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編修一面大喝,一面已經急急向二夫人奔了過去。
錢編修這裡自有魏廚娘接下,綢兒理都不理他。一個侍衛在魏廚娘的示意下,上前用一隻手就拎起了錢編修走回了魏廚娘身前。魏廚娘便開始對著錢編修破口大罵,而且還把錢編修父母的來信擲給他看:「你的父母讓我好好看著你,提點著你莫讓你做錯了事兒,也一定囑咐過你要好好聽姨母我的話吧?我教訓你是名正言順,你不想聽我囉嗦?可以,只要你的父母再寫信來,言明不須我再管教你,那你就是請我來,我也必不會理會你!但是今日,姨母還就是要教教你做人的道理。」
錢編修每每想張口,都被魏廚娘給罵了回去。錢編修被姨母罵得抬不起頭來,哪裡還顧得上一旁的二夫人?
二夫人張口就要啐綢兒一臉口水,身旁的侍衛拿起椅子上的背墊就擲在了她的臉上。綢兒倒是被侍衛的舉止嚇了一跳,隨即就明白了侍衛的用意,轉過頭去謝過侍衛,然後上前就脆生生的給了二夫人一個耳光:「我說得話,你可記下了?」
綢兒打一下就問一句,二夫人咬著牙怒目而視,惡狠狠的目光瞪著綢兒,簡直就想生生吃了綢兒。綢兒打了她幾下後抖了抖手:「打得我手痛,你們代勞吧,要問清楚她是不是記下了我的話。」
婆子們答應著接手對著二夫人就打了起來,她們的手與綢兒的小手當然不能相提並論,不過是兩個耳光。二夫人地臉已經腫了起來,再挨了四五下子二夫人已經不敢再叫罵了,她每罵一句話,那耳光就重三分。
二夫人挨了十幾個婆子的耳光後再也支持不住了:「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饒了我這一回吧。」
綢兒一揮手。婆子們停了下來卻沒有放開二夫人。綢兒還是不緊不慢的道:「我倒是看不出你知道錯了,你連個說話的規矩也不懂嗎?還是沒有記住我地話?」
二夫人咬咬牙道:「妾身知道錯了,請姑娘原諒。」
綢兒平聲靜氣的說道:「你又說錯了話,你要人原諒是對地。但要求得那個人不是我。」
二夫人吃驚的看向了綢兒,她剛剛就有些懷疑,綢兒母女是不是來替那個女人出頭的,沒有想到還真是而且為那個女人如此的大動干戈。
綢兒冷冷一哼道:「怎麼?你不服是不是?入門前後分大小。你難道不是以下犯上?還有你。表哥。你豈不是寵妾滅妻?你就不怕御史大夫們一狀告到皇上面前。你地這個官兒
錢編修看了看綢兒道:「素梅是明媒正娶地」
魏廚娘已經喝道:「妾室。她只是一名妾室。沒有你地父母之命。你不過是納了個妾罷了。」
二夫人道:「不是。我是以平妻之禮迎娶地。我不是妾。」
綢兒揮了揮她白嫩嫩地小手道。婆子便左右開弓打了二夫人兩個耳光:「你記得姑娘地話嗎?」
綢兒轉過頭看向錢編修道:「沒有父母之命。你這樣娶了平妻。不怕表嫂把你告上官府嗎?」
錢編修一驚,他看向了錢太太:錢太太還是呆呆地坐著。沒有什麼反應。錢編修咳了一聲:「妻賢夫禍少,太太是明理之人必不會如此待我。」
綢兒鄙夷的撇了撇嘴:「表哥。不要只是說兩聲好聽的而已,你一個堂堂翰林院編修,當真不怕御史會告你嗎?」
錢編修的臉色白了下來,他低下頭沒有再說話。
二夫人被婆子打了兩下,卻咬緊了牙不說話:這怎麼可以答應,她是妻不是妾!可是她的這個想法在婆子的耳光下沒有堅持多久便改變了:實在是太痛了。
綢兒看向二夫人:「你記住姑娘我的話了?」
二夫人點頭:「回姑娘的話,妾已經記住了。」
綢兒點點頭:「你該知道如何做了?」
二夫人沒有遲疑,走到錢太太地面前跪了下去:「太太,請寬恕素梅以前地罪過,以後素梅一定會好好侍候太太的。」
錢太太有些驚恐地看向了綢兒,綢兒知道錢府不只是大鬧一次就算了,這位錢太太還要好好調教一番才行,不然不久後還會被人壓下一頭。
綢兒過去拉起了錢太太的手道:「表嫂,你儘管可以放心了,有我和娘親為你做主,以後在這個家裡,絕不會再有哪個人欺辱你。此個婦人如此可惡,表嫂你可以好好地罰她,讓她知道規矩、知道上下之分。」
錢太太囁囁了半晌道:「一切但憑姑娘做主。」
綢兒歎了一口氣對二夫人道:「你應該做些什麼知道嗎?」
二夫人低頭:「妾知道錯了,立時讓人把上房收拾出來,這裡是府中的鑰匙,請太太查收。」
錢太太接過了鑰匙後,摸了摸想把它交給綢兒,綢兒不禁好笑道:「表嫂,你這是做什麼?這個家是你的家啊,你把鑰匙給我是做什麼?」綢兒想了想伏耳道:「表嫂,是郡主讓我們來為你做主的,如果表嫂你不想再在錢家了,郡主也可以為你做主,你可以同表哥和離的,一切全憑你的意思。」
錢太太聽了這個話,心裡終於安定了下來。她看了一眼錢編修低垂下了眼瞼,半晌沒有說話。綢兒實在猜不出她默不作聲是什麼意思,她等了一會兒實在是等不及了,只能再次伏耳道:「表嫂?你是不是不想再留在錢家了?那我們今晚就走吧,有我與娘親在,不會有誰敢為難你。」
錢太太臉上微紅。輕如蚊聲的道:「表姑娘,我不是這個意思。」
綢兒看她這個樣子便明白了,心中一聲長歎,不過她也不好說什麼。只道:「表嫂以後有什麼事兒只要使個到郡主府與我或是娘親都行,郡主必不會任由您受苦的。只是此話卻不能讓人知道。表嫂明白嗎?」
錢太太性子雖然懦弱,但是她並不傻:雖然二夫人不是二王爺什麼真正地侄女兒,可是畢竟也是有些牽聯的,郡主為她做主當然最好不要讓二夫人知道。免得二王爺會去找郡主的麻煩。
錢太太點點頭表示明白,綢兒又小聲道:「表嫂,你也看到了,惡人就是欺軟怕硬,你如果前些時候不是太過相讓,哪裡會讓她如此囂張?您還是要硬一些才是。包括表哥在內,都不能太縱容他們了。」
錢太太又點了點頭,綢兒在心底長歎一聲:錢太太不可能一下子做得到,至少對表哥是做不到的,只是現如今也只能教她做到此步了,日後再慢慢教她吧。
二夫人一直跪在地上等著錢太太地話,錢太太只到和綢兒說完了話才對她道:「以前的事兒今日先不與你計較了,但也不是饒了你。先給你記下了。如果日後再犯。那就一起重重責罰,你可聽清楚了?」
綢兒聽錢太太說這幾句話還很不錯。便有些放心了。錢太太也不是不識字地愚婦,只是性子本來就弱。再加上底氣不足人家可是王爺的侄女、而且有老爺寵愛,所以才一讓再讓。
錢太太說完後看向了錢編修道:「老爺認為如何?」
錢編修看看地上的二夫人,再看看坐著的錢太太,他忽然發現兩個女人他哪個也惹不起了。錢編修為了前程考慮,他想了又想還是輕聲道:「畢竟素梅是我地堂官保的媒,能不能還是讓她以夫人自居。」
錢太太看向了魏廚娘,魏廚娘看了看二夫人道:「依我看對外就以夫人自稱好了,在家讓她以妾禮伺候太太的好,以免她又忘了自己的身份。」
錢編修跪了下去:「姨母,還請為外甥的前程著想。如此一來,堂官豈能看外甥順眼?」
綢兒冷冷一笑:「你的堂官行事好糊塗啊,居然以私論公,這樣地堂官有什麼好追隨的?表哥,你還是好好做你的份內事兒,憑你的本事兒還升不上去了?你這樣為了一個前程而低三下四值得嗎?不如多在學問與為人上多下些功夫的好,莫要為人所誤。」
錢編修怎麼也是綢兒的表哥,綢兒哪能一點也不提點他?可是看錢編修的樣子,綢兒的提點他是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錢編修只想著能保住二夫人地名份,那也就是保住了自己地前程:「姨母開恩啊,姨母。」錢編修在地上叩起了頭。魏廚娘看他如此,便看向了綢兒,想讓綢兒拿主意。錢太太在一旁看到丈夫如此已經心疼不已,她也過去跪在了錢編修的身旁:「姨母開恩!」
魏廚娘不妨錢太太有此一招,一時倒時愣了。綢兒心中就有一絲火氣,不過她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示意魏廚娘答應下來,給錢太太一個順水人情。
錢太太如此一跪就是打了魏廚娘與綢兒地臉了,可是綢兒為了主子著想,還是忍下了這口氣,給錢太太又漲了一分臉面,至於日後如何全看她自己了。
魏廚娘無奈的點頭答應了,錢太太叩謝了魏廚娘後又起身扶起了錢編修:「老爺。」錢編修倒也因錢太太地此舉,對她多了一分愧疚,便也溫聲回了一句:「夫人。」
錢太太與錢編修這裡夫妻一情長,那地上跪著的二夫人也就沒有了高興勁兒雖然她得保了名份,可是聽到兩句老爺夫人她是吃醋酸倒了一口的牙。六點的一章可能會晚些,但小女人一定會更新,不只是會保證數量,還要保證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