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廚娘看錢太太對錢編修一臉的愛意,微微歎了一口氣道:「你們夫妻二人坐下吧,不要站著立規矩了。」
錢編修看了看地下的二夫人,有心想過去扶她起來,可是看了看魏廚娘與綢兒,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坐下了:他已經為二夫人求情保住了名分,萬不能再弄巧成拙再惹姨母生氣了跪就跪著吧,反正也死不了人。
真要說錢編修憐惜他哪個妻子,還真就是錢太太長得嬌小玲瓏,雖然不是絕代佳人,但絕對一個小家碧玉啊。而二夫人呢?長得醜些也就罷了,可是動不動就把她的王爺伯父掛在嘴邊。雖然錢編修對於這位王爺伯父非常的奉承,但是以他讀書人的身份,絕不願意聽到他的官職是因為王爺伯父才得到的,而不是因為他自己的學識得到賞識得到的;但是二夫人每一天都要說一遍如果沒有王爺伯父,錢編修將會只是一個小吏而已。這樣一個呱噪的女人錢編修十分的不喜,只是為了前程二字他還是百般的遷就與她。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讓錢編修得罪二夫人,他是萬萬不會做的,他想的盼的就是他的大貴人哪天能給他說說情,讓他外放為實職去一展自己的抱負,讓天下人看看他得學識,看他如何為百姓們謀福祉。
二夫人看到錢編修居然真得與錢太太一起坐下了,沒有過來扶自己起來,她的眼圈就紅了起來:沒有自己的伯父能有他錢書生今日嗎?居然大模大樣地同那個女人一起坐了。看著自己受苦也不管不顧。
錢太太坐下後看著二夫人道:「你我都是老爺的妻子,本應同心協力為老爺打理好家事,讓他省心好好鑽研學問、應對朝廷公事兒。可是你呢?算了,那些都過了。你原來的作為我也就不再說。如果你能改過,你我還是好姐妹。好了,起來吧,地上有些涼,跪久了可是不好。」
錢編修聽到錢太太讓二夫人起身。他感激得看了一眼錢太太,忽然發覺自己的嫡妻也不是一無是處,他心裡一動:自己是不是對嫡妻有些太過了?
二夫人雖然心中有些不滿,可是已經被打得服服帖帖,也不敢多說什麼,只答了一聲:「謝謝太太。妾身日後一定事事以太太馬首是瞻,決不敢再擅做主張。」起來後她略一想,便委委屈屈地站到了錢太太的身後,沒有敢坐到錢編修地身旁。
錢太太淡淡的道:「罷了,你坐下吧。只要你日後莫要向原來一樣任性妄為,我也不會苛待你如妾室。」
綢兒輕輕搖了搖頭,知道錢太太情根深重,事事以錢編修為先為主。自己母女大鬧一場還真不知道能讓她過幾天安穩日子呢至於會不會有人承她們的情。綢兒已經不作此想了。
想想郡主,綢兒更是皺了皺眉頭:表嫂如此行事什麼結果都是自尋。可是連累郡主名聲就不好了不知道的人哪個不認為是郡主誤了她地一生呢?
綢兒仔細想了想後道:「表哥。我和娘親今日來這一趟。便是因為聽到外面很多人說你苛待了糟糠之妻。表哥。你知道這種事情。如果傳到御史地耳朵中是什麼後果嗎?有些事情你們不必解釋。我和娘親也不想聽。只是希望表哥你為人行事要有些分寸。要知道人言可畏地道理。」
錢編修聽到綢兒地話後非常吃驚:「哪有人說我?說我什麼了?很、很多人在說嗎?」錢編修日日所想便是能做一個握有實權地地方官。這樣地風評對於他來說絕對是打擊。傳到御史耳中。他也就不用想升職或是外放。
綢兒歎道:「表哥不相信地話。你可換了裝束到茶鋪中坐坐便知道了。我們母女倆人惹你厭也罷。惹你恨也罷。但是我們卻是一心為你好地。你啊。好自為之吧。」
二夫人聽到外面許多人在說錢府地事情。她頗不以為然:風聞地事情也能當做證據?這便是她地見識短了。御史是可以風聞奏事。只要紀考官記了一筆。那錢編修能不能升職還真就難說了;如果有人查實此事。那錢編修會不會獲罪都很難說。
綢兒又看向了二夫人道:「如果你日後像你所說安安份份地過日子。那什麼事兒也沒有。不然。我和娘親能來第一次便能來第二次。下次也莫再提你是誰家地人。你就是錢家地人了。你不知道麼?好好學一下婦德吧。休再想些有地沒地。」
綢兒地話當然是別有用意地。怎麼也要讓表哥知道一下此婦人根本不把放在眼中吧?只有這樣。表嫂才可以安穩得過上好日子。
錢編修聽到綢兒的話後心裡更不是滋味:是啊,嫁給自己了,還偏偏一口一個我們家怎麼怎麼樣地,那錢府算什麼?他想著想著,不自禁的看了二夫人一眼,看到那張醜陋的面容,心中的不悅正在一點一點擴大。
綢兒和魏廚娘在到郡主府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布兒一直在等她們。布兒聽了綢兒與魏廚娘的話以後沉吟道:「明兒一早要把那個二夫人的事情告訴給郡主才好,她居然與二王爺有關係,真真是令人想不到。」
綢兒幾個人又說了一陣子話也都乏得厲害,收拾收拾也就睡下了。
紅衣這幾日非常忙碌,因為她就要成親了!不過她的心情不太好,這樣的婚事怕是誰也不想有的吧?只是大將軍那裡還沒有佈置好,雖然他已經很拚命很拚命了:他一直想早些完成安排,那麼他的女兒也就不必被迫上花轎雖然他非常希望女兒能有個好歸宿,但這樣的親事兒他還是很難接受地。
只是事情的安排總是需時間的,大將軍已經累得雙目通紅。人瘦了一圈,可是依然沒有佈置好。大將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地女兒上花轎了,他為此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好女兒地閨譽呵。
宮中的貴妃還是昏迷不醒著,太后與皇上還是一樣的憂心忡忡:眾王們的態度暖昧不明。似乎是在搖擺也似乎是在隔岸觀火。
紅衣聽完綢兒地話後,微一沉吟便明白了二王爺他們的心思:「沒事兒。你們放心好了。他們不過是放了一顆明棋到李府那,想來是在等李貴祺回家吧?只是不知道他們還想再哄騙李貴祺做什麼?這個人對於他們來說還有利用的餘地?」
紅衣不明白,花嬤嬤與布兒幾個人更是不明白,大家都搖了搖頭。紅衣擺擺手道:「算了。不想他,到時候再說吧。不管怎麼說,我們現在還不能放了李貴祺,那個棋子也就不會有多少作用。我們現在已經很忙了,忙完這些再說吧。」
實際上錢書生的貴人並不是二王爺,而是二王妃。二王妃不過是偶然間聽二王爺他們說起了新科探花的事情。二王妃便自此上了心。
二王妃中意其實並不是錢書生,而是中意他的妻子:他地妻子居然是紅衣府上西席的女兒。二王妃冷冷的一笑,當然不能就這樣放過了這個婦人。二王妃當時便想到一計,她就是要讓世人知道,紅衣害人非淺居然害了老夫子女兒的一生。
二王妃便遊說二王爺對錢書生施點小恩,正好二王爺他們正想試探錢書生,二王爺便答應了二王妃。
錢書生先被送到太學中任一個小吏便是二王爺的人暗中動了手腳,後來不是二王爺等人又糾正了那個錯誤罷了。狀元與榜眼的試探也有。當然不會同錢書生一樣就是了。
二王爺他們這樣做。不過是想試探看看,哪個人可以為他們所用。當然,這人也要真有本事兒才能被他們看上呆子他們是不喜歡的。而對錢書生的試探。讓他們發現這個人地缺點太明顯,非常容易掌控,同時也知道了此人在一些原則性地事情絕對是書獃子一流的例如:忠君,也就放棄了此人。
二王爺對於錢書生地試探,便在二王妃的口中變成了她地施恩:是她讓王爺為他求了一個好些位置,這也是王爺憐惜他的才幹。
錢書生當然對二王妃感恩戴德,對於恩人的話那更是言聽計從。二王妃便把他們王府一個遠得不能再遠的親戚的醜女,許給了錢書生做平妻。二王妃還請了錢書生堂官的妻子去說項,讓那個官員為錢書生保得媒。錢書生認為這件事情不失大德,又能與恩人成為親戚,當然是一口應承了下來。
二王爺後來聽到二王妃說了此事兒,正好廢物利用把他放到了李府旁邊,如果萬一要牽制大將軍的時候,就要對付平郡主,對付平郡主就不能少了李府。雖然不一定用得上,但這個錢書生不用也是白不用不是?
讓二王妃氣急的事情就是,醜女的功力不足,居然沒有把那個老夫子的女兒趕出府去,讓她譏諷紅衣的話不足以有力。
二夫人在綢兒母女大鬧了錢府後的幾日裡思前想後,最後決定去求見二王妃,看王妃會不會為她做主:兩個奴婢也能爬到她頭上去?
二王妃原本就不是一個有深沉心思的人,而且這個事情不過是她想找紅衣些麻煩,在一些宴會上用來譏諷紅衣罷了,所以並沒有深思熟慮過。但是事情做得不好,當然不會是二王妃的錯,錯的只能是二夫人:她辦事不力。二王妃生氣便沒有理會二夫人,二夫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
失了二王妃的支持,二夫人倒真是收斂了不少,錢府暫時安靜了下來。而紅衣的婚期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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