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喜兒搖頭道:「老奴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
老太太冷冷一哼坐在了椅子上:「不明白?來總管不明白什麼?來總管會不明白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事兒?」
來喜兒瞇著眼睛看向老太太:「這正是老奴想問老太太的話。」
老太太臉紅了,怎麼說昨天晚上她做的事兒也有些羞於啟齒:「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們娘幾個是中了來總管的計吧?」
來喜兒驚訝道:「老太太這話是什麼意思?居然說出了這種話來?我為什麼要設計害老太太你們呢?」
老太太哼了一聲:「為什麼?為了給你們家主子出氣唄。」
來喜兒不笑了,非常正色的道:「為我們主子出氣用得著這樣做嗎?就憑毒糧的事情,只要把那兩位姨娘送到劉大人跟前就足夠了,偷盜而已還沒有贓物能有多大罪名?老奴為什麼要做這種費力又不得到什麼益處的事情呢?而且,老太太您可是毫髮未傷啊。」
老太太被來喜兒的一番話給說得臉色又紅了一分,她掩飾得端起了茶來,心下卻在思量來喜兒的話,感覺來喜兒說得極為有理:郡主也好,還是來喜兒也罷,只要把明秀和香姨娘送到劉大人處,她們不死也要被發配,有什麼氣兒不都出了?那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事兒?會不會是郡主不同意拿她們怎麼樣,而這些奴才自己做主為他們主子出氣吧?
老太太放下了茶盞:「雖然話是這樣說,可是我們同郡主必竟是一家人,郡主怎麼會讓人把姨娘們送到劉大人那裡去呢?不過有奴才心裡不忿做了什麼也未可知啊。」
來喜兒一笑:「郡主只會維護老太太與侯爺吧?這兩個姨娘,我們郡主會為她們操心?如果我們奴才真要替主子出什麼氣兒,直接把她們送去劉大人哪裡,郡主頂多不過訓斥我們兩句罷了。我們又何必做那種費了很多心思,卻不能讓姨娘們得多大罪名的事兒呢?老太太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老太太聽來喜兒說得有道理:郡主必不會為了這兩個人同她過不去的婦人,而責打忠心的從人。
不過老太太還是強嘴道:「不管怎麼說。這事兒是發生在郡主府內。我地確是為了找孫兒才去地。也不知道為什麼香姨娘所說地地方忽然間變了庫房。這事兒怎麼也與郡主府脫不了干係。」
來喜兒淡淡地道:「老太太。您還要我怎麼分說呢?我們郡主府地人不會為了主子而這樣設計老太太你們。而且大部分人都不識得老太太與兩位姨娘。哪個要費這個心思設計你們呢?又所圖為何?」
老太太聽了沉吟起來。這事兒現在變得更讓人捉摸不透了。來喜兒接著說道:「老太太說是被人設計了。那麼老奴請問老太太。如果是我們郡主府裡地人所為。那麼設計老太太你們幾人所為何來?總要有所圖才會費心費力地設計老太太吧?可是如果我們郡主府地人有所圖地話。根本不用這樣設計老太太你們。只要把你們送回侯爺府。或是如剛才所說送到劉大人處就可以了。您說呢。老太太?」
老太太想了想只能道:「那此事是誰所為呢?」
來喜兒瞇著眼睛:「老太太。這個老奴就不知道了。只是絕不是我們郡主府地人做地就是了……」
老太太低下頭沉思起來:難道是香丫頭所為?她沒有這個頭腦吧?那是明秀做地。她倒是有這個頭腦。騙一個香丫頭也是手到擒來地小事兒。可是她這麼做是為什麼?現在她也落了一個關柴房地下場。應該不會吧。
老太太想到這裡問道:「來總管,那兩位姨娘你真會送官嗎?」
來喜兒搖頭道:「老太太說笑了,這怎麼可能?家醜不可外揚啊,郡主必不會同意送官的。」
老太太一下了悟:對啊,郡主不會把她們送官的,那麼此事八成與香丫頭與明秀脫不了干係。嗯,明秀一直不願我馬上去找孩子們,雖然不明白她倒底有什麼打算,不過看來是她不錯了。
老太太雖然想到了。可是基於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她也就沒有開口說出來。
來喜兒看她神色變化也知道她在想什麼了,在心中冷冷一笑後又說道:「老太太,這事兒老奴會徹查一下,到時候再同老太太稟告。只是今日老奴前來還有一事,老太太可想到什麼法子了沒有?侯爺可是關了不少日子了,雖然有老奴百般照應,可是那裡也不是人待的地方啊。」
老太太啊了一聲:「差點忘了這事兒,不過老身一直沒有想起什麼法子來。我本來就是一個婦道人家。再加上有了年紀,哪裡能想到什麼法子?不知道來總管可有什麼能教我的?」
來喜兒沉吟道:「這種事情老奴還是不要說三道四的好,主子們的事兒奴才哪能給拿主意?老太太不要折殺老奴了。」
老太太聽來喜兒這話是有主意地,她急急道:「哪有這麼許多規矩?你直管講來便是。我這裡想不出法子來,你也不能看著侯爺總在天牢中受苦不是?」
來喜兒非常為難的看了看老太太才道:「既然老太太這麼說了,那老奴就放肆了。」
老太太點頭:「你儘管說就是。」
來喜兒道:「要救出侯爺,除了郡主要答應外,還要大理寺肯放人才行。侯爺這事兒說起來原凶不是侯爺啊,我想。也許可以的。」
老太太一點就透。她遲疑道:「可是侯爺是家主,就算是明秀地錯兒。可是事主還是他啊,這樣可以嗎?」
來喜兒道:「郡主就算說情,大理寺那裡也要給皇上一個交待不是?我們給他們一個人讓他們有所交待,再讓郡主與侯爺同上一個折子請請罪,老奴想這事兒也就這麼揭過了。」
老太太聽了直點頭:「對,對,就是這樣,這樣太好了。」過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怎麼讓郡主答應相救呢?」
來喜兒沉吟了一會兒道:「我們郡主心最軟了,我們可以先把……送進天牢中,然後我再在郡主面前說兩句好話,老太太再去相求,我想也就可以了。」
老太太想了想也同意了,紅衣的確不是個狠心的人,這個法子倒真得可以打動紅衣,這個來總管還真是個自己人。來總管這樣相待自己,絕對是因為郡主還是心裡有貴祺,想來郡主府裡沒有人會來害自己,昨天晚上的事兒絕對是明秀和香丫頭其中一人所為了。
來喜兒又同老太太說了一會兒話後便告退了,老太太在房裡一個人胡思亂想起來。
紅衣聽了來喜兒的話後笑了:「嗯,我知道了。來總管,我要謝謝你呢。」
來喜兒道:「老奴不敢當郡主言謝。一會兒那兩個姨娘會帶過來見郡主,郡主可方便?」
紅衣看了看來喜兒道:「來總管不只是為了捉弄她們一番吧?我看,來總管是想讓侯爺府的這些主子們互相猜疑?」
來喜兒點頭:「郡主不要怪老奴心狠,要斷了這禍根不得不如此。日後李侯爺出了大理寺,這些人聚到一起,只他們自己就鬥個不亦樂乎,哪裡會再來煩我們?而且,老奴想,以那兩個姨娘的品性,她們本不是安份的主兒,以後侯爺府裡有熱鬧可瞧了。」
來喜兒沒有說出來的一句話就是:弄死她們太簡單了,可是這樣就讓她們死了不是太便宜了她們?她們一直想讓郡主身敗名裂,那麼她們怎麼也要嘗嘗什麼叫身敗名裂再去死吧?還有那個李貴祺李大侯爺,豈能讓他如此死在大牢中呢?一定要讓他看看這些婦人保括她母親地真面目才行。
來喜兒是什麼人?他原來可是暗衛的頭兒,殺個把人那根本不當然事兒,整治人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他越視紅衣為主子、為家人,他就越不會輕輕放過貴祺這些人,尤其是貴祺本人。
紅衣倒不是不懂不這些,只是她從來就不屑於這樣做:她這樣做了同明秀等人還有什麼分別?
紅衣聽了來喜兒的計策後,雖然是有些陰毒,不過也不會致人於死地,她也就沒有反對再有,她也決定要同侯爺府做個了斷了,如果來喜兒不替她料理,她自己也要設法的。
紅衣想了想:「他們這樣斗做一團倒也省了我們不少事兒,只是還是要讓我們的人看好了,莫要讓他們再沾惹上什麼不應該沾惹的事兒才好。二王妃找她們的用意,唉,不說也罷,只要他們不要再給我們招惹來麻煩就好。」
來喜兒點頭:「郡主放心,老奴已經安排好了,只要他們斗做了一團,就算是他們那些人有心要收買他們,也會讓他們最後自己放棄。」
紅衣笑了:「一切煩勞來總管了。」
來喜兒瞇起眼睛:「這是屬下份所應當的,郡主這話老奴不敢當。郡主,那兩個姨娘可不可以提上來問話?」
紅衣淡淡一笑:「嗯,左右無事,就拿她們打發些時辰也好。」