後張允狀告公主的事有不知道怎麼被掀了出來,在其他的人眼中,張允這顆炙手可熱的官場新星已經難逃隕落的命運。於是落井下石的人們出現了,其中尤以元宵節時被張允打斷了四肢,還被關押進刑部大牢的那些公子哥的父親叔伯為主,再加上都察院裡吃得就是彈劾別人這碗飯的御史們推波助瀾,那種一口氣上幾十道甚至上百道彈劾折子的情況又出現了。
這麼一來,人們倒是把皇太極給忘到了一邊。而張允也像是受了什麼打擊似的,也不露面了,整天貓在家裡,據說是感染了風寒,正在養病。這在別人眼中更是張允日暮途窮的表現,
可實際上張允這些日子雖然沒有出家門,可是過的卻極為哉意,每天除了逗著張襲人玩耍一會,享受享受天倫之樂,而後就是帶著黑巾眾在府裡習練武藝,他也沒有再藏私,將八極拳裡一些殺傷力極大的招數傳授給了他們。
這些都是日後要陪著他上戰場的忠勇之人,他們越強大。自己就越安全,這個道理張允還是很明白的。
剛打了趟拳,出了身汗,張允接過司墨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額頭,問道:「怎麼樣?查出來點什麼線索沒有?」
「嗯!」司墨點了點頭道:「除了前期咱們自己拋出去充當誘餌的那些傳言之外,後期的謠言基本上都是別人在煽陰風點鬼火,相公地政敵太多。在這時候誰都想跳出來踩你兩腳,不過主要的還是兩批人,一是原來的齊楚浙黨,還有一群則是東林黨。」
「哦?東林黨也攙和了進來?」張允很是納罕。
司墨解釋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上回元宵節相公打的那些公子哥裡就有東林黨人家中的子嗣。鄭樂他們在獄裡沒少糟踐人家,這些仇怨自然都要撒到相公的頭上,對不起,司墨給你添麻煩了!」
「傻話!」張允揉了揉她黑亮地頭髮,笑瞇瞇地道:「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欺負我張允的女人。更別說是一幫小兔崽子,打斷他們的手腳那還是輕的,下次直接就斷了他們的子孫根。我看他們拿什麼調戲良家婦女。」說著嘎嘎壞笑了起來。
司墨白了張允一小眼,而後道:「不過那個皇太極卻總給相公說好話,也不知道是好心還是歹意!」
「那還用說呀,肯定是沒安好心,你想呀,他越是幫著我,在別人看來就越是認定了相公我和女真人關係齷齪,這漢奸地帽子就越扣越瓷實。多虧這是咱自己親手導演的一齣戲,其中還有皇上和太子親自參與演出,要不然吶,鬼知道怎麼樣才能收拾好殘局,不過這樣也好。正好能夠分清敵友,只可惜。相公的人緣太臭了,除了遼東的熊廷弼和孫承宗,就沒人幫我說句好話,***!」
「那有什麼辦法,這不正好是皇上最想看到地情景嗎?」司墨笑吟吟地道。
「是呀!」張允點了點頭。這齣戲原本就是張允想出來拖延談判的,同時也給了自己個借口,好名正言順得在談判桌上佔皇太極的便宜,至於他被萬曆呵斥,那也都是假地。
可他沒想到,他這麼一開鑼,各種各樣的角色不用請就全都粉墨登場了,而且是你方唱罷我唱,反倒是把他們這個主角給扔到了一邊,不過也好,省心,也是讓萬曆安心。
想想看,滿朝文武,全都在罵張允,皇帝自然不會擔心張允再起什麼歹心了,至於遼東的折子,張允也沒有攔著,倒不是他矯情,是因為只有這樣才更真實,顯得他才更加的坦蕩蕩,否則的話怕是更容易勾起萬曆的疑心病。
還有一個讓張允感到有趣的是皇太極的舉動,與其說他是幫自己開脫倒不如說是在拉他入甕,說地更不好聽些,根本就是在玩離間計,若非張允老早就提防著他這一手,不但和皇上通過氣,而且一點好處都沒收,全都上交了,只怕真會鬧個黃泥掉進褲襠裡,不是屎來也是屎的結果。
對於皇太極的陷害,張允倒並不憤怒,本來嘛,敵我分明,虛情假意是正常的,捅刀子也應該,至於用什麼手段,那也不過分。只是張允覺得有趣的是皇太極這一手明顯有學習《三國演義》地痕跡,而且這一手原本該留在十來年之後給袁崇煥用的,不想自己提前成了試驗品。
能讓這個清朝第二皇帝忌憚成這樣,欲殺之而後快,張允覺得自己份量很足,很值得欣喜一番,同時也在琢磨著該怎麼報復一下皇太極,禮尚往來嘛。
在經歷了長達二十多天地扯皮之後,談判總算是有了結果,明朝接受了皇太極道來的歉意,並且也達成了諒解,皇太極答應每年進貢大量的東珠,人參,黃金,貂皮什麼的,而朝廷也承認了努爾哈赤是女真部落的大汗,作為女真的宗主國,自然要在女真人受災的時候給於幫助,糧食自然是少不了的。
在又等了三天之後,早已經心急如焚的皇太極帶著張允親自為他籌集來的二十萬斤糧食踏上了北歸的路途,這二十萬斤只是個開始,後面還會陸續調運過去。
「就這麼給了他們了?」朱常洛問道。
「當然不是!」張允微笑道:「回頭就會有人告訴皇太極,這糧食是我親自操辦的,裡面被人動了手腳,下了毒,不能吃。」
「那咱們不是白忙活了嗎?」朱常洛顯然還沒有轉過彎來。
「當然不是!」張允嘴角勾去,露出一抹寒冷的微笑,慢條斯理地道:「皇太極多半也會疑惑,可是放著白花花的大米,他又怎能抵擋住誘惑,多半就會讓人試一試,可一吃就發現,這糧食乾淨的很,別說是毒藥了,連顆沙子都沒有!」
「跟著就是第二批,依然如此。我算過了,女真人的兵卒大概有個六七萬人,加上孩子老人,少說也有個十四萬,這點糧食,根本就是杯水車薪,用不了幾天就會吃個精光,送上個三四回之後,想必女真人的疑心就會盡去,到時候加了料的糧食才會送去,到時候,哼哼!」
「你往裡面加什麼毒藥呀?」朱常洛問道。
「巴豆粉!」張允微笑道:「用硫磺粉攪拌過的大米更光亮(這個我沒查資料,錯了的話,請大家糾正),更好看,再攙雜上些巴豆粉,吃不死人,想必他們也疑心不到咱們的頭上!」
「你可真毒!」
「那是,無毒不丈夫,呵呵!」張允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