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牌本來就是二王爺的人,聽到王爺沒同意了貴祺的話,雖然心中十分不情願,也只能揀了些粗俗的曲子來唱。
貴祺歪倒在一側,在他這座位看過去,這個頭牌更像紅衣一些。他看著這個頭牌聽著這種曲子,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到非常痛快,他大笑起來:「你再輕狂啊,你再不把爺放在眼裡啊,現在爺讓你唱曲你還不是一樣要唱給爺聽?」
二王爺也時常到青樓中走走,還有二三個不錯的紅粉知已,但是他從來沒有對哪個歌伎說過如此的話。他聽到貴祺的話後微微皺了皺眉頭,對眼中閃著淚光的頭牌姑娘道:「玲瓏,你服侍我賢弟去睡吧。」
第二一早,貴祺醒來後有一時不知身在何處,他回想起昨天晚上才知道還在春滿樓。轉頭看向一側還在睡著的玲瓏,貴祺忽然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湧上了心頭:酸酸澀澀,卻又摻雜了著痛恨。
玲瓏醒了過來被貴祺的目光給嚇了一跳:「爺,你沒有事兒吧?」
貴祺轉過了頭去:「沒有什麼,對了,那個昨天晚上說你叫什麼來著?我一喝酒就糊塗,不好意思。」
玲瓏一面起身穿衣一面笑道:「賤名為玲瓏。」貴祺輕聲重複了兩遍玲瓏的名字,然後道:「不錯的名字。嗯,那個,你是哪裡的人氏?」
玲瓏苦笑了一下:「落難之人莫問出處,不要因賤妾而辱了家鄉的清名。」
貴祺一笑便沒有再說什麼,他不過是找兩句話說,哪裡是真要知道玲瓏的家鄉。玲瓏侍候貴祺起床,貴祺收拾利落後道:「我去看看王爺。」
玲瓏笑道:「王爺現在應該在花廳等爺去用早飯呢,我剛聽小丫頭們說得。」貴祺聽了急急出去,讓王爺久候太不成體統。
貴祺看二王爺對自己不錯,正盤算著是不是求求二王爺再謀個出路,他是做慣了侯爺的,現如此做平民百姓。見誰都要行禮他十分的受不了。
貴祺原本已經心灰意冷。什麼事情也不想理會了。因著二王爺地親善他地心思又活了起來能再做個人上人是很不錯地。
二王爺看到貴祺笑道:「賢弟起得早啊。怎麼捨得丟下美人兒呢?我還以為會再多等會兒呢。不想賢弟卻這麼早出來了。」
貴祺臉色一紅:「王爺見笑了。」
二王爺大笑:「最難消受美人兒恩啊。賢弟這樣早早出來也不怕玲瓏惱了你?」
貴祺更是不好意思。他對著二王爺施了一禮坐在了下首只知道乾笑。這時玲瓏走了過來把二王爺地話接了過去:「王爺。賤妾不過晚到了一會兒。王爺就編排上玲瓏了?」玲瓏這話正好解了貴祺地尷尬。貴祺向玲瓏一笑致謝。
二王爺和貴祺等人說笑著用了早飯。貴祺想要告辭時。二王爺道:「我想了一夜。有一個計策正要同賢弟商議。可解賢弟之憂思。」
貴祺看向二王爺,不太明白二王爺所說得是什麼意思。二王爺大笑著拉起貴祺到了屋中細說起來。
貴祺越聽越是驚喜,越聽越是高興。聽完後貴祺便給二王爺跪了下去:「王爺大恩呵,貴祺粉身碎骨也無以為報。」
二王爺扶起了貴祺:「哪裡。哪裡,你我脾性相投,小王怎麼能看賢弟如此煩悶憂愁而袖手不理?好了,不要再說了,你也出來了一夜,不如早些回去也好讓老夫人安心。」
二王爺又囑咐貴祺為了事情進行地順利,不要再同其他人說起:「貴府上的從僕大多數都是平郡主的舊人,你與人說話難免隔牆有耳啊,所以還是事成之後再說與老夫人聽較好。賢弟認為呢?」
貴祺當然是連連點頭答應著。再三感謝二王爺後他才告辭回家,一路上貴祺的心情都很不錯。
貴祺回到府中,看到府中多了一些泥瓦匠人,便喚了總管過來:「這些匠人是來做什麼的?」
總管回道:「這是依老夫人的吩咐叫來地,他們會把我們府中那個小園子連同那幾個小院都圈起來,只留個角門。」
貴祺奇怪:「為什麼?現在這個樣子不好嗎?」
總管尷尬的道:「小人也不知道,是老夫人吩咐的,小人只是照做。」
貴祺聽了沒有再說什麼,不過因為府中多了些人而變得有些嘈雜。令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便向內院行去了。這府小了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可以不用車子,只幾步路便到了內院。
貴祺問了老夫人後才知道,老夫人看現在人少還空著不少屋子用不上,就選了那幾個臨街的小院子圈了起來,想把它們租借出去。
貴祺歎氣:「我們府中沒有到這種地步吧?何必這樣做了惹人笑話呢?」
老夫人道:「我們府中雖然還沒有到緊缺銀錢的時候,但是能多賺些也是好的。鋪子裡的生意還是不見起色,而莊子裡的收成要等到明年了,如果只是指著手裡的銀錢過活。可不是長久之計。那院子租借出去多少能貼補些也是好地。反正我們也用不了那麼大的地方。」
貴祺聽了老夫人的話後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們已經如此困難了嗎?」貴祺知道自己地娘親,那也是大家出身。如果不是府中困難她是萬不會如此做的。
老夫人只是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貴祺也就明白了:「一切全憑娘親做主吧。鋪子裡的事兒,兒子會多用些心,我們府中會慢慢好起來的。」
老夫人看到貴祺有心要重新掌理鋪子當然是極高興的貴祺已經消沉了好一陣子,長此以往他們府還真就是重振無望了。母子二人又說了一陣子話,便用了午飯各自去歇午覺。
紅衣和來喜兒接到了暗報,對於二王爺的舉止更是不明白。可是梅頭兒在京中並不是事事貼身跟在二王爺身旁,所以更詳盡的消息他們怎麼也打探不到梅頭兒的人身安全還是要考慮的。
貴祺這些日子以來倒是不怎麼與二王爺一處作耍了,他不是在府中整理帳目或是在書房中看看書,就去各個鋪子裡瞧瞧。貴祺一用心,鋪子裡地生意倒也好了一點點,最起碼可以養得起夥計了。
貴祺還時不時的去看看孩子們,一開始的時候孩子們根本不見他。貴祺也不惱只是常常去,到了郡主府就是一等一下午,見不到孩子們改日再去。貴祺如此去了幾次後,英兒和雁兒心也就軟了下來,便同紅衣商議想見見父親。
紅衣也不能不答應啊,再怎麼說他也是孩子們的生父。貴祺見到孩子們後,也只是陪孩子們在郡主府裡玩會兒,既不提他與紅衣的事情,也不說帶孩子們出去玩的話,就是簡簡單單的看孩子們寫寫字,或是同他們一處兒說說話,慢慢的兩個孩子對他親近了一點兒世上有哪個孩子不希望父親愛他們呢?
紅衣和來喜兒當然不認為貴祺只是為了看孩子們才來的,可是他一直也沒有做過什麼,紅衣和來喜兒除了密切地注意著二王爺與貴祺以外,也沒有其它法子。紅衣不想無憑無據的同孩子們說他們父親的壞話,那可不是一個好母親的所為。但是一個多月過去了,紅衣他們的人也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東西,貴祺好似真得只是想孩子們了。
天氣已經完全冷了下來,樹上的葉子早已經落光了。蕭雲飛重新把郡主府的防衛佈置了一下樹上已經不能藏身了。
這日下午貴祺又來看孩子們,郡主府的人已經習以為常了,讓他自一旁地角門自己進去貴祺進入就是自那處角門,倒也不見他有過什麼滿,完全不似他往日地行徑。這也是讓紅衣和來喜兒擔心的地方:事有反常必為妖啊。
貴祺同孩子們說了一會子話,好似不經意間提到了東城地廟會:「父親今日本來會早早到了,只是那裡人太多了,車子根本無法通過,只能繞行了一段路。」
兩個孩子聽到廟會都眼睛一亮,不斷問這個問那個,貴祺非常耐心的回答了孩子們的問題,然後還仔細的描述了一番廟會上的熱鬧:「還有一個耍猴兒戲的,那個小猴兒真是機靈,居然還會穿上小衣服扮書生呢。」
英兒的心思活動起來,他看了看雁兒:「妹妹,要不要去看看?」雁兒眨著大眼睛:「可是娘親進宮了,我們總不能就這樣出去吧?娘親回來會擔心我們的。」
英兒點點頭:「嗯,不能讓母親擔心。不過我們可以問問師父啊,如果師父同意了,娘親回來後不見我們也不擔心的。」說完英兒看了看貴祺:「父親帶我們出去可好?不過我們不去茶樓,我們不談大人的事情。」對於上一次的事兒,孩子們還記憶猶新。
貴祺略微尷尬的道:「好,都依你們。不過,你們也要同府中的人打個招呼才好,看能不能讓你們出去對不對?」
屋子外暗中守護的侍衛聽到貴祺的話後倒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就把小主子們的話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