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白說完話後,對著紅衣微微一笑,伸手接過布兒手中的茶遞給了紅衣。把望秋看得幾乎把眼珠子瞪出來:公子居然待這個該死的郡主好此好?讓她情何以堪啊,望秋感覺自己的心已經碎了一地。
紅衣接過了茶來輕輕放在了桌上,她還是不理會望秋,只是掃了一眼那個姨娘,然後淡淡的開口道:「剛剛的事情我與郡馬在屋子裡都聽得一清二楚,沒有什麼可問的,來啊,把這人給我拖出去,立刻找了人牙子來賣掉吧。」
那姨娘大驚失色的看向楚一白,滿眼滿臉的懇求之色,一副嬌嬌弱弱、如雨中快飄零的梨花樣子那可當真是我見猶憐;楚府的哪個女人是沒有來歷的?沒有能讓男人心動的本事兒也不會被送到楚府來。可是楚一白看著梨花姨娘卻一臉的淡漠,一句話也沒有說。
姨娘看美人計不管用,只能對著紅衣連連叩頭:「郡主,饒了我,饒了我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這位姨娘是個十分看眼色的人,如果你軟她就欺到你頭上去,如果你硬一分,她便連忙軟下來以求自保這是一個十足的小人。
紅衣揮了揮手,上來拉人的婆子又下去站到布兒幾個人的旁邊。紅衣看著那姨娘道:「你說得這話我十分的不解,你說什麼讓我饒了你,這話自何說起?你不是說這府裡現在地規矩你不想守嗎?我正是成全你的心思。讓你自此後再也不必遵循府裡的規矩,你還有什麼滿的?」
梨花姨娘這次真是哭成了一朵破敗的梨花,她心中恨極了望秋:如果不是她的挑撥,自己怎麼會做了出頭鳥?又哪裡來得這種橫禍?她哭著叩頭:「郡主,我,不是,婢妾知道錯了,請郡主念在婢妾是初犯的份兒上,饒了婢妾這一次吧。」
布兒看紅衣說了許多的話,便把桌上的茶拿起奉給紅衣。紅衣接過茶盞來輕輕吹著茶沫。並沒有看那個姨娘一眼,也沒有開口說話,整個院子裡除了呼吸聲,就只有茶盞蓋子與杯身相碰時的清脆聲兒。
紅衣自出現後就沒有喝斥過哪個人,也沒有拍桌子發脾氣來個杏目圓睜,她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可就是這樣地郡主,讓望秋心中都有幾分緊張,感覺呼吸有些困難。
紅衣輕輕啜了一口茶後才道:「看你這個可憐的樣子,再聽聽你說得話。嗯,你倒也知道謙卑了,倒是有幾分知錯的樣子。說起來,我倒真得不想罰你,畢竟是我第一日進門就打發人出去。與我名聲兒也不好聽,不知道的人不是要說一句我容不得人?」
說到這裡紅衣又輕輕吃了一口茶,那姨娘與望秋等姨娘們聽到這裡都鬆了一口氣,不過這樣一來大家都認為,郡主這人好欺得很,犯了事兒只要一哭一謙卑便能求得她原諒。只是,這些姨娘們卻不是感激或是感動,她們倒是一致瞧不起了紅衣:不過就憑著有一個好身份罷了,要不然她在這府裡一定連個骨頭渣也剩不下。
紅衣把茶盞輕輕放下後。彈了彈了指套又說道:「不過呢。正是因為我第一日進門。第一次掌管府裡地事情。更是要謹慎公道才對。你第一個就頂撞了我。我如果不治你地罪。日後如何掌管我們楚府?日後有人犯了錯。我如果罰她。她必會怨我處事不公。為什麼今日地事情沒有罰你呢?倒顯得我厚此而薄彼。可是如果人人犯錯都不罰。那這家可就不成為家了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今日只能做次惡人。也只能。打發了你。」
說到這裡紅衣還是一副雲淡風清地樣子:「來人。拖下去吧。」
紅衣地話特意說得極慢。一個字一個字都清清楚楚地讓在場地姨娘們聽到了耳中。也讓她們記在了心中:自今日起這府裡就歸她平郡主管了。但凡犯在平郡主地手裡。那是絕無放過之理你們還是安安份份、老老實實地呆在自己屋裡好。不要再想東想西地只想著害人。
這次就連那個姨娘也愣住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求情。其它姨娘們自心底打了一個冷顫:哪個說這位郡主沒有手段是個好性兒地人?這麼可怕地人能說是好性兒嗎?這樣地雷霆手段能說是沒有手段嗎?
望秋也自心底湧上來三分懼意。又生生被她自己壓了下去。不過她現在也知道了對方不僅僅只有一個郡主身份可用。就是那手段也是不缺地。
直到兩個婆子上前去拉那個姨娘時。她才醒悟過來哭喊著救命。可是紅衣不言不動地喫茶。楚一白也是看著手中地茶盞。他甚至在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
楚一白開始聽到紅衣的話,也認為她要這樣放過此人了,他有些不太同意:這裡不同於原來的侯爺府,也不同於後來的郡主府,楚府到處就是敵視郡主地人,郡主第一件應該做得事兒就是立威才對:讓那些居心不良地人能安份些,最少府中的僕從們會安份下來,日後地事情才好做,也能理得順。
沒有想到紅衣的手段居然如此犀利,一樣平淡地表情、一樣平淡的語氣,卻做出了這樣的雷霆手段,讓楚一白更為震撼而大為讚賞:奇女子,當真是一位奇女子啊。
楚一白悄悄看了一眼紅衣,他在心底自問:如果錯過了郡主,天下間還有沒有第二個這樣的奇女子?當然沒有!楚一白想到父親的話,下定了決心,他要讓郡主知道他的心意,心甘情願的嫁給他。他也一定會好好的待郡主及那兩個可愛的孩子,讓她們母子三人以後無憂無慮。
只是,如何才能讓郡主感知他的情意而又不會因此惱了他,或是嚇跑了郡主呢?這就成了楚一白現在最為煩惱的事情。郡主絕不是一個嫁了就會交出心的人,如果真要待郡主好,那麼一定要得到郡主的認可,讓她自己願意下嫁才可以。
望秋看那姨娘要被拖出去了,她撲上去抓住了楚一白衣擺哭喊道:「公子,你真的不管我們了嗎?那位姐妹有什麼錯?不過是說了兩句公道話罷了,居然要被打發出府,公子你就這樣放任不管,以後這楚府還是楚府嗎?這楚府怕要易姓了,公子。」
楚一白皺著眉頭,他盯著望秋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道:「你是不是認定我們父子不會拿你怎麼樣,你才會如此的放肆?」
望秋被楚一白的神情給嚇住了,就連哭泣也被嚇得忘記了:「不、不是的,望、望秋不敢。」
楚一白還是那樣冷冷的盯著她的眼睛:「你最好給我收斂些,莫要逆了郡主的意思,否則我一定會把你逐出府去,此言絕非虛言,你謹記!」
說完一抖衣袍,把望秋的手自衣服上甩開了。望秋癡癡的看著楚一白:她的公子怎麼會這樣說話呢?她的公子永遠都是溫文如美玉,從來沒有對她疾聲厲色;雖然公子從來沒有在她們房中留宿,但是他每次見了她都是笑語晏晏的,讓她一直甜到心底最深處。
望秋轉頭狠狠的看向了紅衣:都是這個女人,都是這個女人,沒有她公子今日絕不會對自己如此嚴厲。
紅衣聽到楚一白的話後她在心底暗歎了一聲:楚先生看來就如他所說,沒有對他的這些女人們上過心,否則怎麼可能不懂一點兒女兒家的心思呢?他這樣說望秋,只會讓望秋更恨自己罷了。
不過紅衣也沒有辦法:楚一白話已經說出去了。紅衣看到望秋轉頭看向了自己,便道:「我的規矩你忘了嗎?」
紅衣今日安心就是要立威,如果她不立威,在楚府裡她就不要想做任何一件事兒:人人都會對她陽奉陰違或是乾脆對她來個不理不睬。
望秋還是看著紅衣:「什麼規矩?我知道的規矩都是老爺與公子定下的,其它的規矩望秋一概不知。」
紅衣只是一笑,然後吃了一口茶轉頭對楚一白道:「郡馬,你看」
楚一白也是一笑:「一切全憑郡主做主,郡主不必猶疑。」
紅衣點點頭:「那可就得罪了。」楚一白笑道:「無妨,郡主儘管放手做就是。」
望秋看著二人微笑著說話的樣子,她就想上去撕破了紅衣的臉:讓你再笑!
紅衣轉過頭來輕聲細語的說道:「犯錯不罰是不對,但是不教而誅也是不對。秋姨娘,現在你給我聽好了,你倒底犯了多少錯。綢兒。」
綢兒應聲出來脆聲道:「一,侮罵花嬤嬤的話語太過,事涉太后是為犯上;二,知道自己說了有侮太后的言語,卻沒有立即跪下請罪是為大不敬;三,見了郡主不拜反而向郡馬誣告花嬤嬤,這裡就是罪三不拜郡主是大不敬為罪一,誣告花嬤嬤是為罪二,挑拔郡主與郡馬伕妻不和是為罪三;四,直視郡主也是不敬;五,郡主不問而出聲更是不敬;六,直接向郡馬進言,極盡危言聳聽之能事來挑拔郡主夫妻失和等等,其餘小事不一一贅述,你還不知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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