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白聽到紅衣的話後答道:「此人不但是有品階的奴才,還是皇帝身邊的人副總管李得利,現在是個從五品的官兒。」內廷太監總管為正四品,李得利的品階已經不低了。
紅衣聽得心中一突:「這怎麼可能?會不會是看錯了人?啊,楚先生,對不起,我沒有其它的意思。皇上身旁的人應該沒有問題才對,都是皇上精心挑選過的吧?」
楚一白搖頭道:「無妨,無妨,郡主不必在意。在下剛剛聽聞這個消息時也是有些不信,因此還被打了。唉」楚一白說到這裡苦笑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道:「李得利算不得是皇上的人,他原來在陳太妃那裡當差,熬到前年才做了一個副總管。倒底如何會到了皇上這邊當差,我還沒有查到,不過我想應該與陳太妃有關吧?陳太妃可是二王爺的姨母,他的生母去世後,陳家把陳太妃送入了宮中,二王爺也一向同陳太妃很親近。雖然李得利在皇上身邊當差,卻說不上是皇上的近侍,皇上一應近身的事情都由內廷總管來安兒打理。李得利不過是打理皇上的一些雜務,好像他與來安兒兩個人素來不和。原來來喜兒任總管的時候,好像同他還過得去。」
楚一白頓了一下後又道:「李得利不知道皇上有暗衛的事情,現在的暗衛應該由來安兒接手打理才對。」
紅衣沉吟了一下:「李得利的事情我們可以問問來總管,至於他為什麼接近皇上,這倒是很好理解那些人怎麼也會在皇上身邊安插一些他們的人,李得利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楚一白看向紅衣道:「嗯,這是當然。不過在下今日前來就是想問問,此事郡主想如何處置?」
紅衣看了一眼楚一白,這件事並不僅僅關係著她姐姐的性命,還關係著朝中的局勢,而且還與那些人有著絲絲縷縷的關聯,楚一白決不可能是來問自己如何處置李得利。他應該是來同自己商議他已經定好的計策才對。
紅衣抿了一口茶說道:「楚先生可是成計在胸了?楚先生應該不會不設一計便來到我的府上吧?」楚一白有絲尷尬:「在下是有一些想法,不過還要郡主告訴在下,那藥是不是真得無毒,繼續吃下去會有什麼後果。如果真得無毒,在下倒真有一計可與郡主相商。」
紅衣聽到楚一白的話後,也大略可以猜到他的計策:「不能說是絕對無毒。長期服用對人是有極大傷害地無此藥再也無法入眠,而且還會吃得越來越多。當然還有其它的傷害,總之,是藥三分毒。我所說得無毒是指它不是毒藥罷了。」楚一白沉默了,沒有再說話。他原來聽到紅衣說無毒,便想著以此來設計,可是眼下卻不可行了,要另行設計才可以。楚一白一向為人謹慎,所以他才會在施行計策之前。再確認一下那藥會不會有毒害了貴妃他們楚家就等著陪葬好了。
楚一白思索良久後說道:「郡主,以李代桃僵之計應對可好?因為我們的安排還需要時間,現在不能引起那些人的緊張他們如果馬上或是提前起事。那我們的傷亡會大很多。」
紅衣看向楚一白:「李代桃僵?你是說要把」
楚一白道:「是地。眼下只有如此才能即保得貴妃安全。又能換來充兄地時間。」
紅衣明白姐姐是不會有危險了。她沒有什麼要反對地理由。那些人一日不除。她地家人一日不會得到安寧。所以她在此事上倒是極為支持楚一白地行動。與清風山莊那個時候相比。現在紅衣做事要主動地多。
紅衣展眉:「此事我不反對。不過楚先生還要稟於皇上知曉。並取得皇上同意才可以吧?不然這不大不小也是一條罪名啊。」
楚一白抱拳:「在下謝謝郡主成全。皇上那裡倒不成問題。大將軍我想他也會同意。在下一直擔心郡主會不會反對。必竟讓貴妃在這個時候受委屈。對她地身子復原還是不太好。而且計策還要郡主配合才可以。雖然郡主還要常常進宮。但郡主姐妹卻不能日日相見了。」
紅衣知道姐姐可以得救後。心情一下子放鬆了不少。她一笑說道:「我想。就算我們姐妹日日能夠相見。也不能說話了是也不是?」
楚一白咳了一聲:「郡主所言極是。只是請郡主以大局為重。」
紅衣一笑:「只要你能救得我姐姐的性命,我忍上一些日子不與姐姐見面倒算不得什麼。我在這裡還要謝謝楚先生,多謝楚先生救了貴妃娘娘一命。」
楚一白道:「不敢當郡主言謝,還是在下要多謝郡主顧全大局才是。」
楚一白說完了正事後便告辭而去,他現在要做事情很多的,忙到深夜時分也不一定能睡下。
楚一白出了郡主府後不久,就被在路旁等候的靖安郡王拉到了一家酒樓上:「我知道你忙,可是再忙也要吃飯不是?而且。我還有一件趣事兒要告訴你。你如果不聽可是會悔青了腸子地,我決不是對你玩笑。」
楚一白看靖安郡王真有其事的樣子。再加上靖安一直沒有放開他,他也只能坐下:「到底是什麼趣事兒?要說就快說,我可不能久坐的。」
靖安一笑放開了楚一白:「只怕一會兒我拿鞭子趕你,你都不會走。你先不要急,我們一面吃一面等,你只要注意著對面地茶樓就好,那裡可是隨時都有好戲可看。」
楚一白不明白靖安葫蘆裡賣得什麼藥,看他說得煞有介事,以郡王的為人應該不是說笑。楚一白只好召來小二開始點菜,既然走不了,怎麼也要狠狠吃靖安一頓才可以。
楚一白再三詢問靖安,可是靖安只是笑,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告訴楚一白有什麼事兒。楚一白聽到靖安剛剛提到對面的茶樓,既然問不出來也就不再問靖安,只是時常向茶樓那邊看上幾眼。
酒菜上來後,楚一白與靖安邊吃邊閒聊,兩人都不時得掃向茶樓的門前。楚一白看靖安如此緊張那茶樓,更加相信靖安所說的話,越發注意起那茶樓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啊,在楚一白和靖安添了三次酒以後,茶樓出來的人讓楚一白的眼睛瞇了起來是二王爺與一個書生。楚一白雖然瞧著那書生似乎有些熟悉,但卻一時沒有想起來在哪裡見過此人。
楚一白瞇著眼睛看到二王爺攜著那書生的手一起上了車子,靖安問他:「你是不是看那個書生有些面熟?」
楚一白點頭:「是有些面熟,不過我還沒有想起在哪裡見過此人。這人你可是相識?不然你不會硬拉我坐了這麼久。」
靖安笑道:「我已經看到過此人同二王爺在一起兩三次了。那是在幾日前吧,我們自寺中上香回來的第四日,我在車子上看到此人同二王爺一起走出了酒樓,當時我也感覺到此人有些面熟,可是卻一時想不起來便放下了此事沒有多想。」
楚一白聽到寺中上香這句話時,一下子想起了此人是誰:就是那個在寺院中迷了路地書生。楚一白的眼睛閃過一絲寒光:看來此人與那些人脫不了干係,事情越來越複雜了似的。
楚一白脫口說出書生的身份時,靖安大笑:「好,不愧是楚一白啊。我卻是第二次見到他以後才想起來的。那次去六王爺家赴宴,又看到了他同二王爺一起。我聽他人說,這書生是二王爺家新請的先生,只是看二王爺待那個書生極為客氣,我便多加了幾分注意。後來回到府中,才一下子想起了此人就是寺中偶遇的那個書生,便懷疑此人當時不是偶然與我們在寺中相遇,應該是為打探我們幾人,他特意到寺中去的。」
靖安王爺吃了一杯酒又接著說了下去:「我便吩咐人留意這書生的行蹤,只是不必跟蹤他以免打草驚蛇,壞了你地大事。就在今日我知道了二王爺攜他去了對面的茶樓,我便急急去找你,不想你已經去郡主府了,我才在剛剛那個地方等你。怎麼樣,你還要不要走了?」
楚一白沉吟了起來:「這書生當日在寺中雖然只說了兩三句話,但卻並不是沒有可疑之處。寺中有許多的僧人,迷路了只要隨便找一個僧人問一下,僧人便會帶他回到原地,他根本不必來問我們的。他這樣做只是為了看看我們幾人?還是示敵以弱,讓我們認為他是一個極不聰慧之人呢?」
靖安搖頭:「不清楚,當日不過寥寥數語,我們怎麼可能猜得到他的心思?」
楚一白皺眉頭道:「書生如果是那些人的一員,他為什麼要做如此危險的事情?他這樣接近我們,實在是不智之舉啊,令人費解。」
靖安點頭同意楚一白的話,楚一白歎息道:「此人是誰我們一無所知,卻與二王爺相交甚厚的樣子,雖然此人所行之事非常愚笨,但我總感覺此人極為危險,我們還是要多加小心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