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身首異處的艷牡丹在八阿哥的書房裡一展嬌媚,嬌羞無限,而某春耀卻在九阿哥書房的院子裡對著氣急攻心的九阿哥用手指在她的腦門心上點啊點,其實有的時候,連她都蠻同情九爺的,每次都只能心急梗塞一般地拿顫抖的手對著她抖啊抖,那個手抖得比她的手還厲害…
結果,現在的狀況是,他大手在她腦門心上抖,她小手在自己褲腰帶上抖,極度詭異的畫面…當然,這絕對不是事件的結尾,當泰管家一臉狗腿地將一根籐條屁顛顛地遞上來,她才知道啥叫大事不妙,顧不上半掉的褲子,就嚇得往門外鑽…這幾籐條要是打下來,估計就真正應了一首詩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只是她還沒風流,就要死翹了,好划不來…
於是乎,八阿哥月賞牡丹別樣艷,九阿哥夜抽春耀一樣紅的畫面就這樣在兩個府裡同時上演…
而一聲「裕親王過身了!」的傳訊在兩個府邸同時炸開了鍋。
一瞬間的沉寂幾乎是鋪天蓋地地襲來,某個還躲在沒有一朵牡丹花的牡丹桿叢中,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警覺地探了一個腦袋出來,卻發現那個拿著籐條正要好好教訓一下她「花兒為什麼這樣紅」的九爺人間蒸發了…
而另一邊,八阿哥的書房裡也只剩下一盆沒人再去欣賞的紅牡丹,孤守冷月,晚風刮進因為主人走得太急,而忘記關的書房門,幾本剛被打開的書被吹得「嘶撒撒」作響…
一個夜晚而已,紫禁城開始猛上的一層灰,就連空氣裡都崩著一絲壓抑,彷彿一切都該肅殺淒涼,可夏春耀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第二天還是照樣被一腳踹進了廚房,繼續顛她的大勺…有人死則有人生,皇宮裡辦著大喪,可是北京城裡的百姓還是照常地過日子,吃飯的吃飯,工作的工作,八卦的…還是八他們的卦……
「裕親王到底是什麼東東?」她偷偷地溜進汀蘭的房間,平時她是不大來她這裡的,總覺得不想破壞她營造的書卷香搖美人居的華麗氛圍…
汀蘭的眼眉從書本上拉到香爐上,沒去瞧那個趴在她半卷香簾圓形的窗台上的某人,逕自翻過一面書:「怎麼?你不是對這些都沒興趣嗎?現在反而來問我了?」
「呃…我現在正嘗試用寶貴的歷史知識來解釋我為啥站在這裡的客觀原因…」她瞎胡謅了一通。
「得了,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情,這個王爺過身,所有的皇子都得戴孝,所以……」她故意地斜視了她一眼,「十四爺暫時不能迎娶嫡福晉了。」
「恭喜!」她抖著手抱了抱拳頭,好不容易投胎成皇帝的兒子,怎麼能還沒有經歷花天酒地,紙醉金迷,醉生夢死,迷途知返,浪子回頭的一系列舉動就被推進婚姻的墳墓哩?離婚率這個值得研究的問題啊,就算在古代也不能被忽視的說…
「恭喜什麼?就算人家暫時不能迎娶嫡福晉,也輪不上你在這說勞什子的風涼話不是?」她繼續翻動了一面書,「怎麼?聽說昨兒個夜裡,你又把九爺書房裡的牡丹給毀了?要不是裕親王爺的事來得湊巧,還不得又挨一頓板子?哼…」說到最後竟是冷笑一聲。
非常肯定汀蘭今天肯定是大姨媽來了,加之古代的衛生用品就像一塊破尿布,實在可以稱之為,用來上吊的必備良品,估計可能又被那東西搞得想上吊,所以處於低潮時期,非常理解地看了汀蘭一眼,沒去理她開口閉口向她丟炸彈,正準備提腳走人…
「我再好心提醒你一句吧。」她隨意地翻過一面書,視線由始至終沒離開過書面,只是不知道看進去了幾個字,「離八爺遠點。」
「……」
「有些話不用我提醒,你也應該明白吧。」玉手輕輕地再翻動一頁,「最後當皇帝的可不是他。」
「…我又不喜歡皇帝。皇帝也不會拿包子給我吃…」她眨了眨眼,她發現,和古人都比較能溝通反而是這半古不今的人…腦子裡都不知道浸了啥東西…這大概就是不完全變態的害處…還不如和春桃溝通直接點,她抖了抖還在抽的手,提著小碎步正要走,卻還是覺得有件事應該好好提醒她…
「汀蘭……那個…你的書…拿反了…」說完,就一溜煙地跑了,剩下某個咬碎銀牙的人斜視了一眼冒著香煙的香爐,一把將書丟了開去…
話說,裕親王的頭七的最後一天,夏春耀的生活卻還是照著每天一樣的柴米油煙醬醋茶的週而復始,迷茫地起床,使勁地刷牙,打著哈欠洗臉,叫春桃幫忙繫好褲腰帶,帶著幾個瞌睡蟲飄進飯莊,看到幾張已經折服在她手藝下的大叔、大媽、阿姨、嬸嬸、大哥、大姐們的臉,丟出一個還在朦朧中的微笑,飄進廚房,被掌櫃罵一通,然後說著和每天一樣的遲到理由…九爺臨時有事叫她去幫忙…
可憐的九爺就這樣成了她每天賴床幾分鐘的幫兇…沒辦法,剛醒來的那幾分鐘最容易做夢,而她的夢嘛……嘿嘿…
「把口水擦乾淨去幹活!」掌櫃習慣性地揮了揮手,她就開始了一天的工作…還好介於她姑娘家的身份,不需要加晚班,其實有的時候封建社會也還有點人權和勞動者福利可以撲騰一下…
過了晚飯的高峰期她就得爬回府了,幫忙收拾了一下廚房,掌櫃告訴她今天發工資,她驚訝地把嘴巴長成了「O」型,突然好想華麗地讚美一下九爺,提著不算多的一串錢,好好地在心裡讚美了自己一下,想她自己也算自力更生一族的乖小孩,沒有丟現代女性的臉,抽著又抖了一天的手踏上了回府的路,打了個好大的哈欠,照例從後門飛身閃進了府裡,突然想到這「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道理…
恩…不能把錢帶回房間,給春桃那個死摳鬼發現,以後叫她幫忙系褲帶都得付錢了…得找個地方埋起來,找個地方埋起來……
請原諒她如此沒有創意…因為除了茅坑她還真想不到有什麼安全的地方可以埋她的錢,不過她得埋得靠茅坑遠一點…要不容易被張五那個死東西發現…真沒想到,她也有今天…
「挖深一點,好好埋住,我在這裡可是沒爹沒娘的娃,得自己給自己準備嫁妝的…嘿嘿嘿嘿…」
「……」一個高瘦的身影自上而下的砸下來…剛好蓋住了她蹲在地上奮力刨土的身影,她嚇了一大跳,猛地回過身來…
「哇!誰誰誰…這裡沒埋錢,你找錯地方了!」她立刻將土給掩上,說了一句超級「此地無錢幾串串」的話…反身瞇著眼睛,卻因為夜晚的關係只看得見燈籠在她面前晃啊晃,眼睛又開始閃光了…被應試教育迫害的後果…
「……」那人提著燈籠,沒有說話,但是燈籠照耀下的嘴角明顯上仰了幾分…
「……」她的視線落在他有些鬍渣的下巴上,看到他唇角揚起的笑,分明帶著幾絲嘲弄,她有點不爽地鼓了鼓腮幫子,將腳邊的土故意踢向了那人的袍子上,斜視了他一眼,「大哥,能不能麻煩你不要頂著這個髮型,提著個燈籠跟我講話啊!你的腦袋一直在發光,很刺眼的!」
她非常懊惱地看他還在發光的腦袋一眼,怪不得電燈泡不是中國人發明的…因為早在清朝咱們就有比電燈泡更先進的照明功能了,還要電燈泡幹嗎…
「……」那人窒了窒,唇角輕輕地**了幾分…
「走開走開,不要打擾我埋嫁妝!」她揮了揮手,示意他走遠一點,準備將剛埋下的錢挖出來,看來這裡的目標已經暴露了,唔…那她要把錢埋到哪裡比較好…
乾脆…埋到九爺書房裡那片已經死光光的牡丹下面吧…啊哈哈哈哈,反正都死光光了,說不定她幫它們鬆鬆土,它們又都迴光返照…呃…不…是死而復生了…
「你怎麼還在這裡發亮!我不需要照明啦!」她又用腳踢了踢他的白杉,準備抱著錢爬開開…手腳並用剛準備啟動,卻被那蹲下來的身影,某得拽住了後衣領,緊接著一個刺眼的燈籠向她逼近,然後是一張華麗的揚著唇角的臉刺進她的視線,她的瞳孔猛地放大,牙齒開始打顫,冷汗開始直流…
相信她,她看到的絕對不是鬼,但是……
媽媽咪啊…她…她…她可不可以先咬舌自盡裝死一下下……
「你說誰在發光來著?」八阿哥笑得毫無芥蒂,絕對不摻任何假笑的成分,透出一股真心徹骨的真誠…
「……八…八…八…八…八爺……」她無語地看向蒼天…再也不期待它能開眼了…老天爺,你就睡過去吧,一輩子都別醒了…嗚嗚…怎麼什麼事都給她攤上了…
「……你說什麼?」他繼續笑得很真誠,卻讓某人抖散了骨頭…很好,她竟敢再回他一遍…
一瞬間,她第一次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了…他雖然嘴巴裡說的是「你說什麼?」但是,心理絕對在想「有膽再說一遍試試…」
好在,好在,她的聰明才智在關鍵時刻終於發揮了作用…
「不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我…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她的眼珠子左轉右轉,上跳下竄,嗚…難得有佳人在眼前卻做賊心虛地不敢看,她承認她很鄙視清朝哥哥的髮型了,但是…但是她絕對沒有嫌棄他的意思…
不要太在意嘛…就算他的髮型再失敗,她還是會很折服在他的白袍之下的…男人啊…就是小心眼…
「八爺…你肚子餓不餓?」轉移話題…轉移話題…這是她最擅長的事情……
「……」又轉…她就不能換點新的招數嗎?所以,繼牡丹花之後,那些什麼野花雜草,狗尾巴又出現在他家的門口了,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也就如此這般吧…不過…他挑了挑眉頭,放開了拎著她後領的手,「如何?」
「我…奴婢,奴婢幫你做蛋炒飯!」她猛地抓上他剛要收回去的手,卻隨即想起自己的手剛剛抓過茅坑邊上的土,雖然捨不得放棄手裡的軟玉溫香,卻也捨不得佳人的玉手有所沾染,只得眼巴巴地放開了…
「蛋炒飯?」他的眉頭舒展了開來,看了一眼自己手掌沾染到的塵土,淡淡地笑,好像在不久前有人問過他,喜不喜歡吃蛋炒飯來著…
「奴婢做的很好吃的,不騙你,內城裡好幾家的王爺,貝子,福晉都叫人來打包的!」
「……」他站在原地,只是望著她,輕輕地飄出一句,「要多久?」
「……呃?」
「要等多久,我不能久待。」他還得去裕王叔守靈,今次,只是老九看不下去,非把他換下來,他才忙裡偷了個閒。
「…哦哦…不要很久…我現在就閃…呃…跑去!」她一邊說著,一邊腳就開始往廚房跑,「你在這裡等我哦…不要跑哦!」
「……」在這裡等…他無語地瞥了一眼旁邊的茅廁,看了一眼已經奔出他視線範圍的人…淡笑著搖了搖頭…
當一碗蛋炒飯送到胤祀手裡,不過幾刻鐘之後,由於他強烈要求轉移了陣地,於是,他們便落座在一處涼亭的石椅上,他拿著筷子挑動了一下碗裡的飯粒,第一次嘗試了一下什麼叫做「舉頭望明月,低頭吃炒飯」的詩意情景,也許是因為已經一個星期沒怎麼進食的關係,也或許是因為她真的有兩下子,一碗普通的飯,就在他有一筷子沒一筷子下挑乾淨了…
「好吃吧…好不好吃?是不是你最喜歡吃的蛋炒飯?」她使勁地眨眼睛,咬著嘴巴,等待最終宣判。
「……」他喝了一口她一併帶來的清水,挑眉斜眼看著站在一邊的她,「誰告訴你,我喜歡吃蛋炒飯了?」
「十四爺啊!他說你最喜歡吃蛋炒飯了!」她看了一眼他吃得還蠻乾淨的飯碗,嗚…好滿足,死而無憾了,她因淫心而修煉蛋炒飯絕技,受到顛了一個月的勺的懲罰,終於,她的第二百五十一碗蛋炒飯能讓他吃到…她果然是淫心…呃…不,是誠心,誠心感動了老天…
他撩了撩白袍,站起了身,看了一眼她抖得更厲害的手,微微地皺了皺眉,那手抖得竟然讓他覺得刺眼,他的胸口堵了堵,竟是把視線拉遠了開來:「……八爺不喜歡吃蛋炒飯,一點也不喜歡。」
「……」她呆了呆,看了一眼他吃得還蠻乾淨的碗,想問他懂不懂什麼叫做「睜著眼睛說瞎話」…
可是,那華麗的主兒卻不給她這個機會,隨即旋過身去,只是稍微頓了頓腳步,卻終究沒回頭看一眼,踩著步子便走了…
……現在是什麼狀況,誰來告訴她,那個吃完就走,翻臉不認帳的傢伙…是別人來的,哪有這樣的,吃完別人辛苦勞動成果以後,竟然板著臉來一句,一點也不喜歡…嗚…她承認他剛剛皺眉頭說那句話的時候,是有一點點帥啦,但是他也太傷少女自尊了,她的手都快癱瘓了,還以最快的速度把飯端來的說…
看了一眼被他剩下的一碗,一筷,一杯…還有她…
「……算了…看在他留下了你們的份上…我就暫時原諒他…」她撥弄了一下桌上的東西,「……嘿嘿…以後,這些就是我的專用了…嘿嘿嘿嘿…」
裕親王的守靈還在繼續,市井小民的生活也還在繼續,但是詭異的是,幾天後,夏春耀被掌櫃一腳踢出了廚房,她還沒回過神來,又降級回了端茶倒水的小跑堂…
「我又沒做錯事,幹嗎降我級…」她拎著茶壺一臉可憐相…
「哼!」掌櫃冷哼了一聲,想起了昨天被叫到九爺書房裡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八爺那張笑臉夾雜著冰雹一起向他襲來的一瞬間,就連九爺都莫名其妙地站在旁邊不發一言,十阿哥只是眨著眼睛從頭到尾也沒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十四阿哥那一張臉就更奇怪了,冷冷的視線越過他直逼書房外那幾株沒了腦袋的牡丹…老天爺,十四爺不是在暗示他,他的腦袋就要搬家了吧…
往事不堪回首歲月中…總之她就繼續當她的小跑堂吧…
「去去去,跑你堂去!少在我這裡囉嗦!」他轟了轟她。
「……」忙碌了好一陣子,忽然清閒了下來,一瞬間她還真是不適應,重新拿著一疊小瓜子嗑了起來,最近的八卦太千篇一律,無非就是十四那可憐的娃,由於喪事,大婚告吹,開牙建府也要等到開春以後…剩下的就是,後院子的嬸嬸生了三胞胎,卻在愁著該怎麼養活,八大胡同的姑娘最近又換了新品種……兩條街前的張員外昨天被老婆從妓院裡扭著耳朵給逮出來了…這些她都沒興趣,她現在腦子裡以慢動作回放幾天前八爺最後丟的一句:
「我一點都不喜歡……」
嗚…只差一個字,她就要華麗失戀了…不過還好還好,那個「你」字還沒出來,她還有指望,十四那個傢伙,他竟然敢告訴她錯誤的信息,活該他結不了婚,詛咒他以後天天被他老婆罰跪洗衣板…呃…清朝好像還沒有洗衣板的說…可惡,這種家家戶戶懲罰不聽話的老公用的必備產品,清朝竟然沒有?
怪不得說清朝女性地位極其地下了,她算找著根了,等明兒個她就設計個洗衣板!給十四爺當大婚的賀禮…啊哈哈哈哈!
「……你要是在想什麼不該想的事,你十四爺就勸你最好停止…」十四阿哥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刺了過來,她倒抽一口氣,剛放進嘴裡的瓜子連皮也殼也沒褪就被咽進了她的喉嚨……
「十…十…十四爺!」
「不錯嘛,你還認得你家十四爺呢!死丫頭!」他拿著紙扇一把拍在她腦門心上。
「當然記得,大家都在敘說你的悲慘遭遇呢。」她抱著腦袋,瞥了一眼因為某人一進來而萬籟俱靜的周圍。
「悲慘遭遇?」他挑了挑眉頭,也不含糊,撩起袍子就往凳子一坐,「比起我的悲慘遭遇,你的悲慘遭遇才讓人痛哭流涕了不是?」
「我?我咋啦?除了一點點感情上的小問題,我通體舒暢的很啊!」她拿起抹布摸了摸他落坐的桌子,轉身想去幫他端杯茶來,卻隨即被他用扇子將手按在了桌子上。
「我家的奴才卻去求別的主子,你真當你十四爺死了不成?」他的微瞇著眼睛,竟完全沒有平時那股子嬉笑鬧罵的蹤影。
「……」她楞了楞,等等等等,這兩天她是語言功能退化了還是咋的,怎麼最近大家說的話都和八爺的話一樣變成天書降臨了,「……十四爺,能不能換句我能聽懂的?」
「聽不懂?」他挑著眉頭,「哼!那你現在就去廚房,給你十四爺炒一份蛋炒飯來!」
這又管蛋炒飯什麼事…說到蛋炒飯,她還沒和他算帳哩,他竟然還敢先和她叫囂?不過他貌似心情不好,還是少惹為妙…
「哦…好啊!」她急忙轉身準備去將功補過,雖然她目前還不知道他是哪根神經搭錯了,但是為了不要被他把她也拍成神經搭錯,她還是乖乖地聽話好了…
「……」他看著她往廚房裡走,卻更加皺起了眉頭,一腳踢開了腳邊的凳子,「不許去!給我回來!」
「啊?」這是幹啥…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婚前憂鬱恐懼症…唔…看起來好嚴重的說…
「……」他站在原地,沒去在意旁邊的人都瞪著他前後矛盾的言行,只是忿忿地撇了一撇腦袋,「…哼!爺走了!」
說完,也不待她反應,就轉身出了大門,留下某人一個勁地眨眼睛……
婚前恐懼症…原來不是女人的專利哇…她又見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