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桑拚命點頭，彷彿為了應證她的話一般，「是呀，這個也沒什麼好瞞著你們的！」
「哼哼，我覺得有什麼你不妨老實說，或者說你得了什麼好處不妨直接說出來。如果你是為了錢，那沒問題，那個人付多少我雙倍給你，如果是所謂的義務幫忙，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對方不好惹我也不好惹，難不成你覺得我石磊好欺負？」
我這一番疾風暴雨讓那個媽媽桑顯然有些亂了陣腳，她眼神閃躲的看著我，嘴唇翕張了兩下，又沒說出口，大概還在考慮得失問題。
我想了想又把語氣放緩了說，「出來撈，都是為了個錢字，沒理由跟錢過不去是不是？」我其實有點兒賭博的成分，這種風塵裡的女人，一般來說別人是不會對她們用什麼威脅手段的，況且我現在基本沒樹敵，可以說唯一會動我念頭的就是白大少，如果說李婷婷真的別有所圖，只能是白大少在裡邊搞鬼，而白大少這個人自負的很，還真的不屑於用什麼威脅的手法，多數是給筆錢讓人辦事，所以我才會這樣去對那個媽媽桑說，「說吧，那個人到底許諾了你多少好處？」
媽媽桑還在考慮，我必須打消她的疑慮，我從口袋裡掏出了支票簿，「我估計那個人是說事成以後給你錢吧？這樣，你說出個數，我這裡立刻開支票給你，何必跟錢過不去呢？難不成你還打算跟我講講什麼江湖道義之類的？」我作勢欲寫，「怎麼樣？李婷婷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我好像真的打算立刻開支票，那個媽媽桑這才恍然大悟一般，「十五萬，那個人給我十五萬……」
我冷冷的笑了笑，雖然明知道這個數字顯然是有水分的，不管誰出手，這種一錘子買賣，一般都是說個整數吧？多半不會帶著五萬這樣的零頭的。不過，無所謂了，能擺平白大少，這點兒錢是不能吝嗇的。
直接在支票簿上寫下三十萬的字樣，然後我大筆一揮簽了名，撕下來遞給那個媽媽桑，「好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媽媽桑打算伸手接過那張支票，我卻手腕一番，臉上的表情分明告訴她先說出來。
「是這樣的，石公子你今晚不是來的挺早的麼？你這邊剛進包間，後腳就有個客人跟進來了，而且找到我，許諾給我十萬……哦，十五萬，開始說十萬，我沒同意，後來加到十五萬的……」我冷笑一下。
揮揮手，表示無所謂，讓她接著說。「就說安排兩個女孩子在我手下當一個晚上的小姐，並且指定讓我把那兩個小姐安排給你。」
我有點兒疑問，「你是說你最後帶來的那兩個都是那個男人安排的……唔……那你為什麼一開始不帶著那兩個女孩兒進來？就不怕我選了別人？」
媽媽桑得意的點起一支煙，「這就是我做這個行業的經驗了，石公子你雖然來的不多，但是你那張黑色VIP我們整個會所一共發出去不過九張，所以你們這幾位客人的習慣等等我們還是能夠做到心裡有數的，不然我又如何能在一進您的房間就報出您的身份呢？在之前我就知道跟你一起來的人，多半不會喜歡太過風塵氣的女子，就算別人喜歡，你也是絕不可能挑的，多半會要求我換人。於是我第一批帶進去的女孩兒，完全是試探其餘兩位的反應。當然。您跟我打了招呼之後，我帶進去的雖然清純一些了，但是我知道距離石公子您的標準還差一點兒，而且當時那批裡也就有兩個能入你們幾位法眼的，按照石公子您的身份自然不會先挑，等那二位挑完了我才將那兩個今晚才被安排進來的女孩兒帶進你的房間，到時候你肯定會在她們倆中間選擇一個的……」
聽到這兒我才明白，看起來平白無奇的一個過程，實際上這裡頭的道道也不淺。不過說實話，我也真的要佩服一下這位媽媽桑，所謂做一行愛一行，看來老鴇也不是人人能做的啊！
「呵呵，倒是費心思了，你說的那個男人還在這兒麼？」
媽媽桑搖了搖頭，「不在了，他交待完了之後，把那兩個女孩兒交給我就走了。只是說如果事成，兩個女孩兒中的另外一個人會把支票給我的。」
我略微想了想，點了點頭，「好，現在給你機會多賺十萬塊……」我說著把手裡的支票遞過去，「你先給我描述一下那個男人的長相年齡等等特徵，然後我告訴你怎麼多賺十萬塊……」
媽媽桑接過支票，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上邊的數目字，確定了是現金支票之後居然當著我的面把原本就很低的衣領拉的更低，然後將支票直接放到胸罩裡邊，很細心地展平了放進去，確保不會留下折痕。
「那個男人呀，大概一米七五，差不多跟石公子一樣高，大概三十多歲，面皮白淨，長的呢，不知道怎麼說，反正不能說帥，顴骨邊上有點兒橫肉……」
我覺得很奇怪，難道不是白大少麼？那會是誰？不過很快釋懷，白大少怎麼可能親自來辦這些事情？當然是差遣一個手下來了，我被自己突如其來的短路弄笑了。
「行了，我知道了……」我做了個制止的手勢，「你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我會讓那個李婷婷達到她的目的，晚一些你找另外一個女孩兒拿那十萬塊吧！」
媽媽桑立刻反駁，「是十五萬……」
我笑著點頭，「好吧，十五萬，隨便你。」
見我要走，媽媽桑又小心翼翼的問，「你們是生意上的對手？」
我回頭看她一眼，「這個就不是你該考慮的了，不過你放心，對方不會發現什麼，即便發現了，他們都是有身份的人，不會為了這點兒破事找你麻煩的。」
媽媽桑這才放心的笑了笑。「那就謝謝石公子了，晚上需要不需要我幫你介紹個活兒很好的女孩兒？」
我沒理她，直接走出了包間。
回到自己的包間裡之後，我看到李婷婷已經回來了，便對龍大點了點頭，估計他能明白我出去幹什麼了。
坐下之後，李婷婷看了我幾眼，怯生生的問我，「石總剛才說過的話算數麼？」
我笑笑，「算數，當然算數。晚上你跟我走吧！」我這話說的很大聲，「以後不用到這兒來了。」
王宇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但是龍大迅速遞過去一個阻止其開口的眼神，他也便將自己的疑問和責怪吞了回去。
目的基本已經達到了，我便讓那個公主去買單，結過帳之後，我帶著李婷婷一起往外走。
經過洗手間的時候，我借口上洗手間，龍大和王宇也說要上，讓李婷婷站在門口等我們。一來，給李婷婷時間讓她跟另外一個女孩兒聯繫，二來呢，龍大肯定也有話要問我。一舉兩得！
進去之後，龍大看了我一眼，我笑著說，「那個女孩兒是有人安排進來的，我第一次出去的時候，她問我能不能包下她，還說要價不高……我沒答應，但是回來之後王宇兄向我發難……」
王宇連忙解釋，「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笑著擺擺手，「其實還要多謝王宇兄，否則我就看不出這個女孩兒有問題了。」
龍大點了點頭，「我也覺得這個女孩兒有些不正常，按說你和王宇爭執起來，她應該出言幫你解釋的，但是她沒有，沒有也便罷了，偏偏在你們已經把酒言歡消除誤會之後，她又期期艾艾的解釋……我就覺得這個女孩兒剛才跟你出去肯定不是像她說的那樣有什麼事情然後你開解她的，肯定有別的什麼事情不希望你說出來。」
我笑著說，「是呀。龍大的考慮跟我一樣……我也是因為這個覺得她有問題，龍大還怕我不知道，特意選了那麼一個段子唱給我聽……」
王宇恍然大悟般的，「我就說龍大怎麼會突然唱起樣板戲呢，雖然我知道龍大喜歡京劇，但是他一向都不太喜歡樣板戲，剛才還奇怪來著。」
「我就去問了那個老鴇，氧化鈣，這個老鴇還真是敢開口，一下子花了我三十萬。這才讓她說了實話……我進來之後，有個男人也跟了進來，然後交給她兩個女孩兒，就是最後一批進來的那兩個穿著便服最為害羞的，包括這個李婷婷，十有八九是白大少那邊派過來刺探軍情的，不過現在沒關係了，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就乾脆廢物利用一下……」
王宇這才明白，為什麼我剛才會說要帶著李婷婷走，而龍大還會阻止他向我質詢。
「王兄剛才又誤會我了吧？」我拍拍王宇的肩膀。
王宇連聲說著，「沒有沒有……」
我笑了笑，「沒事，你也是為你妹妹著想麼，要是你任我為之倒是顯不出你們的兄妹之情了……」
龍大還在沉吟，「你打算怎麼辦？」
「既然知道她是個無間道的臥底，那就按照利用她放點兒消息給白大少，我不介意的……」我往門口走去，順手丟給那個在洗手間裡遞熱毛巾的老頭兒幾百塊錢，用手指了指他，意思是讓他學會閉嘴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們之間的談話。「你們一會兒提議吃個夜宵吧！」
龍大走到門口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還是回過頭，又給了那個老頭點兒錢，低聲囑咐了一句，「閉嘴對你沒壞處……」
那個老頭兒拚命的點了點頭，笑嘻嘻的把錢塞進口袋，「我們做這行的，絕對不會亂提客人的八卦。」
出門之後，看到李婷婷已經穿好了外套，我便走過去笑著拉起她的手，一起往電梯那邊走。
到了停車場，各自取了車，打開車門的時候，王宇抬聲問道，「石磊，龍大，你們倆餓不餓？不如一起吃點兒夜宵吧？我有些餓了。」
龍大鑽進車，探出頭說，「行啊，石磊帶路，我們找個地方吃點兒清淡的東西。」
坐進車的李婷婷顯得很自然，一看就是那種對於豪華車型沒什麼感覺的，這可不是一天兩天能夠養成的習慣，估計她沒少坐過這類車吧，我心裡暗笑著，看來演技還是不過關，之前倒是一直都演的不錯。
「我們去吃點兒東西，喝粥你習慣麼？」我打著方向問李婷婷。
她點了點頭，「嗯，半夜裡吃點兒清淡的好，女孩子尤其如此。」
我笑了笑，沒吱聲，繼續開著車，很快，到了廣州路和中山路交界處的翠香閣門口，轉個彎，車子從中山大廈的門進去停了，等著龍大的車到，一起從後門進去。
點好了東西之後，龍大笑著主動挑起話題，「現在我們都估計他那邊已經跟斯諾實業取得了聯繫，談判結果很難說。雖然我們估計白大少不會自損一個億去玩這樣的花樣，可是也難保……」
我放下手裡的食匙，點點頭，很認真的說，「的確，白大少這個人瘋起來的確什麼都做的出來，而且，還有一種可能……」
王宇很配合的接嘴問道，「什麼可能？」
「你說白大少如果在正常談判不妥的情況下，比方說韓總為了擔心事情洩露，而拒絕了白大少的要求，又或者白大少不願意出那一個億，於是直接跟他們攤牌，用六塊一股的價格將斯諾實業進行收購，否則就將徹底打擊斯諾實業，從市場上進行收購，想必韓總等人還是會考慮的……畢竟龍大經濟實力足夠，要是他真的等到我們退出之後跟韓總那幫人玩收購戰，到時候他們那些人的地位就會很被動，一旦讓白大少掌握了足夠的股份，他會整死韓總等股東的。說句難聽的，白家那麼大的產業，其實隨便玩點兒花樣，做個整合分拆的，想要把斯諾實業吃的連渣都不剩下也不是沒可能的。」我大大方方的解釋出來，目的就是為了讓李婷婷聽清楚。
龍大點點頭，筷子上夾了一塊鳳爪，放到嘴邊卻又放下，「石磊分析的的確很正確，那麼我們到底應該怎麼辦？讓我剛剛回到資本市場上來就吃個敗仗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我動用其他的資金，最終也許能贏，但是贏得也極為慘烈……這也是我不情願看到的，石磊你再想想……」
「其實說難不難，只是我的動作要加快。週一就是下周第一個交易日，白大少那邊的談判一定需要一段時間。即便他能趕在交易日之前談好，也不可能立刻出壓股價。目前我們手上只有一千多萬股，根本不足以控盤抬價，而且我們的資金也不過出去了一個億左右，白大少絕對不會允許我們僅僅虧損個幾千萬的。如果我猜測的不錯，週一開盤之後，特別是在他已經跟斯諾實業那邊談好的情況下，他會將他現在手裡的股票慢慢的清倉，反正已經有了斯諾那邊的四成股份，他不擔心我們玩什麼花樣了。等到我們這邊誤會他偃旗息鼓大肆進貨，並且超過三千萬股的時候，按照正常的情況，我們一定認為控股足夠了，應該開始高位對沖的操作了。然後他就會趁著我們抬拉股價的時候拚命的做換手交易，將股價迅速拉低……這才能讓我們蒙受最大的損失。」
龍大徹底放下了手裡那塊鳳爪，「正常估計，我們在進了三千萬股之後，進貨價格平均超過七塊，那就是兩億多，已經有透支來的一個多億了，扣除手續費以及操盤手的費用，可以說我們的三個億基本上剩下不了多少錢，這個時間上他選擇殺入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理想狀態下，換了是我，也會在這個時候選擇殺入……」我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分給龍大和王宇每人一支，「那麼，如果我們反其道行之，週一開市就立刻大肆購入，拼著成本再高點兒，大不了讓平均成本達到八塊，這樣，基本就能把斯諾實業的股價拉高到十塊，然後迅速出手，根本就不在高位徘徊，等到白大少恍然大悟殺入的時候，我們的貨已經出的差不多了。」我頓了頓之後，看了看龍大緊蹙的眉頭，笑了笑說，「當然，還有一個更加簡單的辦法，那就是等到週一，我們直接開始進行換手對沖，白大少一定會配合這我們的抬拉，連拉三天漲停板，把市場上的交易量放到最大，讓白大少誤以為我們已經建倉成熟，只要他插手，我們就開始殺跌出貨，這樣我們既能夠保持盈利，還能讓白大少吃個啞巴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