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乾娘!」
衛螭「噗通」一聲跪下,「砰砰砰」磕三個響頭,衷心感激,不管老人家是好心辦了壞事還是別的,謝和衛螭都是感激的。
謝寧願受委屈,也不願當面駁斥老人家,衛螭寧願繞來繞去繞半天,不直接駁回,也是出於這個原因,人家真心實意的疼他們,對他們小倆口好,不能做的太直接,只要能表明意思就行,太直接了,潑老人家冷水,會讓人傷心的。
老夫人也是明白人,知道倆人的孝心,心中很感動:「你們倆孩子真是的,不樂意說就是了,乾娘又不會逼你們,讓思思受委屈了,回去好好安慰她,幫為娘的致個歉,知道嗎?」
衛螭呵呵傻笑,一臉憨厚:「知道,乾娘放心,就差沒把她當菩薩供起來了,至於道歉啥的,乾娘不用放在心上,謝不會在意這些的。」
「胡說,怎麼能扯到菩薩身上,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菩薩勿怪。」
衛螭嘿嘿傻笑,跟著念了句峨眉豆腐,老人家都這樣,習慣了。又陪著老人家說了一會兒話,逗得老人家笑呵呵的,衛螭才告辭回府。
回到家,衛螭探頭探腦的進了後院,見招弟小蘿莉笑瞇瞇的端著個托盤出來,連忙招手,把她叫過來,低聲問:「不哭了?」
招弟小蘿莉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夫人說她心情不好才遷怒我地。夫人和少爺對招弟那麼好,招弟才不哭。」
衛螭讚許的笑笑:「好孩子,給!獎勵你的!」
衛螭拿出路上買的豆沫糖,遞給招弟。小蘿莉還處在喜歡吃零食的年紀,看到糖,眼睛一亮,雙手接過,像只歡快的小鹿,奔跑著走了。衛螭笑笑,小孩子。還是這樣可愛。
哼著小曲,慢慢悠悠的轉進去,就見他家美女姐姐四平八穩的坐炕上,手裡拿著本書,表情平淡,一副專心致志的樣子。不過,那眼角,那眼珠,怎麼衛螭看著盡往他這邊瞟呢?不會架都吵結束了,都和好了。這姐姐反倒不好意思上了?
謝放下手裡一頁都沒翻過的書,表面貌似平靜,淡淡道:「回來了?」
語氣有點乾巴巴地,衛螭很想笑,不過考慮到笑出來的後果,只能強忍著,道:「嗯,回來了。」
好吧,衛螭承認他這刻有點壞心眼兒,故意不肯多說幾個字。實在是謝乾巴巴逞強的樣子。很可愛。
謝看看衛螭,看他微笑著,一臉平常的樣子,咬咬唇,很正式的道:「今天早上的事情,我剛才有檢討過。缺乏理智。過於情緒……」
「這些不用說的!」
謝剛說了幾句。衛螭就笑著打斷她,走過去。也不管她的不自在,一把摟懷裡,狠狠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道:「行了行了,多大點兒事情,至於這麼嚴肅,這麼上綱上線的麼?姐姐你也太可愛了吧?」
謝還是一臉嚴肅,道:「有問題就要解決,我錯了就是錯了,不能找借口,不能推卸責任。」
衛螭呵呵笑笑,摟著她,倒炕上,收緊雙臂,抱著她,下巴磕她腦袋上,道:「一家人,哪裡需要這麼認真,顯得生分,這不好的!你是我地誰啊?我老婆,孩兒他娘,我又是你的誰?丈夫,孩兒他爸!我一大老爺們兒,難道讓我和你一小娘們兒斤斤計較去?特別你現在還懷著身孕的時候,咱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你保持愉快的心情,好好的養身體,好好的養寶寶,這才是咱家的頭等大事,其他的,不過是毛毛雨,全都靠邊站!」
說完,衛螭壞笑著,端著她下巴,道:「你剛才害羞什麼?」
謝臉又紅了,打了衛螭一下,身體卻挪動著靠緊他,嘴巴緊緊閉著,就是不說話。衛螭又是一陣壞笑,道:「是不是早上剛和我慪過氣,雖說和好了,火氣也沒了,但一會兒沒見,還覺得不好意思,覺得不知道該說啥了?」
謝很不忿,道:「你都知道,那剛才還不主動和我說話,你就是故意使壞的!」
衛螭愉快地大笑,笑畢,柔聲道:「你在外受了委屈,又沒法兒反駁回去,除了回家來和我說,你還能到哪裡說去?難道讓你一個孕婦憋一肚子委屈,一肚子氣嗎?你們小娘們兒臉皮薄,受不住氣,咱一個大老爺們兒,皮粗肉厚地,讓你出出氣,沒啥!這點兒胸襟肚量,咱還是有的。」
謝眼神刷一下變很柔軟,像湖秋水,流動著波光,深邃迷人:「謝謝你的諒解,我今天仔細的想過,也不能全怪別人,我自己也有責任,如果我能對你更信任一些,或許,今天就不會有這麼多波瀾,想來,本質上來說,還是對你信任不夠,導致信心不足,不能克制情緒,用更理智、更溫和的手段去處理。」
「呵呵,已經檢討過了啊?」
「當然!出了問題,也不能只在你一個人身上找原因,首先要找到屬於我的原因,我才能有立場和你談話、溝通!」
這姐姐,還是那麼認真。衛螭微笑著撫摸她地長髮:「我就是最喜歡你這點,願意講道理,從來不記隔夜仇,哎呀媽呀,我最煩那種每次吵架,從初一地事情開始說起,一直說到年底,每次吵架都念,真是煩死人了!哪家夫妻沒吵過架?每次吵架都念,那日子過地也忒慘了!」
謝抿唇一笑,揉揉衛螭皺的緊緊地眉頭,道:「先別忙著誇我,我還沒說完呢。」
「好,夫人請繼續。」
謝道:「我認真思考過,兩個人地關係。兩個人對彼此的信任,是一個慢慢累積的過程,你一個男人,雖說經常貧嘴,逗我開心,除了說笑之外,你也不喜歡標榜自己。男人,大多都喜歡用行動表示,勝過語言吧?」
衛螭抓抓腦袋,想了想。貌似還真是這樣,除了哄謝開心,故意說幾句,他更喜歡去做出來,而不是去說。衛螭趕緊問道:「是不是你要
來?還是不要吧?有些事情,用做的比較好,說出來了!」
「不!」
謝輕柔的笑道:「我是在反省自己,大概我也犯了和許多女孩子一樣的毛病,有點偏向語言,忽略行動。不過,我今天有反省過,以後,我會注意的。」
「真要這樣?」
「當然。兩個人相處,就是一個互相適應、包容的過程,不能只讓你包容我,而我還原地踏步,這樣時間長了,會出矛盾的。」
好吧,人家美女姐姐情商比他高。姐姐說啥就是啥吧。衛螭沒意見。衛螭正色道:「其實,我真沒想過要納妾,要找通房丫頭什麼的,乾娘真地是多慮了。看到美女,我是會多看兩眼,但也只是看看而已。根本沒有其他想法。總覺得。結了婚,咱就是有領導的人了。可不能再犯啥原則性錯誤,肩膀上扛的,就不是我一個人的生活,而是一個家庭了。」
「你也有這種感覺嗎?」
謝訝然道,衛螭點頭。謝失笑,道:「我也是,下意識的就以為是現代那種形式的婚姻,你平時又那般讓著我。」
說到這裡,謝羞羞一笑,衛螭也有些不好意思,敢情,倆人生活還沒全部溶入大唐呢,許多意識,還處於現代模式中。
「你們男人不是講究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嗎?」
「你可別一竹竿打翻一船人,我可沒這麼想過。」
「真的?衛螭同志,誠實是種好品質。」
衛螭抓抓腦袋,道:「好吧好吧,我誠實。二十歲之前,我也這麼想過,希望自己帥得能驚動黨中央,帥得滅絕人性,有一隊能排到太平洋的天仙美女,哭著喊著想嫁給我,而我風流不下流,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過盡千帆後,再挑那麼一個溫柔嫻淑的做老婆,能讓我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謝笑得意味深長,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衛螭被她看得有些慚愧,歎道:「不過,這個想法,到大二就沒了。那時候我們有個導師鬧出桃色緋聞,他地妻子也是我們學校的教授,很漂亮,風度、氣質絕佳,永遠的溫柔斯文,永遠的彬彬有禮,就算是用最挑剔的目光,也覺得是個好女人。可惜,她的丈夫就是信奉那種紅旗不倒,彩旗飄飄的主兒,後來鬧得不可收拾,彩旗飛了,紅旗也沒了,落得孤身的下場。手裡有珍寶,可如果不珍惜,那得到了也不長久。」
「聰明的想法,應該獎勵你一個吻。」
謝撅嘴在衛螭唇上啾了一下,衛螭嘿嘿笑道:「這樣就完了?也忒敷衍了,這樣吧,以後我看美女的時候,夫人別介意就好,放心,我也只是看看。」
謝也不生氣,抬頭望望外面,歎道:「天還沒黑呢,怎麼就開始做夢了?」
……
說說笑笑,互相打趣中,倆人地感情又進了一步,小小地風波,消於無形,總算雨過天晴。
擺平了後院,衛螭獰笑著開始「代表月亮懲罰丫」的行動!行動很簡單,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秦猛不是喜歡納妾嗎?那衛螭就義務無償幫忙,給丫好好深刻認識一下納妾的壞處。
秦猛家中,有五房妻妾,通房丫頭兩個,還有家裡、莊子上,他染指過的丫鬟也不少,還是青樓中的常客。這是衛螭輾轉打聽來的,看得他瞠目結舌,話說秦猛模樣雖然不咋地,但現在看來,丫還真當得風流二字。
「……二哥,真是受歡迎。」
謝說地比較含蓄,衛螭則搓著下巴,一副神探地樣子,就差一個煙斗,道:「你說,這裡面究竟有多少強佔名女,逼良為娼地事情?究竟有咱多少勞動人民的血淚?」
謝輕笑:「胡說!二哥又不是青樓地老鴇,以秦府的門風,也不會允許他做出強搶的事情,不過,我聽二嫂說過,二哥的那些妾室,多是些貧家女子,或是家世不如她的,至於那麼名分都沒有的丫鬟,身世就更不用說了。」
衛螭別有意味的看著謝,道:「二嫂為何會對你說這些?不會是那個傳說中的馭夫術交流大會吧?」
謝臉蛋兒一紅,略帶不好意思的道:「那平日一起談天,二嫂她們起的話題,我不能駁她們面子嘛。」
衛螭笑笑,拉著她手,輕輕揉著,道:「傻姑娘,這妾不妾的問題,聽過很多回了吧?」
謝淡然道:「以往聽了,也沒放在心上,下意識的以為,我們是不同的,和她們不同,想不到乾娘也會來說,還說的那麼直白,雲淡風輕,想找你說的時候,你居然跑去風流快活,我快給氣死了。」
衛螭打趣她:「沒把秦家莊子上的被子咬破吧?」
「怎麼可能!」謝白他一眼。
衛螭呵呵笑:「所以說你傻,自己受委屈了,感到壓力了,也不知道發洩一下,一直憋著,當然火氣越來越大,只可憐了我最後這個承受火氣的人,以後再有這種人,直接告訴丫,就說我們夫妻感情好,沒納妾的打算。你看我,從來不委屈自己,哪像你哎,哭多少回鼻子了?」
謝不好意思的笑笑。於夫妻相處之道,倆人都沒啥經驗,只能靠著彼此的判斷、包容來相處,家庭不是戰鬥場,這不是誰比誰強的問題,比強弱輸贏,對家庭和睦沒半點好處,也就是讓一步兩步的問題,一家人,誰讓都一樣,人都有心的,你今天讓了,來日,小倆口鬧矛盾的時候,或許她就會想起你今日的好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都是為了幸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