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空萬里 上部:一貼春藥亂君心 第卅一章 意動
    話說,康熙四十三年的大年過完了,一切又進入了正軌,而康熙的第十四皇子的婚事也被正式拉上了議程,夏春耀帶著華麗麗,看著走進走出的人,搬著不知從哪弄來的賀禮,再次確定了九爺的非常有前途的小金庫,和十四這個死小孩,結個婚就如此鋪張浪費的惡劣本性,再次將對地主階級的鄙視強調了一次…

    就在全府上下忙得熱火朝天,就連春桃都被外調出府的積極氛圍下,她這個被十四用銀子買回來的人,卻還是沒有接到任何上崗任務,於是,每天除了抱著母雞看太陽,賞月亮,就被泰管家抓去當端茶倒水的丫頭,用他的話就是,估摸著以後也用不著了,讓她把所有的餘熱都給發散了,翻譯過來,就是趁她滾到十四爺府裡之前,做最後一次殘酷的階級壓迫…

    不過,這話也對,她本來就是十四那個死小孩塞進九爺家的臨時工,掛的就是臨時上崗的牌照,等十四把房子造好了,她就剛好華麗搬家,免得總在這裡忍受她屁股抽痛的心理陰影,話說回來…十四的家離八爺家遠麼?希望不要太遠才好…

    她端著泰管家吩咐送到書房裡去的茶,一邊想著,一邊跨過了門檻,卻抬頭看見某個明兒個就要大婚的正主,完全沒有坐相的坐在書桌邊的椅子上,右腳沒個正經地架在椅子上,膝蓋上架著一本書,兩手拿著個橘子剝著皮,卻因為手肘得頂著書本,不好使力…

    應許是許久沒見著了,又因為上次他在雪地裡莫名其妙地發脾氣,也不知道他的婚前憂鬱症是好了,還是在惡化,她只是躡手躡腳地走進了九爺的書房,掃了一眼,似乎只有他一人呆在裡頭,也對啦,九爺,一直走的是神出鬼沒路線,一般不到晚上,奔進小妾房間,大白天基本上找他不怎麼容易…呃…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還是擱下茶碗閃人比較好…還是等十四婚禮完畢後,再打照面比較安全,也比較理智…人家都說結了婚的男生,那感覺就不一樣了。

    轉了轉手裡還沒剝好皮的橘子,十四皺了皺眉頭,耳邊剛好聽見推門而入的聲音,沒去看來人是誰,只是猛得將手裡的橘子精準地拋了出去,一股傲慢的聲音隨即響起來:「給爺把皮剝了再滾!」

    「……」聽聽聽聽,就一句話,就可以看出,這人的婚前憂鬱症還在繼續惡化中,這也就算了,他扔橘子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準啊,竟然直接砸在她胸口上!死流氓,性騷擾!她口裡咒罵了兩句,揉了一下自己被橘子砸痛的胸口,伸手開始剝著橘子的皮…

    她向隨性地坐在那裡的他看了一眼,而他的視線還是砸在膝蓋上的書本上,眉頭緊緊地皺著,還不時發出幾聲不屑的嗤笑聲,她有些狐疑地看著他,她從認識這死孩子開始,就沒看他捧著書在她面前出現過,怎麼這明兒個都要結婚了,今天倒扮起好學生來了?

    將手裡的橘子剝了皮,正考慮著是不是也用扔的,對他也性騷擾一下,但是考慮人家明天還要洞房花燭,於是,她很大度地決定不和他計較,將剝好的橘子走過去,遞到他的面前…

    他還是沒抬頭,豎了豎眉頭:「擱在邊上,滾出去吧。」

    「……」TD…她的視線在他身上竄了兩下,最後停在他膝蓋上的那本書上…猛得瞪大了眼睛,竟然也忘記了要走人,就這麼杵在原地,跟著他的手一頁一頁的往後翻…左手咬在嘴巴裡,還不時小聲地發出「這樣也可以哦」的感歎,也不知看了多久,突然看到一幕好刺激的畫面,不自覺地收緊了一下手裡的力道,一瞬間,手裡的橘子徹底變了形,「吱」的一聲,一股橘汁就這樣飆射了出來,直接飛在對面的十四的黑青色的褂子上…

    感到一陣涼意的他猛得抬起頭,卻見一張紅透了的臉飛進他的視線,下意識地也倒抽了一口氣,猛嚥了一口口水,一把將膝蓋上的書抽了下來,使勁往身後塞,一個立身,站了起來,大聲地嚷起來:「你咋杵在這!爺又沒叫你進來!」

    可惡,他已經感覺他的臉在燒了,死丫頭,她就不能挑個適當的時間出現在他面前嗎?

    「……」她沒答話,視線開始往他身後藏去的書瞟,剛剛那幕還沒研究完啦,不要那麼快就收起來嘛,原來九爺的書房裡還有這等好寶貝,嚥口水,看來以後可以…嘿嘿嘿嘿…

    他看著她的視線隨著他身後的書向他身後瞟去,一瞬間的緋紅,被眼前這個小不要臉的行為給徹底褪下了,挑起了眉頭,伸腳在她膝蓋上輕踢了一下:「喂!你十四爺在同你講話!你聾了!」

    「……你從哪個書櫃上拿的?」她仰起他的腦袋,竟然沒頭沒腦丟出一句詢問。

    「就是那邊那…」他竟然下意識地去回答她紅著臉問出來的問題,說到一半才反應過來,冷哼了一聲,將後半句話給吞了,居高臨下地看著面前的死丫頭,「你研究這玩意幹啥!」

    「為將來做準備麼!」她也沒含糊,張著手就往他身後撓,「你看不看,你不看我看,拿來拿來!」

    「……」他剛剛幹啥見鬼地要害羞,他剛剛幹啥見鬼地覺得不好意思,他剛剛幹啥見鬼地覺得被這丫頭逮到自己在研究春宮圖是一件好心虛的事情…他…他堂堂大清朝皇十四阿哥,大婚前研究一下春宮圖,是一件如此合乎情理,如此於情於理,如此天經地義的事,他幹啥要在這個丫頭面前覺得有損形象…

    而這個該死的,混蛋的,該千刀萬剮的死丫頭,竟然還敢給他流著口水,問他要春宮圖看,說是為了將來準備…可惡…要準備是吧!他就讓她徹底準備好!

    「……你在幹嗎?」正當某人正要翻開剛從他腰帶裡抽出來的春宮圖,卻看見十四轉過身去,開始將自己衣服的盤扣一個個的解開。

    「自己看不就知道了!」他也不說話,繼續往下解著扣子。

    「……你…你脫衣服幹嗎……」她看了一眼書上一絲不掛的人,終於意識到有點不對勁的地方了…她只是想看看,然後方便晚上做春夢而已……很單純,很渺小,很值得稱讚的願望,不是嗎…

    他將外褂解了開來,任它鬆垮垮地掛在身上,很痞很痞地向她張了張手:「陪你研究春宮圖。」

    「……呃…呃…」她嚥了一把口水,突然想起某個遙遠的傍晚十分,自己好像就是在這個書房裡,見識到了一個香艷刺激版,這個書房風水果然不好…淫風四起啊…不愧是九爺的書房…不過她前兩天才紅杏出牆過,已經接受深刻教訓,在反省了,絕對不能重蹈覆轍…

    「還楞著幹嗎,難道還要十四爺我幫你脫衣服?」他收了收臉上的笑,竟是提著步子朝她靠過來…

    她猛得摀住自己剛剛被他性騷擾的胸口:「你不是吧?來真的?」玩笑歸玩笑,不要過頭了啊…

    「誰同你開玩笑!」他皺了皺眉頭,逕自伸手去抓她捂著胸口的手腕子,咬了咬下唇,「或者,你想找別人同你研究不成?」

    「那是,我要研究了好去…」偷襲八爺…四個字還沒說出口,額頭卻撞上一堵肉牆,還蠻結實地撞了上去,撞得她有點頭暈眼花…

    他看著被自己拉進懷裡的人腦袋,在他的胸口不住地搖晃,使勁地將她的腦袋塞進他胸口,幾乎帶著不再給她空氣的決絕,喉頭翻動了一下,忿忿地從牙間咬著字眼:「你是我十四爺的奴才,別跟錯了主子!」

    「唔唔!!」她被他摟得吸不到氧氣,兩隻手在他的胸口使勁地推,他卻一點也不往後退,反而收緊了手裡的力道,他得提醒自己,這是一個奴才,只是一個奴才,充其量只是一個他覺得還不無聊的奴才,就算她在這裡要了她,什麼也不給她,也就那麼回事,她連被收房的資格都可以說是沒有的。

    她什麼也不是,沒身份,沒地位,沒權沒勢,沒長相,沒身材,沒涵養,沒度量,沒文化,沒……沒心眼…沒有那些一板一眼,沒規矩,沒…沒把心放在他身上……

    要出人命了,這哪裡是研究春宮圖,簡直就是在搞謀殺,難道,他想搞先殺後奸這樣變態的事情?這什麼毛病,她得自救!張大了怎麼也吸不到氧氣的嘴巴,她一口在他的胸口咬下去,放手!!死十四!!

    他吃痛了一下,卻只是把她往懷裡按,像是非要她承認什麼似的,讓她屈服下來。

    直到她感覺自己的靈魂快要出竅了,白眼也快翻上天了,他才輕輕地將她從懷裡扯了出來,沒去在意她在自己胸口上流的口水,扶著她的肩膀,看著她大口呼吸的樣子,想要從她的臉上研究出什麼…

    她還沒緩過神來,他卻猛地將她的耳朵捂了起來,讓她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他捂著她的耳朵,在她的面前輕咳了一聲,像是確定她真的什麼都聽不到了,這才張唇,用有點啞然的聲音開始說話:「……死丫頭,爺才不會在意你這樣的丫頭呢,爺好歹也是當朝皇子,哪能被你這樣的丫頭把魂拿走了,尤其是你這樣還不把爺放在眼裡的臭丫頭,要是讓你知道爺在意你這樣的臭丫頭,還不把你美死?爺還不被人笑死?你這個臭丫頭,還什麼都不知道,就知道在爺面前唧唧歪歪說別人的好處!」

    她皺著眉頭,聽不到他在說什麼東西,想把他的手給拿下來,卻發現,他的手紋絲不動地撫在她的耳朵上:「爺明明比你忙得厲害,你卻有本事讓爺找不到你人,算你行,爺使性子不找你,你就不知道想辦法來找爺嗎?跑別人家的門檻倒是勤快得不得了…八哥才不會同我這般無聊,陪著你這死丫頭混日子呢!聽不到我的話吧?恩?就是不讓你聽見,敢讓爺瞎著急,爺怎能讓你一個人逍遙自在,這回也該輪到你乾著急了!」

    「你在辟里啪啦說什麼啊?」她的耳朵因為被他摀住,發出的聲音也格外大,對比他刻意壓得低沉的聲音,讓他挑起眉頭輕笑了起來…

    「……丫頭,爺不要你這奴才了……」他的手指略過她耳邊的髮絲,然後將手從她的耳邊鬆了開來,繼續輕笑著,「你就繼續呆在九哥這裡吧。」

    她什麼也沒聽見,只聽見最後一句「你就繼續呆在九哥這裡吧」…然後她還在想著如何回魂,就被他一腳踹出了書房,她看著書房的門迅速地關上了,拿著手裡的春宮圖,一時間,不知道該走開,還是繼續杵在這裡…

    第二天,她正一邊研究春宮圖,一邊拉著華麗麗在散步,九爺和九福晉一早就坐著轎子奔去十四的新府參加死十四的大婚了,她皺了皺眉頭,突然間,她不用在意十四的新家離八爺遠不遠了,因為那個傢伙已經把她掃地出門了…恩…但是,她好像不太高興得起來…

    「請問,可是夏姑娘?」一個小廝打扮的人突然走到她面前,向她詢問著。

    「…啊?夏姑娘?」她指了指她自己,似乎有點不習慣這樣的稱呼,來清朝這麼久,從來都是被叫死丫頭,臭丫頭,小賤蹄子,或者就是連名帶姓的一叫,一下這麼正經的稱呼,搞得她突然不好意思起來,抓了抓腦袋,「嘿嘿…嘿嘿…我是姓夏啦…呃…你想怎樣?」

    「那主子說得就沒錯,要是碰上一個牽著母雞散步的夏姑娘,要奴才把這東西給您…」小廝一邊說著,一邊從袖口討出一方白帕子。

    「……」白白白…白帕子…什麼東西,這種東西只能讓她聯想到三尺白陵,幹嗎,要她上吊謝罪麼…她又沒有紅杏出牆…也沒找人研究春宮圖,她是堅定的孩子來的…

    小廝將白帕子塞進她手裡,她低頭看了一眼這不算乾淨的白帕子,上面還沾著黃土點點,不明白為什麼這人把這什麼屁東西交給她:「你家主子誰啊?」

    「我家主子,不就是今天的新郎倌,十四爺嗎?」

    「……」

    「那是我家爺擦手用的帕子。」

    「……」

    「也不知爺從哪弄了一手的土,用這帕子擦過後,就不准下人洗,一直這麼帶著…」

    「……」

    「呃……奴才話多了,先行告退。」

    「……」她拿著手裡的帕子,開始想弄清楚,昨兒個,他到底捂著自己的耳朵說了屁話…死十四,什麼毛病,說話還特意捂著別人的耳朵,這麼喜歡對牛彈琴,也別找她來當這頭牛嘛!詛咒他洞房花燭不舉!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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