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喜兒看紅衣的笑容心裡就是一跳,他欠身說道:「是的,郡主,上次老奴已經同郡主說過了。」
紅衣還是笑著:「我想也是好了,不然我父親哪能日日同來總管一處做耍。」大將軍的傷勢已經無大礙了,可是卻不回大將軍府,嫂嫂們來請了一回,不知道被大將軍說了幾句什麼,自此後嫂嫂們再來只是請安,再也沒有提過讓大將軍回府的事情。
來喜兒看了看紅衣心中有些許的不自然,不過他表面上還是一絲變化也沒有:「我與大將軍脾氣相投,平日裡無事便聚聚。」
紅衣笑容不變:「來總管能不能同我說說,你和我父親,你們在做些什麼消遣?」
來喜兒咳了一下,力持鎮定,這位主子面前他可是不敢稍有大意:「郡主,不過就是下下棋,或是四處走動一下,有時候也會活動一下手腳。」
紅衣看著來喜兒:「就是這些?你們沒有在一起做些其它的事情?」
來喜兒欠身:「就這些,雖然時常會活動些手腳,不過老奴心裡有數不會讓大將軍舊傷復發的。」紅衣當然知道來喜兒有分寸,不會傷到父親,她問得也根本不是這件事兒,卻被來喜兒轉移了話題。
紅衣疑惑的看了看來喜兒,她可以確定父親和來喜兒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可是她問了幾次來喜兒,來喜兒也沒有露過半絲口風。她的父親也是一反常態,這次居然口緊的很,她再三的旁敲側擊,大將軍也是滴水不露。
紅衣感覺大將軍同來喜兒,這兩個老頭兒瞞著自己的事兒絕對同自己有關,可是卻怎麼也探問不出來。也就是因為問不出來,紅衣反而更加注意起這兩個老頑童:她還真怕這兩個人一時玩心大起,給她弄個什麼不好收拾的事兒出來。
紅衣再看了一眼來喜兒。決定嚇他一嚇,也許能看出點什麼來也說不定:「來總管,你同我父親不是在設計我的婚事吧?我可是剛剛才和離啊。」
來喜兒嚇得心裡一跳,不過臉上紋絲不動:「郡主,老奴不敢壞了郡主的閨譽,這種事情只能是太后與皇上才能為郡主做主。老奴哪敢如此大膽。」事成之後再請太后與皇上做主也是可以的吧?不過這句話來喜兒沒有說出來。
紅衣再三察看。也不能看出來喜兒有什麼破綻。只能放他走了:「來總管。辛苦你了。你自管忙去吧。」
來喜兒起身如往常一樣行禮後便走了。紅衣看他不慌不忙與往日一般無二便也放下了心來:就算這兩個老頑童有什麼打算。也不會不理睬這個時代對女子地要求吧?女子再婚畢竟不好聽得很來喜兒出了紅衣所居地院子幾個閃落便到了園子中。大將軍在一處亭子裡探出身來揮手讓他過去。來喜兒剛站定。大將軍就急急地問道:「又問你了沒有?唉。等得我這個心焦。」
來喜兒掏出了汗巾拭了拭汗:「我正要找你算帳呢。你說你沒事兒生得女兒都這般聰明做什麼?我在宮裡地時候常常被你大女兒嚇。這出宮了吧被你小女兒嚇得更厲害!你瞧瞧。嚇得我這身汗!如果不是我在宮裡經年。今日還真被看破了也說不定。」
大將軍聽到沒有被紅衣瞧破。便笑著拉了來喜兒坐下。兩個人又密謀起來。正說著熱鬧呢。一個人影輕飄飄地落在了亭子裡:楚老先生到了。
楚老先生一落地就道:「我說這幾日也不見你們找我一處作耍呢。原來找到這麼好玩地事兒。居然不找我一起!你們說得事兒我可是都聽到了。如果不想被郡主知……」
大將軍跳起來就捂楚老先生地嘴:「你給我閉嘴。再敢嚷出來。我同你割袍斷義。」
楚老先生揮手推開了大將軍,整了整長衫:「斷義就斷義,哪個怕你?我這就要去給平郡主請安,說起來好久沒有同平郡主說說話了,今日正好有事兒要好好同郡主談一談才行。」
大將軍一把抓住楚老先生:「你什麼時候同我女兒這麼熟了?你想嚇誰?我可是那怕嚇地人?」
楚老先生又揮開了大將軍:「我原來是同平郡主不熟,不過不要緊,我想今日我去同平郡主說完了話,以後就不會再是生的。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一定可以熟得不能熟。而且我這話兒要是說了出來,嘿嘿,就看那不怕嚇的人是不是真得不怕了。」
大將軍又要跳過去抓楚老先生,來喜兒一把拉住大將軍:「你怎麼沒有一絲在戰場上的英明呢?一說到你家的女兒你就亂了方寸,你還真真是無救了!這個老頭兒要是真得同郡主去說早去了,幹嘛還要現身呢?我看他八成早就守在一旁,只是等到現在才現身罷了。」
然後來喜兒瞇著眼睛看向楚老先生:「你要如何才不會去尋郡主告密?」
楚老先生笑瞇瞇,一副好商量的樣子:「我如果是共謀當然不會自己去揭發自己了。你們說是也不是?」
楚老先生此言一出。來喜兒和大將軍都有一絲為難。楚老先生卻不以為意的過去低聲說了幾句什麼,三個老頭相視大笑起來。然後頭碰頭的擠成了一團。
蕭雲飛看著遠處亭子裡說得不亦樂乎的三個老頭兒,搖頭歎了一口氣:他雖然沒有聽到大將軍和師父在一起說什麼,但是他猜到了。
蕭雲飛看向了紅衣地院子:只要郡主能真正開心幸福就好,他今生只求能這樣在郡主身邊保護郡主一生一世就好。來生?來生是不是有,哪個人能說得清楚?蕭雲飛是非常務實的人,他只求今世不求來生。
蕭雲飛又閃身去其他地方查看防衛了,天下兩大高手外加一位大將軍在些,這裡沒有防衛都不怕了。再說了,來喜兒和大將軍能選這個地方密議,這地方的侍衛一定被來喜兒調遠了才對,蕭雲飛又有什麼好察看地呢?
貴祺同二王爺越來越相交莫逆,最近幾日簡直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
這日二王爺在花滿樓請貴祺吃酒聽曲兒,花滿樓的頭牌長得倒有三分似紅衣的樣子,尤其是側臉看上去倒有五分相似。
這當然不會是巧合,頭牌姑娘可是二王爺等人花盡了心思找來的,然後捧成了花滿樓的頭牌,再利用這個名頭請貴祺過來聽曲兒。
貴祺看著這位花魁,這酒越喝越不是滋味,越喝越是煩悶。二王爺貴祺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知道這一招棋又起作用了:「李賢弟,李賢弟。」
二王爺喚了貴祺兩聲,貴祺才聽到:「王爺喚在下?」
二王爺點頭:「賢弟這是怎麼了?這曲子不中聽是不是?小王讓她們換過就是。貴祺搖搖頭:「不是不是,這曲子非常悅耳,只是小弟心中煩悶,與她們無干。」
二王爺追問了起來,貴祺喝了些酒,非常想一吐為快,便把這些日子以來的苦悶一股腦的向二王爺說了出來。
二王爺聽完後歎道:「大丈夫在世豈可如此為女子所欺?皇上這次真得是處置有些失當了。」
貴祺又灌了一杯酒才道:「總算有王爺為在下說了句公道話,王爺,你說,這自古以來和離後可有孩子隨母走地?那孩子們不論男女可都是我李氏的後人!這真真是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
二王爺連連點頭:「就是,就是啊,這孩子們就應該隨父,哪有隨母的道理?如果日後平郡主再適一位郡馬,那孩子難不成要改姓氏?」
貴祺聽到紅衣改嫁心中沒有來由的一陣煩悶,他狠狠的灌了兩杯酒下肚:「我的兒女哪有認他人為祖的道理?皇上處事不公啊不公,這讓貴祺如何立於這天地間?如果不是家有高堂,小弟真想一頭撞死也不願活在人世讓人恥笑。」
二王爺連連順著貴祺的口風說話,時不時的還要挑撥一下,貴祺更是惱火三分,看著那唱曲地頭牌罵了一聲:「賤人!」
二王爺明瞭貴祺是罵誰,不過他也不點破:「賢弟既然不喜此女,我們換個人來唱曲可好?」
貴祺已經有了三分醉意:「王爺,不要換,不要換,就讓這個賤人來唱,就讓這個賤人來侍候我們,這樣才叫痛快啊痛快!」說完就連連灌了三杯酒。
二王爺雖說另有所圖,不過貴祺這樣罵紅衣還是掃了他的體面。只是二王爺還沒有達到目的所以才沒有表現出來。二王爺句句就是替貴祺說話,聽得貴祺感覺二王爺才真是知已啊,這酒喝得更是勤。
貴祺終於大醉便放肆起來他與二王爺在一起作耍時,熟不拘禮是二王爺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貴祺起身走過去,捏了一下那頭牌的臉道:「給爺唱個來勁兒的曲子聽聽,現在這酒已經過五巡、過八巡、過十巡都有了,正是該有個好曲子給爺兒們樂一樂的時候。」
二王爺撫掌大笑:「賢弟說得好,說得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